陆妍伶双眸一亮,是九宴来迎她了!
她连忙加快脚步,小跑着迎了上去,“你看,我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陆妍伶努力举高手臂,两条活蹦乱跳的青鱼在她手中甩来甩去,溅了她一脸水珠,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
儿一样,带着几分小得意。
但九宴却眉头一皱,“你衣裳怎么湿了?”
陆妍伶低头一看,身上那层薄薄的料子紧紧的贴在身上,狼狈极了。又怕他担心,没敢提跟朱五婶的冲突,
只悻悻地道:“我就是站在河边上捕的鱼。是这两条鱼太狡猾,废了我好半天功夫,捉上来的时候溅了我一
身水。”
“那走吧!”九宴冷声开口,打量了他两眼便转身朝着月老庙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道他信没信!
许是秋夜的风太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见九宴的步子顿了顿,却终究还是没再与她搭话。
陆妍伶有点失落,快步追上去,“你这个人,怎么总喜欢板着脸啊?我一个人捉了两条鱼,你都不知道夸夸
我吗?”
九宴瞥了她一眼,脚下步子却不停,声音依旧冷淡,“我给你在庙里升了火。”
“啊?”陆妍伶有些不明所以。
此时一阵凉风袭来,冷得她直哆嗦,九宴朝她靠了靠,挡住了大半的寒风。
陆妍伶笑了笑,真是个面冷心善的家伙。
很快,两个人便回到了月老庙,熊熊火焰把小小的破庙照得亮堂堂。陆妍伶一进门,身上的寒意便渐渐被驱
散。
她将铁叉子放在一旁,指着九宴随身佩戴的长剑问道:“可以借用一下吗?”
九宴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剑递了过去。
陆妍伶将其抽出,破空之声在耳边呼啸,而剑身寒光冷冽,不似凡品。她举着晃了晃,“你就不问问我用它
做什么吗?”
“随你。”
说完,九宴便在草堆上坐下了。
倒是陆妍伶有些咋舌,却也无从反驳。于是,她笨拙的挥舞着长剑,开始处理两条河鱼的鳞片。
半晌过去,她已经有些累的气喘,可却还是没处理干净。
九宴冷眼旁观,倒是有几分胆颤心惊,好几次,陆妍伶都差点把自己的手腕割伤。
“我来吧!”
陆妍伶见九宴起身,连连摆手,“不用,你去休息,你别忘了自己还是个病人呢!”
“等你处理,我就饿死了。”
陆妍伶一想,也对,便乖乖将剑还给了他。
说来也是可气,这剑在她手中,就使得极其笨拙。怎么一到九宴的手中,就像有了灵魂一般,他手中灵活翻
舞。
不一会,九宴就已经把两条鱼收拾得干干净净。
陆妍伶见状,泥瓦罐中掏出一把盐巴,里里外外都摸了一遍,才用树枝串了,架在火堆上。
这瓦罐跟盐巴还是今日收拾破庙的时候,在雕像后面找到的。看来在他们之前,也曾有人在这庙里住过一段
时间,倒是给他们留下了不少好东西。
就目前来说,锅碗瓢盆、铁锹锄头这类的物件并不缺,只是破旧了点,勉强能用。
陆妍伶很快就将两条鱼烤熟了,香味四溢,倒是有几分馋人。她递给九宴一条大的,“尝尝我的手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饿了,接过去就啃了一大口,吃的津津有味。
陆妍伶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歪着头冲他笑,“那你说,我贤不贤惠?”
九宴一怔,清冷的眸子盯着她,好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说呢?”
“呃……”陆妍伶满脸黑线,这问题他也能甩回来?
陆妍伶只得灿灿的拿起自己的那条鱼啃,这秋河水质上佳,连养出来的鱼都格外的鲜嫩肥美,只是简单的抹
了盐巴放火上一烤,味道就格外好吃。这要是正儿八经的做一道菜,好好腌制一番,放齐佐料,岂不是人间
美味?
突然,她就有点想念穿越之前的生活了。
虽然家里也穷,但好歹也不像这破庙简陋,连遮风避雨都成问题,重点是……她有点想妈妈了。可她知道自
己回不去了,因为现代的她已经死了。
陆妍伶落寞的啃着烤鱼,突然就有点食不知味了。
她来回打量着这间破庙,低声问九宴,“你会离开秋河村吗?”
九宴顿了顿,想起她白天收拾破庙时随口说出的一句话:这才勉勉强强有个家的样子。
嘴角若有若无的勾了一抹笑意,回答她,“应该不会吧!”
陆妍伶点了点头,给火堆添着柴,“过几个月就要入冬了,我们总不能一直住在这破庙中。”
九宴低低地应了一声,嘴角的笑意早就不见了,神情突然变的深邃起来,气场也冷了几分。
陆妍伶转过头看他,“我们得赶在入冬之前盖个房子。”
九宴自嘲地撇撇嘴角,又别过头去望着火堆,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妍伶叹了口气,看他这个样子,也指望不上,这发家致富盖房子的路,还得她自己琢磨。
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要赶紧给她和九宴都扯一身入冬的衣裳穿,再做两条被子。
他们两个人都只有一身换洗衣裳,眼看着一天冷似一天,若是没有御寒的衣物,着凉生病了,也没有银子看
大夫抓药。
她们是穷人,没有资格生病。
陆妍伶叹息了一声,眼皮却渐渐地耷拉下来。
夜色越来越深,月老庙中也渐渐冷起来。哪怕殿中燃着火堆,也无法抵挡住这入骨的寒意。
陆妍伶迷迷糊糊就头一歪,靠在九宴身上,睡着了。
身边人的呼吸慢慢沉稳,九宴睁开了双眼,一只手不由自主就将瘦弱的少女揽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给少女
带去些许温暖。
少女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转身抱住了九宴的腰,在他怀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九宴低头望着陆妍伶清丽的面庞,神情有几分复杂,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信任自己,在他面前毫无戒心和保留
。
火光渐渐地黯淡,直至熄灭。
破旧的月老像前,两个人相拥而眠,睡得十分香甜。
陆妍伶一觉睡到大天亮,一睁眼,发现自己像一只树袋熊一样,两条腿和两条胳膊都死死地缠着九宴,一张
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她慌忙从九宴怀中挣脱而出,捂着脸就跑到月老庙门口,拄着门口残破的石碑,怔怔地发起呆来。
清晨略带冷意的风把她唤回神,想起方才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姿势,陆妍伶脸上就一阵火辣辣的。
她昨晚怎么就钻到九宴怀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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