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烟城。一支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穿过大街小巷,向着城西的霍家而去。烟城人人皆知,今天是霍家三少霍连城的大喜之日。据说霍家三少在外从军多年,昨日才刚回到霍家。一回来就被霍母叫去,告知他今日大婚的事。要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家立业也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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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城。
一支迎亲队伍吹吹打打的穿过大街小巷,向着城西的霍家而去。
烟城人人皆知,今天是霍家三少霍连城的大喜之日。
据说霍家三少在外从军多年,昨日才刚回到霍家。
一回来就被霍母叫去,告知他今日大婚的事。
要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家立业也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
只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霍连城要娶的女子,秦家的二小姐秦晚晚,是烟城无人不识的傻子。
已经十九岁的年纪了,她还不会自己吃饭,不会自己穿衣,没人知道为什么霍家要给霍三少娶回去这样一位妻子。
迎亲花轿悠悠荡,唢呐花鼓声声扬。
秦晚晚端端正正的坐在八人抬着的红色镶金花轿之中。
她身着凤冠霞披,红唇皓齿,一条流云纱丝带紧束在纤细的腰肢上,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撒喜糖,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吹吹打打。
好不容易,花轿才到了霍家。
花轿被缓慢的放在了地上,喜人在外大声喊道:新郎官踢轿门了……
喜人刚喊完,秦晚晚就感受到了一股劲风向着轿帘横扫而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霍连城身上有很重的戾气,想想也是,无论换做谁,都不会愿意娶一个傻子回家的。
所以,霍连城踢轿门的时候带上了几分武力。
秦晚晚抓住了身旁轿子上的木杆才堪堪的稳住了身形,红色盖头下的眼睛里忍不住出现了一丝薄怒。
“靠!!!!!”秦晚晚低骂了一声。
就在秦晚晚恼怒之际,一只骨节分明,修长但长满细茧的手从轿帘伸进了花轿之中。
看了一眼,秦晚晚便把自己嫩白如葱尖的手递了上去。
原本霍连城是不愿伸手牵轿中之人的,可是喜人催促的看着他,再想到轿子里的人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把气撒在她身上一点用也没有。
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的把手伸了进去。
或是没想到女子的手这般细腻柔软,轿帘外的霍连城明显的怔愣了一下。
秦晚晚在那只修长有力的手的引导之下,款款的起身,下了花轿。
霍连城牵着秦晚晚的手进了霍宅,穿过宾客,走到了燃着红烛的精致堂前,堂前端坐着一对华贵优雅的夫妇。
女的叫江素云,是霍连城的母亲。
男的叫霍文启,自然是霍连城的父亲。
到了堂前,霍连城便自然的放开了秦晚晚。
喜人跟在后面进入厅堂,开始高呼拜堂:一拜天地。
看不见周围的情况,秦晚晚在喜人的帮助跪下,雪白的额头轻轻的扣在光滑的地面上。
喜人再喊:二拜高堂。
秦晚晚起身转回堂前,又对着高堂上坐着的夫妇跪下,向他们行礼。
喜人三喊:夫妻对拜。
秦晚晚和霍连城面对面弯腰叩首。
秦晚晚透过朦胧的盖头发现,前面表现还算是正常的霍连城,到了夫妻对拜这个环节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连腰也没有弯下。
不过,终于是礼成了。
喜人高喊:送入洞房。
在喜人的搀扶下,秦晚晚被送到了洞房。
将秦晚晚安置在床上之后,喜人便推门出去了。
秦晚晚感觉到屋中没有了人,便抬手把盖头从头上揭了下来一把扔在床上,接着又取下了头上有些笨重的头冠。
她起身打量了一番屋中奢华的摆设,身体总算是松懈下来,然后长长吐了口气。
平复了一会之后,秦晚才开始静下心来考虑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晚很清楚,现在这具身体并不是她自己的。
她原名叫秦晚,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雇佣军特种军医,一天前,她到战场上抢救被手枪打中的士兵,被流弹打中了。
陷入昏迷的时候,秦晚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却没想到她还能再醒过来。
醒来之后,却惊异的发现,她已经不再是原来的自己,而是成了烟城秦家即将出嫁的二小姐,秦晚晚。
和秦晚的名字,一字之差。
秦晚晚天生痴傻,今早也不知怎的就失足掉进了湖里,可能正是因为原主溺亡,秦晚才会机缘巧合魂穿到了她的身上。
秦晚晚脑中的记忆都还在,但是因为痴傻,记忆多是杂乱不堪的。
而且这具身体不止是痴傻,还有些羸弱,严重的哮喘使得秦晚觉得自己随时都可以为自己准备后事。
最要命的是,醒来之后,她还没来得及考虑出了什么事,就被一群人拉着换上了红色的嫁衣,送上了嫁到霍家的花轿。
一路吹吹打打,拜堂成亲,到现在进入洞房。
秦晚总算是有时间思考自己的处境了。
她透过大红色的床帐,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新房。
一张红色杉木做成的大床摆在房屋的中间,床上铺着大红色的绸缎棉被。
床的左侧,有一张长形书桌,桌面的右侧,放着一台样式精美的留声机。
桌面的左侧是一个小型的楠木书架,上面摆放着几本看上去厚重的书籍。
根据脑海中混杂的记忆,还有屋中的陈设,秦晚晚大概对自己所处的年代有了一些推测。
她起身随手从书架上拿出两册书籍查看,却发现书册上所记载的历史朝代和自己所处的时代并不完全一样。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时代刚刚推翻了皇权,和动荡不安的民国有些相似。
看了几眼,秦晚便把书籍重新塞回书架。
书塞回去的样子和原本的摆放不差分毫,足以见得秦晚心中的谨慎。
书桌对面有一座镶嵌着珍珠的梳妆台,台面上有一面光洁华丽的铜镜。
秦晚起身,坐到了梳妆台上面的铜镜面前。
女人都是爱美的,秦晚也不例外。
端坐在铜镜前,秦晚看着镜子里巴掌大的小脸,脑海里只浮现了两个字:惊艳。
一张脸像是瓷娃娃般的白皙无瑕,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青涩,小巧玲珑的鼻子,樱桃一样的红唇,一头青丝垂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倾城之色,也不过如此了。
秦晚感叹了一声,只可惜原主是个痴儿!
到了现在,看清了镜子中那张和原来的自己完全不同的脸,秦晚只能完全接受自己魂穿异世的事实了。
也罢,反正她在现世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不过是换个身份活着。
魂穿便魂穿吧!
反正她早厌倦了前世在雇佣军队伍里枪林弹雨的生活。
既然来到异世,占用了秦晚晚的身体,以后,她便以秦晚晚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
虽然对现在的世界还不了解,但是想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雇佣兵,在哪里不能好好的活下去?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先调整好自己,至于其他的,也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霍家大厅宾客云集,杯盏交错。
江素云穿梭在宾客中,陪着霍连城给亲朋好友敬酒。
她面上始终带着委婉端庄的笑。
虽是滴水不漏,却仍看得出来脸上的笑意并不达眼底。
想想也是,这世上有哪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傻子能开心的起来呢?
可江素云也没有办法,她是个传统的女人,向来遵从以夫为天的传统。
霍家早年就和秦家定下了娃娃亲。
霍家老大年长一些早已成亲,老二是个千金,所以跟秦家结为姻亲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老三霍连城的身上。
原本秦二小姐痴傻,秦家自知把这样的女儿嫁与霍家对霍三少爷不公,曾经主动提过退亲。
可是霍父霍文启认为人不能无信,仍然坚持要霍连城迎娶秦晚晚进门。
因此,虽然江素云百般不愿,还是按照丈夫的意思安排下了霍连城的婚事。
婚礼的环节原本是很繁缛的,但江素云担心秦晚晚不知事给霍家丢脸,所以刻意简化了婚礼流程,还好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宾客私下里指指点点,江素云觉得心里憋屈极了。
日落西山,宾客总算慢慢散尽。
江素云送走了最后一行客人之后回到了内院。
看见霍连城坐在内院的长椅上,江素云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心中始终觉得亏欠,拖着裙摆缓缓走上前对霍连城说道:“连城,你也知道,你父亲决定的事情,向来没得改的,母亲也无能为力。你先委屈委屈,等新婚过了,母亲再给你纳二房。”
那秦晚晚是个傻的,一不能持家,二不能侍夫。
江素云料想,纳房小妾,秦家对此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霍连城转过头看着江素云,摇了摇因为敬酒有些发沉的脑袋。
他抬头应道:“娘,您就别操这些心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分寸。你们既然非逼着我娶个傻子,那我就和这个傻子过一辈子。年头变了,以后就实行一夫一妻制了,你这给我纳小的心思,还是赶紧歇了吧!”
“胡说,你怎么能和一个傻子过一辈子呢?”
“傻子,呵,傻子不也是母亲一手安排的吗?”霍连城眼神戏虐的看着江素云,嘴角挂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淡笑。
江素云被霍连城堵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霍连城看江素云不说话了,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起身向着自己的新房走去。
江素云看着霍连城的背影心疼万分,只当霍连城说的话是在赌气,并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心里。
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就跟一个傻子生活在一起。
霍连城走远之后,一个相貌清秀,梳着流云鬓的少女穿过内院旁的回廊走到了江素云面前。
说道:“你不能学着曼书叫我三哥的。”
“那,我该怎么叫你?”秦晚晚一脸懵懂的看着霍连城,一双大眼里盛满了疑惑。
“算了,你就叫我三哥吧,走吧,我们去祖屋敬茶!”霍连城觉得对着秦晚晚那双干净纯粹,如同孩童般没有杂质的眼眸,他说不出你该叫我相公这种话。
带着秦晚晚,霍连城穿过了几个院子,才到了霍家的祖屋。
进祖屋之前,霍连城嘱咐秦晚晚,一会他做什么,她学着做就行了。
进了祖屋里面,霍连城的祖母,还有霍父霍母已经在等着了,霍曼书乖巧的站在霍母身边。
霍父霍母一共有四个孩子。
长子霍明轩结婚后常年都在省城,这次霍连城结婚结的仓促,他并没有赶回来。
二姐霍曼央嫁了人,倒是参加了霍连城的婚礼,只是昨天就已经随着丈夫回了夫家。
现在还留在家里的,就只有霍曼书了。
霍父是大老爷,他的家眷在霍家便是大房,除了霍父霍母,祖屋里还坐了霍家的二房和三房的人。
敬茶自然是按照辈分的高低,依次进行的。
霍连城先是带着秦晚晚跪到了霍连城的祖母跟前。
秦晚晚学着霍连城的样子,接过丫鬟手中的茶盏,语气清丽的叫道:“请老祖宗喝茶!”
在敬茶这件事上,秦晚晚倒是没有装,古人的这些礼节,她是真的不懂。
霍连城见秦晚晚学着他做,也没出什么差错,倒是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妻子虽然脑子不好,但是一些简单的话还是能听明白的。
老祖宗喝了两人敬上的茶,给了一副镶了玉的头面给秦晚晚做见面礼,算的上的非常贵重了。
见过祖母之后,霍连城又带着秦晚晚跪到了霍父霍母面前,夫妻俩喝完了茶,霍父给了秦晚晚一个厚厚的红包,霍母则是给了一副中规中矩的首饰。
接下来就是二房了,二房主位上坐着的是一对看上去反差很大的夫妻。
二叔霍不仁大腹便便,肥头肥脑。二婶王采芹却刚好相反,她瘦到脱相,一双倒三角眼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很不讨喜的长相。
他们身后站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一男一女,应该是他们的子女。
霍连城带着秦晚晚跪在二房面前,他率先喊道:“二叔喝茶!”
秦晚晚自然是有样学样。
霍不仁喝完了两人的茶,也是给出了一个红包,分量自然和霍父的没法比。
敬完了二叔,两人又敬二婶王采芹,王采芹喝完茶,也从身后拿出了自己的见面礼。
一个画着小孩的拨浪鼓。
王采芹摇了几下拨浪鼓,祖屋里传出几声响亮清脆的鼓声。
她笑眯眯的把拨浪鼓递到秦晚晚面前,不怀好意的问道:“晚晚,喜欢吗?”
拨浪鼓是小孩子的玩意,王采芹却拿着它来做敬茶的见面礼,摆明了是想羞辱大房娶了个傻子。
霍连城眼含怒色的看着王采芹。
江素云脸都黑了,她忍不住起身怒声说道:“王采芹,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采芹却是装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江素云,应道:“嫂子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这送东西嘛,讲究的投其所好。
你们送的那些个首饰银钱,晚晚未未必就愿意要,但是这个拨浪鼓嘛,我觉得晚晚肯定就很喜欢。晚晚,你说是吧?”
王采芹说完又在秦晚晚面前摇晃了几下拨浪鼓,一副诱惑秦晚晚的样子。
屋中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秦晚晚,除了大房的人和祖母,其他的人都在等着看秦晚晚的笑话。
若是秦晚晚接了这份见面礼,那大房的脸可真的就丢尽了。
秦晚晚哪能不知道这其中的意味,可她却是嘴角一勾,从王采芹手中接过了拨浪鼓。
祖屋里顿时响起了一片嘲讽的笑声,三房身后有个孩子尖声说道:“原来连城哥真的娶了个傻子啊!”
孩子刚说完话,便被妇人捂住了嘴,只是童言无忌,也没人再去追究一个孩子说了什么话。
王采芹笑道:“嫂子,你看,我说晚晚会喜欢吧!”
江素云一张脸气的青筋暴起,她正要说话,跪在地上的秦晚晚却先开了口。
“谢谢二婶,我在家,也有人陪我玩玩具。二婶也送我玩具,那二婶愿意陪我做游戏吗?”
秦晚晚的声音懵懵懂懂,带着那种傻子才有的憨劲。
王采芹闻言更是得意,她乐呵呵的道:“当然愿意,晚晚想玩什么游戏,二婶陪你!”
王采芹的话音才刚落下,秦晚晚就起了身,她几步走到了放在屋角的书案旁,端起了书案上面的一方砚台。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秦晚晚要做什么的时候,秦晚晚回到王采芹面前,把砚台里的墨汁全部从头浇下,一股脑的倒在了王采芹的身上。
所有的动作,从起身拿砚台,到泼墨汁,秦晚晚都是一气呵成的。
就是霍连城也没有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
王采芹摸着满脸的墨汁,尖叫起来:“啊……你个小杂种,你做什么?”
秦晚晚语气惊慌的开口:“二婶不是说愿意和我玩吗,我就是想跟你玩画大花脸的游戏,二婶是生气了吗?”
王采芹气的脸都绿了,不过她现在满脸墨汁,脸绿了也看不出来。
她气急败坏,伸手就想给秦晚晚一个耳光。
秦晚晚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一把把砚台扔了出去,不偏不正的正好砸到了王采芹的脸上,顿时,王采芹的额头就渗出了血迹。
不过因为夹杂着墨汁,这点血迹并不明显。
砸了人,秦晚晚却是躲到了霍连城身后,她小声的对霍连城说了一句:“三哥,我怕!”
江素云看到秦晚晚受到惊吓的样子眼中一冷,她的虽然不喜欢这个儿媳妇,但也决计不能容忍外人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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