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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但心意难得,细看便觉春海棠栩栩如生,实乃世间凡品。」我只好转了话锋。谢重楼显然满意了,伸手接过簪子就往我发髻上插:「既然你这般喜欢,我现在便为你戴上。」他温热的指尖拂过我鬓边,又轻轻掠过耳尖。…

免费试读

春烟顿时喜笑颜开:「谢小将军赏赐!谢陆姑娘赏脸!」

我提着裙摆站在马车边沿,正要跳下去,谢重楼却直接勾着我的腰,猛地将我拉进他怀里。

「啊——」

一声惊呼,我下意识搂紧了他脖子,接着便看到他眼角眉梢飞扬的笑意。

「谢重楼!」我恼怒地叫了一声,「你……登徒子,放开我!」

他不仅没放手,反而将我搂得更紧了点:「陆昭懿,我可不是登徒子,我们定了亲的。」

「亲事已经退了。」

提到这件事,他明显不开心,冷哼一声:

「等着吧,小爷下个月就去禀明太后,求一道重新赐婚的旨意。」

炽烈的阳光,他额间的汗珠,眼尾的朱砂痣,身上的猎猎红衣,共同构成一幅色彩浓烈到极致的画面。

我就在他波光般的眼瞳里,微微恍惚了一瞬。

回过神来,却又觉得羞恼:「什么重新赐婚,谢重楼,我还没说要嫁给你呢!」

「陆昭懿。」

他忽然叫了一声我的名字,语气无比郑重。

我愣神了一下,就见他那张好看的脸凑过来,鼻尖几乎压着我鼻尖。

「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微怔:「……什么赎罪?」

「为你梦中的谢重楼赎罪。」他仍然搂着我,目光比阳光更灼热,「我得让你知道,和谢重楼成婚后的日子,才不是那样的。」

谢重楼将我带进演武场,他手下那些将士试图过来凑热闹,全被谢重楼轰走了。

「你坐在这里,我练套剑法给你看。」

去岁春,谢重楼头一次带兵上战场,便以一支三千人的奇袭之兵,胜了北羌近万人的大军。

捷报传回京城,皇上龙颜大悦,当即封了他一个正二品的将军之位。

纵使放在俊杰辈出的京城,他也是年轻一代的官家子弟中,最出挑的那个。

谢重楼封了将军后,我去参加京中闺秀们的聚会,也时不时有人提到我与他的婚事:

「谢小将军生得俊美,如今年纪轻轻又战功赫赫,满京城都挑不出这样好的夫婿了。」

我自然知道他是千般好万般好的。

可我是陆昭懿,我从来也不差。

幼时我读书识字,总是比两位哥哥学得还要快,七岁读完经史后便能学着做些粗浅的文章。

后来再大些,谢重楼练剑时叫我过去,还会背着人偷偷教我几招。

「我知道,京中的大家闺秀都不学这个。」

那时,他擦了额间的汗水,冲我挑眉微笑,「但你是陆昭懿,总是和她们不一样的。」

剑刃破空发出簌簌的声响,我凝神细看了一阵,忽然发觉,他练的这套剑法,正是十二岁那年因学艺不精伤到我,后来又偷偷带我出去教给我的那一套。

只是动作间比四年前更加流畅,也更为锋锐,一招一式都带着毫不掩饰的凌厉杀气。

结束后他收了剑,一步步朝我走过来,快到近前时,我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身侧忽然又传来熟悉的嗓音:「谢小将军!」

是沈袖。

她今日穿着一身火红的劲装,提着长剑,这身打扮看上去,倒是与谢重楼颇为相配。

只是谢重楼一见到她,神情便冷淡下来:「你怎么能进我的演武场?关副将,带她出去!」

「谢小将军有所不知,臣女来这里,是皇上的旨意。」

「哦。」

谢重楼面无表情道,「既然如此,京郊那么多演武场,你随意挑一个就是。我这里不欢迎你。」

他拒绝得直白又不留情,沈袖一僵,脸上的笑几乎要挂不住:

「谢小将军莫非是觉得我一介女流,不配待在你的演武场?连皇上都——」

谢重楼不耐烦地撇下她,径直走到我身边:

「任凭你说破天去,小爷的演武场就是不要女人,你若不满,大可以去皇上面前告我一状!」

沈袖朝我这边斜睨了一眼,忽然道:

「谢小将军,你既说你的演武场不能进女人,为何陆姑娘能进来?你这是双重标准!」

谢重楼沉了脸:

「少废话。你既然这么想进来,就别想着那几招花拳绣腿能打动我。来吧,若你能在我手下十招不败,我就答应你。」

我虽未学过几天武艺,却也能看出沈袖身无内力,招式虚浮,宫宴上的剑舞,也不过几招花架子。

前世亦是如此,可前世谢重楼却视她如珠似宝,甚至时不时用她的武艺讥讽我:

「陆大小姐这种养在闺阁的金丝雀,又哪里知道巾帼女子的飒爽迷人?」

他似乎全然忘记了,我的剑法和马术,还是从前他教给我的。

而如今,谢重楼毫不留情的招式下,沈袖毫无回击之力,两招便被他反剪双臂,死死按在了地上。

沈袖恼羞成怒,回头道:「谢小将军如此欺负我一介女流,就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吗?」

谢重楼嗤笑一声:

「你亲口在皇上面前说,你不比那些娇花软玉般的闺阁女子,自己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

「你要上战场,莫非指望北羌人也对你怜香惜玉一番?」

沈袖咬着嘴唇,楚楚可怜地仰起头,低声说了些什么。

那一瞬间,我心中忽然涌上奇怪的不安,下意识往过走了几步。

接着便听到了谢重楼不掩骄傲的声音:

「我谢重楼追回心上人,从来正大光明,还需要你所谓的刺激?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沈小姐。」

从演武场回去,是谢重楼送我的。

离开前我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沈袖正提剑站在门口,目光奇异地向我望过来。

我形容不出她的眼神,只觉得轻蔑之中,又带有一丝高高在上的怜悯。

正心下不安之时,谢重楼却伸手过来握住我,挑眉:「昭昭,不必理会无关紧要的人。」

这一世不知为何,他好像对沈袖一点兴趣都没有,与前世在我面前极尽所能维护她的行径截然相反。

大概是前世的五年折磨太过刻骨,纵然现实并非那般,纵然谢重楼也说那只是梦,我却仍觉不安。

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谢重楼,只好默默从他身边挪开。

他眸光一暗,有些涩然道:「陆昭懿,你真要为那样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就彻底冷落我吗?」

回府后,母亲瞧出了我情绪不佳,提出三日后去城外若华山上的金陵寺祈福进香。

结果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到那日,我又在金陵寺门口遇上了谢重楼。

扭头望去,母亲望着我:

「昭昭,我先同太师夫人去厢房用些素斋,你们若是说完了话,只管过来找我。」

我与谢重楼之间的奇怪氛围,想必她都看在眼里,才想了这样一个办法。

谢重楼迎上来,规矩行礼:「请伯母放心,我定然会将昭昭照顾妥帖。」

等母亲离开,他从怀中取出一支烟紫色的翡翠发簪,递到我手里:

「深秋已至,春海棠难寻,我便雕刻了一支送你。」

我低头看了看:「这是你亲手雕的?」

「对啊。」谢重楼说着,低咳一声,「我知道你也学过一些金玉雕刻之术,大可评价一番,实话实说就是。」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再细细打量一番,然后诚实道:

「雕工粗浅,行刀过度,上好的春翡料子却……」

「陆昭懿!」

话没说完,谢重楼已经不满地盯着我,着重强调了一遍,

「这是我跑遍京城寻来的料子,一整夜才雕刻完成。」

「……但心意难得,细看便觉春海棠栩栩如生,实乃世间凡品。」我只好转了话锋。

谢重楼显然满意了,伸手接过簪子就往我发髻上插:「既然你这般喜欢,我现在便为你戴上。」

他温热的指尖拂过我鬓边,又轻轻掠过耳尖。

那触感像是落在心上的羽毛,一阵麻痒,我忽然脸红发烫。

说话间,我们已经并肩穿过金陵寺中庭那片梨花树林,来到后殿。

眼前光线蓦然柔和,缭绕在鼻息间淡淡的檀香味,让我不安的心忽然沉静下来。

坐在玄尘大师对面,我恭敬施礼后,便听到他的声音:

「施主心有疑虑,却又不知何解,故而终日忧心。」

他双手合十,冲我微一低头,「红尘纷扰,人心却可贵。施主大可遵从本心,此局便也可破。」

「可我从前遵从本心,却将自己身陷囹圄,逼上了绝路。」

「那施主可知,你既已到了绝路,又为何还能到这里来?」

玄尘大师缓缓睁眼,目光慈和却平静,

「人心易变,人心却也最不易变。此局不比从前,置之死地而后生,方得云开月明。」

我谢过玄尘大师出去,谢重楼在门外等我。

「那老和尚同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遵从本心。」我见他神情并不好看,不由多问了一句,「他又跟你说了什么,你不开心吗?」

谢重楼眯了眯眼睛,桀骜道:「他让我不必执念太深,有些事情有缘无分。」

「……然后呢?」

「然后我将他臭骂了一顿,告诉他这种事由我心,既不由缘分,更不由命。」

果然是谢重楼这样的性格会做出来的事。

他从不信神佛。

我轻轻叹了口气:「或许他说得对,你是执念太深,退一步也没什么不好——唔!」

一声惊呼,是谢重楼扣着我的手腕,将我按在了身后凉亭的柱子上,目光隐结一抹旖色:

「退一步——陆昭懿,我从十二岁起就日日盼着娶你过门,现在你让我退一步,让我莫名其妙放弃?」

「我说了,那只是你的梦!我什么都没做过,你却因为一个梦就给我判了死刑,可曾想过是否对我公平?」

说到最后,他眼尾微微发红,嗓音里也裹挟了一丝轻微的颤抖。

心尖延绵不绝的痛泛上来,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几乎发不出声音。

我又何尝不知,这样的冷落对于什么都不知道的谢重楼来说,并不公平。

可那并不是梦,那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五年。

一千多个日夜,如同钝刀一点点裁下我心头十六载的热切。

那种血肉模糊的痛,至今想起来,依旧心有余悸。

我深吸一口气,抬眼望着谢重楼,缓缓道:「如果,那不是梦呢?」

他神情蓦然一凛。

我却短短一瞬就卸了力,无奈地揉着额头:「罢了,你只当我在胡说八道。」

气氛安静片刻,一时间,掠过我们耳畔的只有风声。

「你梦中除了我们与沈袖,旁人呢?」

谢重楼忽然又问我,

「倘若我真要与你退婚,我爹娘第一个不同意。你梦里的他们呢?」

他们……

谢伯父谢伯母,在我嫁过去不到一年时,便双双病逝。

临行前,谢伯母还握着我的手,低声说:

「昭昭,你不要太难过了。不知为何,我一直觉得,自那日提出退婚后,重楼便也不再是我的孩子了。」

「如今我要去了,你便只当他跟我一同去了吧!」

我把前世的这些都告诉了谢重楼,他听完,沉默片刻,笃定地告诉我:「我娘说得对。」

「昭昭,纵使伤了自己,我也不舍得伤你分毫,更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除非你梦里那个人,根本就不是谢重楼。」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凝视我的眼睛,然后捏着我的下巴,吻了上来。

这个吻温柔但热烈,是前世成婚五年,我也未从谢重楼那里得到的。

我揪住他衣襟,嗓音发颤:「……谢重楼,这是佛门净地。」

「我不信神佛,更不信天命。」

他退开了一点,仍然在很近的地方盯着我,

「但我相信心意不可变,相信人定胜天,相信——只要你不放开我,那个梦,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令它成真。」

后来山间零零落落下起小雨,他将我一路送到厢房,与母亲相会,又拒绝了母亲的邀请,不撑伞便往山下走。

走了两步,谢重楼忽然停住,转头望向我:

「西南边陲动乱,圣上已下旨命我带兵平乱——昭昭,我去给你挣诰命了,等我回来,我就去请旨重新赐婚,好不好?」

这道嗓音,奇异地与四年前少年跪在雪地里的承诺相合。

我难以抑制心头悸动,倚着走廊用力点头,也庄重应声:「好!」

可隔着雨帘,一团模糊里,我却始终无法看清谢重楼的眼睛。

他走后不足半月,西南便有捷报频频传出。

父亲上朝回来时总会带些消息。

例如他不慎中了埋伏,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小兵所救,已将对方提为副将。

寥寥几语,听上去已经足够惊心动魄。

我握着篆刻刀,细细雕刻着手里的长簪,想等谢重楼凯旋之日送给他。

日子流水般过去,我想或许前世种种不过大梦一场。

而我与谢重楼的婚事,也会如我从前无数次幻想的那样,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

就在这时,父亲告诉我,他要班师回朝了。

那一日是初冬,京中飘着细碎的雪花。

我系着滚白毛的艳红斗篷,发间插着谢重楼送的春海棠发簪,站在城门外等他。

小织劝我在马车内等,我摇摇头:「也不算太冷,就在外面等着吧。」

临近午时,远远的有兵马越走越近,我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

前世,似乎就是这一日,谢重楼来太傅府提了退亲。

下一瞬,兵马最前方,一匹四蹄踏雪的乌黑骏马驮着两个人直奔过来。

马蹄踏雪,溅起细碎的白。

我一瞬间如坠冰窟。

坐在前面一袭蓝裙、腰佩长剑的,是神采飞扬的沈袖。

而她身后,用斗篷将她紧紧揽在怀中,目光冰冷又漠然地向我扫过来的少年,正是谢重楼。

马在我面前蓦然停住,高高扬起前蹄。

我躲也不躲,只是定定瞧着谢重楼。

未从我脸上看到惊慌与悲色,他似乎有些意外,冲我挑了挑眉:「陆大小姐,你在等谁?」

「自然是等你。」

不等谢重楼答话,他身前的沈袖已经轻笑一声,向后靠了靠,姿态亲昵:

「陆姑娘既然与谢将军退婚,你们之间便再无瓜葛。你自去寻你的良人,怎么又来纠缠旧爱?」

她眼里是藏都藏不住的自得。

我拢了拢披风,安静道:「这是我和谢重楼的事,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有关,我在西南战场救他一命,谢将军打算以身相许,来回报这份救命之恩呢。」

前世的记忆里,这分明是该一年后发生的事,如今却提前了如此之久。

我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快得令人捉不住。

「你是这么想的吗,谢重楼?」

我不再看沈袖,只将目光落在谢重楼身上,他侧头看了沈袖一眼,眼中柔情万千:

「阿袖的心意,自然就是我的心意。」

「何况……陆大小姐,分明是你先提的退婚,如今遂了你的意,怎么反倒不开心了?真当自己是小仙女啊,谁都得等着你?」

话里的嘲讽意味浓重,与前世的谢重楼几乎完全一致。

可到底发生了什么?分明在去西南平乱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

我下意识抬手,扶了扶发间的春海棠发簪,抬眼望着他:

「是你说,你要去西南战场为我挣一个诰命,等回来后,便请太后为我们重新赐婚。也是你说,你的心意永远不会变,只要我不放开,你便不会放弃我。」

纠缠?

我扯着唇角缓缓笑起来:

「宣平候府果然家教森严,只是沈小姐似乎忘记了,你同为闺阁女子,却在众目睽睽下与谢将军同乘一骑,怕是更不妥当。既要教育我,不如先以身作则吧。」

沈袖神情一僵,下意识侧头看了一眼身后,谢重楼便冷了嗓音斥我:

「你真以为阿袖同你们这些娇娇弱弱的闺中娇花一样?陆大小姐,我还要回宫复命,你我缘分已尽,不要再来纠缠了。」

说完,他不再看我,带着沈袖策马而去。

身后的小织扑过来,抓着我的手,嗓音里带着哭腔:「姑娘!」

我低头望去,才发现指甲嵌进掌心,满手是血,连着那支被我紧握的白玉长簪,也被染得一片鲜红。

「姑娘先上马车,先回太傅府……」她抖着嘴唇劝我,「姑娘身子将好,断不可再冻病了。」

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不知是不是雪瞧得太久,便由着她劝说上了马车。

车内点着炭炉,暖意席卷而上,身子渐渐有了知觉。

我忽然道:「那不是谢重楼。」

小织像哄孩子一样哄我:

「姑娘说不是便不是了——谢将军这样轻待姑娘,将军府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知道她没听进去。

但并非自我安慰,我不信那是谢重楼。

那一日在金陵寺,他吻了我,说他不信天命,不信缘分。

可方才,那个人骑在马上,亲口告诉我:「你我缘分已尽。」

他不是谢重楼,他不会是谢重楼。

前世种种我也未曾往这里想,然而如今我已重活一世。

或者某些怪力乱神之事,并不只是神话传闻。

我靠着这一点荒唐又大胆的念头,勉力支撑着自己回到太傅府,一头扎进浩如烟海的藏书阁。

外面也有消息时不时传进府中。

据说谢重楼入宫谢恩时,带上了沈袖,还想让皇上为他们赐婚。

拟旨时却让太后拦住,只说谢重楼毕竟不久前才与我退婚,这事还是缓一缓的好。

接着宣平候府便派人亲自登门,将沈袖接了回去。

「据说那沈姑娘是宣平候亡妻所生,虽为嫡女,宣平候续弦后,她日子却过得并不好……」

小织同我念叨了一阵,又看向我身边厚厚的一摞书,「姑娘究竟在找什么?」

我压着手中纸页,抬眼,恍惚了一瞬才道:「破解之法。」

野史中记载了不少怪力乱神之事,却无一件与如今的谢重楼相似。

脑中似乎困着一团巨大的迷雾,令我横冲直撞也不得要领。

一筹莫展之际,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玄尘大师。

只是还未等我寻到金陵寺,谢伯父与谢伯母已经带着谢重楼上了门。

谢伯母与母亲私交甚笃,提起退婚一事,不肯怪我,只说是谢重楼的错:

「我这辈子,只认准昭昭这一个儿媳妇,旁的心术不正之人,休想嫁进来。」

谢重楼脸色一沉:「母亲,我与陆昭懿婚事已退。」

「那又如何?」谢伯母眼波一横,「便是你娶不得昭昭,也休想将那宣平候府的沈袖娶进来!」

谢伯父也一脸严肃:「去,你前些日子在城门前那般作为,该向昭懿道歉。」

谢重楼被逼着过来,向我行礼道了歉,却是满脸不甘,仿佛受到折辱般的神色。

他侧头间,目光落在谢伯父与谢伯母身上,眼中竟掠过几丝凶狠的杀意。

我握着茶杯,忽然僵在原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前世谢伯父与谢伯母突如其来的病逝,又一次撞入我脑海。

谢伯父习武数十载,谢伯母也是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会突然双双病重?

「前几日在城门外,是我一时冲动,冒犯了陆姑娘。」

谢重楼朝我施了一礼,重新站直身子时,唇边却有一丝转瞬即逝的讥笑:

「只是你我婚事已退,如今我也已经有了心上人,日后大可不必再有什么交集。」

我垂下眼:「我从没想过嫁给你。」

「哦?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不等他说完,我又重新抬起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要嫁的人,是谢重楼。」

是在雪地里向我许下承诺的少年,是偷偷教我剑法的谢小将军,是亲手刻了发簪送我、在梨花树下吻我的谢重楼。

不是眼前这个人。

他盯着我,眼中情绪繁复,眉目间掠过一丝戾气,到最后,通通褪成一片冰冷的嘲弄。

他说:「可我就是谢重楼。」

将军府的人离开后,母亲欲言又止地望着我。

我沉静道:「我想再去一趟金陵寺。」

「昭昭,你想开点……」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似乎怕我伤心欲绝,

「这桩亲事不成,你爹与我再为你物色一桩就是了。你哥哥月底便会回京,届时也可带你……」

前世她也是这般劝阻我。

可我一片真心,自十二岁起便淋漓地栽在了谢重楼身上,自是不肯,于是进宫求到太后面前,求了一封懿旨,强行嫁给了谢重楼。

纵然如此,母亲也不曾生过我的气。

她总是时不时上门,温声软语地恳请谢重楼对我好一些。

而谢重楼只会不冷不热道:

「她既嫁进来,自然就是我谢家的人。陆夫人若是不满,我大可以写封休书,你将她接回家去便是了。」

后来陆家失势,母亲便连谢家大门都很少踏入。

前世的困顿是我自己选择,我自吞苦果,怪不得旁人。

可如今再活一回,见过了谢重楼对我情深似海的模样,从前尘封的记忆也被重启,如同草蛇灰线,再回望前世,才骤然发觉——

不合理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我下定决心,要去金陵寺再见玄尘大师一次。

然而京城的雪纷纷扬扬下了数日,到我去金陵寺那天,大雪封路,所有马车都被拦在了山下。

有小和尚站在山下,冲我们双手合十:「雪太大,各位施主不若等融雪后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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