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即使萧令月医术再好,本事再大,没有对应的药材,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北痛苦受折磨。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加痛心无力的事情了。萧令月用力揉了揉眉心,长吐一口气,叫来下人收拾好屋内的残局,便准备去给北北煎药。忽然,她眉头一皱,懊恼地拍拍脑门:“真是昏头了!药材还没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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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寒寒过得很不开心。
另一边的南阳侯府,同样兵荒马乱。
半夜时分,北北忽然发病了!
萧令月陪着他一起睡,猛然惊醒,只觉得怀里像抱着一团冰块似的,整个被窝都冷得彻骨。
北北脸颊冻得泛青,嘴唇乌紫,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已经昏迷不醒了。
萧令月先是一惊,然后迅速起身,叫院子里守夜的丫鬟下人准备热水。
她翻出随身银针,脱掉北北的上衣,熟练地给他进行针灸。
北北体内一直有胎毒潜伏,因为药材没有配齐,萧令月也无法给他解毒。
平时只能用汤药、药浴以及针灸配合,勉强压制着。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北北的身体一直不见好,畏寒怕冷,免疫力极差。而且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遭到胎毒反噬,浑身犹如冰冻一般,元气大伤。
明天正好就是初一。
大概是一路上奔波劳累的缘故,还没等到天亮,半夜就开始反噬了。
这种情况萧令月已经很久没遇到了。
幸好她这几年照顾北北经验丰富,应对起来也快速流畅。
一套针法刚行完,热水也烧好了。
萧令月直接命人把浴桶抬进来,热水灌满,然后让所有人退出去,关紧门窗。
她进侯府时没带什么行李,只有一个包裹,里面都是各种瓶瓶罐罐的药物,是北北平时保命用的。
萧令月飞快取出一个个药瓶,将里面的药丸、药粉洒进浴桶里,配置好一桶药浴。
然后她抱起北北,连同他身上扎着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放进浴桶里。
“唔……”药浴加上针灸,疼痛刺骨!
北北即使在昏迷中,也瞬间皱紧了眉头,额头上沁出一层冷汗,青白的脸颊却泛出一抹红晕。
萧令月心疼地擦去他的冷汗,轻声哄道:“北北,坚持一会儿,娘亲在旁边守着你。”
萧令月一守就是大半夜。
不断的加热水,加药物,保持药浴的浓度。
直到窗外天色渐亮,热水里的药性逐渐被北北的身体吸收,银针一根根掉落下来,已经完全变成了乌黑色。
北北疲倦无比地靠在浴桶上,脸色苍白,虚弱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萧令月收起水面上的毒针,心疼地问道:“北北,还冷吗?”
“好多了……”北北虚弱地说:“娘亲,我好累……”
“累就睡一会儿,娘亲守着你。”萧令月摸摸他汗湿的额发,柔声哄着。
北北没有回答。
他已经疲惫得睡过去了。
每一次胎毒反噬,都会严重消耗北北的身体和精力。
不管萧令月再怎么精心给他调养,半月一次毒发,都会将他好不容易补起来的身体元气消耗殆尽,退回到最糟糕的状态。
只要胎毒一日不解,北北就永远无法真正恢复健康,只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
萧令月轻轻将他抱出浴桶,擦干净全身,换上干净的里衣,然后放进被子里。
被窝里放了好几个汤婆子,烘得暖融融的。
普通人睡进去只怕热的冒汗。
但是这种温度,对北北来说依然不够,仅仅只能让他不那么冷。
萧令月给他压好被角,放下床帐,让他好好睡一觉。
对病人来说,睡眠是最好的补充精力的方式。
等睡醒之后,再服三剂汤药,浑身发一遍汗,就能把反噬的胎毒压制下去,维持半个月的平稳。
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
即使萧令月医术再好,本事再大,没有对应的药材,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北北痛苦受折磨。
对于一个母亲而言,再没有比这更加痛心无力的事情了。
萧令月用力揉了揉眉心,长吐一口气,叫来下人收拾好屋内的残局,便准备去给北北煎药。
忽然,她眉头一皱,懊恼地拍拍脑门:“真是昏头了!药材还没买回来。”
他们以前住的地方,她早早跟药铺签订了协议,并且留下了药方。
药铺掌柜每隔三天就会把配好的上等药材送上门,她只要起火煎药就行了,不必每次出门去买。
但是到了京城,这种便利就没有了。
只能临时出门买。
给北北压制毒素的药,不容半点闪失。从买药到煎药,都必须萧令月亲自过手,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萧令月走出房门。
“三小姐!”一个粗布衣裳的丫鬟正好走过来,见状慌忙行礼。
萧令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几等丫鬟?”
“奴婢叫青萝,是侯府的三等丫鬟。”青萝惶恐回答。
三等丫鬟,也就是最低等的奴才,一般是府里买来干粗活的。
萧令月瞥了一眼她的手。
青萝的手指关节粗大,指腹和手心都有明显老茧,一看就是经常干活才会形成的样子。
这样的粗使丫鬟身份卑微,侯府里少说有几十上百个,没有人会过多关注她们。
这种人用起来其实更放心。
萧令月便吩咐道:“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站在这里替我守着门。我没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准进去打扰小少爷!”
“是,奴婢记住了。”
“这件事办得好,以后你就是这个院子里的一等丫鬟。”
萧令月淡淡道:“不要让我失望。”
青萝眼睛一亮,惊喜地跪下:“谢谢三小姐!奴婢一定好好守门,三小姐放心!”
三等丫鬟和一等丫鬟之间,不止地位相差巨大。
连月钱就差了足足三倍。
而且,一等丫鬟往往都是主子的贴身心腹,深得主子信任,各种好处多不胜数。对青萝这种粗使丫鬟来说,不亚于一步登天。
萧令月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自然不会吝啬。
她顶着沈晚的马甲回京,身边正缺人,如果青萝足够忠心,她也不介意收下。
北北可不是任人欺负的孩子。
因为他天生体弱,萧令月为了让他有自保之力,不知给他准备了多少防身东西。
光是各种毒粉药粉就有十几种。
北北从来不离身,连睡觉都会塞在枕头底下,随时能取用。
因为娘亲的严格保护,他还从来没试过这些药粉。
沈玉婷算是第一个。
“二小姐?二小姐你怎么了!”外面的丫鬟听到了沈玉婷的惨叫声,急忙冲了进来。
北北警惕地抬起头,小手摸到枕边的面具,低头戴好。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翠玉、翠果几个丫鬟已经冲进来了。
“天啊!”
“二小姐,你怎么了?”
丫鬟们被屋内的惨状吓得不轻。
满地都是鲜血混着水,还冒着袅袅热气,茶壶的碎片锋利如刀一般,泛着寒光。
沈玉婷整个人都滚在血水里,身上衣服被割得破破烂烂,不知道有多少血口子,痛得她歇斯底里惨叫连连。
最恐怖的还是她的脸!
北北一包毒粉洒过去,猩红的粉末一接触到皮肤,顿时就像某种强烈的腐蚀剂一样。
沈玉婷雪白娇嫩的脸蛋很快冒出了一个个血红的脓包,坑坑洼洼连成一片,又好像被毒蜂蜇伤了一样,整张脸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啊……我的脸!我的脸……好痛啊!快救我,救我啊!……”
她凄厉的惨叫着,双手在脸上不停抓挠,又痛又痒。
脓包很快就被她抓破了。
血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衬托着她惨不忍睹的脸,又恶心又恐怖。
就好像索命的厉鬼一样。
“呕!”几个丫鬟一时没忍住,被恶心得干呕起来。
想过去搀扶又不敢,急的团团转:“二小姐……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
“你,你到底对二小姐做了什么!”翠玉一边干呕反胃,一边指着床上的北北厉声斥道。
北北冷冷看着她们,一言不发。
翠果气得跳脚,尖锐地骂道:“该死的小野种,你活腻歪了敢对我们二小姐下毒手!杀千刀的小畜生!你们给我过去把他拖下来,狠狠的打!打死了直接拖出去喂狗!”
因为沈玉婷就摔在床前的地板上哀嚎。
地上又是血,又是水,又是满地碎瓷,走过去都扎脚。
翠果自己不敢过去,就对着几个小丫鬟又打又踹,逼着她们去。
几个小丫鬟也直犯恶心,迟疑着绕过地上的沈玉婷,往床边走。
北北安静地缩在床上,乌黑的眼眸冷幽幽地看着她们,一动也不动。
藏在被子下的小手,捏着一包拆封的药粉。
蓄势待发!
可还没等几个丫鬟走到床边,忽然一个人影踉踉跄跄地从门外冲了进来,仿佛一头横冲直撞的小牛犊一样,重重撞在几个丫鬟身上,嘴里大喊着:“小少爷,你快跑!”
北北:“……”
他不由愣了下。
几个丫鬟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撞倒在地上,叠罗汉似的摔成一团。
“哎哟……”惨叫声不断。
翠玉翠果被吓得直往后退。
“救命……救命啊!”沈玉婷眼睛都快被毒瞎了,什么也看不见,本能地伸手摸索自己身边的东西,往前爬行。
被她抓住的丫鬟摔得晕头转向,一抬头,就对上沈玉婷那张血肉模糊、浮肿可怕的脸。
此时的沈玉婷已经完全看不出平时娇柔美丽的模样了。
她挣扎得披头散发,浑身是血,又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嘴里还喊着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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