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萧令月没空跟他多说,脚步匆匆。广场上人很多,刺客虽然攻击凶狠,但毕竟人数太少,不过是仗着巨响和浓烟扰乱了视线,浑水摸鱼才伤了那么多人。这种情况下,只要让慌乱的人群冷静下来,有武将带头,又有那么多禁军在,区区几个刺客算不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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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最疼爱的小皇孙亲自来求,昭明帝也没有松口。
萧令月道:“陛下说的赐婚,是五年前翊王与翊王妃的婚事吗?”
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疑惑。
昭明帝和战北寒的父子感情很深,并不是皇家常见的那种塑料父子情,战北寒年纪轻轻就能掌握北秦大半的军权,也同样离不开昭明帝对儿子的信任。
否则,换成任何一个疑心病重的皇帝,都绝对不敢把国家大半的兵权,交给一个随时可以推翻他、自己上位的儿子手里。
可既然父子感情是真的,昭明帝对战北寒的承诺应该也不假。
那五年前,他到底为什么非要让战北寒娶萧家小姐不可?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萧家权大势大,昭明帝不得已牺牲儿子的婚姻妥协吗?
萧令月以前从未细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她也不了解昭明帝,对他的印象很片面。如今真正面对面,她才感觉奇怪。
“是的……咳咳……”昭明帝刚想说话,却蓦地咳嗽起来。
星星点点的黑色血沫喷在衣袍上。
萧令月吓了一跳,急忙将药丸塞进他嘴里:“陛下缓口气,我先给陛下拔出毒针。”
昭明帝咳嗽着说不出话来,只点点头。
萧令月便扶他半坐起来,靠在倒塌的木架上。
祈灵堂里全靠油灯照明,油灯镶嵌在墙上,还有几盏没有熄灭,光线十分昏暗。
萧令月干脆捡起地上翻到的长明灯,从墙上油灯里取了油和火,拿到昭明帝身边点燃,提亮光线,方便待会的操作。
“陛下,毒针纤细,又已经刺入肌理,我必须划开皮肉才能将它们清理出来,您稍微忍耐一下。”萧令月撕开裙摆,紧紧捆扎住昭明帝的肩膀,防止动脉大出血。
昭明帝虚弱地说道:“朕既然把命交给你,便不惧什么疼痛,你尽管做就是。”
“多谢陛下。”
萧令月松了一口气。
她随身的兵器除了软剑之外,还有一把匕首,平时藏在衣袖中。
萧令月取出匕首,在油灯火上烤了烤,就当是高温消毒了,然后便划开昭明帝手臂上的毒针孔,寻找毒针。
她的动作又快又利落,眼力精准,看到毒针头后直接用掌心内力一吸,轻易就把细长的牛毛针拔了出来,搁在一旁撕开的布片上。
这些牛毛针根根漆黑,不知被毒液浸泡了多久,留着它们,也方便太医事后研制解药。
昭明帝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痛楚,但因为中毒和失血的缘故,精神越发虚弱了。
“你的医术倒是真不错。”昭明帝微弱地道,“是曾经学过吗?”
“是的。”
萧令月一边清理毒针,一边有意和昭明帝说话,保持他神志清醒:“臣女有个问题,想冒昧的问一下陛下,您当年为什么要给翊王赐婚?”
昭明帝老辣锐利的眼眸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令月手上动作不停,道:“只是听寒寒说了一些事,有些好奇。陛下应该也知道,翊王对那位萧家小姐毫无感情,您也并非冷酷的父亲,为什么要压着儿子娶他不喜欢的女人呢?”
昭明帝沉默不语。
“如果不方便说,陛下就当臣女没问吧。”萧令月说道。
昭明帝眼皮一抬:“你胆子倒是不小,在朕面前,明知是冒昧,还敢问出口?”
萧令月狡黠地说:“可能是因为臣女看出了陛下,并非那种赏罚不分的昏君。臣女今日冒死救驾,也算立下了一份功劳,以陛下的仁德,想来也不会计较臣女的无心冒昧吧?”
“……”
昭明帝哭笑不得:“你这是给朕戴高帽子,让朕想罚也罚不了你。”
“陛下明鉴,臣女没有这个意思。”萧令月不承认。
昭明帝轻瞥她一眼:“朕膝下皇子皇女不少,公主也有几位,他们尚且不敢跟朕说,让朕不要计较她的冒昧,你却敢说,是仗着寒寒喜欢你,便在朕面前无所顾忌了吗?”
他语气沉沉,仿佛有种凝重的压力扑面而来。
即使昭明帝声音虚弱,也无法掩盖身为皇帝的喜怒不定,伴君如伴虎。
换成其他人,只怕都要吓得跪在地上求饶了。
萧令月又吸出一根毒针,随手丢在布片上,淡笑道:“陛下误会了,即使我真的胆大包天,敢在陛下面前冒犯,也绝不是仗着小世子的缘故。”
“哦?”昭明帝不太相信,“你难道没有因为寒寒喜欢你,便心生野望,意图攀上翊王府,一步登天吗?”
萧令月被逗笑了。
她好好一个翊王妃都不想当,还攀上翊王府?
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臣女从未想过要攀附翊王。”萧令月一本正经地说,“如果陛下相信的话,比起翊王,臣女更喜欢小世子,恨不得将他偷回家自己养。”
昭明帝:“……”
萧令月顺利清理完毒针,确定没有遗漏后,又顺着伤口挤出一些发黑的毒血。
但毒血渗出的并不多,毒素已经侵入体内了。
为了避免昭明帝失血过多,萧令月也没敢下狠手,又掏出一粒药丸捏碎了抹在伤口上,勉强止住血。
“条件简陋,暂时只能这样了,陛下身体贵重,还是交给太医更妥当。”萧令月说完,又将地上一小包毒针裹起来,“这些毒针也先收着,上面全是毒素,对太医研制解药应该有帮助。”
昭明帝点头,看着狼藉一片的祈灵堂:“现在该如何出去?”
萧令月对此也很头疼。
祈灵堂的大门被重达千斤的佛像给挡住了,四面又没有窗户,还是石头墙。
她一个人倒是好出去,直接攀上房梁,从屋顶钻出去就行了,但是昭明帝重伤在身,显然不可能自己爬到房梁上,萧令月也背不动他。
正为难时,她忽然听到屋顶上传来响动声,然后就是“哗啦啦”一片巨响。
祈灵堂正殿上的琉璃瓦全砸了下来。
火光从上方映照下来,一路照进了耳室里。
萧令月顿时松了一口气:“应该是薛统领带着禁军进来了!”
刺客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敢直接破坏屋顶闯进来。
果然,话音刚落。
薛海就亲自带着几名身手不错的禁军,拿着火把从屋顶上跳了进来,很快发现了刺客的尸体,匆匆奔入耳室。
看到昭明帝满身是血的半坐在地上,薛海瞬间眼睛血红,跪在地上抱拳行礼。
几位禁军也是同样的反应。
“薛统领和禁军都被毒烟熏坏了嗓子,现在说不了话,陛下别见怪。”萧令月帮忙解释了一句,继而转头道,“薛统领,现在不是自责问罪的时候,陛下受伤又中了毒,我们赶快出去。”
薛海立刻点头,指了指外面的正殿,又转身蹲下来。
意思是他可以背着昭明帝出去。
禁军统领自然是有武功在身的,即使不算顶尖,背一个人出去也不成问题。
萧令月便将昭明帝交给他背着,拿上毒针和先皇后的灵位,一行人匆忙离开祈灵堂。
从屋顶下来之后,萧令月发现,祈灵堂周围的灌木都被铲平了,毒烟早已经飘散干净,剩下幸存的禁军正在搬动地上的尸首,清点伤亡。
几名刺客的尸体也被单独搬到一边,几个受伤的禁军路过都不忘狠狠踩一脚。
昭明帝被救出来后,被薛海小心地放坐在台阶上,禁军们立刻里三圈外三圈的包围上去,严密保护了起来。
薛海扶着虚弱的昭明帝,用剑尖在地上写字,让人立刻去叫太医,通知其他禁军赶来护驾。
几名禁军急匆匆的跑走了,剩下的则留在周围戒卫。
一切似乎已经平息下来了。
但不知为何,萧令月却放松不下来,脑海中就像有一根不知名的神经紧绷着。
她蹙眉看了一圈,问道:“正殿那边的禁军还没有赶过来吗?还有朝臣们,太子殿下怎么也不见?”
薛海摇摇头,用剑写道:“方才一心想着救出陛下,没有派人去通知,太子殿下大约还不知情。”
“寺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所有人都被惊动了,太子怎么可能不知情?”萧令月感觉不对劲。
但是比起太子,昭明帝的安危更加重要,她不可能分出剩下的禁军去找太子。
北北和寒寒则被她留在佛殿广场上,有朝中武将和几百名禁军保护,处境是最安全的。
此刻,萧令月却莫名感觉放心不下。
她想了想道:“在寺外戒卫的禁军赶过来还需要时间,薛统领就先在这守着陛下,我去正殿通知朝中大臣,将他们也带过来。今晚的刺杀策划周密,为了安全着想,所有人最好不要分散,等其他禁军赶到后,薛统领马上派人去寻找太子和太子妃,确保他们的安全!”
薛海心中一凛,下意识点头听令。
昭明帝沉沉的眼皮微抬,惊诧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沈晚……
昭明帝之前听寒寒说过,有关沈晚的事。
知道她自幼在乡下长大。
但真正面对面见过之后,昭明帝立刻就发现了“沈晚”身上的违和处。
帝王心术讲究用人,任何一个不算昏君的皇帝,都是看人的高手。
这一点,昭明帝也不例外。
在“沈晚”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上位者气势,似乎是很习惯掌握全局,即使面对禁军大统领薛海,发号施令也毫不犹豫。
更重要的是,薛海也下意识的听从她的话,竟没有丝毫质疑。
这种特质,若是出现在军中将领身上,并不奇怪。
怪就怪在,偏偏出现在一个乡下长大的姑娘身上。
昭明帝不禁想起了当初太子所说,有关“沈晚”身上的种种疑点,脸上却不动声色。
萧令月没有注意昭明帝的目光。
此刻,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情绪跳动,仿佛她忽略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里莫名的焦虑。
昭明帝已经顺利脱险。
禁军正去找太医,只要保住昭明帝的性命,今晚的局势就不至于坏到极点。
太子那边,只等禁军大部队赶到,薛海会立刻派人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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