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安然果真是个有福气的,得佛祖眷顾,茹儿身子还没好,安然就已经痊愈了……”说罢楚氏露出宽慰的笑容,似当真在意着急陆安然的身体。陆安然不为所动,就连威远侯叫她她也不答应。这时扶渠从旁摆手道:“侯爷,小姐听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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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然急匆匆就要去见威远侯,刚跑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停下来对扶渠吩咐道:“我听闻,安陵王有个世子,惊才绝艳,十分出名。
你帮我找人将他的画像找来。
这事,切记谁也不要泄露。”
如今的安陵王年岁颇大,与自己父亲相仿,定不是她在战场所见的那位。
按年纪推算,对方也只能是安陵王的世子了。
若是能找到他的画像,那他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安陵王世子?”扶渠喃喃重复,眼睛突然一亮:“小姐要找他的画像,莫不是思……”“闭嘴。”
知道对方嘴里肯定吐不出什么好话来,陆安然脸色一赧,斥道,便脚下生风似地朝前堂去了。
当她匆匆忙忙跑到前堂时,堂上还有好几武将正谈笑风生。
陆安然一身少女裙裳出现在门口,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却给这料峭寒冬里添了一抹春意似的,亮人眼球。
她看见堂上坐着的那个风尘仆仆的中年男子,脑海里疯狂涌动的全是父亲被装进酒坛,做成人彘的画面。
父亲为了保护她的孩子,拼尽最后一口气,却还是被魏景辰那个畜生一刀刺死。
而她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侯爷,三小姐哭了……”堂上武将咋舌道。
堂上的威远侯看着自己年轻娇花般的女儿,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登时糙汉子的心软得跟稀泥似的。
陆安然前世经历了太多的隐忍和痛苦,如今看到身体完好如初的爹爹,立马提着裙子跌跌撞撞地跑进去。
一头扎进威远侯怀里,泣不成声。
这是她的父亲啊。
是她竭尽全力也没守护好的血肉至亲。
等情绪过了以后,陆安然才感到让这些大老爷们儿看着一个小姑娘哭,实在有点不是滋味。
遂匆匆给威远侯请过安以后,便带着扶渠离开了。
从前堂出来,扶渠可憋坏了,一路上唏嘘道:“小姐你怎么不说掉进冰窟窿的事啊,还有被送去寺庙的事,小姐受了这么多罪,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啊?”陆安然不置一语,她回城之际满身血污,二哥又在山下剿匪,她爹会不知道吗?他迟早会知道的。
等晚上一大家人一起用晚饭的时候,威远侯脸色有点差。
显然是晓得了个事情大概。
楚氏带着茹儿一进来,不及坐下,便先一番怜悯悲切道:“侯爷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真要多亏安然的照顾。
前阵子茹儿掉进冰窟窿里去了,要不是安然奋不顾身地相救,只怕茹儿就……”说到这里,楚氏连忙捻着手帕擦擦眼角。
再看看茹儿那一副娇弱病态之相,说是自从掉下水以后就感染风寒,至今还未痊愈。
楚氏又道:“起初安然也染了风寒,我实在担心她落了病根,便做主让她去寺庙里静养。
安然果真是个有福气的,得佛祖眷顾,茹儿身子还没好,安然就已经痊愈了……”说罢楚氏露出宽慰的笑容,似当真在意着急陆安然的身体。
陆安然不为所动,就连威远侯叫她她也不答应。
这时扶渠从旁摆手道:“侯爷,小姐听不见的。”
威远侯诧异道:“怎么就听不见了?白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扶渠眨巴着眼道:“侯爷有所不知,小姐为救四小姐自个落了冰窟窿,大家都忙着救四小姐,结果小姐在水里待得太久了,寺庙里又没有大夫,才患上耳疾。
耳朵有时听得见,有时听不见。”
一番话顿时把楚氏打回原形。
威远侯脸色更差,道:“大嫂,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便是这么照顾阿然的吗?茹儿是你的女儿,阿然就不是我的女儿了?”楚氏道:“安然有恙,我心里也不好受……我每天都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的……”茹儿亦是含泪道:“二叔,茹儿与姐姐的感情一向深厚的,若是早知如此,茹儿恨不得代姐姐受过。
哪怕是让茹儿双耳失聪、双目失明呢!”威远侯知道陆安然一直待她好,也不想刁难,便又看向陆放,威严尽显道:“我让你管理柳城,你却在柳城剿匪不力,让那些匪徒跑到了徽州地界,若不是穆川及时追上,谁替你收场?”陆放低声下气道:“这次是侄子之过,甘愿受罚。”
“明日你便去军营里领一百军棍,以儆效尤。”
随后威远侯冷冷道了一句“吃饭”,大家才坐下来,表面上和和气气地吃饭。
只是整个过程,谁都一言不发,气氛颇有些压抑。
陆安然却怡然自得得很。
大概和她一样毫不受影响的就只有旁边坐着的穆川了。
陆安然正伸筷子往盘子里夹菜时,不想旁边另一双筷子也刚好伸了过来,好巧不巧地和陆安然一起夹住了同一块菜。
陆安然侧头看去,见穆川神色依旧枯潭无波。
这家伙,居然跟她抢菜吃。
但只短短一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收了筷箸,霎时变成一副兄友妹恭的画面。
“三妹请。”
陆安然抽了抽嘴角,“二哥请。”
威远侯看见他俩如此相互谦让,还是十分欣慰的。
要知道以前,陆安然是连一句话都不会跟穆川多说的,穆川自然也不会与她有任何交集。
两人虽住在同个屋檐下,但关系冷淡如水,比之陌生人还不如。
威远侯沉吟着与穆川道:“阿然此次化险为夷,为了谨慎起见,你选几个人放她院里做护卫,往后供她差遣。”
“是。”
穆川办事效率十分惊人,当晚宴春苑外便已经有护卫把守着。
威远侯军务很忙,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出门前还不忘请了城里最有名的大夫过来给陆安然看耳朵。
陆安然这耳朵一时半会儿还好不了,大夫开了药就离开了。
这日下午,扶渠带着陆安然去那冰冻三尺的塘上,那个冰窟窿还在,透过冰窟窿,里面又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扶渠说:“当日四小姐要携小姐在这湖上走走,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
这两日茹儿一直着人留意着陆安然那边的动作。
她总感觉,陆安然的脾性和以往不太一样了。
下午时,丫鬟便回来禀话道:“四小姐,三小姐带着她的丫鬟扶渠,在冰塘上面,对着那个冰窟窿都看了好久了,好似下面有宝似的。”
茹儿一听,不由心惊。
若要是让她发现那个冰窟窿是人为的……
这些年,陆安然是对她不差,但是她也受够了她的施舍。
只要有陆安然这个侯门嫡女在,就永远没有她茹儿的出头之日。
别人只会称呼她为“陆家的堂小姐”。
那日她自己阴差阳错掉了下去,结果陆安然竟毫不犹豫地伸手拉她,她自然要把她拖下水去……眼下一听了丫鬟的话,茹儿便顾不得外面天寒地冻,赶紧往冰塘这边过来。
“姐姐。”
陆安然闻声回头,便见茹儿轻盈婀娜地走上了冰面。
陆安然道:“天儿这样冷,茹儿怎么出来了,小脸都给冻白了。”
一边说着,一边吩咐茹儿身边的冬絮,“怎么出来时也不带个暖手炉,还不快去给茹儿拿手炉来。”
陆安然的话里透着几丝与威远侯相似的威严,吓的冬絮赶紧调头回去取手炉。
茹儿并未察觉到陆安然与往日的不同,偎到她身边,问:“姐姐在这看什么呢?”陆安然手指摩挲着冰窟窿的边缘,道:“在看这冰下游动的锦鲤啊。”
“哪有锦鲤。”
茹儿又凑过来一些,若有若无地把陆安然往下压。
一想到陆安然一旦淹死,整个侯府就只剩下她一个小姐。
茹儿便兴奋的,装作不经意间往陆安然身上推去。
然陆安然的动作却是先快一步,只见她肩膀一斜,让茹儿的身子也跟着往前一斜,随之勾起脚跟往茹儿脚下一绊。
电光火石之间,连茹儿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甚至来不及惊呼一声就落入了水中。
等透彻冰寒从四面八方袭来,把茹儿笼罩得死死的,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边在水里挣扎,一边朝陆安然伸手尖叫。
她以为陆安然必定也会像上一次那般,对她毫不吝啬地伸出援助之手。
然而,她大错特错。
“姐姐救我……姐姐……”陆安然低着头看着水里狼狈的身影,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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