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大婚那一夜的记忆太过沉溺混乱,他一直不愿意回想,却始终记得那一晚上的种种细节。她肩上的伤口没有上药,又流了不少血。一夜过后,伤口肯定会留疤。可是刚刚,他竟然在“沈晚”的肩膀上,看到了相似的咬伤痕迹……怎么可能!那个女人……萧令月,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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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果然是一处暗牢。
冰冷的石墙上镶嵌着火盆,此刻黯淡的火光还在燃烧,勉强照亮四周。
狭长的道路两侧,是一间间分开的石室,铁门紧封,只有一个巴掌大的洞口可以望向里面。
暗牢里的气味很难闻,阴冷潮湿,又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隐隐还有腐烂的臭味。
她一步步往里走,脚步极轻,忽然听到一阵铁链颤动声。
声音是从暗牢最深处传来。
萧令月谨慎地走过去,发现最深处是一处刑房。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狰狞冰冷的刑具,上面都沾着血,旁边的长桌上还有烙铁、手指夹、铁针等东西。
地面上血迹斑斑,阴冷恐怖得宛如地狱。
萧令月清冷的目光扫过四周,没有任何惊慌,很快她就看向斜对面的墙上——
有个人被挂在上面!
锋利的弯钩连着铁链贯穿了他的两侧琵琶骨,手掌、脚掌都被铁钉贯穿,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蓬头垢面,一动不动地垂着头,仿佛已经死去了。
萧令月一眼就看出这人还活着。
因为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小腿流到了地上。
整个暗牢里只有他一个活人,大概是暗牢位置隐秘,机关重重,所以连看守都不需要。
萧令月走到铁栏门前,轻声开口道:“你是南燕人吗?”
对方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
萧令月知道他还醒着——因为真正昏迷的人和清醒的人,呼吸频率是不一样的,她听得出来。
她又道:“多年不见,卫老夫人的咳疾好些了吗?”
当啷……
对方微微一颤,铁链发出细微的震颤声音。
他缓缓抬起头,蓬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五官已经看不清了,脸颊上还有烙铁烫过的痕迹,皮肉翻滚,衬托得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犹如恶鬼一般。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萧令月。
萧令月蒙着面巾,隔着一扇铁栏门和他对视,眸光平静无比。
半晌后,对方嘶哑着声音开口:“你……是谁?”
萧令月想了想:“一个故人。”
南燕的故人。
“你怎么……知道,卫……有咳疾?”对方吐字艰难。
南燕国首屈一指的武将世家,姓卫,乃是开国武将的后人,世代袭爵,家中子嗣无论男女个个习武从军。现任的家主卫国公更是战功累累的南燕第一武将,对北秦国来说,他的威胁性仅次于南燕太子。
北秦国对卫家十分警惕,家族里所有子孙的资料都查得清清楚楚。
但却不包括卫老夫人。
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后院女眷,虽然嫁给了卫国公为妻,却常年身在南燕京城,只管相夫教子,对朝堂乃至国家大事从不参与。
所以,北秦国这边对卫老夫人的情况也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卫国公的正妻,其他细节一无所知。
卫老夫人患有咳疾这件事,只有少数和卫家关系亲密的南燕高层才知道。北秦国的探子再高明,也很难调查到卫家内院里的事。
这就像南燕国的探子很难调查到翊王府的后院一样。卫国公府和翊王府一样,同样是南燕国的军事重地,戒备森严无比。
所以,萧令月能说出这件事,就是在侧面表明身份。
“我曾经见过老夫人。”她说。
不止见过,卫老夫人……是她上辈子的祖母。
她曾经是卫家的女儿,受老夫人照顾庇护,对她的身体情况自然了若指掌。
“老夫人久患咳疾,膝盖又有旧伤,每到冬日便痛痒难耐,时常需要太医入府治疗,过去这些年,不知道老夫人的身体可还好?”
“老夫人……一切都好,有太子照料,旧伤……康复不少。”对方断断续续的回答,似乎暂时放下了戒心。
萧令月微微皱了下眉头,她喃喃道:“太子和卫家的关系还真是亲近。”
所以她上辈子临死前,怎么都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对她痛下杀手!
两个人一起长大,自幼相识相伴的情谊,在他眼里似乎也不过如此。
慕容晔,他是最合适的皇家太子,深知帝王无情、世人皆为棋子的道理,南燕皇帝的位置早晚都是他的,其他皇子根本不是对手。
以慕容晔的手段,即使亲手杀了她,也有能力瞒天过海。说不定他还会把这个黑锅甩到其他皇子头上,再打着为她报仇的名义,借卫家的手,替他铲除竞争对手。
这才叫利用到极致。
萧令月讥诮地一笑。
对方不知道萧令月在想什么,只缓缓道:“有……太子妃在,自然亲近。”
萧令月一愣:“太子妃是谁?”
慕容晔已经娶妻了?
“太子妃……卫家……三小姐,你不知道?”对方满是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
“你说什么!”萧令月不敢置信地抓住铁栏杆,“太子妃是卫家三小姐?”
“是。”
“怎么可……”能?!
萧令月差点脱口而出,险险忍住了。
“为何……不可能?”对方眼里的怀疑更浓了,直勾勾盯着她,“太子……五年前大婚……此事,南燕上下皆知,你……到底是谁?”
“五年前大婚?”萧令月只觉得无比荒谬,犹如天方夜谭一样。
这怎么可能?
——卫家三小姐卫少容,就是她自己!
她五年前就被慕容晔亲手杀了,一箭穿心,怎么可能跟他大婚?还当上了南燕太子妃?
难不成是诈尸了?
不对,她很确定自己死透了,否则也不会重生到萧家大小姐身上。
难道,慕容晔一直没有对外宣布她的死讯,反而是找人伪装成她,甚至还娶了那个假扮的“卫少容”做太子妃?
我靠……
萧令月忍不住拍拍脑门,思绪一片乱麻:“见鬼了,他到底在搞什么……”
对方盯着她,眼神越发怀疑。
萧令月勉强收拾好凌乱的心情,又问道:“你是南燕太子派来的吗?他让你潜入北秦有什么目的?”
这个问题是重点,战北寒和手下暗卫审讯了一年多都没有撬开这人的嘴。
此刻,暗牢的另一侧密室里。
夜一瞬间提高了警惕,屏息凝神,等着探子回答。
对方却不回答,眼睛死死盯着萧令月:“你到底是谁……南燕人?北秦人?”
萧令月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她上辈子是南燕人,这辈子……应该是北秦人。
然而,南燕和北秦是死对头。
无论哪一方,都不会容忍墙头草的存在,所以她一直不敢暴露身份,以免招惹祸端。
萧令月含糊道:“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一个……故人而已。”
对方冷笑一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些南燕故人的事情。”萧令月解释道。
对方一言不发。
他被关押这一年多时间里,已经受过了太多严刑拷打。北秦人见他不肯松口,还曾经派人做戏,假装是同伴要救他出去,实际都是想套他的话,被他一一识破了。
萧令月眼下也有这种嫌疑。
即使她不是北秦派来的,只要有任何疑点,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萧令月无奈,只好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现在也不能救你出去,日后有机会我再来找你。”
对方仍是一言不发。
萧令月没再多说,转身往外走去。
她不能在暗牢里待太长时间,要是被战北寒的人发现了,那真是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
想到这,萧令月莫名感觉身上一冷,立刻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暗牢正中心。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是战北寒的声音!
他竟然也在暗牢?
萧令月心里一寒,脑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她作势停下脚步,仿佛要回话,脚下却突然一转,身形犹如烟雾一般,速度极快的朝密道冲去。
战北寒既然在这里,摆明了这是个圈套。
中计了!
三十六计先跑为上!
萧令月跑得又快又突然。
战北寒也不是吃素的,几乎是她身形一动的刹那间。
“嗖嗖嗖——”无数细小的黑色利箭如暴雨梨花一般爆射而去,从暗牢中心到密道口,完全被利箭笼罩。
萧令月跑得再快也没有这些利箭快,她伸手往腰间一抹,瞬间抽出一柄薄如蝉翼的软剑,反手一剑挥去,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中,黑色利箭被扫飞出去。
“噗噗噗!”密密麻麻的利箭爆射一地,以萧令月为中心,四周坚硬的地面瞬间扎得像刺猬一样。
利箭射空一轮,机关咔咔转动,显然还有第二轮。
萧令月丝毫不恋战,闪身便扑进了密道,沿着陡峭的阶梯快速往上。
“想跑?”战北寒紧追而来,身形矫健迅猛无比,一进密道便狠狠一剑刺去。
密道又长又窄又陡峭,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行,萧令月奔在前面,剑锋从背后犹如毒蛇一般直刺背心,又狠又准!
萧令月躲都没地方躲,脚踩台阶蓦地翻身而起,整个人犹如灵猫一般跃上半空,轻薄却锋利的软剑直刺而出!
“叮!”两道剑锋当即撞上,昏暗的密道里爆出一串火花。
男人冷沉凛冽的眉眼映着剑光,紧紧盯住萧令月蒙着面巾的脸,薄唇挑起一抹嗜血冷笑:“沈、晚!”
她竟然真的敢来!
萧令月心头一跳,下意识和他对上眼。
就在这一瞬间的分神里,战北寒蓦地加重力道,手中剑锋如开山巨斧一般重重压下,萧令月手里的软剑本就没有支撑力,瞬间被他压得倒退三寸,两个人的面孔已是近在咫尺!
“你到底是谁?”战北寒厉喝一声,空出的另一只手朝她脸上面巾抓来。
萧令月躲闪不及,本能往后仰倒,软剑一松。
锋利的长剑顷刻划过她的肩膀,撕拉一声,破开衣料,白/皙柔润的肩头隐约可见。
虽然没有划伤肌骨,可就在那一刹那,战北寒冷眸一瞥,发现她肩膀上有一圈淡白痕迹。
像是被人咬过的旧伤,牙印隐隐可见。
战北寒心中一震,萧令月猛地一脚朝他踹过去,他不得不闪身后退,萧令月立刻抓住机会转身就跑。
战北寒却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脸色绷紧至极,眼底深处惊疑不定!
她肩膀上的旧伤……
那个牙印……
记忆忽然翻回到五年前,那场荒诞笑话一般的婚礼上。
新婚夜,红烛高燃。
他被点了穴躺在喜床上,动弹不得,只能愤恨地瞪着那个女人。
她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肩头圆润雪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神志飘忽,身上的穴位似乎也松动了几分,莫名的激愤之下,他狠狠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
他咬得又狠又深,舌尖尝到了腥甜的血味。
战北寒回想起来,俊脸一阵铁青。
大婚那一夜的记忆太过沉溺混乱,他一直不愿意回想,却始终记得那一晚上的种种细节。
她肩上的伤口没有上药,又流了不少血。
一夜过后,伤口肯定会留疤。
可是刚刚,他竟然在“沈晚”的肩膀上,看到了相似的咬伤痕迹……
怎么可能!
那个女人……萧令月,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咔哒!”机关弹开的声音,打断了战北寒的思绪。
他瞬间回过神,冷着脸提剑追上去,不管她到底是沈晚还是谁,先抓住了人,再审问也不迟。
趁着战北寒回忆走神的短暂时间。
萧令月健步如飞地冲到了密道尽头,花了点时间找到开启机关。
入口刚刚打开一半,她立刻冲出去,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情况,一张宽大结实的渔网从天而降!
卧槽!!
萧令月忍不住大骂一声,身在半空来不及躲,瞬间被渔网罩了个正着。
“嗖!”“嗖!”……
四名埋伏的暗卫立刻出现,一人手里抓着一根粗绳,往后用力拉紧。
渔网瞬间收缩,宛如一个蚕茧般紧紧包裹着萧令月,将她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活像是木乃伊。
“唰唰唰!”几把利剑同时出鞘,剑尖对准了她,
萧令月立刻动弹不得,郁闷的差点吐血。
战北寒是从哪学来的骚操作?
竟然用渔网埋伏抓人,他当这是捕鱼吗?
还没等她想到脱身的法子,男人已经携着一身冷厉气息追了出来。
看到战北寒出现的那一秒,萧令月呼吸一滞,干脆放弃了挣扎。
有这男人在,硬碰硬她是跑不掉的。
必须想想其他办法……
萧令月脑海一刻不停地转动起来。
战北寒也看到了被渔网活捉的“大鱼”,顿时就不急了,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走到萧令月面前,蹲下/身,凤眸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萧令月浑身都被渔网裹得紧紧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样子着实有些狼狈。但也正因为渔网裹得紧,细密的麻绳将她身上每一寸线条都勒紧突显出现,玲珑有致的曲线,近在眼前。
她侧躺在地上,穿着灰扑扑的衣裙,脸上也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清澈乌黑的眼睛。因为急促的奔跑与战斗,额头上沁着一层细汗,挽起的发丝也凌乱了,丝丝缕缕散开来。
不仅如此,她肩膀处的衣裳被划开了,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仿佛比月光更皎洁,一圈淡色疤痕若隐若现。
从肩头往下走,是她线条纤柔的腰肢,被渔网勒紧之后,更显得细的不盈一握。
战北寒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从她的脸颊到肩膀,再到身形轮廓。只是这么看起来,不觉得有多熟悉。
萧令月被他锐利又诡异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不由开口:“你……”
话才起头,男人突然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腰。
萧令月:“……?”
他的手掌宽大,两手合在一起拢住她的腰,竟还有不少空余。这种熟悉的掌握感、尺寸大小……
战北寒眼眸倏地幽深一片。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手,转而伸向她的肩膀,似乎想撕开她肩头的衣服一看究竟。
萧令月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下意识往后躲:“你,你要干什么?”
一言不合就撕衣服?他什么时候养成这种破毛病了!
“别动!”战北寒按住她的腰不许她躲,手指穿过渔网缝隙,碰到了她肩膀暴露的肌肤。
犹如触电一般。
萧令月瞬间泛起了一阵鸡皮疙瘩,猛地往后一缩:“你到底要干嘛!”
战北寒大力按住她,手指勾住她破开的衣服往旁边扯。
萧令月挣扎得更厉害了,肩膀晃来晃去,花园里光线又差,他根本看不清她肩上的痕迹。
“说了别动!”战北寒低怒道,“让本王看看!”
萧令月脱口而出:“看个你头,你变态啊!”
战北寒:“……”
一排暗卫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利剑还未归鞘,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绝不乱看。
夜一匆匆从密道里出来,就看到八角亭里,王爷正蹲下/身,牢牢按着那个女刺客不准她动,另一只手在……撕衣服?
夜一:“?!”
他瞳孔地震了一下,立刻低头转身,避嫌不看。
战北寒摆明了非看不可,萧令月又被渔网束缚挣脱不开,一时急中生智:“等等……你让他们都下去,我给你看!”
一群暗卫团团守着,她想跑都没机会,能支开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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