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天色渐暗。二人从习武场出来,苏婉晴又在街头小贩处买了两串冰糖葫芦。薄景行深邃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你。”苏婉晴仰头看着他。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她忍不住问道。薄景行怔了怔,垂下了眼眸。苏婉晴递给他一串冰糖葫芦,笑着说道:“玩笑话而已,别在意。”她低着头啃咬着手中的甜山楂,却感受不到一丝甜意。…
免费试读
天色渐暗。
二人从习武场出来,苏婉晴又在街头小贩处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薄景行深邃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你。”
苏婉晴仰头看着他。
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她忍不住问道。
薄景行怔了怔,垂下了眼眸。
苏婉晴递给他一串冰糖葫芦,笑着说道:“玩笑话而已,别在意。”
她低着头啃咬着手中的甜山楂,却感受不到一丝甜意。
“过不了多久,你我便要和离。这些年你都不知道我为了做好侯府夫人,压抑了多久……”
薄景行没说话,神色复杂。
苏婉晴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他:“最后这几日,我便这般洒脱与你相处,可好?”
薄景行黑如深潭的眼眸有一丝波动:“好。”
听到他的回应,苏婉晴心底悬着的石块落地,笑着牵起了他的手。
“那从现在开始,你要把我当成真正的妻子,而不是定远侯夫人。你要疼惜我,照顾我,与我尽到夫妻之间的本分。”
这句话,早在成婚之日她便想说与他听。
薄景行闻言蹙着眉,下颚角的线条绷紧了几分。
“我做不到。”
苏婉晴无视心底那一抹涩痛,轻轻倚靠在薄景行怀中。
“别说这种话,虽然我们对彼此都无爱慕之意,可毕竟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我希望最后几日能有一个完美的结束。”
薄景行思忖许久,眼底情绪暗涌,最终抬手回搂住她。
“好。”
一抹暖意涌上苏婉晴心头,她紧紧抱住他,渴望时光能永远这样停滞。
……
回府。
苏婉晴拉着开薄景行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我饿了,想要你亲手为我做一顿饭。”苏婉晴眸底闪着星星,“你可知我的喜好?”
薄景行顿了顿,稍作思考后沉声道:“桂花酥,八宝鸭,乌骨鸡汤。”
苏婉晴摇了摇头。
“都不是,这些都是你爱吃的,所以我才吩咐厨房每日都做。”
薄景行眼底闪过一抹惊讶。
“你肠胃不好,素来口味清淡。而我一直都喜欢重口之食,我迁就了你这么多年,今日你可要照顾我一回。”苏婉晴笑着说道。
薄景行看着她,眼中蕴藏温柔:“我现在就去给你做。”
膳房中,苏婉晴看着薄景行认真地问询厨子调料放多放少,再笨手笨脚切菜入锅,静静坐在一侧执笔作画。
她要将薄景行为她做过的每一件事,都记录在画笔之下。
“我和夫君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他亲自给我做晚膳,这一刻我想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距离我们和离,还剩下三日。”
纵使心底落空,她却觉得心情比以往任何一刻都要轻松。
用过膳,薄景行将苏婉晴送至厢房,悉心地将她肩上的披风拉严实。
“好好休息,明日我也在家陪你。”
说完,他转身要走,苏婉晴却拉住了他衣袖。
“你我是夫妻,理应同塌而眠。”
薄景行神情涌上一丝波动:“这般……对你不公。”
苏婉晴摇头,拉着他进了里房。
“我现在是你真正的妻子,你不许说话不算数。”
薄景行怔怔看着她,深邃眸光一抹隐忍的情绪一闪即过。
这一夜,他们恍若回到了从前,默契到酣畅淋漓。
“时洲。”苏婉晴轻唤道,似要将他的名字融进骨血之中。
薄景行低沉暗哑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我在。”
苏婉晴听着他怦然有力的心跳,眸底有太多不舍的羁绊。
“这样的我,你会永远记得吗?”
薄景行的心跳似乎沉闷了些许,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嗯’了一声。
苏婉晴上扬嘴角,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察觉鼻腔内一股热流涌出。
她抬手捂住口鼻,却依旧没能止住血沾染枕巾。
“怎么了?”薄景行神色一暗,连忙起身扶起苏婉晴,替她止血。
苏婉晴仰头靠在薄景行臂弯里,认真凝视着他清朗的面容。
他的眉眼,他的唇鼻,都是她爱的模样。
“我快死了。”一个情不自控,她脱口说道。
薄景行手臂一僵,看向苏婉晴的眼神变得有些错愕。
“不许说胡话。”他神态似有不悦之色。
苏婉晴艰难地点了点头,没再解释。
真假,早就不重要了。
止住鼻血后,苏婉晴虚弱而又疲倦地倚靠在薄景行怀中。
薄景行收拢手臂,将她抱的更紧,彼此无言。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屋内的缄默打破。
侯爷,苏家派人过来了。”
金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苏婉晴心一滞,她不用想都知道那所谓的苏家人是谁。
压下心里的慌乱,她小心翼翼地抓紧了薄景行的手,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道。
“这三日里你都是我的,不许见任何人。不然我便将婚书藏起来,不与你和离。”
薄景行温和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让人看不懂的情绪,转瞬即逝。
“好,不见。”
他让金宝退下,随即抱着苏婉晴睡下。
第二天。
苏婉晴起了个大早,拉着薄景行去了京城最为繁华的商业街。
二人逛了一个多时辰,苏婉晴却丝毫不累。
“先休息会儿。”薄景行伸手接过了苏婉晴新采购的物品,语气有些无奈。
苏婉晴笑了笑,眼眸顾盼生姿:“给你买东西怎会累?”
薄景行闻言一愣,低头看向手中的物品,云锦成衣,笔墨纸砚,皆是男子用品。
“为何给我买?”他不解道。
苏婉晴嘴角依旧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因为以后……我便不能再给你买了。”
薄景行脸上的神色骤然绷紧。
苏婉晴没有看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你我六年夫妻情,虽有缘无分但也相敬如宾。我还给你准备了六件礼物,都存在这铺子里,往后每年守岁你便来取一个吧。”
苏婉晴说着,又往铺子里走。
她找掌柜的要了宣纸和毛笔,站立柜台前俯首静静写下她想对薄景行说的话。
第一封信:“侯爷,新年快乐。我离开第一年,现在的你应该过得很幸福,请原谅我的自私,用这种方式让你记住我。如若你不愿,后续的礼物你都可一并扔掉……”
第二封信:“此去离开第二年,侯爷应该和她已成神仙眷侣。这件礼物,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吧……”
第三封信:“……”
苏婉晴一边写着,泪水无声淌落而下,晕染了笔墨。
一旁的掌柜走了过来:“夫人,您没事吧?”
苏婉晴吸了吸鼻子,笑着擦掉眼泪:“没事,喜极而泣而已。”
她匆匆写完,再一一塞进对应的锦盒中,让掌柜编号入库。
苏婉晴拿着编号牌走出来,郑重放到薄景行手中。
“记住,一年只能来取走一件礼物,这我对你的新年祝福。”
薄景行眼底尽是无奈,但还是微扬着嘴角答应了她。
出了商铺,苏婉晴正打算拉着薄景行再去逛逛。
却没曾想他们会和苏环儿迎面撞上。
看着苏环儿投来的视线,苏婉晴下意识的挽住薄景行的手臂,清晰唤了一声:“夫君。”
苏环儿愣住,她身边的好友也神色各异。
薄景行脸色不佳,牵着苏婉晴的手松了开来。
苏婉晴呼吸一滞,有些无力地攥紧了他的手,小声道:“你答应过我的,这是第二日。”
薄景行蹙着眉,最终什么也没说,牵着她离开。
苏环儿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手中的帕子绞的有些变形。
旁边的朋友八卦问道:“你当真能嫁给薄景行吗?”
苏环儿眼底闪过一抹不甘,一字一顿道:“这世上,就没有我苏环儿得不到的。”
回府后。
薄景行径直走到苏婉晴的厢房,将他的衣物用品全都整理出来。
苏婉晴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把屋子里属于他的气息清理干净。
莫大的无力感,让她手足无措。
“你一定要这样吗?”她卑微问道。
薄景行没有抬头,一丝不苟的将他的衣物叠放整齐。
“早清早离,对彼此都好。”
苏婉晴强撑了几天的信念轰然坍塌,酸楚的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明明说好的,为何你连短短三日都不愿成全我……”
这是她六年来第一次在薄景行面前情绪失控。
薄景行看见苏婉晴脸上的泪痕,微微一愣,随即大步走了过来。
“怎么哭了?”
他伸手想给她擦眼泪,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后停住动作,而是将手帕递给了她。
苏婉晴接过手帕,也顺势拉住了薄景行的手,带着几分小心谨慎的任性。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答应过我的不许反悔。”
薄景行眉宇拧紧了几分,沉默了半响才低声道:“好,不反悔。”
往后半日,薄景行静心陪在苏婉晴左右。
她想吃什么,他便命人去买,她想要什么,他便差人寻来。
苏婉晴依靠在薄景行肩头,贪恋着这一刻的美好。
“再抱抱我……”她呢喃道。
薄景行没有拒绝,轻柔的抬臂将她紧紧搂住。
“怎么又瘦了?”大掌之下骨骼膈得慌,让薄景行神色一凝。
苏婉晴抬手描绘着他的五官,笑道。
“都说了我命不久矣,你又不信。”
薄景行瞳孔一缩,伸手捂住她的唇。
“那种话,我不想再听到。”他嗓音严肃,恍若变了一个人。
苏婉晴一根一根掰开他修长的手指,仰头凝视着他:“为何?心疼我?还是舍不得我?”
薄景行垂着眼眸,瞧不出眉宇间的情绪。
苏婉晴紧了紧手心,小心翼翼的试探:“时洲,你可想过不和离了?”
薄景行剑眉一紧,眸底的深沉加重。
良久,他抬眸,看着苏婉晴带着期盼的视线。
“不曾。”
苏婉晴笑了笑:“如此,甚好。”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和伤痛。
……
翌日,是薄景行母亲的生辰。
二人刚到老宅,还未进门,一盆夹着冰渣的凉水就直直泼了出来。
薄景行将苏婉晴护在怀中,眼底的情绪起伏不断。
“回来作甚?看我这当娘的死没死是吗?!我怎么有你这种不孝子!把整个霍家的脸都丢尽了!滚出去!”
薄景行母亲站在府门内,那凶狠跋扈的样子,丝毫不像个母亲。
苏婉晴担忧的看了薄景行一眼,自他父亲死后,母亲对他的态度便日渐恶劣,非打即骂。
她不止一次听见霍母用这种恶劣粗鄙的话语辱骂薄景行。
这次,她不想再忍。
“今日母亲生辰,我们前来祝寿,母亲不欢迎大可直说,何必咄咄逼人?”
“这些年您从未关心过时洲,现如今您也没资格教训他!您待他不好,我待他好,您不爱他,我爱他!”
霍母瞪大眼睛听着苏婉晴说的话,恼羞成怒直接将手中的暖炉狠狠的砸了过去。
“闭嘴!没规矩的下贱丫头!”
瞧着那飞溅着火星的暖炉,苏婉晴惊得心中一紧。
但想象中的痛意并没有传来,一个高大的杏.独jia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暖炉坠地,发出一声巨响。
霍母见状,扬手又要给苏婉晴一巴掌解恨。
“母亲,适可而止。”薄景行扼住了霍母的手腕。
苏婉晴望着面前宽阔的背,一时失神。
霍母气急败坏挣开手:“这样的女人留着作甚?赶紧休了!”
薄景行没说话,苏婉晴径直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站。
“您放心,我们夫妻琴瑟和鸣,永远都不会分开。”
她她一字一顿大声说完,拉着薄景行就往马车上走。
坐进马车,苏婉晴心底不解气,又掀开门帘扔下一句话:“母亲一日不跟时洲道歉,我们便一日不回!您保重!”
薄景行怔怔看着她,眸底的情绪上下翻涌。
“你又不是第一日见母亲,她一直这样,何必计较。”
苏婉晴咧嘴笑了笑,掩去心底的涩意。
“往后我不在你身边,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告诉她,你才不好欺负。”
薄景行身形一僵,缓缓收回了视线。
他伸手拿起马车角落方桌上的酒壶,熟稔地倒在酒杯中。
刚要端起来,被苏婉晴拦下。
“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吗?”
薄景行一愣,薄唇动了动:“什么事?”
“我走后,把酒戒了吧。”苏婉晴喉头透着哽咽,“十年相识,六年夫妻,你连我都能戒掉,这才喝三年的酒有什么戒不掉的。”
薄景行放下酒杯,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好端端的,怎么又要哭了?”
苏婉晴像受伤的小猫一般蹭了蹭他:“我本来就爱哭,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薄景行叹了口气,轻柔摩挲着她的头发:“好,都依你。”
入夜。
两人相拥而眠。
苏婉晴贪恋地倚靠在薄景行怀中,似要将他的温度他的气息刻至骨髓。
“如果以前也如这般,该多好……”
薄景行勾了勾嘴角,没有接话。
他抬手拂过她的五官,像在一遍遍描绘她的轮廓。
“今日你,很好看。”
苏婉晴笑道:“再好看,过了今夜就不属于你了。”
薄景行一顿,拧着眉背过身躺下,情绪不明。
心中的锥刺感跟着脑子里的抽痛接踵折磨着苏婉晴,她小心轻柔地抬手环住薄景行的后腰,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平淡无常。
“能告诉我,你喜欢她什么吗?”
“你们不一样。”薄景行沉声回应。
“哪里不一样?说一说好吗?”苏婉晴的鼻尖抵着他的后颈,竭力让自己不去在意那蚀骨的疼痛。
冗长的沉默过后,传来了薄景行低沉沙哑的嗓音。
“她让我想起了,十六岁那年的你。”
苏婉晴一怔,那刺痛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彻夜无言,直到天亮。
今日,是苏婉晴和薄景行相约去官府印章和离之期。
苏婉晴拿好自己早就整理好的行李,走了出来。
薄景行靠在马车边等她,深邃眼眸中藏着一抹浓郁的情绪。
“往后,你自己可以吗?”
苏婉晴怔了怔,若她还有以后,大抵可以吧。
她露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道:“可以的。”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