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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萧令月一边费力地扒他的衣裳,一边似笑非笑道:“我就碰了又如何?你再喊得大声一点,让你们王府的人都进来围观怎么样?”战北寒:“……”她简直不知羞耻!下一秒,纤细火热的身体贴上来。他明明满心屈辱抗拒,身体反应却不受控制。情浓一夜,蚀骨欢愉。…

免费试读

战北寒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即就是暴怒。

“萧令月!!”

“别吼那么大声,我就是礼貌问一句。”萧令月感觉自己快没力气了,手臂一软,干脆趴在他胸口上,抬头笑道。

“先问清楚,睡了几个?我这人有洁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脏东西。”

“本王杀了你!”战北寒气得七窍生烟。

“生什么气,要不是我中了药,能便宜了你吗?反正大婚都办了,新婚之夜,我睡你理所当然。”

萧令月说着,吃力地支起身子,嘟囔道:“说起来,我还没看清你长什么样子呢……”

战北寒死死瞪着她。

即使是这幅要杀人的表情,也掩盖不住他一张风华绝代的脸。

剑眉斜飞入鬓,眸色漆黑如墨,鼻梁挺直,一双狭长的凤眸似深情又似凉薄,气质矜贵狂傲,有种浑然天成的强势与霸道。

尤其是此刻怒火中烧,却又无法动弹的样子,看起来真是诱人。

“长得不错。”萧令月满意一笑。

随即,她伸手扯开他的衣带,覆了上去。

战北寒惊怒万分:“你想死吗?滚下去!”

“脾气真大,都说我中药了,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吃亏。”

“你敢碰本王试试!”战北寒气得要吐血了。

她中药了,拿他当解毒工具,还是在新婚之夜……

简直岂有此理!

萧令月一边费力地扒他的衣裳,一边似笑非笑道:“我就碰了又如何?你再喊得大声一点,让你们王府的人都进来围观怎么样?”

战北寒:“……”她简直不知羞耻!

下一秒,纤细火热的身体贴上来。

他明明满心屈辱抗拒,身体反应却不受控制。

情浓一夜,蚀骨欢愉。

……

清晨,一缕阳光照入新房。

儿臂粗的龙凤喜烛已经燃到尽头,缓缓熄灭。

喜床上,男人蓦地睁开眼,俊美冷冽的脸上闪现出戾气。

昨晚,别样的新婚之夜历历在目,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可怕。

战北寒牙关咬得咯吱响。

身上的穴位已经解开,他掀开被子起身,狼藉的床榻上,一张染血的喜帕飘落下来,红梅点点,灼灼盛放。

战北寒冷着脸,眸光一扫。

新房里空空如也,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已经不见踪影。

敢偷袭他,还拿他当解药用,真是好样的!

他不好好教训她,战北寒这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战北寒满身怒火,扯了一件外袍披上,正准备往外走,忽然瞥见一旁的梳妆台上,萧令月昨天戴过的凤冠底下,压着一张纸。

他凝眉,走过去抽出一看,顶头赫然是两个大字。

“休书!”

战北寒额头青筋一跳,他继续往下看。

“本人萧令月,丈夫战北寒,因夫妻感情不合,故立此书休夫,此后一别两宽,各不相干,以此为证!”

最底下是一道龙飞凤舞的签名,摁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战北寒俊美冷戾的脸上瞬间狰狞。

“萧、令、月——!”

蓬勃的怒火瞬间将他淹没,他狠狠撕掉所谓的休书,一掌拍在梳妆台上。

轰隆!

檀木打造的梳妆台顿时坍塌粉碎。

精美的凤冠、无数珠宝首饰稀里哗啦洒了一地。

“你最好祈祷别落到本王手上!”

……

一刻钟后,京城紧急戒严。

无数黑甲士兵倾巢而出,封锁京城各个城门,每一个角落都仔细搜查,所到之处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龙鳞卫都出动了!”

“嗐,你还不知道吧?昨儿个新婚的翊王殿下,出大事了!”

“听说昨天刚进门的翊王妃,今天早上就离奇失踪了!还留下了一纸休书,说要休夫!”

“哇靠,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翊王殿下都气疯了,不惜调动龙鳞卫,掘地三尺也要把萧令月抓回来。”

“萧令月昨天在花轿中割腕自杀,宁肯死也不嫁给翊王殿下,莫非是因为翊王殿下……不太行?”

“嘘!这话可不好乱说,你知我知……”

谣言纷纷传播,百姓们就跟过大年一样,兴奋得交头接耳。

不过一早上的功夫,各种离谱的传言全出来了。

有说翊王殿下不太行,翊王妃宁死不屈,扔下休书后逃之夭夭;

有说萧令月心中另有所属,连夜跟人私奔了,翊王殿下头顶绿成青青大草原;

还有说萧令月其实已经死了,被翊王杀死在新床上,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翊王府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说她跑了……

各种传言满天飞。

酒楼包厢里。

萧令月站在窗边,看着下方街道上来回搜寻的龙鳞卫,嘴角抽搐。

“不就是睡了一下,至于吗?明明他自己也不想娶我,我还特意写了个休书撇清关系,他居然封锁整个京城,派龙鳞卫来抓我……”

萧令月愤愤不已,“狗男人,吃完就不认账了!”

她转过头,对面的梳妆镜里,倒映出一张蜡黄的少年脸庞。

与她原本的真容差了十万八千里。

“幸好我早有准备,想抓我?下辈子吧。”萧令月摸摸脸颊,得意一笑。

身为医毒世家传人,生死人肉白骨都不在话下,区区易容又算了什么?

在战北寒眼里,她不过是萧大将军府的废物千金,又蠢又坏,愚昧无知,被他一张脸迷得神魂颠倒,故意算计,败坏了名节。

陛下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勉强赐婚,这才顺利嫁进翊王府。

可实际上,他却并不知道,“萧令月”本身也是被人算计,不明不白死在了花轿中。

至于她,她既是现代的医毒世家传人萧令月,也是敌国南燕的少将军卫少容,名震七国,却因为信错了人,死于南燕太子之手。

她已经活了两世,如今重生,没想到竟成了北秦国的翊王妃。

翊王战北寒心思敏锐,手腕狠绝,是一等一的难缠对手。

她若是待在他身边,早晚被他看出破绽,所以她才选择新婚第二天休书跑路,只求跟他撇清关系,没想到竟弄巧成拙……

萧令月叹了口气,罢了,先躲躲吧。

等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

九个月后。

挺着大肚子被追得满山跑的萧令月,悲愤不已:“靠,他怎么还在抓我?!”

站住!别跑!”

“萧令月,你往哪跑?!快快束手就擒!”

怒吼声不断从身后传来。

数百名士兵纷纷散开,从四面包抄,组成一张天罗地网。

“我傻了才会束手就擒。”萧令月冷哼一声,挺着九个月的孕肚,身形敏捷地穿过树林,几番闪躲后,熟练的甩开追兵。

很快,她便躲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中,借着藤蔓遮掩洞口,终于可以歇一歇。

萧令月不得不承认,她低估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战北寒大概是恨透了她,连续九个月来,抓捕她的消息一刻都没停止过。

从京城到周边城镇,甚至村落之间,到处都贴满了她的画像,重金悬赏,官府士兵一队队来回筛查,发现任何可疑踪迹,宁肯错杀也不肯错放。

萧令月易容躲藏了两个多月,眼看形势不妙,正打算远走他乡避难,却惊讶地发现自己怀孕了。

而且,一怀就是双胞胎!

她现在的身体底子太差,体内还有诸多毒素残留,亏损得厉害。

如果不管不顾地远走,舟车劳顿下,腹中的两个孩子肯定保不住。

萧令月思忖许久,最后还是没忍心,只好在京城附近找了个偏僻的村庄待着,一边调养身体,一边暗中观察情况。

她精通医毒之术,即使是皇家御医也未必比得上她,解毒养胎倒不成问题,只是手边药材不足,时不时就要易容进城买药。

没曾想,前面九个月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偏偏在预产期快要来临的时候,出了岔子。

此时此刻,山脚下聚集了一堆抓她的士兵。

如此天罗地网,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难道要长翅膀飞出去吗?

这真是太难为人了!

萧令月唉声叹气,正苦恼之时,忽然感觉一阵痉挛般的抽痛,从腹中传来。

她脸色一变,本能地伸手捂住肚子。

距离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这个时候抽痛,难道是要早产?!

不等萧令月多想,一波接一波的抽痛猛然袭来,她额头顿时布满了冷汗。

腹中的两个孩子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萧令月紧咬银牙,疼得眼前直发黑,勉强伸手扶住洞壁,一步一挪地往深处走去。

此刻,山脚下。

“驾——”

伴随着厉喝声,马鞭长扬。

身形矫健的黑色骏马如一支利箭疾射而来,嘶鸣一声,停在山脚下。

龙鳞卫都统立刻上前,双手抱拳:“翊王殿下!”

战北寒翻身下马,随手将马鞭丢给旁边的士兵,俊美如铸的脸庞上覆盖着厚厚一层寒冰,凤眸锐利无比:“人呢?”

问的是谁,不必多言。

龙鳞卫都统立刻道:“已经被团团包围在山间,龙鳞卫正在搜查。”

“也就是说,还没有找到?”战北寒冷冷侧眸。

“请王爷恕罪!”

龙鳞卫都统单膝跪下,冷汗直流,“萧令月身法鬼魅,轻功一流,而且她似乎非常了解龙鳞卫的调动规律,屡次逃脱!属下正加派人手,拉开人网,一寸寸沿着山体寻找,务必将她活捉!”

“你说她会武功?”战北寒冷疑地眯起凤眸。

“是的。”

“不可能!”战北寒脸色一沉,“萧令月虽然出身将军府,却是出了名的废物,连只兔子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武功?”

“但是,这是几百名士兵亲眼所见,属下不敢撒谎。”

龙鳞卫都统迟疑道,“另外,还有一事,属下也是刚刚才知晓,不敢隐瞒王爷……”

“说。”战北寒语气冷冽。

“士兵来报,萧令月在逃跑之时,腹部圆挺,疑似……有孕在身!”

“……”战北寒身形僵凝,足足静默了半刻钟,方才咬牙切齿道,“好!真是好样的!难怪她要跑!”

“传令下去,想尽一切办法抓捕萧令月,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本王挖出来!”

“是!”

一场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就此展开。

数千名普通士兵、数百名龙鳞卫拉开人网,结阵而行,地毯式的搜查,恨不得将整座山翻过来。

两个时辰很快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汇报声源源不断传到山脚。

“东边没有!”

“西边没有!”

“北边没有!”

“报——南边发现异常!”

战北寒豁然起身,“在哪?”

士兵道:“南边树林深处,发现一处隐蔽山洞,洞口有人为遮掩痕迹。”

“很好。”战北寒眸底冷光闪动,“本王亲自上山,走!”

此时,萧令月还不知道,她的藏身之处已经被发现。

经历过整整两个时辰的阵痛,她平安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两个都是男孩,哥哥身体健壮,哭声响亮有力。

弟弟却险些难产,出来得晚了一些,微弱的哭声像小猫儿一样,身体明显虚弱许多。

大概是因为她怀孕早期,体内余毒未清,身体亏损导致的。

萧令月坐起身,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左右亲了亲,苍白的脸上露出笑容。

因为提前早产,又被士兵围剿,她来不及回村子里,提前为生产准备的东西也不在身边。

幸好有惊无险,两个孩子都平安落地了。

还没等萧令月欣喜多久,忽然,洞口外隐隐传来异样的动静。

萧令月眸子闪了闪。

她知道,以战北寒的性格,一旦发现她的踪迹,势必会猛追到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之前因为有孕在身,她惹不起躲得起。

但现在,孩子已经出生了,她总不能带着两个脆弱的婴儿,继续躲躲藏藏。

她必须想个办法,彻底斩断他的心思。

山洞口。

大批士兵手举着火把,将山洞一方团团包围。

“王爷,山洞里有血,根据痕迹判断,萧令月可能是早产了!”龙鳞卫匆匆来报。

“孩子呢?”战北寒脚步匆匆,声冷如冰。

“没有找到,应该是被她带走了。”

战北寒撩开洞口的藤蔓,大步走入其中。

山洞里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

火光跳跃着,一道纤细的身影踉跄闪过,怀里赫然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战北寒立刻追上去,厉声道:“萧令月,站住!”

萧令月充耳不闻,抱着孩子,从山洞另一边冲出去,奔向树林。

她在山下村庄里住了九个月,平时没少上山采药,早已经摸清了这座山的地形。

从山洞往后数百米,穿过树林后,就是一片险峻的断崖。

“给本王站住!”

战北寒身形极快,眨眼间就追了上来。

萧令月转头一看,无数的火把星星点点,如同火龙一般席卷而来。

很好,士兵都跟上来了。

借着天色昏暗,又有地形优势,萧令月顺利穿过树林。

前方就是断崖,狂风呼啸而上。

眼看着女人纤细的背影朝着断崖头也不回地冲去,战北寒神情微变:“萧令月,你想干什么?”

“嗤……”

萧令月危危险险地停在悬崖边,半只脚已经踩到了边缘上,沙土扑簌簌落下悬崖。

“都给我站住,再往前靠近一步,我现在就跳下去!”

她苍白着脸,乌发凌乱地散下,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战北寒停止脚步,抬手示意。

身后如狼似虎的一众士兵,齐齐停下,令行禁止。

“你想寻死?”战北寒冷戾盯着她。

九个月不见,这个女人似乎又发生了一些变化,刚经历过生产,半边身子都是血,清丽的脸蛋苍白无比。

萧令月眸光清亮地看着战北寒,“战北寒,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要算计你。”

战北寒冷笑,不屑回应。

在他眼里,她始终是那个不知廉耻、愚蠢的令人厌恶的萧令月。

“我已经身中剧毒,时日无多,就算你再不相信,我也没有继续骗你的必要了。”

萧令月语气失落,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她眼底划过一丝不舍与无奈。

“无论你我之间有多少恩怨,孩子毕竟是无辜的,他是你的亲骨肉,临死之前,我只求你一件事,好好将他抚养长大,别让人欺负他。”

战北寒微微凝眉,神情冷漠,“你说够了吗?”

他根本不信她身中剧毒,时日无多,这种鬼话一听就是瞎编糊弄人的。

像她这种诡计多端,又狡猾无比的女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战北寒冷疑盯着她,缓缓抬起手,“萧令月,本王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样,立刻束手就擒!”

精锐士兵缓缓逼近,手里拿着刀、剑、火把,甚至还有专门捆人的麻绳和渔网。

这是打定主意要将她活捉啊!

若是落到他手上,只怕会生不如死吧,两个孩子也别想平安保住……

她必须忍痛取舍。

萧令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我知道你不信。”

“但是,这次是真的了。”

她最后抱了抱怀里的孩子,一狠心,突然将婴儿朝战北寒抛了过去。

眼看小小的婴儿就要摔到地上。

战北寒心神一震,身体本能比大脑更快,猛扑上前,稳稳接住孩子,怒火狂炽:“萧令月!你到底……”

怒吼声还没落下,站在悬崖边的萧令月淡淡一笑,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悬崖!

乌黑的长发随风飘起,一闪而逝,消失在悬崖尽头。

她跳下去了!

战北寒一瞬如遭雷击,浑身僵滞原地。

似乎感觉到娘亲离去,怀里的婴儿忽然放声大哭,“呜哇哇——”

凄厉的哭声回荡在山岭间。

半个时辰后。

一身伤痕累累的萧令月抱着另一个虚弱的婴儿,踉跄着走出山林。

天色已经黑透了,她停下脚步,最后一次回眸,望向山间。

无数火把在山涧点亮,似一盏盏的灯火,在她“跳崖”的位置反复搜查,似乎在找她的“尸骨”。

萧令月微微失神,随即又化成一抹释然。

没有人知道她怀的是双胞胎。

她在众目睽睽下“跳崖自尽”,临死前将刚出生的孩子托付给了战北寒,铁证如山。

从今往后,“萧令月”就已经死了。

而她,大可以换一个身份,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与他彻底了断。

……

五年后。

京城郊外的小道上,一辆低调的马车正在缓缓行驶。

不远处,树林里跑出了一对狼狈的男女,脚步踉跄,浑身是血。

女子头发散乱,吃力地搀扶着男子,看到马车缓缓行来,她慌忙喊道:“救命啊!救救我们……”

她边跑边喊,一不留神摔在地上,将搀扶的男子也带倒了,浑身伤口血流不止。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们吧……”

女子绝望地哭喊着,连滚带爬地去搀扶男子。

“停车。”车厢里,一道女子声音响起。

车夫拉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萧令月打开车门,下了车,她脸上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乌黑清润的眼眸。

“娘亲,咳咳……”车厢里传来小男孩的咳嗽声。

“娘亲去看看就回来,外面风大,你乖乖待着,不许出来。”萧令月叮嘱一句。

“好~”小男孩软糯地答应了。

萧令月关紧车门,朝那对男女走去,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是何人?遇到了何事?”

女子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我是南阳侯府的三小姐,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我们回京路上遇到了劫匪,他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求求姑娘救救他!”

南阳侯府?

萧令月挑眉,巧了。

那不是她便宜继母的娘家吗?

眼看倒在地上的男子伤得不轻,已经昏迷不醒了。

萧令月蹲下身,拉过男子的手腕诊断了下:“皮外伤,失血过多。”

“你是……”女子惊讶地看着她。

“我是大夫。”萧令月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两个药瓶,递给她。

“一个外用,一个内服,不出一刻钟他就能醒。”

“谢谢!谢谢姑娘,太好了!”女子喜极而泣,接过药瓶,急忙给男子服药。

萧令月饶有兴致地看着,冷不丁问道:“你是沈家的嫡女,从小养在乡下,哪来的贴身侍卫?”

女子手一抖,惊恐地看着她,“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听说过。”

南阳侯府的三小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似乎是从小身体不好,又背着克父克母的不详名声,从小被养在乡下,从未回过京城。

女子咬咬嘴唇,快速给男人上好药,然后将他轻轻放在一旁。

她忽然跪下来,给萧令月磕了个头:“我刚刚说了谎,他不是我的贴身侍卫,而是我认定的未来夫君!”

萧令月并不惊讶。

看她对男子那在意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关系不简单。

“我虽是南阳侯府的嫡女,却从小不受重视,背着不详的名声,被父亲弃养在乡下,多亏傅郎照顾我,我才能平安长大。我本想和他相伴终生,却不料父亲突然召我回京,我才知道我原来有婚约在身……”

女子咬紧嘴唇,眼泪直流。

“我不愿嫁给旁人,便带着傅郎一起回京,希望得到父亲认可。但没想到,家中姨娘狠毒,也不愿我嫁入高门,竟半路派人截杀我们,害得傅郎重伤。”

萧令月挑眉,“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想求姑娘放过我们,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们的事。”

“你想跟他远走高飞?”萧令月淡淡道,“私奔可不是好名声。”

“可若是不走,我和傅郎只怕都要性命不保了!”

女子惨笑道,“我父亲宠妾灭妻,姨娘又心肠狠毒,家中还有庶妹虎视眈眈,我自认不是她们的对手,也不愿与她们争斗,只求能跟傅郎平安一生,白头到老。”

萧令月闻言,心中一动。

她这次回京,一是为了给北北寻药治病,二是为了探望她留在京城的另一个孩子。

毕竟是亲生骨肉,五年不见,她心里也十分惦念。

可是,京城是天子脚下,更是战北寒的地盘。

“萧令月”这个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了,她不能顶着这个身份进京,给自己和北北带来危险。

所以,她还缺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你真的愿意放弃身份,隐姓埋名,只求跟他私奔?”萧令月指了指旁边地上的男人。

“是的,我愿意!”女子毫不犹豫地点头。

萧令月看着她眼中的坚定之色,忽然一笑:“好,我可以帮你,但是有条件。”

女子诧异看着她。

“我可以代替你回到南阳侯府,替你应付你家那些虎狼亲戚,但是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沈家的千金小姐,只是一个普通平民,你也愿意吗?”

女子脸色微微发白,随即咬牙道:“我愿意!”

南阳侯府从小遗弃她,唯一疼她的生母也早早病逝,她早就不把那当成自己家了。

“可是,我们长相不同,你要怎么替代我?”女子撩开脸旁的头发,露出一块巴掌大的狰狞胎记。

正是因为这块胎记,她才被人扣上了克父克母的不详罪名。

“我会易容,你不必担心。”

萧令月仔细看了看她的面容五官,对那块胎记也并不在意。

“从今往后,只要你不自爆身份,我保证沈家的人不会再来烦你了,你可以自由地过你想过的生活。”

一句自由的生活,触动了女子的心弦。

她不禁流泪满面,连连磕头,“谢谢姑娘!”

“你我各取所需,不必如此。”萧令月拦住了她。

随后,女子迫不及待地将代表身份的玉佩和信件交给她,吃力地搀扶起男子,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萧令月看着他们两人相伴着走远了,眸光悠悠地划过旁边的草丛:“看够了吗?”

草丛里安安静静,“……”

“再不出来,草丛里的毒蛇可就要咬你了。”萧令月幽幽地说。

“呜哇!有蛇……”

一个奶呼呼的小男孩惊吓地跳起来,顶着满头的草屑,浑身脏兮兮的。

“噗嗤。”萧令月忍不住笑了。

“你吓唬我?”小男孩气鼓鼓地转头看她。

萧令月猛然一愣。

小男孩穿着一身华贵却脏兮兮的墨色锦袍,看起来约莫四五岁,五官俊秀立体,眼睛又大又圆,紧紧抿着唇,似怒非怒,傲娇得可爱。

这个面容,简直就是战北寒的缩小版!

与北北更是一模一样。

萧令月瞬间知道了他的身份,心下一软。

这是她当年被迫留下的另一个孩子,北北的双生兄弟。

他长大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小男孩狐疑地看着她,摸摸脸蛋,很得意地说,“难道是小爷长得太帅,把你迷倒了?”

“噗嗤。”萧令月刚升起的心酸一下子全没了。

她忍俊不禁地弯下腰,戳了下他的小脸蛋,“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迷倒女孩子了?”

“我说的是事实,难道我不帅、不好看吗?”小男孩仰着头,眨巴眨巴大眼睛。

帅是没看出来,卖萌倒是浑然天成。

萧令月笑得眉眼都弯了,“好吧,帅气的小少爷,你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外做什么?怎么没人跟着你?”

“因为我离家出走了!”小男孩理直气壮地说。

“为什么?你爹爹对你不好吗?”萧令月蹙眉。

“你怎么知道我爹爹?”小男孩出乎意料的敏锐,不解地看着她。

“我猜的。”萧令月眨眼。

“撒谎。”小男孩不客气地戳穿她。

萧令月:“……”

小东西还挺难缠。

这时候,另一道奶声奶气的软糯声音传来,“娘亲,你在跟谁说话?咳咳……”

萧令月和小男孩同时转头,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锦袍、披着厚厚毛绒披风的小男孩从马车里钻出来,皱着小眉头望着这边。

小男孩脸上戴着一张小巧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约莫也是四五岁的年纪。

“北北,你怎么下车了?”萧令月顿时担心,朝他走过去,随即又想起留在原地的另一个孩子,停下招招手。

小男孩想了想,跟着她走过去,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北北。

“娘亲,抱。”北北朝萧令月伸出手。

萧令月伸手将他抱起来,摸摸他的小脸,“冷不冷?”

“不冷。”北北软软的摇头,眼眸一转,凉凉地落在小男孩身上,“娘亲,他是谁?”

小男孩被他冷淡的眼神一扫,下意识站直了,后背毛毛的。

呜,有点可怕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看起来那么软。

萧令月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含糊道:“他是娘亲偶遇到的孩子,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北北:“哦。”

小男孩赶紧说:“我叫小寒寒。”

萧令月:“……”

小寒寒?战北寒的寒?

他怎么给孩子起这种名字?不觉得别扭吗?

寒寒好奇地凑过来,“你叫北北?东南西北的北吗?”

北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嗯。”

“她是你娘亲?”

“嗯。”

“你们也是京城人吗?”

“不是。”北北微微蹙起眉头。

他怎么这么多话?好呱噪。

“那你是要去京城吗?我是京城人哦,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去玩好不好?”寒寒笑眯眯地看着北北,一点没觉得自己讨人烦了。

“你不是说要离家出走吗?”萧令月调侃地笑道。

“不走了,反正也找不到。”寒寒撅了噘嘴。

“你要找什么?”

“我找我娘亲啊,爹爹说她丢下我,跟野男人跑了,我想找她问问是不是真的。”

萧令月:“……”

她差点没咬到舌头,面纱下的嘴角抽搐了下。

战、北、寒!

该死的混蛋,他就是这么跟儿子抹黑她的?!

“北北,你有爹爹吗?”寒寒好奇地问。

北北抿起嘴角,“没有。”

“为什么?”寒寒惊讶了。

“娘亲说,他狼心狗肺,娶了野女人,现在坟头草都比我高了。”

寒寒:“呃……”

被噎了一下,寒寒很快捏着小拳头,义愤填膺,“那你爹爹真不是人,死得好!”

北北罕见地勾起嘴角,“我也这么觉得。”

京城里,某个策马扬鞭、赶着出城的男人重重打了个喷嚏。

萧令月实在听不下去了,汗颜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上车再聊。”

马车里固定着炭火,烧得暖融融的。

萧令月将北北放坐在软凳上,嘱咐车夫出发,然后从马车夹层里取出各种易容工具。

寒寒一个劲凑到北北身边,盯着他看来看去,“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呀?”

北北不理他。

寒寒也不泄气,“能不能摘下来给我看看?我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不能。”北北一口拒绝。

“为什么?”

“娘亲不让。”

“为什么不让?”寒寒眨眨眼睛,“难道是你长得太可爱,怕被人拐走吗?”

北北:“……”

这是什么说法?太笨了,不想理他。

“你让我看看嘛,我真的很想看看。”寒寒缠着北北,趁着北北不注意,忽然伸手戳了一下北北的脸蛋。

北北黑了脸:“你干什么?”

寒寒一脸震惊:“哇,你的脸好软哦!像奶豆腐!”

北北:“……你离我远点,不许碰我。”

“我喜欢你,你陪我玩嘛。”寒寒笑嘻嘻地伸手抱住他,“我给你当哥哥好不好?”

“不要,你放开!”北北努力挣扎,却发现他力气好大,挣不开,气得用小脚踹他。

萧令月一边易容一边听着两个孩子的童言童语,笑道:“玩归玩,可不要摔到地上了。”

“娘亲,我没有……”

“放心吧,我会照顾他的!”

寒寒大包大揽,张开小手,连着厚厚的披风一把抱住北北,“这样就不会掉下去了。”

北北就像被裹蛋卷一样,顿时动弹不得,只好用眼睛凶凶地瞪着他。

寒寒任由他瞪,反正他脸皮厚。

他心满意足地抱着怀里可爱的弟弟,转头好奇地看着萧令月的动作。

她易容的速度很快,已经差不多完成了,正在往脸颊上贴着以假乱真的胎记。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化得这么丑?”寒寒不理解地说,“明明原来的样子就很好看,现在这张脸好丑哦!”

“不许你说我娘亲丑!”北北抬脚踢了他一下。

“我没说她丑,我是说她现在假扮的样子丑。”

“你还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生气嘛~”

北北气得不行,觉得他实在太讨厌了。

萧令月贴好了胎记,转头看到两个孩子搂搂抱抱的样子,不禁好笑。

北北从小身体不好,从胎里带出的寒毒难以拔除,性格也比较孤僻安静,除了她之外,不喜欢与任何人接触。

她平时也很宠着他,只希望他平安开心就好。

但是,寒寒毕竟不一样。

他们是双生兄弟,虽然彼此都还不知道,但是与生俱来的血缘亲密是抹不掉的。

她也乐意看到寒寒和北北亲近,对北北抗拒委屈的小眼神,她假装看不见。

“寒寒,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什么事?”寒寒抬头看着她。

北北也停止了挣扎,脸蛋粉扑扑的,望着娘亲。

萧令月指指自己的脸,“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我假扮的样子?”

“可以啊。”寒寒觉得这是一件小事,爽快地答应了。

“尤其是你爹爹。”萧令月怕他没听懂,“千万不能跟他说,知道吗?”

寒寒点点头,“好,我不跟他说,我们拉钩钩。”

这个拉钩的小习惯也跟北北一样。

萧令月伸出小拇指,勾住他的小指,晃了晃:“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人是小狗。”

“变的人是小狗!”寒寒严肃地点头。

北北看着他们两个勾在一起的小指头,委屈地扁了扁嘴。

娘亲以前只跟他拉钩钩的。

约定好之后,萧令月也松了口气,北北趁机挣脱寒寒,伸手去拉她,“娘亲,抱抱……”

话音还没落,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差点把北北摔到地上。

外面传来马匹吃痛的嘶鸣声。

萧令月赶紧伸手抱住北北,又腾出一只手护住寒寒,蹙眉问道:“外面怎么回事?”

“沈晚,你还想逃到哪去?滚出来受死!”

车夫还没有回答,一声粗鄙的男子吼声传来。

沈晚,就是南阳侯府三小姐的名字,也是萧令月如今冒名顶替的身份。

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她眯了下眼睛,将北北放在旁边,“北北,你待在车厢里,不要乱动,娘亲去去就回来。”

她话还没说完,寒寒已经气愤地站了起来,“哪来的混蛋,敢在小爷面前叫嚣?我出去会会他们!”

说着,小家伙就一溜烟钻出了马车。

萧令月拦都拦不及,赶紧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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