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萧令月一边清理毒针,一边有意和昭明帝说话,保持他神志清醒:“臣女有个问题,想冒昧的问一下陛下,您当年为什么要给翊王赐婚?”昭明帝老辣锐利的眼眸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令月手上动作不停,道:“只是听寒寒说了一些事,有些好奇。陛下应该也知道,翊王对那位萧家小姐毫无感情,您也并非冷酷的父亲,为什么要压着儿子娶他不喜欢的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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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血腥味混着灰尘的气息传入鼻口。
“哗啦!”琉璃瓦裹挟着萧令月的身形一起掉入殿中,瞬间碎了一地。
萧令月落地后顺势一滚,卸掉力道,手中紧握长刀,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感觉一股冷风从身后袭来。
她立刻往旁边滚开躲闪,手里刀锋横向斜斩而去。
“锵!”一声金戈脆响。
两柄刀锋狠狠碰撞上,爆出几粒火星。
萧令月睁开眼睛,看见刀锋后面是一个浑身湿透、裹着紧身衣的刺客,双眼饱含杀意。
原来在这!
是那些藏身在水里的刺客精锐。
萧令月刚这么一想,对面的刺客蓦地抬起手腕,对准了她。
不好!
萧令月本能的抽刀往旁边躲闪,刹那间,只听到无数“咻咻咻!”的轻响声。
一根根细如牛毛的黑色毒针从刺客的护腕中暴射而出,咻咻钉在地上,眨眼便将地上的木屑和琉璃瓦扎得如同刺猬一般。
要不是萧令月躲得快,只怕全身都要被扎成筛子了!
一轮毒针射尽,刺客毫不犹豫的追杀过来,举起长刀就要将萧令月钉死在地上。
萧令月来不及起身,反应却极快,干脆抓起地上一把尘土,朝着刺客的脸部洒了上去。
刺客脸上蒙着面巾,一双眼睛却暴露在外。
被尘土飞进了眼睛里,他本能的痛叫一声,双眼泪水直流,动作一时乱了。
就在这一刹那——
萧令月翻身而起,手中长刀往前一刺,直接将刺客刺了个透心凉!
“扑通。”
刺客的尸体倒在地上。
萧令月喘息着站起身,持刀往周围一看。
偌大的祈灵堂内狼藉一片,原本立在殿中的佛像被人从莲花台的位置炸断,只留下一片黑漆漆的焦痕,地上到处都是灰尘、脚印,散落着鲜血。
萧令月盯着佛台上的焦黑看了两秒,又沿着地上的血迹找到了两名刺客的尸体,以及一片被扯破的龙袍。
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昭明帝确实遇到了刺客,但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赶紧找人,说不定还有救
就在这时,一阵凌乱的碰撞响动声从耳室方向传来。
萧令月目光一凛,立刻冲了过去。
耳室与正殿相连,中间没有门,是专门供奉灵牌和长明灯的地方。
然而现在,耳室四周的木架子都已经被撞翻了,屋内狼藉一片,各种灵牌和油灯翻倒一地,又湿又滑。
萧令月刚冲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龙袍、半身是血的老人从翻倒的木架后面踉跄着跑出来,他怀里紧紧抱着什么东西,头上的发冠已经碎了,花白的头发凌乱地垂落下来。
一张威严熟悉的脸庞泛着不详的乌紫色。
显然是中了毒。
“陛下!”
萧令月喊了一声,立刻冲过去。
昭明帝听到声音,本能地抬起头,动作不由慢了一瞬。
与此同时,一名矫健的黑衣刺客从木架后纵身跃起,手中高高举起刀锋,借着下坠的力道狠狠一刀砍向昭明帝的脑袋!
萧令月瞳孔一缩!
刺客距离昭明帝太近了,这时候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一旦被刀锋砍中,瞬间就会命丧当场!
千钧一发之际,根本容不得萧令月多思考,她本能的抓起长刀狠狠往前一甩,大喊道:“陛下,卧倒!”
昭明帝年轻时候也是亲自带兵上过战场的,并非那种养尊处优、弱不禁风的文皇帝,否则也不可能在没有人保护的情况下,独自和刺客周旋这么久。
虽然看起来情况很不好,但他至少还活着,撑到了有人来救他。
听到喊声,昭明帝的身体反应比头脑更快,毫不犹豫的就地卧倒,往旁边滚开。
姿势很狼狈,却十分有效。
长刀势如破竹疾冲而来,从他身体上方划过,狠狠刺穿了半空中的刺客,仍然去势不减,带着刺客的身体扎入墙体,牢牢钉在半空中。
“叮当”刺客手里的长刀掉在地上,
刺客瞪大了眼睛,死死瞪着地上的昭明帝,鲜血从七窍中流出来,抽搐着断了气。
一切尘埃落定。
萧令月顿时呼出一口气,才发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肺都要炸了。
她急忙朝昭明帝走过去,蹲下身扶起他:“陛下,你没事吧?”
昭明帝头发散乱,满身狼狈是血,一张脸乌青发紫,呼吸急促,几乎只剩下小半条命了。
萧令月这才看清楚,他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竟然是先皇后的灵位。
灵位明显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半点磕碰。
而相对的,昭明帝护着灵位的右手臂以及半侧肩膀上,却布满了发黑的污血,血迹浸透了龙袍,却看不见明显的伤口。
“陛下,冒犯了。”
萧令月心知不好,扶着昭明帝,掀开衣服一看,心里咯噔一声。
只见昭明帝的手臂和肩膀处,皮肤都成了剧毒的紫黑色,不断往心口扩散,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细如牛毛一般的毒针已经钻进皮肉深处。
这种伤势,显然是刺客随身携带的暗器造成的。
萧令月咬紧牙,立刻握住昭明帝的手腕,给他诊脉。
昭明帝的意识还算清醒,看到她十分惊讶:“怎么是你?薛海呢?”
“薛统领和其他禁军都被拦在门外了,外面有刺客放的毒烟,还有刺客藏在暗中,禁军们损失惨重。”萧令月快速解释道。
昭明帝脸色微变,沉声问:“其他情况如何?”
“正殿起火,留下戒卫的禁军和其他大臣被拖住了手脚,但暂时并没有大碍。”萧令月道。
昭明帝脸色越发难看:“太子呢?”
“太子殿下目前情况不明。”萧令月放开手,声音凝重道,“陛下中了刺客的毒针,又剧烈运动,体内的毒素已经扩散了,想要保住性命,必须马上拔毒。”
祈灵堂条件有限,萧令月也不清楚刺客用的是什么毒,但毒针留在体内,绝对是个巨大的隐患。
所以,必须尽快把毒针清理干净,保住性命,等离开这里之后,再让太医想办法研制解药。
但萧令月不确定的是,昭明帝愿不愿意让她拔毒?
作为皇帝,疑心病重是很常见的,而且昭明帝前不久才重罚过沈家,萧令月顶着“沈家女儿”的马甲,谁能保证她不怀恨在心?
昭明帝如果不信任她,不敢把性命交到她手里,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萧令月没有多做解释,将选择权交给昭明帝。
昭明帝闻言,却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有信心能保住朕的命吗?”
萧令月惊讶一下,点点头:“有。”
“那就拔毒吧!”昭明帝果断无比,泛着乌紫的脸庞虽然狼狈,却依然有种帝王的不怒自威,“今晚这场刺杀,是冲着朕来的,太子极有可能也被牵扯其中。朕现在不能死,否则群龙无首,北秦就彻底乱套了!”
“陛下说的没错,情况确实如此。”
萧令月说道,便从腰间的锦囊里取出一粒药丸,递到昭明帝嘴边:“这是保护心脉的药,服下后虽不能解毒,却能吊住陛下的性命,争取时间。”
昭明帝看了一眼药丸,没有立刻吃下去,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朕为什么信你吗?”
“臣女不知道。”萧令月回答。
但其实,她心里是知道的。
因为昭明帝别无选择。
他信任的心腹和禁军都被拦在门外,身边只有萧令月一人,又中了剧毒命悬一线。
除了相信她,赌一把之外,昭明帝没有其他选择。
可昭明帝却说:“是因为寒寒。”
萧令月一愣。
“朕听说过你,沈晚。”昭明帝虚弱的呼吸着,精神渐渐萎靡起来。
一双威严沉利的眼眸却依然明亮,深深地看着萧令月。
“寒寒对朕说过,他很喜欢你,想让你做他娘亲,甚至还求过朕希望朕给你和翊王赐婚,让你堂堂正正做他的娘亲。朕以为,能让他如此信任的人,想必也坏不到哪去。”
萧令月心头一软:“寒寒真的这么说过?”
“不过,朕没有答应他。”昭明帝淡淡道,“因为朕曾经答应过他爹爹,赐婚仅此一次,往后他的姻缘,只由他自己做主,朕绝不干涉。”
君无戏言。
所以,即使最疼爱的小皇孙亲自来求,昭明帝也没有松口。
萧令月道:“陛下说的赐婚,是五年前翊王与翊王妃的婚事吗?”
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疑惑。
昭明帝和战北寒的父子感情很深,并不是皇家常见的那种塑料父子情,战北寒年纪轻轻就能掌握北秦大半的军权,也同样离不开昭明帝对儿子的信任。
否则,换成任何一个疑心病重的皇帝,都绝对不敢把国家大半的兵权,交给一个随时可以推翻他、自己上位的儿子手里。
可既然父子感情是真的,昭明帝对战北寒的承诺应该也不假。
那五年前,他到底为什么非要让战北寒娶萧家小姐不可?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萧家权大势大,昭明帝不得已牺牲儿子的婚姻妥协吗?
萧令月以前从未细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她也不了解昭明帝,对他的印象很片面。如今真正面对面,她才感觉奇怪。
“是的咳咳”昭明帝刚想说话,却蓦地咳嗽起来。
星星点点的黑色血沫喷在衣袍上。
萧令月吓了一跳,急忙将药丸塞进他嘴里:“陛下缓口气,我先给陛下拔出毒针。”
昭明帝咳嗽着说不出话来,只点点头。
萧令月便扶他半坐起来,靠在倒塌的木架上。
祈灵堂里全靠油灯照明,油灯镶嵌在墙上,还有几盏没有熄灭,光线十分昏暗。
萧令月干脆捡起地上翻到的长明灯,从墙上油灯里取了油和火,拿到昭明帝身边点燃,提亮光线,方便待会的操作。
“陛下,毒针纤细,又已经刺入肌理,我必须划开皮肉才能将它们清理出来,您稍微忍耐一下。”萧令月撕开裙摆,紧紧捆扎住昭明帝的肩膀,防止动脉大出血。
昭明帝虚弱地说道:“朕既然把命交给你,便不惧什么疼痛,你尽管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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