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桑婉是被一阵寒意冻醒的。
身上的重力压的她喘不过气。她抬手摸向胸前,顿时心里一惊,胸前的这只手指节粗短,略带粗糙,这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
郁桑婉羞愤不已,迅速抽出发间的金簪,朝身上的男人刺去。
“啊!”男人那粗犷的嗓音令郁桑婉顿了顿,她缓慢的转头,只见一肥猪般的男子仰面躺地,正龇牙咧嘴的嘶吼。
“孙宽裕?”
那肥头大耳的面孔倒映在郁桑婉的眸中,她僵直了身子,脑中一片混沌。
她不是死了吗?
不是被孙宽裕掐死,窒息而亡了吗?
可是眼前这陌生且熟悉的摆设,这漆红的殿门……
她心里一紧,这绝不是衰败阴沉的孙府,更不是她那住了两载的婚房!
这是她梦中惊悸,久久不忘的禹王府!
郁桑婉攥紧了拳头,连指甲陷进肉里也浑然未觉。她红着眼,心中狂跳不止,紧接着就涌出一阵狂喜。
她竟然……回到了过去!
苍天有眼,
竟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
还记得她十四岁那年去参加禹王寿宴,她被墨昊泽和她那个好妹妹郁灵蕊算计,先被刑部尚书的嫡子孙宽裕占了清白,后被禹王妃捉奸在床,以至于她不得不嫁进孙府。从此她的人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郁桑婉心中的恨意也愈发的高涨。
她和孙宽裕生活两年,他整日游手好闲,寻花问柳,回到家中对着自己常常是一阵拳打脚踢,肆意凌辱。
更过分的是,他竟看中了她的贴身丫鬟琦玉,强要了她不说,还……
思及此,郁桑婉顿时眸光凶狠,她恨恨地咬牙。
今生她势必要让她的仇人血债血偿!
“禹王妃,人就这里面。”
门外传来尖细的嗓音,郁桑婉一愣,眸中隐晦不明,她极力压下心中的恨意,不慌不忙的理好衣衫,下榻。
“你、你怎么会?”
倒地的孙宽裕瞪大双眼,她不是醉酒了吗?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听到这话,郁桑婉瞬间沉下脸,冷声:“怎么不会?孙宽裕,今日我就要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说着郁桑婉狠狠地踩向孙宽裕的腿,那力道犹如泰山压顶,似要将她前世所有的怨恨不满在这一刻通通宣泄出来。
“啊……”
惨烈的嚎叫,混合着“吱呀”的开门声,阴暗的屋子瞬间明亮。
郁桑婉偏头望去,只见门外站了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
为首的是一身着大红宫装,头戴凤尾金钗的貌美女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禹王妃冷眼看向郁桑婉,寿宴才开始便有人来报,说禹世子那未过门的世子妃郁桑婉正在王府与人私会。
听闻此事,她急急赶来,未想小斯所报竟是真的。
房内郁桑婉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而地上的孙宽裕更是在挣扎间衣衫尽开。不用多言,在场的人便都猜到了几分。
郁桑婉掩下心中的愤恨,大大方方迎上禹王妃:“您不是都瞧见了,还想桑婉说什么呢?”
话音刚落,一身着暗紫华服的中年妇女上前,摇头叹气道:“桑婉啊,你怎么这般糊涂!你这样,你这样等姨娘百年后,要如何向你母亲交代啊!”
说话的不是旁人,正是安远侯府的妾侍吴香莲。
她本是戏子出身,被一个色鬼看中死命不从。正好那天她娘白毓沁出门散心,出于同情救了她,留在府中做了粗使丫鬟。
再然后白毓沁出嫁,她也成了陪嫁丫头。
本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谁知在她娘怀孕时,她趁郁光耀醉酒爬了床,这才被抬了妾。
白毓沁死后,吴姨娘动作不断,无形中坐实了侯府女主人的位置。
见吴姨娘这般惺惺作态,郁桑婉敛起眸中的恨意:“吴姨娘你为何会出现在这?禹王寿宴,桑婉记得妾侍是不可以参加的,你……”
郁桑婉话虽未讲完,可众人都知晓其中意味,看向吴香莲的目光也越发的诡异,这人往日总是一副安远侯府女主人的模样,也就罢了。
今日竟敢以安远侯府女主人的名义来参宴,当真是不懂规矩。
这般想着,众人也就站远了些,她们做正室的哪能和奴才站一块,这岂不是自降身价。
嫌弃的表情悉数落入吴姨娘的眼中,她攥紧了帕子,面上仍旧一副慈母模样:“桑婉啊,姨娘作为安远侯府的唯一的女主子,自是担忧你的安危,妾不是来照应你吗?”
郁桑婉粲然一笑:“吴姨娘对桑婉还是这般好呢。只是二妹你也带来了,不知姨娘是准备照顾我,还是照顾她呢?”
吴姨娘身旁的郁灵蕊黛眉微蹙,略带责备道:“娘亲既是姐姐的长辈,姐姐理应尊重,怎么能怀疑娘亲呢?莫叫人看了笑话。”
“娘亲?”郁桑婉毫不掩饰脸上的轻蔑,冷笑:“一个小小姨娘,竟敢我这正经的嫡女叫她娘亲,二妹可是糊涂了?”
上一世吴姨娘以孝为名,可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呢。
这一世她不会再忍气吞声,谁惹了她,她就要谁不好过。
被郁桑婉这话一堵,郁灵蕊胸口发闷,双眼通红,这贱人怎忽然变了性子,变得这般嚣张了?这还是那个躲在角落里被人厌恶的郁桑婉吗?
禹王妃瞥了郁灵蕊一眼,这庶出就是上不得台面,一点规矩都不懂。
站在旁侧的郁灵蕊怎会没瞧见禹王妃那鄙夷的目光?虽只是一瞬,却也令她头皮发麻。不行她还要当世子妃,她不允许自己在禹王妃面前丢了颜面。
郁灵蕊欠身行礼:“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失言了,还望姐姐不要怪罪。”
对于郁灵蕊的道歉,郁桑婉嘲讽一笑,她这妹妹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白眼狼,怎么都养不熟的那种。
“哎呦、哎呦”
众人看向不停哀嚎的孙宽裕。
郁桑婉眼眸一闪,将脚踩在男人胸口上:“说,你意欲毁我清白,究竟是受何人的指使?”
禹王妃心中一跳,厉声:“郁桑婉,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人陷害你不成?”
方才,她一进门便看出此事另有蹊跷。
郁桑婉一直钟情于昊儿,好端端的又怎会与旁人私会?况且她也知晓儿子不喜郁桑婉,故而今日之事,多半和他儿子有关。
“禹王妃,桑婉斗胆问一句,禹王府是由何人做主?若不是有人以世子名义引桑婉到此处,桑婉又怎会出现在这?这么明显的陷害,您还看不出来吗?”
话毕,郁桑婉停顿一瞬,见禹王妃不动声色,冷笑:“莫不是禹王妃不想让我当您的儿媳,所以……”清冷的声音随着她的语速愈发的寒冷,郁桑婉紧盯着禹王妃,眸中的狠戾,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郁桑婉!”禹王妃大喝一声,脸色阴沉的看向郁桑婉,这郁桑婉往日见她总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怎么今日会这般的不识好歹,竟当面质问她?
“禹王妃,桑婉不过是就事论事,想要查清真相,并无他意。”郁桑婉莞尔一笑,漫不经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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