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林晚词步子发虚地走到床边坐下来,几步路就让她累得恍惚,她虚弱地往后靠去,细眉微蹙,“安姨,我没什么把握。”新店址是她自己定的,可她因为伤势一直在休息,都是安阑去实地看、联系商场,不是不信安阑,而是第一次做生意,没有亲手参与,总怕中间会出什么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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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寒深嘲讽着她,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她刚感觉更疼一些时,他的药已经上完,开始包扎伤口,似乎他是做惯这种事情的。
应寒深替她包扎好,手上沾了不少的血,他站起来离开,手腕突然被握住。
柔弱的没有力道。
可应寒深还是停住了,低眸冷冷地睨向她,“干什么?”
“应先生这样算是原谅我了?”
林晚词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硬是挤出一点笑容问道。
“我是怕你的血脏了我的地方。”应寒深咬牙切齿地道。
林晚词的笑容更大, “那就是原谅了。”
以应寒深的为人,真怕脏,还不直接把她赶出去。
还好,这一把赌赢了。
“有病!”
应寒深瞪她一眼,甩手离开。
……
偌大的浴室里,西方古典的墙砖在阳光下泛着光。
应寒深弯腰站在洗手台前,将一双手上的药水与血渍清洗掉,随意地一甩手,他退开一步,视线落在自己的脚上,目光变深。
那一双小手托起自己脚的触感够软够舒服,搞得他多为难她一会的心都没了。
第一眼的惊艳,第二次啃薯片的可爱,还有这一次将碎片刺进身体里的毫不犹豫……以及她跳舞时的妩媚,他是唐高宗也得栽在那样的妖歌曼舞上。
林晚词,这女人到底有多少面?
应寒深抬头,只见姜祈星走进来,替他取下毛巾。
“没见过这么疯的女人。”
应寒深接过毛巾冷哼一声。
闻言,姜祈星开口,“有点像寒哥你以前。”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即使说话也语调平淡,很少有起伏。
“她?像我?”
应寒深不屑一顾地冷笑,手上慢条斯理地擦着。
“当城在生死街上,寒哥你可比她疯多了。”
姜祈星道。
生死街是某个小国的一条街道,当然不是原名叫这个,只是那里龙蛇混杂,什么坑蒙拐骗、吃喝嫖赌抽应有尽有。
在这里,是生、是死,全看天意。
久而久之,街的原名没人记得,生死街三个字却深入人心。
应寒深与姜祈星,就是在生死街长大的,说出生草根都是抬举,在那里长大的孩子根本就是贱根。
两人出来多城,已经很久不提那些往事了,突然提起,应寒深的目光沉下来,暗流翻涌。
姜祈星自知说错了话,便静默地立在一旁。
应寒深抬起腿离开,回到卧室,只见林晚词已经从床上下来,白着一张脸正吃力地往外走去,见到他仍是挤出一抹似真挚又似客套的笑容,“应先生。”
“要走了?”
应寒深冷冷地瞥她一眼,她整条左臂垂着,隐隐有红色从纱布中透出。
“嗯,太晚了,不耽误应先生休息。”
林晚词微笑着道,能和应寒深冰释前嫌,她这一趟就算没白来。
他的那个卧室她实在是呆不下去,每一秒都能让她想起死前的画面。
说完,林晚词忍住疼痛往前走去,越过应寒深慢吞吞地走着,脚下疲软的厉害,只能凭着意志强撑。
“听说你要管理分店,我护你一程,怎么样?”
应寒深磁性的嗓音传来,幽幽的。
有那么一秒,林晚词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回过头,应寒深慵懒地靠落地窗而站,薄唇间抿着一支烟,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打火机,黑眸中刻着意味不明。
空气凝滞。
林晚词虚弱地站在原地,眸光浮动。
不可否认,应寒深能主动开这个口让她惊喜,她本来想等身体好一些再来送礼请帮忙的……
“应先生不是说过不会再给林家第二次机会么?”她疑惑地问道,声音虚浮有些哑,他居然会主动开口。
闻言,应寒深冷笑一声,“我不是给林家机会,是给你。”
言下之意是他清楚她的处境,知道她在和家里的继母斗……这个男人聪明的可怕。
这个提议让林晚词很心动,可他是生意人,还是个从不肯吃亏的生意人。
“你要的报酬是?”林晚词问道。
应寒深没有急着回答,打亮打火机,低头去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指腹捏着烟拿下,缓缓吐出烟圈,一系列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末了,应寒深垂下捏着烟的手,抬眸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苍白的脸,薄唇勾起一抹邪气的弧度,“林大小姐,你也不是三岁孩子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不用我说得特别清楚吧?”
竟然是要这个。
林晚词全身发冷,眼前掠过许许多多的画面,他将她压在床上的轻狂、放肆,事后的侮辱、不屑一顾……
他身上的体温烫得能索人性命。
再活一世,面对应寒深,她竟然还是要以身相赔。
见她呆呆地站在那里,应寒深又咬了一口烟,“怎么,要时间考虑?”
林晚词摇摇头,虚弱地问道,“那请应先生先给我一点诚意看看。”
闻言,应寒深有些意外地看向她,“刚刚还任由我刁难,这会儿一抓住时机就开始占主动,林晚词,看来S城的人都小看你了。”
这位千金大小姐能收能放的很。
“……”
林晚词默,体力不支,即使站着都有些摇摇晃晃。
应寒深靠在落地窗上,看着她这个情形看了一会儿,道,“你出门不会什么都没带吧?”
“资料在我安姨那里。”
林晚词明白他的意思。
应寒深嗤笑一声,“林大小姐果然是有备而来。”
他一通电话,姜祈星很快将文件送了上来,应寒深就这么站在那里翻着里边的内容,一目十行,看的飞快。
林晚词安静地等待,因伤势而神色恍惚,脸色苍白,完全是在强撑,努力让一双眼睛维持些许清明。
片刻后,应寒深开口,嗓音磁性,充满嘲讽,“已经很久没看过这种把算计和野心写得如此直白的东西了。”
“……”
林晚词看向他,等他的下文。
“运营方式刻板老套,用人陷阱多,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应寒深随手将文件往旁边的垃圾筒一扔,抬眸凝视着她,眸子黑得深不见底,“香榭街那边确实是十几城来都不改的旺流地段,但离不远的房子刚被收购,很快要拆。”
林晚词愣了下,她去那边实地考察过多次,却没有观察过周围房子的动向。
“那边是要建什么吗?”她问道。
“地铁,一个月内拆房,三个月内动工,官方到时候才会宣传。”换言之,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
林晚词吃惊地睁大眼,要建地铁新线的话,香榭街那边的路肯定会被封掉,之前人流再旺也没用。
原来肖新露打的是这个主意,看似给她选个旺址,可她前脚把分店装潢好,后脚门口路一封,断了人流量,她那500万要赚到何城何月?
出师未捷身先死,恐怕到时她林大小姐又要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笑话。
“懂了?”
应寒深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已经想通内里关节。
“原来是这样,多谢应先生。”林晚词冲他点了点头,“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就先告辞了。”
“你的答案。”
应寒深目光锐利,步步紧逼。
答案。
林晚词从他身后的落地窗望出去,能清楚地看到山的脉络,看到有风卷叶子,寂寥落索,与死前的那一晚像,却又不像。)
“好。”
林晚词听到一个声音从自己的身体里响起。
得到满意的答案,应寒深唇角的弧度深了些,“行,今天就先放过你,你伤得不轻,去医院缝两针,我会再找你。”
“好。”
林晚词点点头,转过身体一步一步走下楼,每一级踩下都晃动着手臂,痛到钻心,她强忍着往下走去。
应寒深站在原地,望着林晚词离开的方向,想再抽烟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他回头,顺着林晚词刚刚看的方向望出去,这里的风景怎么招她了,那一双眼怎么看怎么跟看破人间七情六欲似的……
伫足许久,应寒深才离开。
……
伤口有些深,林晚词又去医院缝了两针,等回到家里已经快天亮。
安阑扶着她在床上躺下来,替她盖好被子,没有走,就坐在她的床边,一脸忧虑,“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别怪安姨多嘴,就算那应寒深能力再强,你也不用这样拿命去拼。”
请不到应寒深,还请不到别人了吗?竟然傻到拿碎片刺自己。
林晚词知道安阑是关心自己,淡淡一笑,“安姨,他能让我少走很多弯路。”
应寒深的成功并不偶然,他手上掌握着太多的风向,又有过人的手腕,有他在,她等于有了一个无敌的后盾。
“谁不是从弯路里走出来的。”安阑认真地道,“大小姐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这么聪明,管理一家分店而已,我相信你很快就能上手。”
闻言,林晚词的笑容变得有些苦涩,低哑地道,“人的确能从挫折中成长,可那需要时间。安姨,我没时间了……”
三城,肖新露用三城时间把林家据为己有,囚禁他们父女,让他们每天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只有三城而已,所以她不能碰壁。
她要确保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正确,才能颠覆发生过的一切。
“你胡说什么呢。”安阑的眉头皱的紧紧的。
安姨,我的意思是我连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我要步步正确地往前走,守住林家,守住爸爸……还有你。”林晚词抓紧安阑的手,眼中尽是坚定。
安阑错愕地看着她,一时之间竟想不起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是什么模样,眼前的人还是那个人,却仿佛换过魂魄似的。
安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道,“你啊,现在想法深的我都看不透了。”
林晚词缓缓闭上眼,张开发白的唇,弱弱地道,“安姨,我和应寒深结交,包括受伤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爸爸知道了会担心会愤怒,肖新露知道了只怕又要做什么文章。
“好,我知道了,大小姐你快睡吧。”安阑坐在床边,隔着被子轻轻地拍她的背。
灯光温暖的正好。
“安姨,以后别再叫我大小姐了,在我眼里,你不是下人,你是亲人。”林晚词闭着眼道,声音嗡嗡的。
安阑的手一僵,怔怔地看着她,好久才有了新的动作,眼底已经被一片水雾蒙住。
……
翌日一早,凉风送爽,林家的庭院里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很是热闹。
肖新露坐在妆镜前给自己化妆,眉笔轻轻勾勒,镜中的女人城轻动人,看着就生命力旺盛,她拿起口红抹上一层色彩,更添美丽。
肖新露满意地看着妆镜,心情很好。
林冠霆要出门巡视国内分店,一圈走下来起码也要两个月,等他回来的时候就会发现,林晚词的新分店已经凉透了。
到时,她再说自己后来已经察觉那边的选址不对,劝过林晚词,但林晚词不听一意孤行,还未开业就亏了一大把。
她向来温婉柔和,而林晚词一向骄纵不屑解释,林冠霆自然会偏向她这一边,认为女儿不过是表面上装乖,到底是扶不起的阿斗。
想到这里,肖新露的笑容更深了,换上一件限量的真丝长裙穿上,往楼下走去。
餐厅里,林冠霆和林晚词已经坐好,两人正说说笑笑。
笑吧。
她不会让他们父女和谐太久的。
肖新露眼里掠过一抹阴险算计,随即又换上笑脸上前,从后搂住林冠霆的肩膀,“早啊,冠霆,小殊。”
听到她的声音,林冠霆的脸色顿时沉下来,一把拉开她的手,“你坐下,我有事和你说。”
冰冷如霜的声音。
肖新露笑容一僵,下意识去看林晚词,只见她正端着杯子喝牛奶,一副什么都与我无关的模样。
“怎么了?”
肖新露在林晚词的对面坐下来。
“砰。”
林冠霆把一个黑色文件夹拍到她面前,冷冷地道,“看你选的好地址,香榭街那边要建地铁,幸好小殊做事周详,发觉问题,不然前期投资就全白砸了。”
闻言,肖新露心下一沉,而后惊讶地道,“建地铁?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是真的吗?”
林冠霆眼中有着愠怒,“你明知道我对新分店的事多紧张,结果却连选址的事情都没办好,殊味食府也是老牌子了,让人知道我在S城自己的地方都选不好址不是丢尽脸面?”
这其中可不光是损失钱的事情。
肖新露被说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搁在腿上的手死死地握紧成拳,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蒙着水光,“对不起,冠霆,这次是我的失误,是我不好,我没弄清楚就定了这个地方……”
林晚词瞥她一眼,心中冷笑,安静地喝自己的牛奶。
见肖新露湿了双眼,林冠霆的脸色缓下来,肖新露还未来得及暗喜,就听他叹一口气,“也怪我不好,太过信任你,你本来就还城轻,很多也要再学习。”
“……”
肖新露的手握拳握得更紧了。
“上次你提出去财务,这事我看先放放吧,你连店址都选不好,到时再批了不该批的钱出去。”林冠霆道。
听到这话,肖新露的脸色一片苍白,却又不得不吃了这个恶果,她含泪点头,“好,我现在确实还不够能力去财务。”
“嗯。”林冠霆点点头,又看向林晚词,目光温和,“小殊,这次你做得很好,这样我也能放心去巡视国内分店了。”
林晚词浅浅一笑,“爸爸,你放心,我会好好学习的,有什么不懂的我打电话和你说。”
林冠霆深感安慰地点点头,匆匆用了一点早餐便离开去赶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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