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御麒不疑有他,赶紧俯身去扶御婷,没想到,她趁其不备,一伸手,将皇兄袖中之物给取了出来,待看清是何物后,她惊叹:“天啊,皇兄,你居然私藏女人的绢帕!”
金御麒见妹妹是在骗自己,不由得有些恼怒,主要还是因为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金御婷,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连我也敢骗!”
“哇哦,有人恼羞成怒喽!母后救命啊!”金御婷笑眯眯得说,一点都看不出害怕的样子。
望着皇妹探究的目光,金御麒反倒从容起来:“好吧,皇兄承认,这是女人用的东西,是我捡来的,因为她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她很有可能是个奸细。”
“那你就私藏了?”金御婷坐到离皇兄不远的地方:“咦,什么气味这么奇特?皇兄,你这殿内用的是什么香料这么好闻。”
“这是绢帕上的气味。”金御麒由衷说道:“就是这股子气味让我对她产生了好奇,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金御婷又嗅了嗅:“嗯,果真呢!”她把玩了一会儿:“这上面绣了个嫣字,一定是她的闺名吧。”
“你说呢?”金御麒反问。他之所以会留着这块绢帕,的确是对它的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很想见到本尊。
“皇兄,可否割爱将它送于皇妹?”金御婷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御麒不假思索:“不行!”
“为何?”
“不行就是不行!皇宫里的宝贝何止上千,你说一声便是。”
金御婷存心说道:“可我偏就看上了这块绢帕,它的绣工如此精湛,恐怕连宫里的绣娘都无人能及呢。皇兄,你就送给我吧,反正你留着也没有用啊。”
金御麒固执得摇头。
“皇兄,你真小气!”金御婷说道:“既然你不知道这绢帕的主人是谁,说不准是父皇的哪位妃子的,也说不准是我那几位皇姐的,更说不准是哪位应选女的呢。”
金御麒眼前一亮。对啊,按御婷的想法想下去,父皇那些妃子毕竟不是年轻姑娘,不可能有这种绢帕,他那些皇姐皇妹也不太可能,宫里的香料他都很熟悉,若有特别的,不可能不在宫里使用。剩下只有一种可能性较大,宫里忽然多了应选女,说不定其中就有绢帕的主人,可怎么才能找到她呢?
“皇兄,想什么呐?”金御婷伸手在他面前晃。
“御婷,想知道这绢帕是何人的吗?”金御麒忽然问道。
“想啊,查案这种事我很有兴趣呢。”金御婷一脸不安分:“正好打发无聊。”
“你去陈女官那里,就说你想考考这些应选女,每人绣一方绢帕给你,绣得最佳者有重赏。”金御麒出主意。
金御婷恍然:“哦,如此以来,只要我拿到所有应选女的绣品,一一对照,若有绢帕的主人,定能现形啦。”
“嗯,就这么办。”
说得正欢,鎏秀殿的丫环碧儿走了进来:“奴婢见过太子,太子千岁千千岁。”
“碧儿,何事?”
“公主,七公主与九公主正在鎏秀宫等候公主下棋。”
“呀,光顾着与皇兄聊天,倒把这茬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金御婷对皇兄行礼:“皇兄,皇妹告辞。”
“去吧。”金御麒点头,看着她离开,望着御婷留下的绢帕,他轻轻叹气着。谜一样的绢帕,何日才能真相大白?
储秀殿眼见太阳偏西,倾城与应选女们的课业终于算是结束了,居然有人遭到了淘汰。当她们面带凄楚得从倾城面前走过时,她分明看到了她们眼中不甘的泪水。而她又被留了下来,她很希望走的是自己。
女官们一离开,应选女们各自回去。倾城也向殿外走,钱雅兰尾随着她:“简直难以置信,你居然还能待在这里。”
“姐姐,算了,少说一句,我们走吧。”钱雅梅说道。
倾城听到了却假装没听见。
“雅梅,真不懂你在怕什么,胆子这么小,怎么在宫里混?”钱雅兰有些看不惯妹妹的德性:“自从进宫,你的脾气怎么变了这么多。”
钱雅梅暗暗在心里嘲笑姐姐的愚蠢,现在这种时候,应该夹着尾巴做人,何必张牙舞爪的,这么做只会树敌,给自己招来麻烦,她之所以三番四次提醒,是不想连累自己而已。她说道:“忠言逆耳,总之,你好自为之。”
“你!”钱雅兰生气得说:“你居然敢教训我!别忘了,我是你长辈。”
钱雅梅懒得再理她,径直而走,不想,不小心与另外一位应选女撞个正着。
“哎呦,你走路不长眼睛吗?”应选女李淑环娇艳的脸上闪现着痛楚:“这么大的道你不走,偏往我身上撞!”
“对不住,是我失礼了。”钱雅梅说了一句。
“一句对不住就行啦?”李淑环叫嚣:“撞坏我较弱的身子你赔的起吗?”
“那你想要如何?”钱雅梅的脾气也上来了:“你能这么大声说话,说明没事啊。”
“万一内伤呢?”李淑环理直气壮。
钱雅兰一脸不平得走来:“你和她废什么话!”她面向李淑环:“我们是相府千金,你能奈何得了吗?”
“相府千金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别忘了,这里是皇宫,女官也说了,大家都是应选女,地位相等,我叔父还是礼部大官呢!”
“吵什么吵,有点千金小姐的仪态吗?”卫女官忽然出现在她们面前:“你们三个都给我跪在这里一个时辰,好好反思!”
三人都未不敢出声了。
“慕容倾城,回来!”卫女官喊道。
差不多走远的倾城只好依言折返:“卫大人,有何吩咐?”
“她们要在这里跪上一个时辰,本官有事,你就代本官在这里好好盯着她们,记住,不到一个时辰不许她们三人起身!”
“是。”
钱氏姐妹和李淑环虽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跪下。钱雅兰用近似杀人的目光看了一眼慕容倾城。
因四人彼此间有所间隙,故相安无事。
长瑞宫天色更加黯淡,清风姐妹俩无心欣赏宫内的晚景,左等右等不见小姐回来,不免有些急躁。
“姐姐,都这个时候了,应选女也该散了吧,小姐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难道她们还在继续授课。”清风说道:“可我有看到附近宫室的应选女回来啊。”
“说得也是,小姐不会被什么事缠上了吧。”
“咳,我们还是别在这里瞎想了,赶紧出去找找吧。”清风说道。
正要走,倾城忽然回来了,清风立即迎了上去:“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如何?累了吧?”
“让你们担心了吧。”倾城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哼,果然是那个菊香丫环搞的鬼!该,这下受到惩罚了吧!”
明月说道:“依我说,该让钱家小姐跪上三个时辰,有怎样的丫环就有怎样的主子。小姐,你要小心她找你麻烦。”
“你们放心,我有分寸的。”倾城宽慰。
“小姐,该用晚膳了。膳食早有人送来了,怕是凉了呢。”
“无妨,反正没什么胃口。”
月亮悄悄升起。
“小姐,后天又要月圆了。”清风瞧着外面的月光。
“不聊这个。”倾城故意避重就轻:“今天我不在,你们有找什么乐子吗?”
清风说道:“小姐,皇宫太大了,我们都不敢走动,生怕迷路呢。”
“是呀,心里又担心小姐,我们只在隔壁花园走了走,你知道吗,小姐,这里的花开得好漂亮呢,有些更是见所未见。”明月说。
“天下之大,自然无奇不有。”倾城笑了笑。
“我问过这长瑞宫的管事宫女,她让我们没事千万别到处乱跑,若误闯别殿是要被问罪的。小姐,宫里的规矩实在太多,好不习惯呢。”清风又说道。
倾城说道:“这皇宫自然是规矩最多的地方。对了,你们有去看过敏敏吗?”
“去了,阿吉说,她家小姐恢复得很好,说是感觉舒服多了。”清风回答。
“这就好,天色已晚,明日一早再去看她,还要换药的。”
突然,明月说道:“小姐,你的绢帕呢?”
“啊?”慕容倾城一愣。
“小姐,你脸上有点脏,用绢帕擦吧。”清风解释。
“这,昨日被我弄丢了。”倾城赶紧说:“无妨,反正我不出去,将易容除去即可。”
“说得也是。”清风笑了一下。
“我昨日午后还见过在小姐手里的,怎会说丢就丢了,小姐,它跟随你好久了。”明月惋惜得说道。
“改天有时间再绣新的。”倾城说。
“小姐的绣功极好,绣什么都好看。”清风夸道。
“小姐,明日你们学什么?”明月随口就问。
“就是女红啊。”倾城说。
清风提议:“小姐,以你的真材实料,绣花不在话下,不如假装手拙。”
“不可,当日那位李大人已知我的绣功很好,若我故意使诈,万一此事被查出来,保不准会按个什么罪名,我不能冒这个险。来日方长,还是慢慢想办法吧。”
“嗯,还是小姐思虑周全,你就当姐姐胡说吧。”明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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