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沈延知,是你带我下地狱的。」我轻轻地说,慢慢收拢自己的手掌。他就这么看着我。我想,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我真的会狠下心结束他的生命。可我还是没那么干。尽管他任我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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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放在了床上。
他甚至能细心地替我将被子给掖好。
其实这几天,我都睡得不太好。
我好像已经忘了,上一次安安稳稳地睡着,是多久前的事了。
已经有人在我们去浴室的时候换好了新的床褥,没有沈延知的味道。
我居然比以前能更快地进入睡眠。
梦支离破碎的,高中时的场景如浪潮席卷而来。
最后,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有人在我身旁说话。
好像是来打扫房间的,两道很年轻的女声。
「诶,你知道刚刚闯进会议室的女的是谁吗?」
「秦小姐啊,沈总的未婚妻。」
「啊?可她真的好没教养诶。」
「沈总宠着她呢……」
「为什么?我以前都没见过她这个未来的女主人……」
「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她是在几个礼拜前被找回来的。」
「因为,她和沈总的初恋情人特别像。」
「沈总追不上那个初恋情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咯……」
9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边烧得透红的火烧云正怀抱着霞光涌入室内。
身旁人翻动纸页的声音并不响,我一动,他就听见了。
额头被他拿手背轻靠了下。
「你发烧了。」
「早上为什么不喝牛奶?」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难发出声音。
嗓子很痛,全身干涩而无力。
我只能通过摇头传达自己的意愿。
沈延知轻笑了一声,将我抱起来。
他换了身衣服,身上没有烟味了,有些细节他能在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知道我不喜欢烟味,他就从没在我面前抽过。
「我不喝牛奶了。」
当他将我抱进汽车后座时,最终我还是不顾嗓子的难受说出那句话。
他愣了一瞬。
有些被气笑了。
「你就偏要什么都跟我对着干吗?」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或许,我就想看他气疯了然后丢掉我的样子。
可我懒得再说出一句话,只是重新缩回了座位上。
汽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流云窜过。
天际不知名的红霞燃着,像是某一刻,可以烧到心上。
……
沈延知带我回了家。
家里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我努力回想第一次见谢意柳是什么时候,却发现没有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场面。
我只是觉得,我和她长得好像。
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见到沈延知,沙发上的女孩猛地站起来扑向他。
长达半分钟的沉默里,沈延知一直愣在那里。
直到女孩额间的碎发蹭过他的脖颈,欢欢喜喜地喊他的名字。
「沈延知,我回来啦。」
……
被他搂着的人依旧怔愣,还是我出声提醒。
「她说,她回来了。」
沈延知喉结滚动,半晌,声线干涩而生硬。
「你……回来了。」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失态的样子。
迷茫而……落魄。
10
后来女孩就住进了这栋别墅里。
她总是和沈延知形影不离。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天在沈延知办公室里听到的谈话。
她们说,我是沈延知初恋情人的替代品。
可沈延知依旧没有打消要跟我结婚的打算。
只是,曾经晚餐是我和沈延知各坐在餐桌的两端,现在我们中间,多了个谢意柳。
谢意柳连上班都要跟着沈延知,她是那种很喜欢说话的女孩。
我不懂,沈延知的心上人都回来了。
如果我真刚巧是他喜欢的人的替代品,正主都回来了,他为什么不放我走?
还是,他想要把我放在身边,如同多年前般继续折磨我?
……
这些天,沈延知回家回得都很晚。
今天,他好像有些喝醉了。
我没见到谢意柳的身影,可沈延知有些衣衫不整。
领带散乱,额间的碎发被他随手撩起,客厅幽暗的光照得他皮肤冷白。
眉骨下他双目赤红。
一见到我,他轻笑了声。
「卿卿,你越来越不听我话了。」
我被他抵在沙发上,都这时候了,他还是扶了把我的腰,让我不至于磕到把手。
男人的眼色暗红,如一抹骇浪汹涌。
「沈延知,你的谢意柳呢?」
我仰着头问他,可他只是轻嗤了一声。
「被我弄丢了。」
「她今天还跟你一起出门的。」
「她早就被我弄丢了。」
「……」
无以名状的情绪还是在我体内升腾,我撇开眼,不想看他。
男人的额头轻轻贴了贴我,某个刹那里,我竟觉得他漆黑的眼眸有些湿漉漉的。
「卿卿,你今天也没喝牛奶,是不是?」
「等我走后,你就把牛奶倒掉了?」
「……」
是,我已经好几天没喝牛奶了。
我大概跟沈延知一样,也是那种很别扭的人吧,一旦自己不想做,谁说都没用。
可沈延知不会顾及我愿不愿意的。
一杯新的牛奶很快被他温好。
他坐在我面前,盯着我,「喝掉。」
我想,一杯牛奶根本就不重要。
他在意的,是我听不听他的话。
我抿着唇不去看他,其实过去的这几十天里我有抗争过,但结局总是不如我意。
今天,大概也是这样。
我不喝,沈延知就要捏着我的下巴给我灌下去。
不知怎么的,我觉得他今天又生气了。
我咬紧牙关不从,到最后他叹了口气。
一边看着我,一边仰头喝了口牛奶。
然后捏着我的下巴,吻我。
牙关被他撬开,液体最终还是渡进了我的口舌。
甜腻的奶香,还有喝醉了就肆无忌惮干些疯事的人。
我觉得难受,心里说不出的堵着,到最后我呜呜咽咽地哭出来,他才停下动作。
黑夜总是寂静而又残忍,我盯着玄关束着干花的花瓶看。
好半晌,才听见他的声线。
低哑,又破碎。
他把我搂进怀里,男人的体温总是滚烫又炽热。
他在我耳旁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别哭了,我错了卿卿,是我不好……」
「不哭了好不好,卿卿……」
……
那副样子,让我生出错觉。
好像我一直都是。
他视若珍宝的存在。
饱食餍足的男人总是很好说话。
我只是挑战他底线般说我不想再见到谢意柳。
第二天,我就看见谢意柳哭哭啼啼地在收拾行李箱。
我开始不懂沈延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不该是这么听我话的男人。
更何况,谢意柳不是他初恋情人吗。
自己想不通的问题,我一般就直接问了。
可男人只是眯眼抬手揉我的头发,这是他惯用的敷衍我的手段。
「卿卿,你永远都不是谁的替代品。」
看啊,花言巧语向来被他们掌握得无比熟悉。
只要他不想,就永远不会告诉我他的真正目的。
被玩弄的,永远只有我自己而已。
12
可能是酷暑太过燥热,就算家里阿姨做的饭再好吃,这几天我都没什么胃口。
咽掉最后一口猪扒饭,我直接冲进厕所,扒着马桶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我心口突然快速跳了一下。
姨妈几个月都没来了。
「……」
就沈延知那不节制的态度,没给我吃药,这个结果似乎是必然的。
我怀孕了。
沈延知大概还不知道,我盯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发愣。
有些可悲的是,这个孩子的去留,真的是我可以决定的吗?
沈延知这几天回家都很早。
而且一回家就要来抱我。
很多时候我会分辨不清,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当初一时兴起就会将我踹在地上的人。
他的底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已经被拉得极低。
有时我能听见他和朋友打电话的声音。
应该是,他朋友喊他出来打牌。
他低笑了声,垂眸看着窝在沙发上的我。
「陪老婆。」
「……」
话筒那边爆发出一阵唏嘘声,连我这里都能听得见。
「又宠你那小神经病……」
一群人不屑的声音渐远,是啊,我在沈延知那群朋友眼里,大概就是这种存在吧。
疯子,或者神经病,放着好好的沈夫人不做,成天作天作地。
某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
我甚至已经分不清那到底是梦还是记忆。
沈延知领着一群人将我堵在教室的角落,大声地读出我的分数。
那时候我因为被他们骚扰,根本分不出精力搞学习。
成绩相当的惨不忍睹。
可沈延知是第一名,他永远是第一。
他将试卷扬在我头顶,笑得戏谑。
「操,智商真低。」
……
我猛地睁开眼睛,蝉鸣声自室外旷远地传来。
黑夜好像漫无边际地笼罩而下,身旁的人呼吸轻浅。
我坐在他身上,猛地掐住他的脖子。
黑夜里,他看起来安静而无奈。
「准备掐死我?」
「沈延知,是你带我下地狱的。」
我轻轻地说,慢慢收拢自己的手掌。
他就这么看着我。
我想,总有那么一个时刻,我真的会狠下心结束他的生命。
可我还是没那么干。
尽管他任我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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