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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谢喏如一想到那日,就羞愤欲死。她知道今夜是逃不过了,索性闭上眼,冷声道:“要做就快点!”眼见她放弃了抵抗,男人倒是愣了一下。他目光闪烁,负手而立,仔细地打量了她一遍,似是在想她为何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免费试读

看着看着,一滴清泪蓦地从谢喏如的眸中流了出来。

紧接着,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越流越多。

房内无人,她积攒多日的不舍与难过终于得到了释放。

再也忍不住,她埋下头,大声地痛哭了起来。

自那日亲自给谢欺程验身之后,大离朝年轻君主的脾气达到了空前地暴烈,其喜怒无常之程度,堪称登基以来之最。

在朝堂上,凡是有为景王求情的臣子,一律降三级。凡被举报贪污受贿的,一经查实,立马从重处罚。

在后宫中,动辄打翻珍宝古物的次数更是数之不尽。不仅让内务府头疼不已,也让一干伺候的人心惊胆战。

这日,在萧毅谨再次摔碎一个价值连城的玉杯之后,李茂全终于大着胆子上前道:“皇上,奴才冒死问一句,您这些时日心情不好,到底是所为何事?”

他话落,萧毅谨一个眼风便冷冷地扫了过来。

“李茂全,你如今胆子是愈发大了!”

“奴才不敢。”李茂全慌忙跪下,他有些后悔自己的多话了,然既已出口,也只有继续下去了,于是小心地解释道:“奴才只是看您这些日子每日忧心忡忡,实在担心您的龙体啊。”

他跪在冰冷的宫砖上,头低低地垂着,装出一副忠心耿耿、视死如归的模样来。

明知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但到底是自幼跟在身边伺候的,萧毅谨冷哼一声,淡淡道:“起来吧。”

说完,他悄悄地在心底叹了口气。

水至清则无鱼,身为君王,他早就明白,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非黑即白,还有中间的灰色地带。

这些时日,他何尝不知自己有些事处理得有些过了?

只是,他实在难以控制得住。

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喜欢上了一个人。

因为那个人是个男子,与自己同样的性别,于是他苦苦压抑了三年,只敢远观,不敢近处。

好不容易,他想要靠近一点点,然而,刚刚表达完心意,对方却马上避他如蛇蝎。

待他心灰意冷,却又于宫外偶遇,他发现原来那人是个女子,不仅与他一番云雨,甚至也心悦他。

这怎能不令他狂喜、感激上苍?

但结果呢?

居然只是他的一个美梦!

梦醒了,那人依旧对他只有君臣之谊,而无半分情意。

世间还有比这更嘲讽的事吗?

枉他身为大离天子,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得不到。

世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在你以为得到后又再次失去。

他清醒又理智地活了二十三年,但这一次,他实在是愤怒至极、伤心至极,只觉满心的悲凉无处发泄,因此,才会于近日做出不同于以往脾性的事来。

“李茂全,你曾做过梦么?”年轻的君主幽幽地问自己的贴身太监。

梦?

这是哪一出啊?

即便李茂全自幼跟着萧毅谨,也猜不透他话里的含义。

但是无需他猜,对方已经继续说下去了。

“朕曾做过一个美梦,梦中,谢卿变成了一个女子,峨眉如黛,长发如藻,胸脯高耸,双腿修长,说不出的动人,犹如古文中描述的洛神、山鬼一般。”

这下,李茂总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还是因为谢大人。

于是他笑道:“皇上,您乃大离之君,万万人之上,您若当真喜欢谢大人,便随便找个由头让他常住宫中也就是了。前朝的时候,大周天子不也是喜欢他的宠臣吗?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的这个,萧毅谨自然是想过。

尤其是上次召见谢欺程之后,再每每梦中梦见那一夜之情境,再次醒来时,这想法便格外强烈。

可是……

“李茂全,你不知道,朕有些时候,在谢卿身上似乎能看到两个人。”

这话可把李茂全吓了一大跳,他忙问道:“皇上,您这话是何意?”

如何便是两个人了?

谢大人一直是那个模样,他可瞧不出变化来。

萧毅谨也觉得自己这想法荒唐,可是,近日发生的一切,又有哪样是不荒唐的呢?

谢欺程忽远忽近的态度;

那日清晰无比的梦境;

自己背上已经消失的指痕;

以及他那天忽然刻意说自己是个男子……

所有的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谜。

偏偏,萧毅谨就身处迷局之中,看不透彻。

也许,站在迷局之外的李茂全,反倒能看得清。

如此一想,萧毅谨便道:“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去谢府,那天谢欺程对朕的态度便颇为古怪,太恭敬、太生疏了,都有些不像他。但是那天我们遇刺,他又恢复了正常,有些以往在朕面前的模样。可是上回他来朕书房,又不对了。朕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就好像……”

“就好像什么?”

“就好像他有时是个男子,有时又是个女子。你说,朕这想法是不是疯了?”他说完,苦笑着看着李德全。

但是面前的奴才可是一点笑意都没有。

不仅没有笑意,他的神色还极为古怪,似是想到了什么奇异的事情一般。

“李茂全,”见这奴才公然地在自己面前走神,萧毅谨不悦地皱眉,“朕在跟你说话。”

“皇……皇上……”李茂全其实并非走神,他只是被自己突然间冒出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他颤声道:“您看见的像女子的谢大人,会不会是……”

“会不会什么?李茂全,你今日说话怎地吞吞吐吐的?”

李茂全苦笑。

他不是有意让主子着急,只是他的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然而,万一呢?

万一真如他所猜想的,那他就是大功臣了,也为主子分了忧了。

于是,李茂全深吸一口气,凝神道:“奴才也只是猜测。皇上,您去谢府探望谢大人那日,奴才曾在府中见过谢大人的妹妹。”

谢欺程的妹妹?

萧毅谨闻言,微微挑眉,道:“继续说下去。”

“说来也是奇事,那谢大人的妹妹,竟与他是一胞所生的龙凤胎,两个人不论是长相,还是身形,都几乎一模一样,差别只在一个是男子,一个则是美貌的小姐。奴才那日,便险些认错了。”

他这番话一出,便如滚滚惊雷般砸向萧毅谨,他一下子便霍地站了起来,厉声道:“你这蠢奴才!为何不早些跟朕说?”

“皇上,”李茂全小心翼翼地道:“若非您说谢大人时男时女,依奴才这蠢脑子,如何能想得出来?毕竟……毕竟奴才所见的谢大人,一直都是男子。”

这话他其实没说全,应该说,他们主仆见到的谢大人,每次都是男子扮相。

如果说,当真谢欺程的胞妹曾经假扮过他面圣、参议朝政,那么,这便是欺君的大罪了。按律,当诛九族。

可是,这话他一介奴才可不敢说。

论不论罪,这说到底,还不是仅凭皇上一句话么?

他不敢再出声,而萧毅谨则一遍遍地回想着过往跟“谢欺程”之间的种种。

难怪,她每次面圣时都离他这样远。

难怪,她总是莫名地畏惧他。

难怪,那个梦清晰得就像真实发生的一般。

……

曾经感觉的怪异之处,都随着这个秘密的揭开迎刃而解。

谢卿啊谢卿,你瞒得朕可真是好苦啊!

若是不好好治一治你的罪,那可还当真是对不住你呢!

第014章付出代价

圣元五年九月十八,立冬前夕。

这一天,整个谢府张灯结彩,府中众人皆在为明日大小姐的婚事做着最后准备。

清苑的丫环下人们都被管家叫去了,为的是就明日婚礼的各种事宜做着最后的嘱咐。

而身为婚礼的主角谢喏如,倒是落了清闲。

说是清闲,然而她的心情实在是好不到哪里去。

她其实是不想嫁人的。

嫁了人,就不如在家中那般自由了。

若是嫁的是自己喜欢的倒也罢了,若是不喜欢,那这此后漫长的一生该多么无聊啊。

纵使那沈公子貌比潘安、才胜李太白,但谢喏如深知,终究,她是绝无可能爱上他的。

怎么可能会爱上呢?

世间好男儿千千万万,却只得一个萧毅谨。

想到萧毅谨,谢喏如忍不住又拿出怀中的玉佩细细摩挲着。

这块玉佩由白玉制成,通体晶莹剔透,无一丝杂质。

上面雕刻的是一株兰花,冰叶碧根,淡雅大方。

犹记得,当初萧毅谨将这个玉佩赏赐给她时,曾笑言:“谢卿在朕心中,便如同这兰花一般,有君子之姿,有傲视群芳之才。”

那时,她是怎么回应的?

谢喏如已经记不太清了。

左不过是恭谨地谢恩,然后战战兢兢,只盼着他早些让她退下罢了。

她曾经那么幸福,与他离得那般近。

却也是她自己不知珍惜,逐渐地将他推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过的错付出代价,自谢喏如代兄赴考那一日起,她就知此后必定要担惊受怕,每日将性命系在腰带上。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她付出的代价竟如此之大。

那是她的爱情。

是她也许此生唯一的心之所系。

她就这么缓缓地摩挲着那玉佩,想着以往的一幕幕,忽而哭,忽而笑。

没过多久,外头闹哄哄的声响便扰乱了她的回想。

隐约听见有人在哭,还有人在顾声说话,吵吵嚷嚷的。

谢喏如皱皱眉,将玉佩小心地收回怀中,而后推门出去。

动静是从清苑外头传来的,她循声前往,没多久,就在谢府的前院看到了闹哄哄的人群。

“爹、娘,”她奔至父母的身边,只见谢大学士满脸忧色,而谢夫人已经在掩帕泣哭,“发生何事了?”

“程儿被抓起来了。”

谢喏如闻言,脸色一变,急道:“哥哥可是朝廷命官,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胆敢来谢府抓人?”

“是东厂的魏公公。”谢学士脸色灰败道。

谢喏如不由悚然一惊。

东厂,自太祖开朝以来,便是直接隶属于皇帝的存在。

抓贪官、惩污吏、查谋反,任何一件事,但凡是东厂插手,那么便是不死不休。

任何一个进了东厂的人,就算侥幸能出来,也是命去了大半,与废人无异了。

这下,谢喏如总算是明白事情的严重程度了。

眼见得府中下人一个个人心惶惶,她皱皱眉,跟管家谢康道:“先让大家都散了,让他们都不许背后妄议,各干自己的事去。”

谢康应了一声,忙去安排了。

谢喏如又喊绣春、兰馨道:“把老爷、夫人扶去书房。”

谢大学士此刻六神无主,自是全听女儿安排。

一时几人到了书房,谢喏如待谢夫人情绪稍微好些了,才问道:“东厂的人怎么会忽然来抓哥哥?他们可说了是因为何事?”

东厂虽为百官所惧,但是他们代表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平日做事素来秉公执法,从来不曾滥用职权的,今夜这却是怎么了?

谢学士刚喝了口茶顺气,听完女儿这话,顿时便唉声叹气。

半响,他方道:“魏大人跟我说,有人举报你哥哥与景王谋反一事有关。说是数日前,皇上曾在京中酒楼遇刺,当时刚巧你哥哥也在,怀疑是他报的信。”

谢喏如闻言,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是因为那件事。

那伙人果然是景王的人,难怪最近京中动静那般大。

可是,此事怎么会查到哥哥头上呢?

那一日,明明是她而不是哥哥呀!

而且,若不是萧毅谨相救,她都差点死于非命了。

她又怎么可能是景王的人呢?

谢喏如正凝神想着这中间的关窍,一旁的谢夫人已经紧紧抓着谢大学士的胳膊,哭道:“老爷,你快想个法子呀!”

“我能有什么法子?程儿跟景王从无联系,肯定与此事无关。待到他们查清了,自然就会放了他了。”

“查清?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谁不知道东厂的人最善用刑,只怕还没等到那一天,程儿便要受不住了!”

谢夫人这话让谢喏如心中一沉。

是啊,哥哥身子那么差,如何能在东厂熬得住?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三人正各自惶然之际,忽而谢康进来道:“老爷,宫里的李公公来了,此刻就在前厅呢,他说倘若想救少爷,那只有一个法子,就是让小姐即刻随她入宫。”

入宫?

此言让谢学士、谢夫人齐齐面露惊愕。

而谢喏如,则是恍然。

她明白哥哥这祸事从何而来了。

他知道了。

萧毅谨知道她假扮男装的事了。

如此一想,谢喏如倒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此事是针对她而来,那么,哥哥便有救了。

于是她跟双亲道:“爹、娘,女儿这便回房收拾一下,随李公公入宫。”

谢夫人依旧在哭,但谢学士则稍微清醒些。

他沉声道:“不行,你不能进宫,明天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了,你须得留在府中待嫁。”

“爹,”谢喏如苦涩一笑,“就让女儿去吧。还有,您把沈府的聘礼退了吧,这亲,怕是成不了了。”

第015章罪女

离开谢府的时候,谢喏如抬头看一眼天空。

夜空中,繁星满天,月色皎皎,像极了大半月前在京郊那一夜看到的月光。

她又想到萧毅谨。

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

知道她是女子,他是何反应呢?

愤怒吗?

她心中忐忑,忍不住问李茂全:“李公公,皇上他……这几日可好?”

“这个稍候您见了便知,恕奴才不便多言。”李茂全笑眯眯地道,对她的态度与先前并无二致。

谢喏如看他那样子,便知是问不出什么了,于是只好忐忑地上了软轿。

越靠近皇权的中心,街道上便越安静。行了大半个时辰,一路过宫门,入紫禁城,又入后宫,等到轿子停下时,已经接近亥时了。

谢喏如在李茂全的搀扶下下了轿,看一眼四周。

只见位于眼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宫殿,透过宫灯,清楚地映照出“玉露殿”三个大字。

殿前已经站了数个身着宫装的宫女,见了她,一齐下跪行礼,口中道:“见过小主,小主金安。”

小主……

谢喏如微微垂睫。

在宫中,只有皇帝的女人才被唤作小主。

但她现在,是犯了欺君之罪的罪女。

她也不熟后宫礼仪,便张口让众人起来了。

又问身侧的李茂全:“李公公,皇上呢?”

“小主别急,一路辛苦了,先让这些奴才们伺候您沐浴吧。”

李茂全话落,马上便有四名宫女走至谢喏如身旁,道:“小主这边请。”

谢喏如无奈,最好随着她们往殿内深处行去。

此前她从未来过后宫,此刻尽目而观,只见殿内处处锦绣雕梁,软帐轻纱,每一张桌椅,每一挂壁画,都是出自大家手笔,奢靡不凡。

随着宫女行了数十步,经过了一扇大门,便来到了浴池。

入眼所及,只见这浴池甚大,抵得上寻常人家一整个房屋,可容纳数十人都有余。

浴池内外均以莹澈如玉的白石铺砌,内里玉一般的白石壁和白石底上刻有许多的鱼龙花鸟状浮雕纹饰,千变万化,神态各异,随着池水的流动,满池的鱼纹花影也逐着水波轻轻荡漾,仿若活物一般。

谢喏如进来后,先前随她一起的四个宫女,马上便开始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一个端赖沐浴的香料,一个往氤氲冒着热气的池水中撒着玫瑰花,另外两个则走至她的身侧,准备为她宽衣。

谢喏如素来不惯在下人面前坦胸露体的,忙抱胸道:“多谢几位姐姐,你们先出去吧,我自己来便好。”

那四个宫女闻言,互看了一眼,随后很快恭谨着行礼退了出去。

等室内无人了,谢喏如这才吐出一口气,缓缓褪去全身衣物,踩着浴池边一级级的白石台阶,步入水中。

水温正合适,闻着除了香味,还有一丝丝硫磺的味道,谢喏如猜测,这约摸是引了宫外眉山上的温泉水。

她靠在池壁,看似漫不经心将池水浇到自己的身上,实则心中却焦急如焚。

不知今夜是否能见到皇上,容她当面来请罪?

还有哥哥,也不知此刻受了刑没有,可还熬得住?

谢喏如一边想着,一边用掺杂了数十种花的香料擦着自己的身子。

擦着擦着,水中忽然间出现了另外一道人影。

那人影一看便是个男子,肌肉鼓胀、骨健筋强,浑身上下带着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

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见他悄无声息地游至谢喏如身后,用一根纱巾将她的双眼紧紧缚了起来。

原本,她还抱了微弱的希望,只盼着这人是萧毅谨。

可是,随着他出声,谢喏如知道不是他。

不是他,不是他的声音。

是别的人,在这空无一人的宫殿中亵玩她,侵犯她。

一下子,谢喏如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耳畔,只听那人戏谑地笑道:

“让爷尝尝,皇帝的女人是何滋味儿。”

第016章屈辱

这样滔天的屈辱,她委实接受不了。

假如无法拒绝,那么,她便唯有一死了。

然而,男人的动作永远比她快。

“小美人,你是新来的吧?你可知后宫妃嫔若是自裁的话,是要累及家人的。”

男人说完,手随即松开。

“还是说你家人皆已去世,已经无牵无挂?如是那样的话,那便咬吧,记得力道重一点。”

他这句话说完,谢喏如浑身便是一震。

不,她还不能死。

她死不足惜,可是哥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抛弃了全部的自尊,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放过你?”男人轻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你知不知道,我此来宫中,就是为了刺杀那狗皇帝的,可惜却失手了,既然如此,那就玩一玩他的女人好了。”

“你说什么?”

谢喏如闻言,下意识回头,想要听清他的话。

但是她刚一转过头来,便被男人狠狠地吻住了。

“唔~放开我~”谢喏如不停地摇头,妄图挣脱他。

可是,哪里离得了?

这一咬,男人总算是吃痛的放开了她。

他似是怒极,直接掐住了谢喏如的咽喉。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他冷声道。

“咳咳~”双手被制,谢喏如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由他狠狠地掐着自己。

就这般死了也好,免得继续被这恶魔糟蹋。

谢喏如昏昏沉沉的想。

可惜,就连死,都由不得她做主。

就在她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之际,男人蓦地放开了她。

“想死?哪有这么容易!”

可是男人却不许她逃避。

穿好了衣服,将她扳过身来,男人道:“别哭了,我要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

说完,他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这才飞快地解了她手腕上的束缚。

过了许久,谢喏如才意识到男人已经走了,她颤抖着解开眼睛上蒙覆的纱巾,而后,朝四周看去。

只见池水依旧在冒着热气,水花溅了一地,原本在水面的花瓣撒得四处都是。

而石梁上原本挂着的她的衣物也已经湿透了。

更不消提地上斑斑点点的痕迹。

一切都昭示着刚才的确有人在这里对她用了强。

谢喏如面上泛起一阵阵怒意,她紧紧攥着手心,才能控制住强烈的想要自裁的念头。

“小主,您没事吧?侍卫统领在殿外,说是宫中发现了刺客,他一路追着刺客到了此处,现在想申请搜宫。”

殿外,忽然传来宫女的敲门声。

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灭了。

刚才的人,果然不是他。

谢喏如瞬间脸色惨白,颓然倒地。

宫女推门进来,看见谢喏如倒在地上,身上青青紫紫的,吓了一大跳,慌忙道:“小主,发生什么事了?可要奴婢宣太医?”

“不必了,”谢喏如摇摇头,问道:“皇上如何了?可有受伤?”

“听说刺客没有得手,不过宫中现在禁严,皇上今夜应当不会过来了。”

“那便好,你去给我找身干净的寝衣吧。”谢喏如道。

他既无事,那她便放心了。

此刻她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初初进宫,就遭遇这样的事,那么往后,还会发生什么呢?

爹和哥哥的担忧没错,宫中果然凶险万分。

她不由又想到萧毅谨,想到他那一身的伤疤。

也不知,在这诡谲的宫中,他是如何活下来走到最高位的?

想着想着,谢喏如疲累至极,沉沉睡去。

夜间,她一直做着噩梦。

梦见一个狼首人身的男人压在她身。

她想喊“救命”,可是张开口,却发不了声音。

想要逃跑,但四肢却无法动弹。

甚至于,她还感觉喉咙火辣辣的疼,干涩无比。

“兰馨,水~”她下意识的呢喃,还当是在谢府,唤着自己的贴身婢女。

也许真是在谢府,她呢喃完没多久,就有人轻轻撬开她干裂的唇,用嘴给她哺水。

茶水的温度正合适,不冷不热,谢喏如觉得好喝极了,情不自禁地张嘴,想要更多。

而床前的人,见状也一口一口地给她喂着。

直到她喝够了,床前身影将茶杯放下,又拿起一方帕子给她轻轻地擦汗。

擦着擦着,便忍不住伸出指,一遍一遍地抚摸着谢喏如的眉眼,如珍似宝。

守到快鸡鸣时分,那人才悄声离开。

走到门外,他吩咐道:“好好照顾她,另外,传朕口谕,令谢府丫环兰馨入玉露殿伺候。”

“是,皇上。”宫女跪地叩首。

萧毅谨回到自己的寝宫承光殿,李茂全一边伺候他换上龙袍,一边道:“皇上,按您的吩咐,东厂特辟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给谢大人,里面一应用具都是上乘的,每日的膳食由专人送去,太医院的杜大人也于早晚都会去给谢大人诊治一次。”

“嗯。”萧毅谨淡淡颔首。

看着主子惯来精神的龙颜因为熬了一宿而出现了淡青色,李茂全道:“皇上,奴才不明白,您既然喜欢谢小姐,为何昨夜还要假扮旁人去接近她呢?”

“李茂全。”

“奴才在。”

“朕瞧着,你近日是太空了吧?”

“皇上,”李茂全一下子吓得跪倒,“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起来吧,”萧毅谨整了整衣襟,淡淡道:“呆会儿下了朝,你去玉露殿一趟,把清音丸送去。”

清音丸?

李茂全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可是宫中几代流传下来的神药,对先天嗓音沙哑、声带损坏严重者有奇效。可惜因药方失传,现在宫中统共不过几瓶了。

先前有一次萧毅谨生病坏了嗓子,李茂全建议拿出来服用,他还不肯呢,说是要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可现在,就这么随随便便给那位谢小姐了?

不待他细细琢磨,只听自家主子又补了一句:“就说是你自己的药,别说它的来历,也别说是朕让送去的。”

这下,李茂全是更加想不透了。

既然这么在意,夜里不睡觉巴巴去玉露殿守了大半夜,那为何不亲自去呢?

这位主子,虽跟了这许多年,可是有些时候的心思,可还真是猜不透啊。

但是无论如何,李茂全都已经清楚了一点:那就是现在整个后宫,得罪谁也不能得罪玉露殿那位。不仅不能得罪,还要小心伺候着。

却说谢喏如一觉醒来,感觉喉间干得顾害。

她正要唤人,忽然间兰馨推门进来,笑道:“小姐,您醒了?”

“兰馨?”谢喏如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贴身丫环,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宫里的大人来府中接我入宫的。”

兰馨说着,放下手中托盘,走至谢喏如床前为她挂起纱帐,问道:“小姐,可要现在起身梳洗?”

见谢喏如点头,兰馨便伺候她起身漱口净面,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又让侯在门外的宫女端来一直热着的清粥小菜。

吃完早膳,兰馨拿出一个造型别致小巧的药瓶,道:“这是方才李公公亲自送来的清音丸,说是秋日天气干躁,小姐您可于每日饭后服用一粒,有清音润嗓之功效。”

谢喏如闻言,略有些奇怪,问道:“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

“正是呢。”

果然是李茂全。

谢喏如于是便不再多问了,服了药,又唤来昨夜伺候的宫女慧儿,道:“昨夜的刺客可抓到了?”

“回小主,说是让人跑了。”

谢喏如蹙眉,沉吟片刻,问她:“你可有法子去寻一些避子药?”

“小主,这……”慧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这宫中,从来只有贵人小主们要求子药,哪还有人去要避子药的?

不过她见谢喏如神色认真,似不是玩笑,便点头道:“奴婢在太医院倒有认识的人,我去问问看。”

谢喏如见她神色,便知她想岔了。

不过眼下她也不想多做解释了。

昨夜那人射了好几次,她虽后来用水细细洗了,可到底还是担忧。

过了一夜,她已经想好了。

眼下,没有什么事比讨得萧毅谨的欢心更加重要了。

他既然特意召她进宫,那么自有其目的,也许是要治她的罪,也许是因为先前对她假扮哥哥时那一丁点儿的兴趣。

不论如何,她既已来了,再怎么惶然不安,也只能去积极面对了。

于是谢喏如跟兰馨道:“给我梳妆,我们去见皇上。”

第017章皇上恕罪

按照以往对萧毅谨的了解,谢喏如径自去了御书房。

她猜测他此时应当在批阅奏折。

果不其然,刚走到台阶下,她便看到了守在门口的李茂全的小徒弟。

谢喏如于是含笑道:“公公,麻烦您代为通报一声,便说玉露殿谢喏如求见皇上。”

别人不知道,但是这小太监却已经从师父那里得了第一手的情报,知道眼前这位是皇上挂在心尖儿上的人。

他当下忙躬身笑道:“不敢,小主请稍候,奴才这便为您通禀。”

谢喏如含笑颔首,候在原地。

没多久那小太监就出来了,看着谢喏如,他面露难色道:“小主,皇上说他此刻政务繁忙,任何人都不得叨扰,您要不先回去,等明日皇上空了,您再过来吧?”

闻言,谢喏如眸色微黯。

她能等得,但哥哥却是等不得了。

想到此,她浅笑道:“无妨,既皇上忙,那我便在此等候,公公且忙去吧。”

小太监见她坚决,也不敢再多劝了。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到中午了,忽听得有脚步声自殿内传来,谢喏如一喜,慌忙抬头。

待看到来人是李茂全,她略有失望,但很快便掩了下去,道:“李公公,多谢您送来的药。”

李茂全笑道:“小主客气了。那药原也是旁人拿来送我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说着,他看一眼谢喏如身后正烈的日头,道:“小主,皇上批了一个上午的奏折,此刻刚刚空下来,正在用午膳,您要不也先回玉露殿用膳吧?”

谢喏如此时其实难受得顾害,她昨夜被那个刺客用强,狠狠地折腾了一番,晚上又睡得不好。早上虽吃了点,但体力依旧不支。

御书房门口比不得别处,不仅不能坐,还要站得直直的,否则便是对圣上不尊,她强撑着站了一上午,早已经觉得头晕眼花了。

她知道李茂全是好意,先前她还是谢欺程的时候,这位大内总管也没少帮过她。

可是,今日她却没办法领情。

“多谢公公关心,若轻还不饿。”

“唉……”见她那倔强的模样,李茂全长叹了一口气,“小主认识皇上也有三年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明白吗?上午虽说奏折颇多,可是皇上若是想见您,总归是能挤得出时间的。”

他的言外之意是萧毅谨不想见她,故意晾着她。

这个谢喏如又何尝不明白?

先前她还是谢大人的时候,每次在御书房伺候,即便他再忙,也总是有跟她说话的空闲的。

往事不可再追。越想,越觉酸涩。

“李公公,”谢喏如咬唇,轻声道:“我知道皇上因为先前我欺骗他的事生气,现在我已经知错了,也付出了代价,我只想见他一面,亲自跟他认错。”

这下,李茂全也是没法子了。

这两个人,一个人有意的时候,另一个人无心。现在无心的那个人终于有心了,可是里头那位,却又开始过不去了。

可怜他们这些当奴才的唷!

夹在中间,两边都要小心伺候着。一个不当心,便要小命不保。

李茂全于是道:“那奴才再进去瞧瞧。”

谢喏如明白,他这是要替她再传话了,当下感激道谢。

又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里头一个小太监出来道:“皇上口谕,宣谢小主觐见。”

谢喏如闻言,松了一口气,忙让兰馨给她整理一下着装,这才随着小太监进去了。

多日未见,御书房还是老样子,一应陈设均跟先前毫无二致。

只是这殿中的主人,却有些不同了。

谢喏如一步步走入殿内,悄悄地打量正坐在桌前的萧毅谨。

他穿着一袭宝蓝色交领直身式龙袍,领上和前襟绣着四团龙,不过是普通的便服,却衬得整个人洒然出尘、龙章凤姿,俊美得不象话。

只是气色看上去不大好,不知是不是因上次的伤还没恢复的缘故。

“瞧够了么?”蓦地,原本用膳的人抬起头来,淡淡问道。

他的语气,冷淡至极。

谢喏如心中一阵难受,默默跪下行礼:“民女谢喏如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以本来面目见他。

可是萧毅谨看上去毫不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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