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第二章咱的标儿要死了》是作家天下大同创作。该文文笔极佳,内容丰富。书中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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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是在哪?”
一觉醒来,朱寿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
他茫然四顾,入眼的是一间古香古色的厢房,房中陈设奢华,一看便是大户人家。
床榻前站着一个老伯,身后则跪着几个下人打扮的婢女小厮。
而那老伯看见朱寿睁开双眼,面上不禁一喜,叫道:“少爷,您醒啦!老方我都要被您吓死了!”
少爷?
听着这奇怪的称呼,朱寿心里咯噔了一下!
卧槽!
自己这是穿越了啊!
靠着床榻,他下意识揉了揉眼,帷幔的样式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这是明朝洪武年间的风格。
朱寿看向那个老伯,自己是个富家少爷,那他肯定就是自己府中的管家了。
于是,他便下意识的问:“本……本少爷问你,今朝可是大明洪武年间?”
“是啊少爷!”
“哈哈哈,竟真的是大明!”
朱寿蹭的一下从床榻上坐起,一拍大腿,眉飞色舞的说:“胡惟庸案可发生了?北元还没覆灭呢吧?”
“盛世之始,大明百废待兴!”
“本少爷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啊!”
此刻,他心中激动极了。
纵观史书,得国最正,莫过于明!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大明,乃是史上最具气节的朝代!
上一辈子,自己也没什么大出息。
来到大明,却可以凭借前世的知识,大显身手,青史留名啊!
正激动着,管家老方却是脸色一变,错愕的问:“少……少爷,你刚才可是说了……建功立业?”
“没错!”
朱寿整个人精神抖擞,站起身来,意气风发的说:“男儿大丈夫在世,若不建功立业、匡扶天下,岂不白来世上一遭?”
不料,老方一听这话,竟面露悲戚,转头便往门外跑,大声高呼。
“来人,快去叫大夫过来!”
“快,快去通知老爷,大事不好啦!少爷又犯病啦!”
朱寿顿时一懵,这啥情况啊?
忽然,一段零碎且陌生的记忆涌上他的心头。
当记忆融合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乃是一个十足的败家子!
无恶不作,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
这货打小就患有脑疾,便宜老爹在外经商,只有爷爷一直陪在他左右,为他请遍名医,从未放弃过治疗。
也正因如此,老爷子为了让他尽快痊愈,一旦发现这败家子表现反常,抓过来就是一顿扎针。
前些日子,这厮又病了,一直神志不清昏睡不醒,府中上下尽皆心急如焚。
而这一睡,也让自己来到了大明。
等等!
朱寿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自己初来乍到,就跟人说要建功立业,匡扶天下……
这严重不符合这败家子的性格啊!
在别人看来,这不纯纯是典型的犯病征兆吗?
那岂不是说……自己又要挨扎?
不行!
得跑,再不跑,可就出大事了!
正要脚底抹油开溜,迎面却撞上一个老头疾步进门。
老头身穿明黄常服,年纪六十出头。
虽是头须皆白,可他精神抖擞,双目矍铄,看起来如同一头下山的猛虎。
朱寿看着对方,努力回想了一下,这才有些生涩的道:“爷爷……”
这一声爷爷,瞬间叫的老头面色一变!
他痛苦的把眼睛一闭,道:“看来寿儿你真的又犯病了,打从你记事起,就从未叫过咱一声爷爷的啊!”
畜生啊!
朱寿心里不禁破口大骂,这还是人吗?
竟连自己的爷爷都不认!
正想开口解释一番,几个精壮的汉子却是直直闯入房中,看起来,个个膀大腰圆。
随后,一个背着药箱的老大夫疾步走入,开口便道:“快,按住少爷,老夫这便给他扎针诊治!”
一声令下,那几个壮汉登时冲着朱寿扑来,一下就把他死死按在了床榻之上。
那老大夫也不含糊,直接取出寸长的银针,摇头晃脑地道:“来来来,少爷莫慌,待老夫给你扎上一针,这病也就好了!”
朱寿瞬间吓得瞪大眼睛,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没病……”
老大夫一脸的痛心疾首,道:“没错了,少爷往常犯病,也是这般说辞!”
“少爷,切不可讳疾忌医啊!”
“你且放心,老夫这针灸之法,祖宗已传下十八代了,定能治好少爷的脑疾!”
说话之间,他手中银针,已是逼近了朱寿的脑门。
“少爷,你躺稳了!”
“你不要过来啊!啊……卧槽!”
随着杀猪一般的嚎叫,朱寿一下没了声响。
不出片刻,他便顶着满脑袋的银针,脸色苍白、浑浑噩噩的坐在了床头。
他心里懊悔极了。
自己还是太年轻啊!
刚穿越过来,还没弄清情况,开口便要胡说八道,这不纯纯找抽吗?
可很快,他又振作起了精神,看向老头:“老……老头子,今年是哪一年?”
一听老头子这种大不敬的称谓,老头一点也不恼,眼中甚至还掠过了一抹欣喜。
看来,大夫针灸的效果不错,咱的大孙子可算正常点了。
“洪武二十四年,怎么了?”
“二十四年啊……”
朱寿随口哦了一声,可突然又是一怔,不可置信的问:“你说是几年?”
老头耐心的回道:“洪武二十四年。”
朱寿心里一沉,不由再问:“李善长可被诛族了?胡惟庸余党,也随着他的死彻底肃清了吧?”
老头双眼顿时射出一抹犀利的芒,一字一句道:“你说胡惟庸案?”
话音刚落,下人们的身体齐齐一颤!
明明日头正烈,众人的脊背却是一阵发凉,冷汗四冒。
胡惟庸案。
这个字眼,实在太让人心悸了!
老头,正是大明皇帝朱元璋!
洪武十五年,皇太孙朱雄煐薨,下葬紫金山陵。
送葬途中,一道惊雷落下,朱雄煐在棺中活了过来,却也因此精神失常,患上了脑疾。
朱元璋本想将他接回宫中,奈何此事天下尽知,于是裁撤随行的太监、御林军共计三千余人,封锁消息。
随后,他将朱雄煐改名朱寿,并秘密安置在应天府郊外,养至如今。
而今日,李善长全家于午门处斩,长达十年的胡惟庸案,终于落下帷幕。
他心忧这个患有脑疾的大孙子,杀完了人,便急冲冲赶了过来。
可朱元璋怎么也没想到,孙子又犯病了!
而且,他竟然提了胡惟庸大案!
要知道,李善长的死,京师上下尚未传开消息。
孙子远离应天府,又是从哪听到的风声?
这事有蹊跷啊!
想到这,朱元璋深深的看了朱寿一眼,问:“寿儿,此事你听谁说的?”
一听爷爷这么说,朱寿心中已有了答案。
他摇了摇头,忙道:“老头子,来不及解释了,赶紧跟我一起收拾东西跑路吧!”
跑路?
跑什么路?
朱元璋一身威严的气势顿时一滞,人都懵了。
管家老方听完也是一阵错愕,忙道:“少爷,为什么要跑路?咱老老实实呆在天子脚下,不好吗?”
朱寿摇头道:“好啥啊!李善长一死,太子朱标很快也要死了!”
“到时候,皇帝朱元璋大开杀戒!”
“现在不跑,难道留下来等死吗?”
轰!
话音落下,朱元璋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啥?
咱的标儿要死了?!
朱寿的话,说的极其轻巧。
可落在众人的耳中,却是宛如晴天霹雳,震的一个个全都瞠目结舌。
管家老方面色大骇,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老大夫吓得手上一抖,生生捋下大把花白胡须,却不觉疼痛,整个人陷入石化。
此刻,连一向老成持重的朱元璋,竟也是方寸大乱了。
标儿要死了?
不!
这绝不可能!
咱不相信!
咒自己爹死,这小子咋想的?
朱元璋顿时吹胡子瞪眼,呵斥道:“荒谬!当今太子朱标正值壮年,又有锦衣卫重重保护,怎么可能会死?”
说完,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警觉地看向朱寿。
莫非,这孩子的脑疾又犯了?
一旁的老大夫定了定神,眯着眼睛,似乎也觉得朱寿开始犯病了,两手不禁捏着银针,跃跃欲试。
朱寿吓得心里一咯噔,忙是说道:“老头子,我这可不是胡说!”
“太子朱标之死,并非死于刺杀,而是死于背痈!”
背痈?
朱元璋心中一震!
他面上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问:“背痈只是小病罢了,岂会死人?”
“再说,宫中太医无数,难道医治不了一个小小的背痈?”
朱寿摇了摇头。
背痈这种病,乃是属于细菌感染。
放在后世,随便吃个抗生素就能治好了。
可这个时代,还没出现抗生素,这病自然也如顽疾一般,久病难医。
接着,他便斩钉截铁地道:“这病,还真就治不好!”
“背痈看似是小病,可若是身子不好,年复一年的反复发作下去,小病也会拖成大病!”
“太子朱标,一向体弱多病,以他的身子,又岂会扛得住这病的侵害?”
“长此以往,定是性命难保啊!”
朱元璋脸色瞬间定格了。
这背痈,已经困扰朱标十几年了。
可儿子朱标,从来不说有多么痛苦,以至于他一直觉得,不过是小病附体罢了。
眼下,朱寿的一番话,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忍不住喃喃的道:“这背痈,竟厉害到此等地步?”
“你爹,他也患了这病,可咱也没见他出了啥事啊……”
朱寿顿时一愣,自己的便宜老爹,竟也患了这病?
呀,这不就巧了嘛!
正好拿他当个例子,来说服老爷子跟自己一起跑路!
“老头子,我爹……”
话刚说一半,朱寿险险停口。
不对,不该叫爹,差一点就露馅了。
转念一想,他故作冷哼一声,问道:“那老家伙的背痈,是不是年年反复发作,而且年年加重?”
“没错!
朱元璋凝重的点了点头!
朱寿颔首,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模样,继续问道:“那他背痈发作是否痛不欲生?尤其是春冬更替的时节,背上更会奇痒难耐、难以入睡?”
朱元璋登时一怔,瞬间恍了神。
他想到了朱标。
平日里见到朱标,儿子总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眉头紧皱成一团,坐立不安。
至于身体,也是止不住的发抖,额上不断往下冒冷汗。
他只当是儿子怕他这个老子,方才有此表现,可如今想来,这不正是背痈发作的症状吗?
想到这,朱元璋眼神恍惚,魂不守舍的开口:“对,你说的都对上了。”
“你爹背痈发作之时,就是这些症状。”
朱寿一拍大腿,道:“那就对了!”
“我爹……呸,看那老家伙的病情,只是背痈中期罢了,尚有搭救的余地!”
“可太子朱标就不一样了,他的背上早已开始流脓,这正是背痈的末期之症!”
“别说宫中的太医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若再往下拖个一年半载,朱标岂能不死?”
朱元璋浑身巨震!
他那双矍铄的眼眸,忽然浑浊了起来,眼眶发红。
大孙子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想明白了!
再这么病下去,恐怕,标儿真的会死!
他宛若梦呓一般,低声道:“寿儿啊,你说的太子朱标早夭这事,确定真的会发生?”
朱寿的态度斩钉截铁,非常肯定地道:“若无意外,几月之后,便会病发而死!”
几个月?
咱的标儿,只剩下几个月的命数了吗?
本在朱元璋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转瞬横流如雨下,布满了面庞。
此时,他的心情沉痛无比。
开国之初,他便亲自立下祖制:居嫡长者必正储位。
也因此,朱标在十三岁之时,便被立作太子。
对于这个儿子,他予以重望。
而朱标,也没让他失望,更没让大明的一干臣子失望!
对父母,至纯至孝,对臣下宽容耐心,对兄弟手足情深,可谓长兄如父!
可是,一旦朱标早夭,那一切就都完了!
大明后续无人!
到了那时,大明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他不敢深想下去了。
这时,朱寿看着老泪纵横的朱元璋,不禁问:“老头子,你这是……”
“爷爷没事。”
朱元璋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制住悲痛的心情,道:“你说的这事太惊人了,咱得好好捋捋。”
“寿儿,咱今日还有事要忙,要赶回应天府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回去看看,儿子朱标的背痈是不是真如孙子所说,开始流脓了。
这事攸关大明的江山社稷,绝对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朱寿瞧出了老爷子想走的念头,便道:“老头子,朱标要死的消息,莫要对外人声张!”
“锦衣卫遍布天下,无孔不入。”
“皇帝朱元璋若是知道了,一气之下,肯定要砍咱们爷孙脑袋的!”
一旁的管家老方嘴角抽搐。
少爷啊少爷,这还走漏什么消息?
咱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锦衣卫出身!
站在你面前的爷爷,更是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
朱元璋脸上勉强挂起一个笑容,道:“大孙儿放心,爷爷定会守口如瓶。”
说完,豁然转身而去。
见爷爷走了,朱寿却是皱起了眉头。
跑路,是要银子的。
也不知道,爷爷留给自己多大的家底。
于是,他便吩咐了一声:“叫账房过来!”
片刻功夫,府里的杨账房便气喘吁吁的来了。
“府里还有多少银子?”
杨账房邀功似的道:“回少爷,还有三百多两。”
啥?
才三百多两?
朱寿气的大怒,抬腿一脚把杨账房踹翻,骂道:“本少爷家大业大,府里却只剩下三百多两银子,你忽悠傻子呢?!”
杨账房在地上一滚,竟抱头痛哭了。
朱寿一愣,啥情况?
难道踹的重了?
正要上前探问伤势,谁料下一刻,那杨账房一下翻身而起。
他抬起头,喜极而泣地激动道:“少爷的病,终于好些了,小人这是为您打心眼里的高兴呐!”
朱寿一下呆若木鸡。
这也行?
这一刻,朱寿算是明白自己的生存之道了。
他越是骄纵跋扈,别人就越是开心,才会觉得他是个正常人。
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
可此刻,管家老方等一众府里下人,却是激动极了。
尤其是刚被踹了一脚的杨账房,忙对一旁的老大夫连连夸赞:“张大夫神了!真不愧是张仲景后人,实在是妙手回春啊!”
“不敢当,不敢当,老夫尽力而为罢了。”
老大夫满面红光,嘴里虽是谦虚,心里却乐开了花。
朱寿翻了个白眼,本少爷装疯卖傻罢了,这老家伙得意个什么劲啊!
随即,他看向了杨账房,眼神不善的问:“本少爷问你,为何府里只有这么点银子?莫不是被你这混账私吞了?”
“少爷,冤枉,小人冤枉啊!”
杨账房吓得一哆嗦,忙解释道:“这银子,都是少爷平日里用了。”
说着,他掰开了指头,一一细数。
“老爷每月会送来五千两银子,可这月初,少爷您去青楼听曲,就用了一千余两。”
“逛了赌坊,您又输掉了两千两,还有……”
话没说完,朱寿便头疼似的挥手打断了,道:“行了行了,本少爷知道了,你莫要念叨了。”
他心里不禁暗骂,败家子啊!
逛个青楼,竟都能砸进去一千两银子。
也不怕虚了!
没银子,跑路可怎么办?
朱寿背着手,来回在房中踱步,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前顿时一亮。
有了!
再过几日,河南府遭了黄河水灾,粮食颗粒无收。
消息传入京师,一夜之间,粮食出现了极度的稀缺。
至于粮价,也是翻了几番,暴涨到了一个极为吓人的高度。
而现在未雨绸缪,开始屯粮,到时绝对会大赚一笔!
府里是没银子,可土地总该有吧?
若是……
他念头一转,便问:“府里有多少地?”
杨账房不敢怠慢,连忙道:“府里的账上,有一千四百二十亩地。”
“除此之外,还有两处小别院,占地有个三四十亩。”
朱寿眉头一挑,又问:“那算下来,能卖多少银子?”
一句话,差点没把杨账房噎死。
可他接下来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震惊,而是脸上写满了喜色。
管家老方也是一愣,忍不住跟他对视了一眼,呀,少爷的病又好了几分!
看看,少爷这么快就找回了本性,想着拿地换银子了!
如若不然,少爷岂会琢磨这等不要脸面的事?
家门有幸!
陛下有福啊!
一看二人美滋滋的样子,朱寿知道自己是洗不白了,不由气的一拍桌子,道:“愣着干什么,问你们话呢,到底能卖多少银子?”
老方脸上的笑容一下凝固了。
他本觉得,少爷是在说笑,没想到竟来真的了!
“少……少爷……您真卖啊……”
朱寿哼了一声,道:“废话!赶紧给本少爷清点一下,再叫一个牙行的人过来,把地全给卖了!”
话音刚落,杨账房一个箭步冲向朱寿。
没等朱寿反应过来,便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哭啼啼道:“少爷,这地您可不能卖啊!崽卖爷田,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管家老方也是脸色垮了下来,苦口婆心地劝道:“是啊,少爷,不能卖啊!卖了,咱可就成了笑话了!”
朱寿面色一冷,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道:“你们叫嚷什么,谁再叫,本少爷打断他的腿!”
“这地,本少爷卖定了!”
一看朱寿大发雷霆的模样,众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晓得少爷是个什么脾气。
放在往常,少爷一发起火来,可是要打的人三天下不了床的。
一时间,一个个只得低声抽泣,全都不敢再开口了。
倒是管家老方狠狠一咬牙,冒着挨揍的大险,陪着笑道:“少爷,卖地之前,是否要知会老爷一声……”
“不用!我爷爷……”
朱寿本想说爷爷,可随即觉得不对,便连忙改口道:“管那老东西干甚,本少爷说卖,就得卖,统统都卖,一亩也不要留下!”
见拗不过少爷,杨账房唉声叹气,露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屈服了。
“少爷,小人这就进应天府,请牙行的人过来。”
“嗯,听话,不然本少爷还抽你。”
话是这么说,朱寿心里却难受极了。
本少爷,乃是纯良之人。
奈何这个世道,竟逼良为娼,偏偏要自己当个败家子。
哎!
这叫什么事儿啊!
到了下午,日头西斜,杨账房从应天府折返而归:“少爷,牙行的人请来了。”
他身子一侧,露出身后跟着的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人。
对方迈步进了厅中,一见到朱寿,忙不迭的行礼:“小人张景元,见过朱家少爷。”
朱寿一屁股在主位上坐下,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本少爷要卖地的事,你已知道了吧?要不要去看看地?”
张景元赔笑道:“不了,不了,临入贵府之前,贵府账房已带小人去看过了。”
朱寿也不客套,开门见山地道:“能卖多少?”
张景元沉吟了一下,回道:“行情价而言,一千多亩地,再有两个别院,五六万两不成问题。”
才五六万两……
朱寿面上带了几分不甘心,问:“不能再多了?”
张景元面上笑呵呵的,可这心里,却是对朱寿鄙夷极了。
这厮,真他娘的够败家啊。
也就不是自己的儿子,如若不然,宁可断子绝孙,也非掐死不可。
他心里感慨一番,嘴上却笑道:“朱少爷,这价不低了。”
朱寿眼神一黯,只得作罢。
没办法,自己可是一个败家子,若是显露出还有做买卖的本事,可就完蛋了。
于是乎,他便大手一道:“行,就这么说定了!”
“老方,去取纸笔来,本少爷要与这位……这位……管他娘的谁谁谁签字画押!”
“那个谁,来,坐坐坐,喝茶。”
张景元不敢不从,乖乖的欠身坐下。
一个下人一溜烟的小跑过来,给二人斟了茶。
张景元把玩茶杯,却不急着喝,反而目光一惊,下意识道:“朱少爷的家业,真是富甲一方啊!”
“这宋时汝窑的茶器,若放在别人家中,定会跟个宝贝一样藏起来了。”
“可朱少爷您,却随意放在了厅中,用作待客。”
“这手笔,令小人大开眼界啊!”
他说这番话,是想借机吹捧一下。
可朱寿双眼一眯,突然道:“什么价?”
“什么什么价?”
朱寿眼神炙热的看着他,道:“自然是这茶器,能卖几两银子?”
张景元愣愣地道:“行情价而言,起码四百余两……”
朱寿眼前一亮,顿时一拍桌子:“卖了!”
张景元整个人一下傻眼了。
卧槽?
这也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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