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谢喏如只看她一眼,便知正是凌香公主了。欲要行礼,又见她神色专注至极,担心打扰了她。正屏息间,凌香公主却已经烹茶完毕,她抬起头,朝谢喏如微微一笑,招手道:“来尝尝本宫泡的茶。”“民女见过公主。”谢喏如忙施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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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毅谨办事速度极快。
第二日一早,圣旨便下来了。
谢喏如并谢府众人接完旨后,下午,便传来了以户部侍郎江谦为首的一批官员御书房上谏的消息。
江谦是淑妃江海棠之父,他会出言反对,在萧毅谨意料之中。
彼时,谢章、谢欺程都在宫中,一直等到晚间,两人才一道回府。
一回来,等在厅中的谢夫人便忙问:“如何了?”
“娘,已经都解决了。”谢欺程含笑道。
自今日之后,他对萧毅谨的佩服又多了几分。
想着下午江谦几人先时嚣张,之后在几位老臣的压制下哑口无言的模样,他真是畅快。
谢夫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喏如给她倒了杯茶,笑道:“娘,我早就说过,定会无事的。”
她相信萧毅谨。
相信在下旨之前,万事皆已已经准备周全了。
在朝中的这几年,她是亲眼看过他如何以恩并施、雷霆万钧的手段来服众的。
除了尊贵的先皇嫡子身份,他超凡的处理事务能力,亦是惊才艳艳的。
人人都说,当今的皇上,在政事上果决明断,颇有太祖皇帝之风。
谢喏如以前也是那般认为的,知道这些时日与他的相处。
才发现在他的帝王之威下,亦有幼稚,孩子气的一面。
不过,也许普天之下见过这一面的人,寥寥无几。
于是这件事便算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便是准备封后大典。
虽然一应事务由礼部和内务府来筹备,但谢府也需要全力配合。
于是谢夫人便催着谢喏如回房,自己则是接着忙碌。
谢喏如告退出来,与谢欺程一道出了门。
走到分岔路口,她瞧一眼头顶清凉的月色,笑道:“哥哥,时辰还早,我们散散步,一道说说话吧。”
“好。”谢欺程颔首应了。
两个人便一道往前院厅。
冬日夜寒,两人因刚吃完饭,倒也不觉得冷。
月色下,夜风吹来腊梅的幽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
“哥哥,你这些日子在翰林院可还习惯?”谢喏如看着两人地上的剪影,问道。
“一切皆好。你在翰林院时应当人缘不错,他们待我都很随和。”
“唔,那就好。”
这些时日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兄妹两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卿儿~”
谢欺程忽然停住了脚,看着自己的胞妹。
“嗯?”
谢喏如抬头,睁着明亮的双眸,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无事,叶子掉在身上了。”
谢欺程说着,自她肩上拿下一片枯叶。
其实,他本来想说。
进了宫,万事莫怕。
不论如何,哥哥总会护着你的。
可是想想,又觉得这话太过多余。
即便他不说,他知道谢喏如心中也清楚的。
双胞胎之间,原本就比旁的人多了一丝心灵感应。
更何况,那个人,待她甚好。
他这个做哥哥的,很放心。
于是,谢欺程含笑道:“接着走吧,我送你回清苑。”
“哥哥,太晚了,你不用送我,早些回去歇息吧。”谢喏如劝道。
自早上的圣旨下了后,谢府内外便全是御林军。
他们有的在明,有的在暗。
奉命守护着谢府,护佑着谢喏如。
只怕现在放眼整个大离,除了皇宫,这府里便是最安全的所在了。
谢欺程却摇摇头,笑道:“无妨。许久未送你了。”
幼时她夜里害怕,他便总是陪着她。
后来年岁渐长,他们各自有了自己的院子,就只有白日才能相见了。
再后来,他缠绵病榻,她每日也不仅有下值后才有片刻功夫去看他。
似这般一起在饭后散着步,他送她回房,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
想到这里,谢欺程略带一丝惆怅道:“以后……这样的日子便不多了。”
今后,她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出入间自有无数宫人跟随,他们兄妹两人和隔高墙,又有几次见面的机会?
更别提似这般一起散步了。
“哥哥……”
谢喏如被他的语气感染,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
“不说这个了,”见她难过,谢欺程瞬间便转了话题,他笑道:“还有一个月才举行封后大典,这些日子你在府中准备干些什么?”
“嗯……我也不知道。”
入宫前,她需要跟着宫内的嬷嬷学一些宫内的礼仪。不过因为萧毅谨让李茂全带过话了,说是宫中妃子不多,宫人们李茂全也管教得甚好,叫她无需有心,一切都有他在。
故而在这上面,应当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谢欺程闻言,笑道:“三日后京中的沁梅园有个赏花大会,你若是无事,倒是可以去瞧瞧。”
谢喏如听了,眼前一亮,点头道:“好,我去看看热闹?”
等到她进宫,也许就没多少机会出宫自在的游玩了。
准备进房前,谢喏如瞧一眼站在那里的谢欺程,步子微顿。
“哥哥。”她张口喊住他。
“嗯?”
夜色下,谢欺程跟她肖似的五官温和且谈然。
明明他们同岁,但是他看上去却比她成熟那么多。
所以,她总是喜欢依赖他,享受他的关爱。
今后,她希望有另一个人,可以陪在他身边,伴他一生。
“你觉得薛姐姐如何?”谢喏如问道。
“什么如何?”
“就是,嗯……哥哥觉得她美么?”
谢欺程皱眉,她这是什么古怪问题?
眼前,忽然飘过了薛紫苏那张秀气的脸。
自他身体大好后,她已经不似往日那般日日来了。
上一回见她,还是在谢夫人的寿宴上。
不过那日他实在太忙,只来得及匆匆打个招呼。
也不知,那个总是带着淡淡药香的女子,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应当是采药吧。
或者,又去哪里行医吧
她总是如此,把治病救人当成最重要的事。
所以,拖到了如今的年纪都没有成亲嫁人。
“哥哥,你在听么?”
“嗯?什么?”谢欺程这才回神。
“我问你,觉得薛姐姐美么?性子如何?”
“自然是好的。”
“唔~”
谢喏如长长的应了一声。
看着哥哥的表情,她已经尽数明白了。
也许,在不久之后,谢府便可再办一场喜事了。
今年的冬日,来得比往年早。
寒风使得京中摆摊的小贩少了些许,然而整座京城的梅花却于萧寒中相继盛开,争奇斗艳。
京中的众人都知道,若要赏奇花,看珍品,当数沁梅园。
沁梅园位于京城北郊,数百年来,一直是皇室园林,外人难窥其貌。
文德皇帝在位时,因其幼女凌香公主深爱梅花,遂于公主出嫁时,将沁梅园赏赐之。
本来公主和驸马郎才女貌,琴瑟和鸣,成就一段佳话。
谁知几年后驸马不幸染病身故,徒留公主一人在世。
按照大离朝的规矩,身为公主是无需为驸马守节的,可另择贤才而嫁。
文德皇帝可怜女儿年轻守寡,本欲再下圣旨,不料却被公主谢绝,言道此生只爱驸马一人。
还拒绝了再回宫中,而是一直住在沁梅园中,回忆着往昔与驸马的恩爱往事。
因驸马出身平民,在世时曾感叹过沁梅园如斯美景,却不曾为文人墨客、爱花之人所见,深以为感,故而凌香公主便在每年梅花盛开之期,举办赏花大会,京中上至王孙公侯,下至贩夫走卒,皆可入园免费赏花品茗。
谢喏如上一回来沁梅园,尚且年幼。
之后,由于假扮哥哥入朝为官,便不敢来这人多的地方,生恐遇上熟人,露了破绽。是以,已经有些年不曾来了。
今日一至,才发现几年过去,赏花大会已经演变成了冬日的上巳节。
只见来来往往的行人男女,每一个都是盛装打扮,仪态风流。
有的于花下设坐席,斗草、写诗、赏花,有的则是在流水凉亭边烹茶队吟、传话令、观歌舞。
好一派风雅之态?
只有盛世,才能得见如此盛景。
瞧着瞧着,谢喏如不禁因宫中的那人,而生出丝丝自豪来?
她爱的人,用他的勤政,换来了百姓的安乐。
“小姐,那是什么花?可真好看。”两人正一路行着,兰馨忽然指着一株梅花问她。
谢喏如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不远处围栏中的一株梅花,一颗树上居然开了两种颜色的花,一白一粉,娇艳婀娜,花瓣上还有红色斑点,十分特别。
谢喏如也是喜花草之人,不过这种梅花先前却是从未见过,闻得丫环问,她仔细地瞧了片刻,方摇摇头道:“我也不认得。”
“哦。”兰馨的语气略有些遗憾。
谢喏如也觉得有些可惜,正欲瞧瞧树干上是否有标着花名的木牌,却听身后一道温和的声音道:“此乃洒金梅,又名跳枝梅,因一株树上常出现两种花色而着称。”
谢喏如主仆闻言,皆一同转过身去。
只见一个身着淡青长袍的俊美男子正立在身后,手拿一把折扇,嘴角含笑。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这是谢喏如看到他之后,脑中首先想到的形容。
知道方才说话的正是他,谢喏如于是行了个裣衽礼,笑道:“多谢公子解惑。”
“小姐客气了。”男子朝她彬彬有礼的一拱手。
两人默然了片刻,谢喏如正要告辞,忽地,数米之外传来了一阵哄闹声。
紧接着,便有人大声呼道:“有人落水,快来人啊?”
谢喏如和青衣男子瞬间皆往那边瞧去,待听清喊叫声和,男子神色微变,他匆匆朝谢喏如施以一礼,便飞快朝人群处跑去。
虽是跑,然而他的仪态却并不见凌乱,依旧从容淡定。
谢喏如知道怕是出事了,忙跟兰馨道:“快,我们也去瞧瞧。”
两人慢上男子一步,又兼穿的是女装,行动十分不便。等到赶到人群围绕之地时,早已看不到那人身影。
可是很快,主仆二人便一眼发现了他。
只见石桥之下的湖中,一个女子正在拼命伸臂求救,而离她不远处,方才跟谢喏如说话的男子正快速地朝她游去。
不过几秒钟,男子便靠近了落水的女人,而后,带着她一起朝岸边游去。
水岸边,已经有闻讯赶来的沁梅园侍卫,本来准备跳水的,不曾想却被游客抢了先,于是便等在岸边,伸手拉两人上来。
直到那女子被救起来,谢喏如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于是分开人群,准备离开。
行走间,周围人的议论不经意传入耳中。
“那位公子水性真好,方才真是吓死我了。”
“不仅水性好,人品更佳”
“的确,没想到文质彬彬的一个弱书生,竟然还有这般胆量,这个天气,这湖水的温度可是要冻死人的,不过,那人瞧着倒是有些眼熟……”
“我也瞧出来了,好像是沈尚书的公子。”
“是了,正是他”
“……”
谢喏如闻言,脚下的步子微顿。
她回头,视线穿越人群,再次朝湖岸边看过去。
只见沈公子并未离开去换打湿的衣物,仍旧守在坠湖女子的身畔,等呆着对方的醒来。
只瞧一眼,谢喏如便继续往前走。
爹娘的眼光果然不错。
那沈彬,的确是极好的。
见识不凡,天性善良。
只是哪有如何?
她已有萧毅谨了,在容不下旁人。
主仆两人又走了几步,刚刚远离人群没多久,迎面忽地来了两个丫环。
“谢小姐,我家公主邀你至后院喝茶。”
公主?
谢喏如心中一思量,继而很快便明白过来,对方口中的公主想必便是这沁梅园的主人—凌香公主。
于是她笑道:“劳烦姐姐引路。”
那两个丫环应是早知她不会拒绝,便领着她穿过一片默林,又转了几条小道,半柱香后,才引着她到了一座清幽的院子。
谢喏如进了院门,只见一丛梅树的环绕之中,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正在几位婢女的侍奉下烹茶。
她气质便如同这满院的梅花的一般,既冷,且孤傲,暗香独绽。
谢喏如只看她一眼,便知正是凌香公主了。
欲要行礼,又见她神色专注至极,担心打扰了她。
正屏息间,凌香公主却已经烹茶完毕,她抬起头,朝谢喏如微微一笑,招手道:“来尝尝本宫泡的茶。”
“民女见过公主。”谢喏如忙施了个礼。
“民女?”凌香公主闻言,秀眉微挑,朝一侧微笑道:“阿落,你这皇后可真有趣。”
阿落?
谢喏如瞬间胸口一跳。
她忍不住上前几步,朝院子的一角看去。
只见两株梅树之间,一人负手而立,头戴束发玉冠,白袍翩翩,风华无双。
但是开口,却是对凌香公主说的。
“姑姑,你又打趣侄儿。”
“你怎么来了?”沁梅园的厢房内,谢喏如问他。
“近日政事不忙,朕便出宫来瞧瞧姑姑,顺便,也看看你。”
谢喏如脸一红,嗔道:“你怎知我会在此处?”
“朕自然有法子。”
唔,谢喏如想起了每日在谢府外头巡视的那些侍卫。
也是,他是皇帝,要查一个人的下落又有何难?
谢喏如于是转了话题,笑道:“原来凌香公主是你姑姑。”
她自幼年起,便听过了公主和驸马的爱情传说,却未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得见本尊,并且,还变成了她的晚辈。
萧毅谨笑道:“他是文德皇帝的女儿,先皇的妹妹,自然是朕的姑姑。”
倒也是。
她居然把这层关系给忘了。
“你姑姑她可真年轻,瞧着像是你的姐姐。”
谢喏如这话并非恭维,那凌香公主气质优雅,肌肤期浅赛雪,脸上半分皱纹也无,看上去宛如一个韶华少女。
“她年轻时便是大离第一绝色,这些年来,又心性平和,隐于这沁梅园内煮茶品诗度日,自然要老的慢些。”
“原来如此。”
难怪,她娘亲跟凌香公主年岁也差不多,看上去却比她多了丝老态。
“好了。”萧毅谨见她一直说这话,早已忍不住了,干脆俯下身压上她的樱唇,堵住她的小嘴。
几日未见,谢喏如也甚是想他,便柔顺地靠在他的怀中,他吻着。
萧毅谨哑声道:“好不容易见一面,怎地净说别人的事?”
听出他语气中的吃味,谢喏如忍不住笑道:“我问的是你姑姑,又不是旁人。”
“除朕之外的人,都是旁人。”他淡淡道。
谢喏如闻言,“噗嗤”一笑。
“皇上,你有时可真像个小孩子。”
“大胆,你竟敢取笑朕?”萧毅谨佯怒。
他将她推倒在身后的软榻上,咬一口她的唇,哑声问:“你说,朕该怎么罚你好呢?”
他目光太亮,里头似有一团火,欲把她熊熊烧尽。
“皇上,”谢喏如清咳一声,避开他灼灼的视线,提醒道:“公主还在外头呢。”
“无妨。”
话落,萧毅谨便开始剥她的衣服。
因为来赏花展,又不敢与花争艳,,谢喏如今日便穿了淡色系的衣裙。
里头是藕色的襦裙,外面披着一件通体雪白的狐裘。
萧毅谨一边解她狐裘的带子,边笑道:“咱们两个今日都穿着一身白,这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皇上~”谢喏如一声娇吟,算是答应。
她现在心中紧张极了。
今日则不同,外头的院中,凌香公主正在对着梅花作画,再外边,还有上千的京中游客。
这里,实在太过危险了。
当然,还有……
轻柔地将谢喏如抱起来,他帮衣服一件件穿好衣服,这才道:“既来了月事,怎地不跟朕说?”
“我……”
她其实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女子月事一直被人视为不洁、不净之物。
平日去庙里烧香拜佛,若是来了月事,她娘亲都是不许她磕头的。
正想着,腹上却忽地一暖,只见萧毅谨大掌自襟衣的底部伸至她的小腹处,正轻轻地揉着。
“肚子可难受?方才脱了衣服,可不要受凉了才好。”他柔声道,双眸满是担忧。
“皇上……”
谢喏如鼻间一酸,险些便要落下泪来,
她方才说错了。
他不是小孩子。
小孩子怎会这般体贴、细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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