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骂声被那赶车的听到,反倒叫了起来:“你们好大胆子,敢口出狂言!”
裴铭本不愿引风波,但也不可能任人欺负,掀了车帘站出去,面沉如铅,“没规矩的东西,谁家的?”
那贱奴显然不懂皇城里的人情,叫嚣着他家主君可是未来国舅!
裴铭讥笑,正要让这位“未来国舅”出来给她亲自赔罪,就听到一少年的怒喝声,“我看是等不到成国舅的那一天了!”
裴铭郁卒不已,到头来还是碰上了薛庭藉,她更加深了猜测,只能下车应付。
却不想刚弯下腰,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是薛庭藉想亲自牵她下车,神情难言,有欣喜,更有怨怒。
这是在怪她好几天不见他呢,裴铭起了坏心,还想再吊吊他的胃口,“不敢劳烦殿下,臣女自己下得来。”
薛庭藉却无动于衷,身子向前倾了几分,催促她接受自己的好意。
一面反感他的霸道,一面又心知点到即止。裴铭无奈,只得不情愿地伸过手,不料竟被他完全包在了掌中。
好无耻!当街就敢轻薄她,她可不乐意吃了这暗亏,索性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手上,几乎是跳向他的。
薛庭藉没料到她这么调皮,手虽然没松开,整个人却被她压倒,可惜裴大小姐身手不错,这般乱来也能稳稳落地。
“哎呀,殿下恕罪,臣女没想到殿下力气这么小呢。”
当街摔了个结实,薛庭藉不免难堪,又不能冲她发脾气,只好借题发挥,拿这位“未来国舅”开刀。
一听到六皇子的名号,对面马车里立马钻出个满面赤红的胖子,薛庭藉嫌恶不愿多看,区区一个太子妃的远房表兄,也敢得罪裴大将军的爱女。
那胖子终于知道怕了,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薛庭藉嫌他聒噪,命人堵住他的嘴,又故意俯身贴到裴铭耳边,“裴小姐想怎么处置此人?”
他特有的低沉嗓音和气息让裴铭很是意外,这家伙居然还学会引诱人了。
裴铭大大方方地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勾起的唇角有几分……魅惑的意味。
“既是六殿下为臣女解围,那就由您处置好了。”
薛庭藉被惹得脸热,狼狈地站直了身子。不能对上她那双眼,总觉得……会陷进去。
他看了眼地上的胖子,“你爱饮酒吗?”
胖子拼命点头,薛庭藉见状,冲裴铭坏笑道:“既然这人爱饮酒,那不如让他一直喝下去,省的又出来招惹你?”
他这意思,是要这胖子不断的灌酒,喝醉喝吐都不能停,直到喝死为止。
这让裴铭心惊,忍不住瞪向薛庭藉,恍惚身边站着的,是那个已然登基的冷酷帝王。
当年,他让她眼睁睁看到裴家被灭门,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
他说:“朕为你讨回公道了,你高兴吗?以后再也没人害你了,你只要安心地待在朕的身边就行。”
安心?呵呵……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个恶魔!
看出她的愤怒,薛庭藉万分茫然,“怎么?”随即反应过来,她是被吓到了。
“抱歉,我只是想替你出气而已。”
可惜裴铭领不起这份情,眼前挥不去是当年刑场上的哭嚎和腥红,险些在他的面前落下泪来。
甚至顾不上行礼,她钻进马车匆匆逃走,就这么把堂堂六皇子晾在了原地。
薛庭藉懊恼自己的鲁莽,只能看着她的马车渐行渐远,而后咬了咬牙关,再看向那胖子的眼神,就没刚才那么客气了。
招手让自己侍从前来听令,狠狠从牙间挤出几个字:“让他去阴间做他的国舅爷吧。”
似是应了裴铭的心境,雨势越发磅礴,回到府上已是傍晚,摊开手才发现掌心肉被指甲挖出了一个个深痕。
银盘点上了安神香,“小姐莫气了,真讨厌六皇子的话,以后他来,我们直接拒客就是了。”
裴铭倒在榻上闭目养神并不应话,银盘不再作声,半晌才听到一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十二。”
她回想了下,明天可是大日子,略一思衬,便恢复了之前的冷静,“人家六皇子是好心,我们怎能拒客。”
招手让银盘上前来,与她耳语道:“明天若是……”
这天夜里,雨一直未停,裴铭站在床前,反复思量着明日的时机,又总忍不住分神,一想起薛庭藉,她的心里就阵阵剜痛。
恨不动,可又不敢爱……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