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和沈延知结婚,获得了一众亲朋好友假惺惺的祝福。他变得无比纵容我,不管我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我只是随口说了句天太热,他就带我去了地球另一边的新西兰。那里确实有终年不化的雪山,而且正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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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吵吵嚷嚷的。
可夏日的生机好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沈延知拎着她妹妹的领子进来。
「我不可能跟那个女人道歉!我告诉你沈延知,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女孩一直在挣扎,最后被沈延知踢了踢膝盖窝。
差点跪在我病床前。
「你!」她狠狠地瞪我。
好像一场欢腾的闹剧啊,可我真的没心情理她,而且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也实在碍我眼。
我干脆闭上眼睛,躺床上,当没看见。
「对不起。」
到最后,女孩还是小声地说了一句。
「……」
「卿卿。」
我听见他在叫我的名字。
其实我本来不想睁开眼的。
可是女孩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太吵闹。
「你干吗呀!哥!你起来!!」
「……」
沈氏总裁下跪的场面,大概还是挺难见到的吧。
他直挺挺地跪在我病床前,垂着眼眸,光影一股脑地笼罩在他身后。
沈蕊欣在他身旁拉扯着他,在哭。
「哥!你起来!你别跪……」
「你凭什么跪她啊哥,你看看你……」
「沈延知!」
不知何时,沈蕊欣已经在他身旁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懒得去看这种场面,而且我已经没法共情了。
沈蕊欣拉不动他,到最后,自己哭着跑出了病房。
夏日的蝉鸣缩进一方室内。
我盯着他的眼睛。
似是日光太过强烈,一层光轮炫在他瞳孔的边际。
好像很久以前旷远的记忆里,也是这双眼睛,这方蝉鸣。
我突然很想哭。
不知道为什么。
季安宁沉声道:“求情则免了,任由奴才骑到脖子上撒野,哀家还有何颜面做这个太后!”
亲见苏嬷嬷被拖走,楚瀛眼眶泛红:“母后,您为何变得如此残暴?儿臣不是皇帝吗?为何既保不住御史,也保不住苏嬷嬷?”
季安宁听得心酸不已:“母后是在为你荡平威胁!待你能独当一面之时,母后绝不插手朝中之事!”
再过五年……纵使楚瀛有需要她的时候,她也无能为力了。
季安宁默然转身离开。
才踏下玉阶,便见楚辰迎面而来。
扫了眼他手中的礼单,季安宁黯然垂眸:“将军这是刚从钦天监过来?婚期定在哪日?”
楚辰面上满是柔情:“五月初八,本将军会十里红妆迎虞音过门。”
十里红妆……
少年昔日的承诺言犹在耳。
“安宁,待我立下军功分了府邸,定以十里红妆为聘。”
季安宁心头一颤,仿佛透过天穹看见了形如长龙的迎亲队伍。
又听楚辰淡淡道:“大婚当日,还请太后务必赏光,来臣府上饮一杯喜酒。”
他疏离的话语将她的幻梦击碎,季安宁喃喃出声:“好,哀家会去的。”
有生之年,她也想亲眼看一看楚辰准备的十里红妆。
心里沉闷的喘不过气,季安宁走到御花园中。
她屏退左右,独自伫立在结了冰霜的御湖边。
不知多久,季安宁叹息一声准备离开。
一股大力却猛地自身后传来。
季安宁猝不及防,就朝薄薄一层冰面上坠去!
伴着“咔嚓”一声,冰面上的裂痕迅速蔓延。
季安宁落入水中,瞬时寒意肆起,令她倍感窒息。
宫人奔走高呼:“快来人啊!太后落水啦!”
一道身影径直跳入水中,夙夜捞出季安宁,抱着她朝玉明殿狂奔而去。
玉明殿。
太医面色深沉,可见情势不容乐观。
床榻上的季安宁毫无血色,夙夜两眼赤红,自责的跪在床前。
探过脉后,太医连连摇头:“太后本就重疾在身,再加之落冰湖伤了根本,只怕难熬过今日,纵使勉强保住性命……”
“寿元至多只剩一年。”
季安宁悠悠转醒之时,已是第二日晌午了。
夙夜眸中布满血丝,递来一盏参茶。
季安宁艰难喝下,哑声问:“推哀家入水之人可查到了?”
“查到了。”夙夜嗓音沙哑,“是靖安将军的桩子。”
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心上!
“可有实据?”
季安宁端茶的手微微颤抖,她不信楚辰会对她下杀手。
就在此时。
宫人前来传话:“陛下有令,望太后娘娘珍重身子,往后……前朝之事不必娘娘费心了。”
季安宁心头一痛,重重搁下茶盏:“他是要收回哀家的辅政之权吗?!”
宫人头埋得更低了:“娘娘,是靖安将军提议,要支持陛下亲政……”
“好,好一个亲政。”季安宁红了眼。
楚辰派人溺杀她,便是为了让楚瀛亲政,好将幼帝与江山尽握掌中!
看着急速喘息的季安宁,夙夜担忧不已:“娘娘莫要动怒,千万保重身子!”
“保重身子?”她笑中带泪,“哀家已经众叛亲离,何必苟延残喘?!”
低声咳嗽几声,季安宁指间猩红一片。
夙夜肝胆俱裂,暴起呵斥宫人:“还不快去传太医!”
“不必迁怒于她。”季安宁绝望阖眼,“哀家自知命不久矣,本想将瀛儿托付于你,只是……你又如何斗得过楚辰啊!”
楚瀛单纯善良,容易轻信于人。
而夙夜即便武功天下第一,也敌不过朝堂阴谋诡谲。
待她走了,那孩子必会被那些狼子拆吃入肚。
除非……楚辰愿意护着他。
我记忆里没有宋有星这号人物。
可他总告诉我我们很久之前就见过。
「你忘记我没有关系,因为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他陪我练琴。
带游戏机跟我玩。
我知道他的存在很奇怪,也许他也不怀好意吧。
可是我没法讨厌他。
因为他总是对我笑着的。
因为他不像我妈,总是以泪洗面。
因为他不像沈延知,总是半夜到我床头,跟鬼魂一样。
宋有星就是宋有星,只有他对我好。
这种感觉很奇怪,或许是人的感情本就能被感受到的。
他对我笑,我就能短暂地忘掉那些痛苦。
「姐姐,你想不想我带你走?」
某天下午,他忽然对我说。
其实我不觉得自己能逃脱沈延知的掌控,但鬼使神差地,我还是点头相信了他。
于是那天,宋有星一直藏在我的病房。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偷偷带我溜出去。
是从病房的窗户走的,二楼也不算太高。
我被他牵着手,心从没有这般剧烈地跳动过。
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指腹划过我手腕。
今夜没有月亮,光朦朦胧胧。
自眉骨而下,他眼角有颗再小不过的痣。
我忽然就哭了。
他蹲下来,拿袖子擦掉我的眼泪。
「我想不起来你是谁,宋有星。」
可你为什么那么那么的熟悉啊。
「其实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啊,秦子卿,我们要往前看。」
他的坐骑是一辆自行车,我就坐在他的身后。
夜风晃晃悠悠地划过,我所在的这家医院就在海边,所以一直沿着道路骑,就可以见到波涛汹涌的大海。
他蹬着自行车,领着我往道路的尽头走。
而我们的身后,渐渐逼近了好几辆机动车。
所以啊,人终究要回到现实里。
不管相遇多浪漫,不管面前的人你有多喜欢。
宋有星一言不发地蹬着车,可他怎么也超不过四轮的汽车。
悬崖的风那么大,最后他还是堪堪停住了。
逼停我们的汽车车灯多么刺眼啊,从车上下来的人,跌跌撞撞地朝我走了几步。
沈延知将我搂进怀里。
他身上的烟味好重,我怎么挣扎,也挣不开他的怀抱。
他声音嘶哑,像是要把我揉进他身体里。
「卿卿,他要是想带你走。」
「我就杀死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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