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楠哥掏手机开始拨号。 孟浩扯开唇角,调侃:「哥,你这虚拟号得换了啊,尾号 748 在中国人口中挺不吉利!」 虚拟号,748? 我的心突地耸了一下。 给我发消息,说许晴快死了,叫我注意孟浩的那个虚拟号尾号,正是 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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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被我激怒,一把摁住我,扯着我头发,眼疾手快地挂断已经拨出的报警电话。
他用皮鞋踩着我,唾骂:「我干你妈的小贱人,找死啊你……」
我虚弱得根本爬不起来。
见状,他一脚狠狠地踹向我腹部。
我整个背都汗湿了,嘴里还在喃喃:『Siri……Siri……报警……』
孟浩拉着他:「别踹了,上面的高层需要她效力,这种高级知识分子,利用好了就是利益链顶端的杀手。」
这时的孟浩,早就卸去了伪装。
他眼神冷酷,像看一条狗那般看我。
我扯着眼皮凝视着他,一言不发。
孟浩笑了:「你发现了是吧?郑琳,我早该想到,你是我们班最聪明的学生,又怎么会不怀疑我呢?没错,用虚拟号给你发消息的是我,在群里散布谣言的也是我,还有一个秘密,我要告诉你……」他慢慢地凑近我耳朵,小声道,「不要相信许晴!」
我哆嗦着唇,整个脑子都是混乱的。
不要相信许晴,什么意思?
我想让自己清醒点,可男人却一把捏住我下颚,把那杯我没喝的水灌进我口中。
很快地,我便再次丧失了意识。
醒来,耳边是闹哄哄的响动。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四周长满了细长的柚木,我正躺在泥土上。
我看见了这辈子最难忘的场景。
那是两台正在运作的大型搅碎机,旁边站着十几个女孩,她们看着很年轻,但身形佝偻,有的面黄肌瘦,几乎站不稳。
搅碎机两边,几个粗壮的男人在呵斥。
我睁着眼,一动不动地凝着那些往前走的女孩。
女孩走到搅碎机前,两个男人利索地扒掉她的衣服,然后把她扔进搅碎机……
「嘶,嘶……」是履带转动的声音……
我的脑子懵了,我觉得自己看不见了,我的嗓子发不出声音了……
空气中,鲜血飞溅,好像溅到了我的脸上。
我机械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实是血,我的心在一瞬间慌了、乱了,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大吼着跑过去:「你们是中国人吗?是中国人吗?啊……啊……啊……」我要疯了。
我头脑快炸开了。
疼得受不了。
我想扣瞎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真的,不是的,我看到的不是真的……
不……
有人拉住我,把我压着跪在地上,我一下吐了出来。
我不断地喘气,泪眼朦胧中,我看见又一个女孩被扔了进去,她那双倒着的脚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嘶,嘶……」履带转动……
鲜血飞溅,血肉残渣被筛进一边的大桶。
我不断地呕吐,几乎把胆汁吐了出来。
我已经哭不出来了……我抱着头,不断地往地上磕……
我告诉自己,我看到的都是假的……
假的……
它们不存在……
可,那些声音不断地在耳边萦绕,我不知所措了,我好痛啊,骨头都在痛……
忽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许晴,她站在队伍的最末端。
她头发干枯,双颊下陷,穿着一件黄色长裙。
那是她回老家前我送给她的。
我告诉她,黄色是很明亮的颜色,女孩子应该尝试不同的色彩。
我还告诉她,以后她的人生会像这抹黄一样明亮。
我好高兴啊,我终于看到我的女孩了!
我想喊她,我从干哑的喉咙里发出「 许晴」两个字,却是无声的音调。
我看着她一步步地往前。
醒来的时候。
孟浩的声音在耳边:「哎,郑琳啊,我们到南伞镇了啊,这是许晴的家乡,我刚才打电话给我舅舅,他说有人看见许晴去果敢那边了,如果要知道具体消息,还要去果敢。」
果敢,在缅甸,一个对我来说,很陌生,也很危险的地方。
我心底愈发不定:「给我妈妈打个电话报平安吧!」
孟浩说:「我刚才和阿姨视频过了。」
我佯装镇定,点点头。
视线里,孟浩拿着我手机,嘴角全是笑意。
我明白,从这一刻开始,我掉入了牢笼。
继续传递消息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懒懒地问孟浩:「我们的行程票里有南伞吗?」
孟浩摸着我头发:「没有啊,但你不是想找许晴吗?我就带你过来了,可能很快,你们就要团聚了。」
他笑得越发诡异。
我尽力地保持镇定:「嗯,手机给我吧,等下还要付钱住宾馆,我的支付宝付款要扫脸……」
孟浩拒绝:「你身体这么差,看起来水土不服,我帮你拿着手机。」
孟浩断绝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方式。
就连我们住的旅馆,我都借不到手机,也借不到充电器。
我在心底猜测,这个旅馆可能是孟浩他们的据点之一,虽然我不知道孟浩在从事什么类型的非法活动,但能渗透到我国最高学府,一定实力非凡。
他在我身边潜伏了四年。
一想到这里,我连牙齿都在打战。
深夜,我躺在床上睡不着。
因为害怕,我呼吸很粗。
我再次在心底祈祷,许晴,求求你,一定要平安,不要辜负我找你的信念。
这一生,我没有为谁拼搏过,我希望为你拼搏一次,我的姐妹,求你了!
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我也不敢喝。
凌晨两点,外面传来响动,我侧耳听着。
简陋旅馆的房门锁传来「 吱呀吱呀」的声音……和一句谩骂:「操,孟浩,这房门怎么那么难打开?你来打!」
我的身体开始发颤,我迅速地爬起来,抱紧床头灯,如果他们靠近,我就砸。
「 咯吱,咯吱……」
「 咔,咔……」
房门在极快的扭动下打开,我看见孟浩的脸,还有另外一个男人的。
男人眼里闪烁着光。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要跃出来,我几乎无法喘息。
我泪流满面:「孟浩,这人是谁?我又做噩梦了,我想给我妈打电话,我好怕啊……」
孟浩走到我身边:「这是旅馆老板,我们房间锁坏了,叫他修锁呢,这里信号不好,没办法打电话,郑琳,你生病了,需要休息……」
他抱着我,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而我,根本不信。
我抖着牙齿问孟浩:「我的手机你带了吗?我想看看我妈妈照片。」
孟浩摇摇头:「没呢,宝贝,手机放外面了。」
我揪着孟浩衣服,脖颈后面都是汗,我的眼睛,一直放在男人拿着的苹果手机上。
男人似是已经不耐烦:「孟浩,別跟她废话了,水她没喝……这怎么运送啊?马上要过四十八小时了,万一她家里人报警?」
就在这时,我牟足力地抢过男人的手机,大吼一声:「Siri,报警……」
我想救她……
可是,我动不了啊,我的腿,为什么动不了啊?
我为什么喊不出她的名字?
为什么啊?
我的泪滑得很快,嗓子发出粗噶的咆哮,我想伸手,想触碰她。
但是,我做不到……
它们不听使唤了。
我急得抓地上的土,从口中发出「呃呃呃」的噪音。
我的女孩注意到了我,她空洞的眼睛慢慢地升起一点点光,她张了张皲裂的唇:「郑琳……」
她想跑向我。
那群人逮着她胳膊,扭向身后。
我恨得胸口起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束缚。
就在我快跑向许晴的时候,后背又被人一脚踹上来,我「 咚」的一下摔倒在地。
我张开手,朝着许晴的方向伸着,眼泪已滑到嘴角。
有人揪住我的头发,另一个人阻止:「别把她弄伤,这个女人有着极强的刑侦能力,还是医学硕士,上头点名要留下她,加入组织,给那些女孩子检查器官,给她们缝合……」
什么器官,什么缝合?
我木然地凝向剩下的几个女孩。
这时,搅碎机两边看守的人猛地脱掉许晴的衣服,把她抱起来,准备往搅碎机里放,我垂着头,唇角扯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许……」
拉着我头发的人把我拽得更紧:「那个女人,是你朋友吧,只要你答应加入我们组织,我就立马放了她!」
放了她,什么意思?
什么组织?
我愣愣地转头看着抓我的人,他咧着嘴笑:「大城市来的姑娘不知道险恶对吧,我们呢,是跨国器官贩卖组织,买卖心脏、肝脏啊……还有血啊……专门从你们中国贩小姑娘过来,嘿嘿……」
他拍着我的脸:「是不是吓傻了啊?你看,左边那个女孩,我们把她的肾挖了,挖了之后呢,手术没做好,她免疫系统坏了,感染了红斑狼疮。感染了就对我们没用了啊,要是留着她的尸体,警察发现了怎么办?所以啊,我们只能把这些女孩搅碎了喂狗,反正中国人口多啊,失踪几个找不到也没关系啊……」
我拼命地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号啕哭出声。
那边,抱着许晴的那两个人开始把她的头往搅碎机放,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不希望我找到她,却迎来这样的结局。
终于,我吼出声:「住手,住手,住手……」
我像疯了一般地对着空气嘶吼,完全不顾自己的声音早就沙哑。
身后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指示,那两个人把许晴放了下来,许晴赤身裸体地蜷缩着倒在地上。
泪眼朦胧里,我却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许晴脸颊蜡黄,身上并不瘦削?
耳边,孟浩那句「 不要相信许晴」,再次回荡。
我脑子乱透了。
你们知道那种感觉吗?
当你下定决心做一件事,却发现这件事超出认知,甚至,你从未见过。
那种无助感在四肢百骸发散。
我狠狠地蜷着手指,在心底告诉自己:郑琳,你一定要冷静,这样的状态,最后的结局莫过死,你怕死吗?
不,你不怕!
你不需要怕!
可是,看见那几大桶血肉模糊、泛着泡沫的碎尸,我还是会发抖啊!
我根本无法克制恐惧。
拍我脸的那人扶着我肩膀:「替我们挖肾,切割心脏,采集血浆,我们就放了你朋友,怎么样?」
我扭头看着他脸上的皮肉,他怎么可以把这样沉重的事说得这样轻松?
他简直畜生不如。
他不配做人。
看着这群面如菜色的女孩,我心如刀割,一个个,原本美好的身体,被毁得千疮百孔,最后,还要在异国他乡死无全尸。
我的手抖个不停,纵然我极力地让自己镇定:「如果……如果我帮你们,能放了这群女孩?」
那人看我一眼,像听到什么笑话,龇着牙:「你怎么那么幼稚呢?当然不能啊……你看啊,我给这群女孩是这么安排的,首先,让她们接客,染了性病呢,就把器官割了卖,这叫物尽其用,不碎尸留着做什么?她们都是穷女孩,没那么多地方葬的……」
他笑得很快乐,用我听不懂的语言对着搅碎机两侧的人命令着。
下一刻,剩余的几个女孩都被放了进去,除了许晴。
我站在原地,看着桶里溢出来的血肉,摇摇欲坠,甚至连履带发出的刺耳声都听不见了。
最后,我跟那群人走了。
一并离开的还有另外几个女孩,我原先并未注意到身后的她们。
她们看起来脸色煞白。
其中一个女孩,因为精神刺激,身体连续抖动后失禁了,裙子湿了一大块,眼睛也不断地上翻,四肢抽搐,明显癫痫发作。
那群人看得无动于衷,哈哈大笑:「卧槽啊,居然吓尿了,这群女的真怂的要死,下次拐几个男的来……」
原先拍我脸的那人走上前,一把掀起女孩裙子:「哈哈哈,真是尿出来的,好歹也是医学生,第一节课就是解剖,怎么会吓得尿出来呢?」
我强忍着不适:「她癫痫发作了,需要救治,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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