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提菁儿?”李姨娘瞪着一双杏眼,目眦欲裂,“你将她打得鼻青脸肿,断了一只胳膊,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若非此刻慕容宪在场,她不能失去温柔贤良的形象,此刻必定扑过去撕了这恶毒女子的脸。
慕容茵苦着脸辩解道:“我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二妹妹先动手打我,我也不会动她,我不过是自卫而已。”
“自卫?自卫需要下这么重的手吗?”这回怒骂出口的是慕容宪,先前慕容茵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令他下不来台,令他失了脸面,他暗地里十分不快,因此打算趁此机会,借着虐打妹妹的由头,好好地治一治这个叛逆的女儿。
李姨娘抹着泪又道:“不管怎么说,菁儿都是你的妹妹,即便妒恨她,瞧她不顺眼,骂两句解解气也就算了,怎能下那样的狠手?”
“菁儿从小娇生惯养,连手指头都不曾磕破过,何时受过这么重的伤?她的手是拿来握笔抚琴的,要是这么一伤留下后遗症,手臂废了,可如何是好?”
闻言,慕容茵差点大笑出声。
是啊,慕容菁从小娇生惯养,碰不得打不得,珍贵得紧,而她就活该被欺凌被虐待,连自卫的权力也没有了?
见爱妾哭得凄惨,慕容宪的心一揪,顿时怒火更甚,横眉竖目地对着慕容茵便又是一顿骂,大约是说她心狠手辣,没有人性之类的云云。
好不容易骂完了,挥手示意护卫把人带下去。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去祠堂跪着面壁思过,什么时候肯认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既然要继续待在丞相府,就不能跟慕容宪闹得太僵,权衡利弊下,慕容茵咬牙把气吞下,做出低眉顺目的神态,乖乖地进了祠堂。
这一向,李姨娘终于顺了些气,但要消气,却还远远没到。
于是她又梨花带雨地哭了一番,伏在慕容宪的胸膛开始装可怜使坏。
“老爷,您没见是菁儿伤成什么模样,鼻青脸肿的,连妾身这个做娘的都快认不出来了,还有她的手,大夫说了,没有三四个月不能痊愈,这之后要吃不少苦,大小姐却只是关进祠堂跪几天,处罚得会不会太轻了?”
慕容宪思索着问:“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处置她?”
李姨娘想了片刻,说道:“明天让府里的下人不要给她饭和水,让她饿上两天,也让她受罪一回,如何?”
“……嗯,好,就这么办。”慕容宪点头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李姨娘的提议十分满意。
顿了顿,又转过话锋:“不过,茵儿始终是我的女儿,罚是要罚,但不能伤了她的命,你明白吗?”
当然,并不是他舍不得慕容茵,只是这个女儿虽然没什么用,但跟三皇子有些牵扯,从昨日三皇子对慕容茵的态度来看,似乎对她很是上心。
三皇子乃是皇上最喜爱并极力培养的儿子,尽管不是储君身份,却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君主,如果能搭上这位贵人,对他在朝中地位的稳固相当有益。
因此,他不喜欢那丫头,可也必须留着她,为三皇子留着她。
“妾身明白。”李姨娘乖巧地应和着。然而,她绝不可能只满足于让慕容茵受罪一回,她要的是让她去死。
不过,那个贱丫头身手不凡,一般人不是其对手。于是她想出一个办法,那便是让她饿得没了力气,无法反抗时再动手。
如此,既可以得手,又能使慕容茵在死之前活受罪,她可不想那贱人死得太过容易。
慕容宪的心思,她早就看出来,因而杀慕容茵的计划只能在暗地里进行,等到事后,就算他查到自己身上,顶多是骂自己两句,不会深究。
所谓的祠堂,就是一间不太大的小黑屋,除了几十个牌位和地上的一块蒲团,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把门一关,光线阻隔在外,里面则是黑漆漆的,只有蒲团的正上方屋顶处有一格的天窗,微弱的光射下来,勉强能够看清周遭环境。
到了晚上,凉风从四面八方灌入,凉飕飕的。
慕容茵就这样在里面坐了一夜,被风吹着未能合眼,差点染上风寒。
接下来的第一天,她没能喝上一滴水,吃上一粒饭,她很清楚,这都是拜李姨娘所赐,第二日依旧如此。
不进食倒能支撑,但两天滴水不进,这让慕容茵有些受不住,于是她打算晚上从天窗爬出去……偷吃。
夜深人静时,慕容茵在原地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动身时,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于是她赶紧跪坐回去,做出一副被饿得有气无力的样子。
等门打开,灯火亮起,一个人走了进来,却是丞相夫人罗氏。
慕容茵并不吃惊,但不能不表现得吃惊。
抬眸看过去,杏眼圆睁,美丽的脸上布满惊讶之色,急声道:“夫人,这么晚了,你怎会来此?”
“我是特意来看望你的。”罗氏微笑道,随即打开手里的食盒,陆续端出来几道膳食,“肯定饿坏了吧?这是我叫厨房的人先做好的,来之前热了一下,快吃吧。”
慕容茵向对方投去感激的目光,接过筷子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一看就是饿得不行的状态。
罗氏是个有耐心的人,愣是站在一旁看着慕容茵把饭菜都吃光了才开口。
“李姨娘也实在是太狠了,怂恿老爷将你关进祠堂,还不给你饭吃,这摆明是要借机报仇,置你于死地!”
说话时一脸的悲愤,仿佛受虐的人是她。
慕容茵看见她演戏如此逼真,忍不住想笑,于是自己也不甘落后,嘴巴一扁挤出两滴泪来,抽泣道:“从前李姨娘也是这么对待我的,我都已经习惯了。”
罗氏瞄了慕容茵一眼,察觉此刻的她与那日处决荷香,胆敢掌掴李姨娘时的那个大小姐又有些不同,但她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如此绝境之下,自然慌张恐惧,方寸大乱。
“这如何能行?李姨娘虽然受宠,但也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而你是慕容家的大小姐,千金之躯,如何能让她踩在脚下践踏?你一定要翻身,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这才对得起你故去的母亲啊!”
慕容茵抬袖抹来了一把泪,迷茫地看着她:“我,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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