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梦境到此为止。她睁眼看着天花板,嘴唇发白,睫毛颤抖,身旁有男人搂住了她,体温高,用被子裹住了她。沈修易拧着眉头,低声道:“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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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到此为止。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嘴唇发白,睫毛颤抖,身旁有男人搂住了她,体温高,用被子裹住了她。
沈修易拧着眉头,低声道:“等一下。”
然后他开了床头灯,下床,去柜子里再取了一床厚棉被,裹住了她。
他则隔着棉被抱着她,静静地看着她,两人都没有说话,等她终于不再抖了,他才淡声问:“是后遗症么?”
他刚刚听
到了她喊的,还真是她的性格,半点不吃亏,梦里都要让他背债。
顾青橙没说话。
沈修易又问:“要不要喝点热水?”
“不用。”她声音沙哑。
他盯着她,神色莫测:“如果当时我在国内,你会不会告诉我?”
“不会。”她没什么力气,平铺直叙,“我说过了,结局是一样的。”
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对生命的不舍,怒意又起,又被他压下,他拧着眉头:“如果当时我说我会负责。”
顾青橙像听到了笑话,笑意一闪而逝:“你怎么负责,让我生下那个孩子,然后给我一笔钱,让我失去上学的机会?或者给给我一笔钱,让我去好的医院失去那个孩子?”
她现在很冷静:“我当时能为了上学名额找上你,我一样会为了上学机会不要那个孩子,我有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是什么?就是现在这样么?”沈修易淡淡讥讽。
她听出了他对她的轻视,也不生气,只平静地说:“这已经是我很努力过后的人生了。”
“你想要的不就是钱么?”他语气凉凉。
顾青橙胸口起伏,抬眸看他,他脸上没有别的情绪,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他对她的认知罢了。
她手指紧了紧,也是,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交易,何况,她本来就要钱。
“那你给么?”顾青橙笑了下。
他没正面回答:“你在吃抗抑郁的药物?”
“没有,那是之前吃的。”
“那你今晚?”
她有点烦了:“都说了,被你和你的岁岁吓到了,你们俩烦不烦,为什么一直在问以前的事情。”她眼圈有点红。
他黑眸情绪不明,薄唇轻动:“原来,你也会害怕,我以为你杀死了一个人,心里根本不怕的,不愧疚的。”
顾青橙眼泪落下,却在笑:“最该愧疚的人是你,我拿我自己的身体健康来负罪了,你呢?如果要遭报应,那也是你。”
沈修易面若寒霜。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看到那么小的
小孩。”
“那小惊蛰呢?”
“她是女孩啊。”
沈修易嗓音沙哑:“那是个男孩么?”
“嗯。”顾青橙怔怔然,“是你妈妈最喜欢的男孩。”
她脸色越发苍白,抱住了沈修易,埋头进了他的怀中。
沈修易听到了她的声音:“如果我有罪要下地狱,你会比我先下地狱的,这件事错最大的是你。”
他垂下眼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拽住,呼吸都有些疼。
“小惊蛰……”他才开口,她便冷漠道,“把她送还给张婶。”
沈修易眉头紧紧地蹙起:“这是个人,顾青橙,不是个动物,你既然想领养……”他早就见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和冷漠无情。
她依旧没吭声,后半夜却几乎没再睡着,半梦半醒间,还知道沈修易接了个温岁的电话,便推开她,离开了这个公寓。
她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眼睛哭得红肿发疼,她悲伤吗,是的,可是,这种延后了数年的悲伤,她总有种游离于外的空旷感。
像是另一个灵魂看着她自己在沈修易面前表演。
第二天,顾青橙很早就醒了。
小惊蛰也醒得很早,她穿着可爱的幼儿园园服,头上绑了个蝴蝶结,眨着黑漆漆的眼睛,对她笑:“闻姐姐。”
顾青橙也笑了下,她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明明知道小惊蛰想要她抱,但她却没有丝毫欲望。
她在想,如果沈修易真的知道了,小惊蛰就是他的孩子,那就知道吧,想要抢走就抢走吧,她能做的、能隐瞒的已经做了。
小惊蛰跟着沈修易,可能会缺爱,但生活条件总不会差的,她一样能享受最好的教育和资源。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减少她自己跟小惊蛰之间的情感联系。
她想,等她有了足够的经济水平后,再回来,如果小惊蛰愿意跟着她,她一定会跟沈修易抢抚养权的。
现在抢,无异于以卵击石。
律所的办公大楼外面,有人在求婚。
她跟着同事们喝咖啡休息的间隙,也站在窗台上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就算大家被资本折磨得灰头土脸,也依然会对美好的爱情抱有期待,有人在起哄,有人在羡慕。
旁边的一个同事突然暧昧地指着顾青橙的后颈道:“柚白,你昨天男朋友也好帅啊,看你的脖子后面,昨晚够激动的啊?”
顾青橙下意识地摸了下后颈,什么都没有,她大概知道,是沈修易这条狗啃的。
有人还注意到她眼圈有点红:“不会是闹了一晚上没睡觉吧?小心猝死,我们这工作本来就不规律,睡眠时间少得可怜。”
“你这是单身狗的嫉妒。”赵澄道,“谁不想有个帅气能干的男人呢?”
“那倒是的。”
顾青橙早上已经用冰块敷过了,但是依旧能看得出来哭过的痕迹,她脸上的笑容得体,什么情绪都没显露出来。
她一直都是这样,珍惜她为数不多的体面。
当年她高考前夜,被温岁折磨,为了不让她有考试状态,不让她睡觉,她第二天依旧跑去考试,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好在考的第一科是她最擅长的语文,状态再差,分数也差不到哪里去。
旁边的同事还在说:“工作太累了,好想找到一个富婆,让我不用干了。”
“想结婚啊?”
接下来的对话,顾青橙没有再听了,她喝完了咖啡,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继续工作。
赵澄倒是跟在她后面,问:“你怎么了?昨晚回去闹矛盾了吗?不会是因为我说你很多人追吧?”
顾青橙笑:“当然不会啦,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和他的关系不是那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好吧,年轻人他们都还向往婚姻,你呢?”
顾青橙很现实:“如果我结婚,那就是有利所图,那句话怎么说的,婚姻的本质就是对女性的剥削,大部分女人走进了婚姻,就是又当老婆又当娘,还得不
到尊重和理解。”
赵澄开玩笑玩梗:“不然怎么叫新娘?男人就是,未婚有他妈妈照顾,结婚了来了个新的娘照顾,爽死了,孩子也好像是女人一个人生的,一个人照顾的。”
顾青橙笑了笑,有点走神。
大二的时候,她因为还没参加过法律职业考试,而且才学了两年,也不好找实习,就找了一个不大的诉讼所,跟着的那个师父专门做离婚诉讼的,她见多了离婚时可怜的女人。
最惨的是,多年后,孩子跟着母亲生活条件一般,甚至有的还会怨恨母亲。
这世上没有钱,是真的寸步难行。
她用脚想,都知道,沈修易请的律师会怎么在法官面前评价她——工作不稳定,没有足够的财产,抑郁症长期服药,情绪不稳定,无父无母,不适合抚养孩子。
沈修易找了私家侦探去乡下调查了,查出来的东西和顾青橙告诉他的,差距不大。
他按压着额头,盯着桌面上的那一大叠的资料,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做并购的时候,调查数百亿的资产都没这么大压力过。
他抿直唇线,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调查的意义在哪。
是寄希望于顾青橙会大发善心地生下他的孩子么?这个女人有多无情自私,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更何况,顾青橙整个的大学过程是完整的,她没有长时间的缺课,没有空白期,没有长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甚至就连大一上学期的体育课,她都上了,虽然她选的是瑜伽课,还拿了个满分。
她没时间去怀孕生子。
如果他跟她
说,他对这个孩子有知情权,他是孩子的父亲,顾青橙只怕会冷冷地甩他一句:“然后呢,法律规定的,生育权只有女人享有。”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如果她真的生下了,那他又要怎么办。
负责?
娶她?不可能。
他做一个好父亲?听得有些可笑,他也并不想要她的孩子。
他垂着眼眸,墨色的瞳仁深不见底,耳畔回响的是私家侦探说的话:“那家小诊所前年被查封掉了,然后,我找到了当时跟闻小姐一起做手术的那个女人,她说闻小姐大出血,有记录的是个男孩,然后闻小姐应该是得了抑郁症,她说,闻小姐情绪很差,差点自杀了。”
沈修易伸手去拿资料,翻开就是那间破败诊所的照片。
他手指好似被冻僵,完全翻不动页面。
下面是她的就诊记录,看心理医生的,医生开了药,剩下的叮嘱就是不要再拿失去孩子的事情刺激她了。
他喉咙很干,胸口好似被重石压着,面无表情。
他其实根本不想当父亲的,也不认为自己会当好一个父亲,但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时,还是被刺到了,甚至不敢想象,顾青橙是怎么……
一失神,他的手被纸张锋利的边缘割到,钝钝的疼,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他深呼吸,压着无名怒火,想见到她,又气得骂她:“活该。”
沈修易按铃让秘书送一杯咖啡过来,但进来的却不是秘书,而是温岁,她端着咖啡,笑容满面:“延舟,我来看你了。”
沈修易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收桌子上的材料,但温岁一眼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小小地惊呼:“你的手,创可贴呢。”
她转眼又看到桌子上的调查:“顾青橙的资料?这是那个孩子。”她显得很无情,“真恶心,她好堕落。”
沈修易眼里没笑意,眼里酝酿了点阴翳:“岁岁,她的堕落,不是你安排的么?”ΗTtΡS://ωWw.kαNSHúsHΙ.℃ōm/
温岁脸色发白。
但沈修易也只说了这一句,他情绪并不好,但责问温岁的兴致也并不高,他只有这么一句,也不需要温岁回答。
他就转而问道:“你来做什么?”
温岁看他的脸色,又笑了:“舅舅让我来找你呀,他说想跟你见个面,吃个饭。”
温家现在是温岁的舅舅当家,当年温岁的母亲为了爱情反抗温家的安排,下嫁闻阳,把温家气得不轻,最后只允许入赘,所以温岁姓了温。
温家因为没跟其他豪门联姻,现在也少了很大的助力,唯一挽救的办法就是攀上谢家。
好在沈修易虽然放荡不羁,玩得花,但对温岁还是挺好的。
在温岁的舅舅看来,哪有男人不花心的?沈修易现在的身家地位,想玩就玩,只要他拎得清,谁才是他要娶回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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