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了许久的雨终于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听的人心头发闷。r
r沧菊等凤夜栩走了之后才偷偷进了侧殿,里面没有点灯昏昏暗暗的。她看到洛汐时眼眶一酸,连忙去扶她。r
r“夫人,你怎么样了?仙君怎么可以这样对你?”r
r洛汐浑身发冷,哆嗦着拢了拢单薄的衣裳,被搀扶着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走出了侧殿,一步一步走进雨里。r
r沧菊追了出去,看到了洛汐黯淡的眼神,吓得哭了起来:““夫人,你不要不说话,你别吓奴婢……”r
r洛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像受惊的蝴蝶一般,她抬眸看着沧菊:““我不想让人看到这么狼狈的模样,你不要管我了。”r
r声音很虚弱,甚至带了一丝乞求。r
r沧菊还没来得及劝慰,就看到洛汐直挺挺地倒在了雨水里,浅蓝色的衣裳顿时染满了泥污。r
r“夫人!夫人!”沧菊连忙跪了下来,正是仓惶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片紫色衣袂,急忙抬头,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东流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夫人!”r
r东流二话不说就把人打横抱起,他不过是不放心所以特意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的一幕。r
r“洛汐怎么了?”r
r“都是仙君他……”沧菊呜咽着跟上,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r
r洛汐在木槿院醒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入目就是凤夜栩俊逸的脸。她还来不及掩盖心底的一丁点儿的惊喜,就被他打落谷底。r
r“洛汐,你还真是朝三暮四,我低估你的实力了。”r
r“你这是什么意思?”洛汐眼里有些茫然。r
r凤夜栩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洛汐:““你和东流那点儿破事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亏你还能装出一副清纯的模样。”r
r“实际上是人尽可夫吧?”他轻笑了一声,那薄凉的笑意却不达眼底。r
r“你不要胡说八道。”洛汐的手慢慢撺紧被子,心里的屈辱感一阵一阵的翻腾着。r
r这是凤夜栩第二次踏足木槿院,第一次是大婚之夜,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第二次,一开口就指责她人尽可夫。r
r“你那个侍女实在是不安分,这叫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凤夜栩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洛汐的脸色:““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r
r“在哪里?”洛汐下意识地追问,心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不安。r
r“焚骨炉。”r
r洛汐瞳孔猛的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凤夜栩,大声咆哮:““你简直是禽兽!你恨我就杀了我啊!为什么要牵扯无辜!”r
r“你疯了吗?”凤夜栩愣了愣,有些不满洛汐的态度:““不过是一个侍女而已。”r
r洛汐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有过那么失态的时候。r
r焚骨炉是什么地方?凤凰宫的炼狱!r
r可怕的是,凤夜栩却可以轻描淡写地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推向炼狱。r
r“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冷血无情吗?”洛汐失望地开口,连鞋都没有穿就跑出了房间,向着地牢那边跑去。r
r大雨摧残后的落花残叶,凋零的别样的凄美。梨花开败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今年格外的早。r
r焚骨炉围聚了不少护卫,火光滔天的炉子里时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他们却神情漠然。r
r“你们让开!”洛汐冲了过去,居然想要冲过去打开炉门,手触碰到炉壁灼热疼得钻心。r
r“夫人,请你离开,不要让我们为难。”一个护卫妄图阻止无异于自残的洛汐,没有半点尊重。r
r凤凰宫的人都会看眼色的很,不受宠的洛汐哪怕是凤夜栩的正室,他们也不放在眼里——只有一个沧菊,对她存着善意。r
r洛汐抬眸冷笑了一声,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打开了炉门,被烈火灼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却执意要进去。r
r“够了!”凤夜栩及时赶到,挥袖熄灭了炉火,心里有些闷闷的,质问洛汐:““你是在自寻死路吗?”r
r“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洛汐顿了顿,声音冷冷:““反正在你眼里,除了明兰的命,其他人的死活都是不足轻重的。”r
r洛汐说完就走进了焚骨炉,依旧存在的强大热气刺痛了眼睛,她觉得视线有些模糊。r
r“沧菊?”洛汐看到了炉中间那个一动不动的人影,脚步仿佛有千斤重。r
r沧菊已经死了。r
r萦绕在鼻尖的肉味让洛汐的胃有些抽搐,她忍不住扶住炉壁干呕起来。r
r洛汐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她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无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只能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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