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床单上那小摊子血,怕得嘴唇都直哆嗦。
然而康俊哥告诉我,这根本不是什么病,这是女生到了年纪都会来的东西,叫生理期。每个月都有的,来的时候还不能碰凉水,衣服也不能穿的太少,总是就是不能受凉,受凉了对身体会有影响。
他还跟我说,如果一个女生的生理期不好,整个人的脸色,精气神什么的都不会好,手脚冰凉,人也容易皮肤发黄。
他说让我来这个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就算不来的时候,也要少贪凉,注意休息,像那种小姐经常喝酒熬夜的,这种东西肯定都好不了的。
如果肚子觉得疼,不舒服的话就要买红糖水来用热水冲着喝,说这样对我的身体有好处,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以后再大些自然就明白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小姐这个词来,毕竟我后妈就是干这个行业的,听到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我心里多少有些别扭。毕竟之前他曾经很强烈的表达过对小姐的鄙视。
见我不说话了,康俊哥也觉察到刚刚的话有点不妥,他急忙哄着我道:“小雅,我刚刚不是故意提小姐的,但是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论今后发生什么事,日子过的多么困难,你都不许去做小姐好吗?”
我抬头迎上康俊的目光,心里五味杂陈,我知道,但凡是正常的男人都接受不了小姐这个职业。这就是为什么后妈那么难再嫁的原因。
“我答应你,这辈子除了你,我不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其实眼下我最担心的倒不是我今后会做什么,我最担心的是如果今后再见到康叔叔,他还是那样对我,到那时我应该怎么办……
因为从家里出来的匆忙,康俊哥一时也找不到新的床单换,在家里洗这种东西也会被康叔叔发现,于是他把床单从床上扒了下来,然后卷成了团放在了床底下,想等放学的时候去附近的小超市再买个新床单回来,顺便也给我多买几包卫生巾备用。
早上起来的有些迟,我们两个匆匆忙忙地往学校赶去。
上学的路上,康俊不经意地就牵起了我的手,虽然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没有真正开心快乐过,但我仍然感谢老天,能让我在这么痛苦的时刻,遇到康俊哥。
没有他,我很难想象现在自己会过成什么样子。
这天放学后,康俊哥跑去学校附近的小超市,买好了新床单,还有几包防侧漏的卫生间给我,让我放进书包里,他说这种东西本来应该是女孩子自己去买的。
只是两包卫生巾,我却把它们视若珍宝般地包里。我来了月经,身体不方便做幅度较大的动作,所以康俊哥准备冒险,不让我今天从窗户进,而是从家里的正门进。
因为康叔叔最近突然变得挺忙,每天都早出晚归的,而且情绪也越来越高涨,貌似有什么喜事一样。他打开门先走了进去,四下看了看发现没人,正准备叫我也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康叔叔早已经守在房子的侧面,揪住了正准备进门的我。
我吓得急忙大叫,康俊跑过来,一下就把手里的书包仍在了地上。
“你放开她!”康俊朝着康叔叔大吼道。
然而康叔叔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上次他们就因为我打过了一架,谁输谁赢有目共睹。我知道康俊哥如果再跟康叔叔动手,伤的只会是他自己。我边哭边央求着他:“康叔叔,求你放过我们吧,康俊哥不过是想让我去学校念书,怕我被带过去做小姐。”
可我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不仅如此,他还狠狠地抓住我的头发,呲牙咧嘴的说:“你他妈跟后妈一个德行,婊/子当久了,连闺女都会勾引男人了是吧!小雅,康俊是我儿子,我养他是天经地义,你又不是我闺女,你凭什么让我留着你?”
康俊急忙上前抓起康叔叔的胳膊就狠狠地咬了一口,疼的他把我推倒在地,还扬手给了康俊一巴掌。
“他妈的,反了你了!上次你为了这丫头就跟我犯浑,怎么着,今天还打算跟你老子动手?”
“我就是不让你碰小雅!你这个老流氓,你如果再敢碰她一下,我就跟你拼命!”康俊哥激动的眼睛都红了,那副模样看得人胆战心惊。
康叔叔也被激怒了,两个人在自家门口便大打出手。
我不知掉该怎么劝他们,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互相揍了能有二十多分钟,终于,康俊冲进家门,拿着一把菜刀便冲了出来。
“兔崽子,你他妈再敢砍老子?”康叔叔怒吼道。
我急忙上前抱住康俊哥,“康俊哥,求你了,别这样,他是你爸啊!杀人可是犯法的!”
然而他仍然想往上冲,我能感受到的他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着,那副样子,就像一个嗜血狂魔,不见鲜血不撒手一般。
我哭得泪眼婆娑,双手拉着他的胳膊,不停地央求着:“不要,康俊哥,如果你进局子了,以后谁还能来照顾小雅呢?谁还能保护小雅?我以后就真成了没有人管的孤儿了!”
听到我的话后,康俊哥终于冷静下来,他扔下刀子。
把我搀起来,我刚刚因为太过激动,小腹现在疼得厉害。他也不管康叔叔用多愤恨的眼神在看他,执意把我送进屋子里。他为我铺上干净的床单,还给倒了杯热热的红糖水放在我手里。
康叔叔过来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还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口吻对康俊哥说道:“你这个畜生,我的房间大,让小雅睡到我的房间去!你要是敢不答应,我明天就把她送回她那个后妈那去!”我被康叔叔拉得踉踉跄跄地去了那间卧室,手上的红糖水都洒了一些。
我知道康俊哥怕我被送走,就只好让他先把我带到那个房间里去。
他说过,还有两周就升学考试了,只要一毕业,他就会想办法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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