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淡水推门进屋,亲热地招呼一声:“张叔!”
几个小不点儿在门口这话,就知道张叔这次回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儿。
张德紧张地问:“爹爹,你这次回来的那样快,是走镖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吗?”
“哎,说来话长。”张义泉说。
“这次的货物,是县里的陈员外的一笔钱,需要运到京城,给儿子去捐官。”
“陈员外是我们镖局是熟客 ,到京城的路和客栈我们都熟,本来想着这只是一个轻巧的活儿,局里就让我带着2个兄弟上路了。”
“没想到,半路上我们竟然遇上了山匪,货物被劫。陈员外报官,让镖局双倍赔偿损失。”张义泉皱着眉说。
林二见张义泉身上没有明显受伤,觉得蹊跷,便问道:“什么山匪这么厉害,张叔都打不过吗?”
“那群贼人像是专门等着我们似的,还带了蒙汗药,我们兄弟三人连拳脚都没动,就被迷昏了,醒来货物就都不见了。”
“现在镖局因为这事儿要辞退我们三人,还让我们负责赔偿陈员外的一半损失。我祖上都是贫农出身,就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这些钱来。”张义泉一脸愁容。
林大壮闻言愤愤不平:“阿泉,你为镖局卖命15年,为他们走了多少标,挣了多少钱,难道他们就这样绝情?”
“哎,我也有抗议过,镖局说就是看在我们为镖局卖命多年,所以只让我们承担一半,已是仁至义尽。我人微言轻,也只有认命的份儿了。”张义泉无力道。
张义泉武艺高强、好打不平,很有侠义之气,在孩子们眼里,张叔是无所不能的。林淡水以前觉得张义泉就是她看过的武侠小说里劫富济贫的大侠,还是第一次见张义泉如此挫败。
沉默很久,林淡水说:“张叔,你刚刚说,觉得那群贼人像是专门等着你们的,又是什么意思?”
张义泉回忆道:“ 说来镖局和山匪都是江湖中人,本就唇齿相依。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我们镖局已经是老字号了,在江湖上也很有些名气,跟附近的山匪关系也很不错。从来没有遇到过被山匪抢劫的事情,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都是老手,走镖一向很谨慎,时辰的掌握很准确。当天上山时,正是日上三竿,哪会有山匪在这个时候抢劫,光天化日,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发现身份,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确实是奇怪。”林淡水说道。
“会不会是那陈员外他贼喊捉贼呀?”林二问道。
“所以我总感觉这群贼人是等着我们似的,我还曾怀疑是陈员外借此讹诈勒索。但后来一想,陈员外这笔钱是捐官用的,若是来不及送上,损失可不只双倍呀。”张义泉说。
“那也有理,但这笔银钱,我们一定得找回来,银钱是一回事,重要的是张叔因为这事名誉受损,以后就不可能再走镖了。”林淡水说。
“找?丫头不要乱说大话,上哪儿去找呀?”林大壮说道。
“这事情确实蹊跷,张叔您说,走镖多年和附近的山匪关系不错,这或许是个突破口。”林淡水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上山匪的老窝追钱去?”一听有机会打架,林二眼睛都亮了。
“哎呦,这多危险。虽说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可那山匪凶神恶煞,哪有什么规矩拘得住他们?”李氏说道。
“二哥想啥呢,打打杀杀的,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也有。”林淡水说。
“那你别卖关子,什么办法你倒是说呀!”林二不服气。
“正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林淡水一笑说。
第二天,县里发出了一份通缉令,通缉的对象正是附近赫赫有名的山匪头目“占山虎”。罪名是抢劫镖局货物,听说是三名镖师共同举证。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占山虎的耳中,作为山匪杀人越货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这名“占山虎”为人极认死理,他确实没有做过,哪受得这帽子。于是为了取消通缉令,占山虎的弟兄们很快查清了真相,把真正的犯人和一份画了压的证词,一起送到了县衙门口。
真相大白,本来最高兴的应该是当事人,但相反最震怒的竟然是陈员外。
原来策划这笔抢劫案的首犯不是别人,正是陈员外的独子陈原才。
逆子,实在是大逆不道!
众人哗然。
根据证词,陈原才本就是县里有名的纨绔,好吃懒做、作威作福。陈员外为了将儿子拨乱反正,得到远大前程,四处奔走托关系,终于找到了一个京城里的空缺。
一番运作之下,成功让儿子补缺上任。
但陈原才过惯了自由自在的土皇帝生活,现在让他山长水远地到京城,给人伏低认小当孙子,他怎么可能愿意。
可是父命难违,他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出此下策。
公堂之上,陈员外几乎吐血,而张义泉则是大大松了口气。
结案之后,镖局亲自到了张家道歉,并希望张义泉能回到镖局继续帮忙。
张义泉保住了工作,来到了林家道谢。
“淡水呀,张叔这次可真要谢谢你呀!”张义泉笑道。
“张叔不用客气,下次走镖,再给淡水带些新奇的玩意儿就好啦。”林淡水说笑道。
“这个丫头,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了,越大越没规矩。”林大壮说。
“哎呀,爹,我就是开玩,我哪不知道呀,张叔这是吉人自有天相。我不过就是耍点小聪明罢了。”林淡水说道。
正说笑间,林二一脸期待看着张义泉。
张义泉话锋一转,突然认真了起来:“哎,大壮呀。有件事儿,想跟你讨个帮手。”
“阿泉我们谁跟谁呀,有事直说,我一定尽力。”林大壮说。
“这次我回去,想给镖局里引荐你们家二郎。以前二郎也有跟我提过,说要跟我走镖。那时我觉得他还是个孩子,而且我明白林兄志向高远,希望孩子们都能走仕途,有出息,所以一直没有答应。”
但这次的事情,二郎没有少奔走啊,我看他办事牢靠,而且对走镖也是充满了热情,我就大胆跟你讨人啦。”张义泉说。
林大壮一愣,来回盯着林二和张义泉,没有回应。
林大帮腔道:“ 爹,这么多年了,你也知道,二郎他在读书上并没有什么天赋,武艺却学得很快。”
“爹放心,读书方面大朗自会勤勉努力,考取功名,让我们一家都过上好日子的,至于二郎,爹就随了他吧。”
林淡水见状说道:“爹,二哥的一门心思都用在这拳脚上了,他如此热爱,一定会出息的。”
林二一直低头,牙关紧闭,手指来回婆娑。
林大壮一咬牙,说道:“哎,你们一个个,都已经串通好了,我还能说不吗?”
闻言,林二松了一口气,高兴地说:“谢谢爹!爹深明大义,儿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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