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萧令月蒙着面巾,隔着一扇铁栏门和他对视,眸光平静无比。半晌后,对方嘶哑着声音开口:“你……是谁?”萧令月想了想:“一个故人。”南燕的故人。“你怎么……知道,卫……有咳疾?”对方吐字艰难。南燕国首屈一指的武将世家,姓卫,乃是开国武将的后人,世代袭爵,家中子嗣无论男女个个习武从军。现任的家主卫国公更是战功累累的南燕第一武将,对北秦国来说,他的威胁性仅次于南燕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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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寒没再说话,手指轻敲着桌面,陷入沉思。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回到京城的“沈晚”,并不是真正的沈晚本人。
她只是顶替了沈晚的身份,真正的沈晚却不知去向。
与此同时,与沈晚关系亲密的年轻猎户也失踪了,两个人一起下落不明。
将这些线索联系起来。
战北寒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寒声道:“要么,是真正的沈晚与那名猎户私奔了,抛弃了自己的身份。要么,就是他们两人成了某些人的目标,被杀人灭口了。”
以夜一的办事能力,去调查了这么多天,竟然都找不到沈晚和那猎户的下落。
这本身就很不对劲。
两个人一起失踪,要么是他们自己主动藏起来,不敢见人。
要么,就是两个人都死了,被人毁尸灭迹。
夜一:“王爷的意思是,如今在王府的这个‘沈晚’,为了取得身份,杀了真正的沈家三小姐?”
战北寒说:“有这个可能。”
夜一神情凝重。
他明白王爷的意思。
普通人如果没有特殊原因,是绝对不会想到冒充顶替别人的。
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了,她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更何况,想要冒充一个人也不是简单的事,首先长相这一关就不好过。
夜一不解地道:“既然现在的‘沈晚’是冒名顶替,那她与真正的沈三小姐难道天生相似?连南阳侯府的人都分辨不出来?”
“沈晚三岁就被送走,十几年过去,外表容貌早已经不同了。南阳侯府对她也并不了解,只要年龄身形差不多,容貌上的差异完全可以通过易容手段来调整。”
战北寒很快推测出来,他仔细回想了下:“本王记得,‘沈晚’自回京开始,便长时间佩戴面纱,很少主动摘下来。”
夜一点点头:“听说是因为‘沈晚’天生胎记,面容丑陋的缘故。。”
章节目录第148章
第148章
战北寒薄冷的唇角露出一丝冷笑:“天生胎记,面容丑陋,有这样正大光明的理由,她就算天天戴着面纱也没人怀疑。说不定她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来掩盖自己易容的破绽。”
夜一心中震动:“王爷英明,如果她连这一点都能利用上,这个女人的心思不可谓不缜密!”
战北寒没说话,心里的怀疑却更加浓烈。
“易容换脸、冒名顶替、潜伏入京,精通南燕武学,又懂医术……”战北寒一字一句重复着‘沈晚’身上的疑点,眼神越来越冷,“这些特征集于一身,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夜一冷肃道:“属下记得,南燕太子给我们北秦国安插的探子,个个都是如此。”
同样的手段——易容、顶替、潜入京城。
同样的特征——精通武术,懂医毒。
这些相似点,在战北寒之前抓捕的南燕探子身上都能找到。
前年皇宫选秀时,就有一名南燕探子杀了一名秀女,易容顶替她的身份潜入皇宫,差点就被昭明帝纳入后宫,成为一颗毒钉子。
幸亏战北寒及时发现破绽,把人揪了出来。那名美人探子见势不妙服毒自尽,生生掐断了追查的线索,导致与此事相关的一众嫌疑人等,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调查清楚。
而这时,有着完全相似疑点的“沈晚”又出现在京城。
她到底是什么人?跟南燕有没有关系?
战北寒想要查清楚这件事,他突然问道:“上次抓到的那个探子现在情况如何?”
夜一微愣,很快回答:“那人是个硬骨头,能上的刑都已经上了,但他咬死了不肯开口,现在已经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了。”
“人还在王府暗牢里吧?”战北寒眸底闪过一丝幽光。
“是的。”
“既然不肯开口,那留着也是无用了。”
男人的声音阴寒而又冷酷,“就用他做鱼饵,想办法透露给沈晚,试探她的反应!”
如果她确实和南燕那边有关系,得知“同伴”被囚禁在王府暗牢,她很有可能会采取行动。
不管是杀“同伴”灭口,还是想方设法的救人。
只要“沈晚”一有动作,战北寒就基本可以确定她的身份。
“是!”夜一冷肃应下,继而又问道:“如果沈晚想做什么的话……”
“让她去做,然后,瓮中捉鳖!”战北寒冷冷勾唇。
……
“阿嚏!阿嚏!”
花园里,萧令月突然连打了几个喷嚏。
一阵莫名的寒意窜上脊背。
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暗自嘀咕:“怎么感觉好像有人要坑我……”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无端端感到恶寒,十有八/九是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但具体是什么事,萧令月也说不上来。
她绝对想不到,虽然她花了很多心思伪装,却还是低估了战北寒的疑心病,直接派人去查了沈晚的底细,三两下就把她的伪装马甲扒了下来。
萧令月对此还一无所知。
她陪着两个孩子在花园玩了一下午,给他们放放风,也没有多做约束。
寒寒第一次拥有小伙伴,拉着北北满院子疯玩,直到天色擦黑时才依依不舍的回来。
萧令月看他们玩得满头大汗,怕他们着凉感冒,赶紧催着两个小家伙回去洗澡换衣服。
翊王府有专门的浴池,面积颇大,足够让两个孩子在里面游泳了。
寒寒撒娇闹着要跟北北一起洗澡,还不肯让丫鬟伺候,萧令月干脆撸起袖子,准备亲自给他们洗澡。
结果没想到,刚刚还闹腾得很欢的小世子,在萧令月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又害羞得扭捏起来了。
小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格外的难为情。
萧令月好笑的捏了捏他的鼻尖:“你都叫我娘亲了,有什么好害羞的?”
旁边的北北就淡定十足,平静地扒掉衣服,泡进温热的池水里。
他以前生病虚弱的时候,都是萧令月给他洗澡换衣服的,早就习惯了,一点不害羞。
寒寒却没有这种经验,扭捏着不好意思脱衣服:“那个,娘亲……男女授受不亲……”
哟,小家伙懂得还挺多。
萧令月挑眉:“那你缠着我要一起睡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
寒寒一张小脸爆红,头顶都快冒烟了。
他吭哧吭哧地说:“那……那不一样……”
睡觉又不用脱光光,而且北北也一起睡的。
“没什么不一样,快点进去泡着,别感冒了。”萧令月没有跟他争辩,直接把小家伙拎过来,三两下扒了衣服,光溜溜地放进浴池里。
寒寒连挣扎都来不及,浑身上下就脱光光了。
他急忙伸手捂住,白嫩嫩的小身子缩成一团,满脸涨红地泡在水里:“娘亲!”
“别叫了。”北北同样泡在水里,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脱都脱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寒寒哑口无言,一时无法反驳。
小孩子的注意力转得很快,寒寒疑惑地歪着头:“北北,你泡澡怎么不摘面具?”
北北身子一僵,还没想好怎么回答。
寒寒很快又道:“你上次说脸上起疹子,不能见风,戴了这么久的面具还没有好吗?”
“嗯……还没有完全好,要再养养。”北北含糊道。
“那怎么不见你上药啊?”寒寒凑过去,似乎想从面具缝隙里看看他脸上的疹子,嘴里还嘟囔着,“这都好多天了,怎么一直都没好?是不是你上药次数太少了?要不我让太医给你看看吧?”
“不用了。”北北立刻拒绝,“我平时有上药的……”
“什么时候?”寒寒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上药啊?难道……”
北北心里蓦地紧张。
寒寒不会猜到他是忽悠他,其实根本没有疹子吧?
“难道——是你觉得起疹子太丑了,故意躲着不让我看吧?”寒寒严肃地看着他。
北北:“……”
偷听的萧令月:“……”
母子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北北面无表情地说:“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果然是这样!”寒寒立刻就相信了,继而又说:“北北,你不用担心,就算你长了满脸疹子我也不会嫌弃你的,以后不用躲着我上药,我保证不笑话你!”
北北:“……”你才满脸疹子呢。
萧令月明知道这里面的误会,却也不解释,目光揶揄地看了一眼北北。
意思是:你自己忽悠人,自己想办法解决哦!
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她就不掺和了。
萧令月叮嘱他们在浴池里多泡一会儿,然后起身回房间拿东西,经过走廊时,她听到两个清扫丫鬟躲在角落里说话。
萧令月本来也没在意,但是丫鬟们谈论的内容却让她停留了一下。
“你说真的吗?王府花园里有鬼?”
“真的啊,不止一个人听到了……每到半夜花园里就有惨叫声,昨天晚上巡逻的侍卫也听到了……”
“这,这不太可能吧……会不会是他们听错了?”
“一两个人听错还有可能,但现在很多人都听到了……真的很吓人!我都不敢从花园那边走了……”
两个丫鬟窃窃私语,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惧和不安。
萧令月好奇地走过去:“你们在讨论什么?”
“啊!!”
两个丫鬟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工具都掉了。
她们惊慌回过头,看到萧令月站在身后,立刻跪在地上:“奴婢见过沈姑娘……”
“起来吧,我刚刚听到你们在说,王府花园里闹鬼?是怎么回事?”萧令月问道。
两个丫鬟满脸瑟缩地站起来,其中一个咬着嘴唇不安地道:“那只是奴婢胡说八道,沈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你详细说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萧令月一看她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闹鬼这种事比较忌讳,下人自然不敢随便议论,如果不小心传到管家耳朵里,她们两个肯定要受惩罚。
“沈晚”又是翊王府的客人,两个丫鬟更加不敢乱说了。
萧令月温和地安抚了几句,两个丫鬟才战战兢兢地开口:“奴婢是听守夜的下人说的,王府西边的花园里,每到半夜时分就会响起隐隐约约的惨叫声,但是有人过去查看的时候,又看不见任何人影,已经发生好多次了。奴婢们觉得害怕,就偷偷讨论了几句……”
萧令月疑惑道:“就只有这些吗?”
“不、不止,听说以前还有人在花园的草地上看到了血……还有一些奇怪的拖拽痕迹,连管家都惊动了。但是管家什么也没说,只是叫人清理干净,还让府里的下人不许半夜靠近花园。”
丫鬟老老实实地说。
萧令月微微眯了下眼睛:“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丫鬟想了想:“听说是前年开始的,后来莫名其妙就没了,但最近好像又有了。”
萧令月隐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她没有再问,只是让两个丫鬟离开了。
章节目录第150章
第150章
两个丫鬟如蒙大赦,急忙捡起工具走了。
萧令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转身回了房间,带上两个孩子的衣服,又往浴室去了。
等两个孩子都洗干净,换上干爽的衣物后,萧令月陪他们用了晚膳,休息一阵子就到了睡觉时间。
“今天晚上不许闹了,早点休息。”萧令月将两个孩子赶回自己房间,叮嘱道。
之前因为寒寒的伤势没有完全康复,萧令月很纵容他,他闹着要跟北北一起睡,她也没阻止,谁知道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就不肯乖乖睡觉,每天都要熬得很晚。
萧令月担心他们熬坏了身子,说什么都不答应他们一起睡了,各自赶回房间去。
两个孩子都安置妥当后。
萧令月也回了房间,关上门窗。
不一会儿,房间里的烛光便熄灭了,仿佛主人已经睡下。
夜风吹来,院内的树叶沙沙作响,窗户悄然打开,一道纤细的黑色身影无声无息地翻出窗外。
萧令月挽起了长发,换上一身低调的衣裳,脸上遮着面巾,悄无声息地往西边花园摸过去。
她对翊王府的地形很熟悉,沿路上遇到的巡逻侍卫也都巧妙避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很快,西边的花园就到了。
翊王府一共有四个花园,分别散落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
其中南边花园面积最大,连接着人工湖,是萧令月经常带两个孩子过去玩耍的地方。
而西边的花园面积最小,景色也很一般,又是在翊王府的最深处,她还从来没有来过。
听到那两个丫鬟说西边花园闹鬼,又是惨叫又是有血迹,萧令月立刻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有鬼。
而是翊王府的暗牢,就藏在西边的花园里。
所谓的半夜惨叫声,草地上的血迹,还有拖拽痕迹……
应该是战北寒手下的士兵半夜押送犯人,或是刑讯审问造成的。
普通下人不知道内情,听到犯人半夜从暗牢里传来的惨叫声,又看不到任何人影,便误以为是闹鬼了。
丫鬟又说,“闹鬼”的传闻是从前年开始的。
这个时间点很特殊。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年唯一发生的一件大事,就是南阳太子派密探潜入京城,冒充选秀的美人,准备对昭明帝实施美人计。
结果功败垂成,被战北寒抓了个正着。
美人当场自杀,北秦京城戒严,朝堂上下足足查了一整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为此事受牵连的人不计其数,其中大多数都被直接砍了,一小部分/身份存疑的人则不知去向。
那时候,萧令月正带着北北隐姓埋名,在照顾北北的同时,她也一直在关注南燕和北秦的情况。得知有人离奇失踪后,她就猜到,那些人估计都是和南燕有关系的,被战北寒拿住后不知去向。
一年多时间过去,她本来以为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可是没想到,从丫鬟所说的“闹鬼”事件中,似乎还有人被关押在翊王府的暗牢里……
萧令月考虑许久,还是决定来查探一下。
她上辈子是南燕人,自幼就在南燕长大,昔日的亲人、朋友全都留在南燕。
虽然她已经“死”了,被南燕太子亲手所杀,再想回去是万万不可能了,但萧令月重情,心里多少还是放不下曾经的亲人和朋友。
章节目录第151章
第151章
北秦和南燕是多年的死对头,她身在北秦,又有孩子需要照顾,实在没机会打听南燕京城的事情。
眼下,翊王府的暗牢里如果真的有来自南燕的人,她即使不能救人,也希望能从他们口中打听一下昔日亲友的消息。
从她“死”后重生已经有五年了,昔日的那些故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到这些,萧令月才决定冒险过来探探。
她藏身在一处茂盛的树梢上,借着月光,居高临下的观察整座花园。
夜深人静,花园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假山流水、亭台小筑,都掩映在繁盛的草木中,夜风吹过,沙沙作响。
萧令月以前在南燕时身份不一般,与战北寒也交过几次手,对他的了解程度远远超过一般人。
战北寒擅枪法,精通布阵机关,手下似乎还有能制作各种精密机关的能工巧匠,只要是他在的地方,表面上越是平平无奇,背地里必然隐藏杀机。
眼前这座看似普通的花园,也是如此。
不过……
萧令月藏在面巾下的嘴角微微一翘,这些机关拦得住别人,却拦不住她。
萧令月轻巧地翻身落下,犹如一只灵巧的猫儿般,往花园中心的八角亭走去。
她走的不是一条直线,而是沿着某种规律往前走,忽左忽右,身形飘忽凌乱,却精准地避开了各处的隐秘机关,不出一刻钟,便顺利站在了八角亭的台阶上。
八角亭四面空旷,只有几根粗壮的柱子支撑,里面摆放着一套宽大的石桌石椅,同样平平无奇。
萧令月左右观察了一下,便走到右边的柱子前,伸出手仔细摸索。
很快,她就摸到了一处隐秘的凸/起,用力往下一按。
咔嚓……
机关启动的声音响起,伴随着铁链绞动的声音。
原本像是固定在地面上的石桌石椅往旁边挪动,露出下方一个漆黑幽深的入口。
入口处有台阶,一路往下延伸,隐没进黑暗中。
萧令月谨慎的走过去,观察了片刻,确定没有任何机关后,才迅速走了进去。
在她进入密道后不久,石桌石椅又重新回到原位,将入口隐藏,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又过了片刻。
一名蛰伏许久的暗卫悄然出现,快速查看了下机关痕迹,立刻向首领夜一禀告:“鱼已入网!”
夜一沉声下令:“密切监视,一切按王爷的计划来!”
“是!”暗卫当即退下。
与此同时。
萧令月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早就设好的陷阱中。
她沿着密道继续往下走。
密道狭窄却并不黑暗,每隔几米就有气孔,似乎直通向花园地面,光线和新鲜空气由此引入。
萧令月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大约几分钟后,密道就走到了尽头。
章节目录第152章
第152章
这里果然是一处暗牢。
冰冷的石墙上镶嵌着火盆,此刻黯淡的火光还在燃烧,勉强照亮四周。
狭长的道路两侧,是一间间分开的石室,铁门紧封,只有一个巴掌大的洞口可以望向里面。
暗牢里的气味很难闻,阴冷潮湿,又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隐隐还有腐烂的臭味。
她一步步往里走,脚步极轻,忽然听到一阵铁链颤动声。
声音是从暗牢最深处传来。
萧令月谨慎地走过去,发现最深处是一处刑房。
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狰狞冰冷的刑具,上面都沾着血,旁边的长桌上还有烙铁、手指夹、铁针等东西。
地面上血迹斑斑,阴冷恐怖得宛如地狱。
萧令月清冷的目光扫过四周,没有任何惊慌,很快她就看向斜对面的墙上——
有个人被挂在上面!
锋利的弯钩连着铁链贯穿了他的两侧琵琶骨,手掌、脚掌都被铁钉贯穿,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蓬头垢面,一动不动地垂着头,仿佛已经死去了。
萧令月一眼就看出这人还活着。
因为他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小腿流到了地上。
整个暗牢里只有他一个活人,大概是暗牢位置隐秘,机关重重,所以连看守都不需要。
萧令月走到铁栏门前,轻声开口道:“你是南燕人吗?”
对方一动不动,仿佛没听见。
萧令月知道他还醒着——因为真正昏迷的人和清醒的人,呼吸频率是不一样的,她听得出来。
她又道:“多年不见,卫老夫人的咳疾好些了吗?”
当啷……
对方微微一颤,铁链发出细微的震颤声音。
他缓缓抬起头,蓬乱的头发下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五官已经看不清了,脸颊上还有烙铁烫过的痕迹,皮肉翻滚,衬托得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犹如恶鬼一般。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萧令月。
萧令月蒙着面巾,隔着一扇铁栏门和他对视,眸光平静无比。
半晌后,对方嘶哑着声音开口:“你……是谁?”
萧令月想了想:“一个故人。”
南燕的故人。
“你怎么……知道,卫……有咳疾?”对方吐字艰难。
南燕国首屈一指的武将世家,姓卫,乃是开国武将的后人,世代袭爵,家中子嗣无论男女个个习武从军。现任的家主卫国公更是战功累累的南燕第一武将,对北秦国来说,他的威胁性仅次于南燕太子。
北秦国对卫家十分警惕,家族里所有子孙的资料都查得清清楚楚。
但却不包括卫老夫人。
因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后院女眷,虽然嫁给了卫国公为妻,却常年身在南燕京城,只管相夫教子,对朝堂乃至国家大事从不参与。
所以,北秦国这边对卫老夫人的情况也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卫国公的正妻,其他细节一无所知。
卫老夫人患有咳疾这件事,只有少数和卫家关系亲密的南燕高层才知道。北秦国的探子再高明,也很难调查到卫家内院里的事。
这就像南燕国的探子很难调查到翊王府的后院一样。卫国公府和翊王府一样,同样是南燕国的军事重地,戒备森严无比。
所以,萧令月能说出这件事,就是在侧面表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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