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裴辰风以前警告过苏青橙,不许再跟徐宁桁来往,她听了,但现在又不听话了,她跟祁之正来往,他就当是她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跟徐宁桁就是不行。徐宁桁今天还来他的地盘了,他沉着脸,一直在压抑着冲动,想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但他不知道,徐宁桁也是这样想的,他难得冷脸,盯着裴辰风,第一次有想打人的欲望,这种欲望就连他青春期都从未产生过。偏偏两人都有些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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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白抱住了小惊蛰,不敢随便亲她,就是两人的脸颊蹭啊蹭,鼻尖碰啊碰,她说:“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没有人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小惊蛰被逗得一直在笑。
沈一喃是喜欢小惊蛰,但她不怎么喜欢小孩,所以就没去抱。
她让酒店上了一份布丁,说:“这是酒店的新品,还没上呢,上次厨师也在,就请我尝尝看,我觉得好吃,小惊蛰肯定也喜欢的。”
苏青橙很感谢她们两个,如果没有她们的帮忙,日子只会更难过。
沈一喃出手阔绰,她家里有钱,人也大方,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给小惊蛰:“昨晚的压岁包。”
黎白嫉妒地抢过了那个红包,当场打开,看到一大叠全新的钱:“喃喃,我喊你干妈,你也可以给我一个红包吗?”
沈一喃爱怜地道:“那当然不行,我只给人类幼崽。”
黎白给小惊蛰的红包比较薄,她捧着小惊蛰的脸,争宠:“你最喜欢哪个姐姐?是黎姐姐还是喃姐姐?”
小惊蛰奶声奶气:“都喜欢呀。”
黎白满意了:“你看,我用最少的钱也换得了同样的爱。”
沈一喃娇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就开始回手机消息,黎白凑了过去:“跟你的汀安哥哥聊呢?”
沈一喃眉眼间的笑意淡了一些,但也只是说:“是呀,你不是知道我是男友宝吗?”
黎白又去看苏青橙:“你昨晚哭得眼睛都肿了。”
这句话小惊蛰听懂了,她伸手要探去苏青橙的怀中,摸她的眼睛,说:“顾姐姐不哭,他们都是坏人。”
苏青橙把小惊蛰抱了过来,她今天的眼睛的确很疼,里面都是泛起的红血丝,她笑意浅浅:“掉掉眼泪而已,活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眼泪,就是昨晚顾阳不做人,吓到了小惊蛰。”
“裴辰风有没有表现出他的父爱,那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办?给小惊蛰上新户口?顾阳让你做的,做完了吗?”
“还没,还要让裴辰风再多遇见几次,我被顾阳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再看看他的愧疚心有多少吧,或许就想补偿呢?至于父爱,你觉得他会有?”苏青橙靠在沙发背上。
沈一喃抬起头:“肯定没有,我在这个圈子里土生土长的,还能不知道么?这群人就是满嘴仁义道德,实际已经烂到了骨子里,裴辰风没有得到过完整的父爱,别对他抱有幻想,他父亲在他身上投射的影子,很快就会显露出来。”
她支着下巴,手上刚做好的珠钻美甲轻轻地滑过脸颊:“傅天誉你们记得不?他父亲出轨无能,他跟着母亲长大的,现在不也靠着舅家,他小时候还说他最讨厌出轨男人,恨他父亲让他丢人,你们看他现在,玩女人比他父亲更恶心吧?次次劈腿,我上次还听到他说,他妈太烦,他能理解他爸为什么出轨了。”
黎白听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还有这么恶心人的人:“那他妈妈好可怜,生了这么个叉烧。”
沈一喃娇笑,长得可爱,语气却一点都不可爱:“这是劣质基因的传承,出轨男生下出轨儿子,代代相传。”
黎白心生后怕,轻声:“那穆靳成老跑去跟初恋厮混?”
“所以,你这不是找上了穆靳屿么?”沈一喃笑得意味深长。
但比起穆靳成,穆靳屿才是难搞的那个,他大了黎白那么多岁,有过多任前女友,到他这个年纪,看她们这样的小女孩,就跟看白纸一样,又久居高位,不谈爱,只谈成年人的相互吸引。
合则来,不合则分。
沈一喃毕竟出生沈家,她平日没少参加各种名媛聚会,消息也更灵通一些:“穆靳屿的前女友和他门当户对的,两人谈了三年,也是说分就分,不过穆靳屿还算好的了,分手了之后,依旧在帮前女友。”
苏青橙笑了笑:“其实就是常说的那句话,直面欲望,享受恋爱,接受分开。”
沈一喃连忙摇头:“那不行,汀安哥哥只能是我的。”
黎白假装求苏青橙:“大师,教教我怎么钓男人。”
苏青橙假装叹气:“钓完,像我这样可怜么?”
黎白眨巴眨巴眼:“没事,以后让裴辰风更可怜。”
“没必要。”
黎白已经开始写剧本了:“日记是我们为了让温岁自食恶果而写的……当然了最好的报复,就是无视他。”
沈一喃吐槽:“太无聊了,这是人生,不是剧本,过好我们的生活最要紧。”
*
裴辰风倒也真的就像沈一喃说的那样,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小惊蛰。
这不是苏青橙亲戚家的小孩了,而是他裴辰风的女儿。
但他怎么会知道,如何做个父亲呢?他去哪里学,去哪里看。
更何况,这个孩子出现得太过突然了,他还是觉得不太真实,干脆就直接避开了,一大早就离开了,这样也不用跟她碰面。
顾阳还把消息放了出去,盛司年都知道了这事,大早上打了电话:“棠舟,还没恭喜你当爸爸了。”
裴辰风扯了下唇角:“谢了。”
盛司年没忍住笑了,说:“出国这些年,我可错过了太多精彩了,我后悔了呀,棠舟。”
裴辰风没说话,盛司年又道:“上次遇到苏青橙,我就知道,她肯定不简单,不是贬义,是褒义。”
他调侃:“因为你喜欢的就是这种折磨人的小妖精。”
他旁边还有人,也在偷听,听到这,对着电话反驳:“胡说,要说折磨人还得是岁岁,那棠舟可不得更喜欢岁岁?”
盛司年如大师一般笃定:“你眼瞎了吧,温岁的折磨,棠舟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过。”
裴辰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傅家肯定是混乱的,昨晚就已经闹过了,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发酵,现在傅家本家的重要人物都知道了这事。
傅老太太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她就一句话:“傅家的孩子,必须回来傅家,我要看看。”
夏云初平时都不敢反抗傅老太太的,这次难得硬气:“不行,妈,你知道那是什么女人生的?”
58 自虐
“管她什么女人生的,都是我们傅家的小孩。”傅老太太拍板子。
夏云初掐紧了手指:“那个苏青橙从小就知道害我们棠舟,她每次一出事,棠舟都要受伤,不然就要被冠辰打,我可不要这个狐狸精,扫把星。”
傅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声音平和:“不是棠舟害人小姑娘进了医院?”
夏云初总觉得傅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她,虽然傅老太太也没对她干过什么事,但两人就是合不来,这件事更是证明了她们三观都不一样。
“苏青橙没倒贴上来,棠舟会看上她?会跟她纠缠不清吗?棠舟又不是没女人喜欢。”夏云初这辈子最骄傲的作品就是裴辰风了,生下了他之后,她的地位就稳固了,再加上,他一直没让她失望过,从小就聪敏,什么都会,长大后也事业有成,谁不羡慕她生了个这么厉害的儿子?
夏云初继续念叨:“从高中开始,我就知道苏青橙不安分,不知羞耻,天天追在我们棠舟屁股后面,还写告白信,最恶心,她还写了两封是吧?一封写给了徐家那位,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傅老太太扫了眼夏云初,她喝了一口参汤,淡淡地笑:“云初,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再粗俗市井的女人都说不出你这样的话,大家经常嘲笑顾家是暴发户姿态,你现在……”她摇了摇头,“你就是说一百次她倒贴,没棠舟配合,她一个人能倒贴?”
夏云初胸口起伏,睁大了眼睛,她的脸面被老太太无形地狠扇了一巴掌,她抿紧唇线,勉强挤出笑:“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心底里却恨死了这个老太太。
傅老太太笑了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年纪大了,想抱抱曾孙了。”
“只是个女孩,不是孙。”夏云初扯了下唇角,她见裴辰风一直坐在客厅的另一边,没有说话,便问道:“棠舟,难道你也想要这个孩子?”
裴辰风还没回答,夏云初就继续道:“这个亲子鉴定是真的吗?不会是别人的孩子,想赖给我们棠舟吧?棠舟还年轻,想要孩子的机会多了去了,还可以找个门当户对的淑女,生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傅老太太淡淡地看着夏云初,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夏云初:“反正,苏青橙的小孩,就是不能进我们傅家。”她恨透了许茵,跟许茵有关的一切,她都要往脚下踩。
傅老太太转头看向了裴辰风,无声地叹了口气:“你问下新橙,愿不愿意来一趟,傅奶奶很久没见过她了。”
夏云初有些心慌,她盯着裴辰风:“棠舟,你答应过妈妈,不会娶她的。”
她身体也不是很好,情绪一起伏,心口便开始疼,干脆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微微白,喊道:“帮我拿下药。”
傅老太太看着这人仰马翻的一幕幕,也觉得头疼:“行了行了,大年初一都别闹了。”
傅冠辰开完视频会议,从二楼下来,看到夏云初被众人围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半分都不想关心自己的发妻,坐在沙发上看他的报纸。
他翻了一页报纸,这才慢悠悠开口:“让新橙来一趟傅家。”
裴辰风在夏云初胸口疼的第一时间,就走到了她身边,夏云初一把攥紧了她儿子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棠舟,妈妈只有你了。”
裴辰风抿着薄唇,眼皮微微垂下,神色平静,淡声道:“知道的。”
他听到傅冠辰的话,便觉得讥讽,自己的发妻身体不舒服,没见到他有丝毫的心疼,却会心疼初恋情人的女儿。
傅冠辰语气寡淡:“既然孩子都有了,那就跟新橙结婚吧,都是顾家的女儿,没什么差别。”
“不可能。”裴辰风胸口的怒意陡然生起,他极力克制着,不想在大年初一爆发。
夏云初也大喊:“棠舟敢娶苏青橙,你们就等着看我的尸体!”
傅冠辰猛地把玻璃杯放下:“那你想怎么样?是只让孩子进傅家,把小孩从新橙手里抢走?人家把孩子带到了三岁!”
“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还不想要呢。”夏云初眼泪落下,“如果非要认那个孩子,就只能这样,她带的孩子?傅冠辰,你凭良心说话,她这几年是不是我们棠舟养着?那个孩子就是棠舟养的。”
她越想越觉得可以,说:“反正孩子不大,养几年就忘记她亲妈了,而且正好超过两岁了,孩子不会直接判给母亲,我们傅家条件好,她又是刚要毕业的,自己都养不起,肯定抢不过我们。”
傅冠辰冷笑:“你还真是毒妇。”
“没你毒,为了许茵的女儿,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舍得打。”夏云初看得很清楚,“傅冠辰,如果这次不是苏青橙,是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你会让你儿子娶她?你什么私心,你心里明白。”
傅老太太听了就头疼得不行,眼不见为净,直接让人送她上楼了,心里直叹气,真的是作孽,得去多烧香,多念佛经,求菩萨保佑。
*
苏青橙回到公寓后,家里就她一个人,张婶说什么过年都得回去了,另一个阿姨也回老家过年了。
所以,她得自己带小孩了。
说句实话,她也没怎么带过孩子,以前都是别人帮忙带,她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要先干什么,也不知道要带她做什么。
好在小惊蛰乖,她肚子饿就会说,想喝牛奶也会讲,还知道要喝多少,泡多少奶粉。
苏青橙给她洗了澡,刚要穿上衣服,小惊蛰摇了摇头:“还没抹香香。”她指着那边的罐子。
直到她自己抱着小猪猪睡着了,苏青橙才筋疲力尽地放水,倒了精油,泡了个热水澡。
她被氤氲的热气熏得飘飘然,倒像是自虐一样,憋气下沉到了水里,直到她脸颊通红,脑袋昏昏沉沉得快要受不了,她才猛地从水中出来,她心脏跳动得很快,像是要从胸腔蹦出。
她围着浴巾,回到卧室,打开了一个带锁的柜子。
里面除了暗恋日记,剩下的就是一封封旧日来信,她小学时候的一个助贫公益活动,陌生人给她写的信。
059 控诉
她小时候最讨厌那些暑期来支教的大学生,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早熟得过分。
但是她不会说出来,因为别人是好心来的,她一个穷地方小村里的女孩,不知道好好感恩,还敢讨厌他们,这不是不识好歹吗?
但她讨厌的是,这些大学生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支教,却明里暗里嫌弃他们这边条件不好,心里一点都不善良,只是想给自己的人生增光,而且占用的是他们小孩子的暑假时间。
所以,当学校里有这个公益写信活动,她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又要来这种无聊的活动了,写什么信,根本不会有人用心回信的,而且写的内容肯定很无聊。
她就没去报名,也没去领信件。
但老师给所有人都报名了,她收到了第一封信,这人太懒了,不是手写的,直接用电脑打印出来的。
他没关心她,整封信都在讲他的烦恼,他父母关系不和,他最近有点烦,想找个人倾诉,对面的同学,如果你不想听就不用回了……
她觉得很新鲜,于是回了信,后来那人给她寄来了好多书和玩具,两人断断续续信件来往到了她初中,就突然失去了联系。
对方的地址也是个学校,落款也是个笔名代号。
她到了南城后,找去了那边的学校,只知道徐宁桁、裴辰风他们这群人都在这里上过学,因为这所学校就是当地的贵族院校。
直到,她在裴辰风那边,发现了一个落款的章。
苏青橙回过神,摸过泛黄的信件上的印章,正是裴辰风手里的那个章。
她不是那种隐忍不说的人,当时她发现后没多久,就拿着这些信件去问裴辰风了,就算她知道裴辰风有多讨厌她。
她主动上门,难免被人羞辱调侃,什么棠舟拿下了这个装高冷的村姑了,什么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她屏蔽了那些声音,只是诚恳地问裴辰风:“能不能私下谈谈?”
裴辰风弯着腰,漫不经心地打进了最后一个球,然后才手按着桌球边缘,同意了,他带她上楼去了那家酒店的房间。
他并不在乎她想说什么,也不怎么在乎她的存在,进了房间后,自顾自去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后,就开始拆他买的东西,他喜欢收藏鞋,喜欢收藏杯子,也喜欢收藏印章,听说他还有个老年人的烧钱爱好,收了许多古董。
她一直拘束地站着,紧紧地攥着手里的信件。
直到酒店管家进来更换室内的花束,还问裴辰风要不要赏脸尝一下酒店主厨的新品甜点。
裴辰风笑了下,随意地指了下苏青橙:“你让她尝尝吧。”
然后,他才问道:“你有什么事?”他的目光带着不友善的侵略和鄙夷,竟是慢吞吞地从她的腿打量到了脸上。
苏青橙开口:“我能看看你的印章吗?这个印章是不是你的?”她把信件尾巴的印章露给他看。
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想笑,他漫不经心:“是我的,怎么了?”
而她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隐忍了许久的情绪溃了堤,她抿紧了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激动,其实两人也没聊得特别特别多,但再联系上纸上的故人,她却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
他抬眸,瞳仁漆黑,十分平静:“有这么激动么?”
她把手里的信件都给了他,泪眼朦胧:“你还记得这些信么?”
他一封一封地看了过去,看得很慢,很认真,然后听到她说:“我没想到这辈子还会见到你,我一直在找你……”
他眼皮掀了掀:“找来干什么?”他轻挑地笑,“报恩么?”
她也不知道要找来干什么,报恩也算不上。
偏偏他还继续笑:“以身相许么?”
她羞得满脸通红,连连摇头,下一秒却被他拽到了怀中,她隐约能察觉到他莫名其妙的隐忍怒意,两人呼吸交缠,他便突兀地吻了她,唇舌相依,她脸上的眼泪都还没停,又听到他讥讽地问:“不是最近在跟徐宁桁谈恋爱么?”
“我没有!”
“没有就别靠得那么近。”
……
苏青橙回过神,把手里的信件重新整理好,放了进去锁上,她倒也不是有多怀念那段过去,但她也说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会继续留着这些信,当时裴辰风还想拿走信,但不知怎么,又还给了她。
*
苏青橙敷了面膜,点了香薰,准备睡觉了,但徐宁桁竟给她打了电话。
“新橙。”他声音有点含糊,大概喝了点酒,“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徐宁桁莫名有点委屈:“你昨晚没回我的祝福。”
苏青橙一怔,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的事情太多了,当时手机里消息也很多,有的是客户群发,有的是朋友,她看到了徐宁桁的消息,本来是想回的,但是忘记了。
她真诚道:“抱歉,宁桁,我昨晚忘记了。”
徐宁桁很好哄,也为人认真:“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电话里一阵寂静,只有两人隐约的呼吸声,悠长绵绵,莫名有点尴尬和暧昧,她抿了唇问:“你有什么事么?”
“想见你。”他向来打直球,或许也有酒精的推波助澜,他笑了声,“新橙,下雪了,记得我以前说的吗,我想跟你堆年年冬天的第一个雪人。”
苏青橙很冷静:“这不是冬天的第一场雪了。”
他认真反驳:“可是现在农历新年第一天啊,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漂亮,很好看。”
苏青橙不说话。
他说:“雪好大,很冷,我就在你楼下。”
“哪里的楼下?”
“裴辰风的房子。”
苏青橙很无奈,说:“宁桁,我真的不想害你,我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你也知道,我跟裴辰风在一起,这是裴辰风的房子。”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被你害,新橙,你从来没给过我选择的机会。”他的声音散在了雪夜里,竟是控诉,“你只会通知我。”
060 分手(350钻)
苏青橙觉得自己是挺大胆的,想了还觉得挺好笑。
她换好了可以见外人的毛衣,长裤,原本要穿上羽绒服下楼的,突然想起来,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啊,家里还有个很小的小朋友,两个阿姨都不在了。
她一下想起了新顾里无数悲剧,反正就是不能让小朋友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
她给徐宁桁回了个电话,原本是想说,让他回去吧,今天不太方便见面了。
但听到他委屈的声音:“又要拒绝了吗?”
她转变了话:“如果你不介意,你就上楼吧。”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下,又慢慢地平缓了下来,说:“好。”
苏青橙不知道的是,这一会,徐宁桁已经想了不知道有多远了,他站在电梯门口,对着门的反光细细地打量着自己,他慢条斯理地拂去了肩头的落雪,又整理了下头发,因为站在雪中好一会,额前的碎发有些湿润了。
他喝过了酒,下意识地想在自己的口袋中找口香糖。
没有找到,应该嘴巴里没什么异味吧?他也不是很确定,但他是很爱干净的。
在电梯上去的几十秒里,他甚至还想到了,他今日里面穿的是什么?如果他真的表现不佳……他竭力地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但还能从反光面中,看到他红透的耳朵,生涩地抿唇。
他想,是因为酒精,但他很清楚,酒精不会让人发疯,只是会无限地放大人的欲望,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今天在网上看了别人的恋爱教程,成年男女的暧昧游戏隐于暗示和沉默中,可以打直球,也可以是意会,太过木讷的男人是无法获得成年女性的青睐,爱情的欲望浮于言表。
电梯门打开,他的黑眸里映入的是穿着严实的苏青橙,甚至连头发都是挽起来的,她戴着黑框眼镜,身上都不是宽松的家居服,灯火明亮,她笑了下:“宁桁,你要喝点什么吗?因为家里还有个小惊蛰,我不太方便下楼,她太小了,我怕她突然睡醒,需要有人看着。”
徐宁桁静静地站了会,脸上的热意慢慢消散,他装作很淡定地“哦”了一声。
他换了鞋子,垂眸就看到了另外一双男士拖鞋,跟他脚上的这双一次性拖鞋不一样,一眼就是经常来这里的。
他老实地穿上一次性拖鞋,环视了这里一圈,他以前也来过,是大家来聚餐玩的时候,但是现在多了很多生活的气息,零散的法律书籍,桌子上的插花,客厅地毯上的小女孩布娃娃,开放式厨房琉璃台上的奶粉瓶。
苏青橙觉得自己大胆,是因为她忽然有一种她在家里私会男人、给裴辰风戴绿帽的错觉,这毕竟还是裴辰风送她的房子,要是投稿到了网上,只怕她会被人骂穿。
她让徐宁桁坐在沙发上,她去倒热水给他。
喝酒之后的徐宁桁跟平时变化也不大,人的秉性是很难改变的,如果借酒发疯、家暴女人也只能说明,那人骨子里就是烂的。
“宁桁,新年快乐。”苏青橙淡声,她跟他讲清楚,语气便很冷淡,“你知道我有个女儿,小惊蛰,这个女儿是裴辰风的,我跟他短时间内是无法分开的,甚至会纠缠很久。”
徐宁桁早就知道了,面色平静:“知道的。”
“所以啊,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个坏女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就当朋友,如果你觉得当朋友不好,那我们就只当曾经的同学。”苏青橙面无表情。
徐宁桁摇头:“那先当朋友。”
酒精带给他的反应就是迟钝,他都听得懂她说的话,只是那些话需要在他脑海中盘旋好一会,他觉得她今晚的眼睛很漂亮,像湖里温柔的水,又像明月下的星辰。
他问:“那你会跟他分开吗?”
“不会。”苏青橙违心道。
“是因为小惊蛰需要爸爸吗?”
“不是。”这一点,苏青橙没有撒谎,她不觉得现在这个社会,还要固执地持有这个观点,孩子需要的爸爸是一个会陪伴她成长、愿意付出育儿的时间精力、对她有无尽关怀和爱的爸爸,而不是只空有一个爸爸名号、却根本不管孩子的男人。
爸爸缺席的丧偶式育儿还不如单亲妈妈抚养。
徐宁桁眼里的光灭了下,胸口起伏:“那你……还喜欢他,是吗?”
苏青橙说:“是。”
这一次,徐宁桁沉默了很久,他大概觉得难受,便站了起来。
苏青橙送他出去,他站在门口玄关的时候,忽地回头,声音沙哑:“新橙,你当初为什么,我们才在一起一个晚上,第二天,你就跟我说了分手。”
苏青橙眼皮一颤,没想到他问了这么久远的事情,都是上学的事情了,但是她记得那时的年少心动,至于为什么,是因为她疯了,当她知道裴辰风就是那个写信的人,她还真的就听了他的话,远离徐宁桁了。
她觉得人不能太贪心,那些心动都已经过去了,她很认真地回答:“因为不够喜欢。”
徐宁桁喉结滚动,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地就攥紧,他垂眸盯着她,想看她还会说出什么话,来伤害他。
苏青橙听到了电梯被人按走的声音,眉心微动,应该是裴辰风上来了。
她先是心慌了一下,还不知道他看到等会又要怎么发疯。
裴辰风跟徐宁桁比,他就是那个脾气烂到骨子里、唯他独尊的男人。
反正都是要拒绝徐宁桁的,她也配不上这么好的男人。
她胸口浅浅起伏,再开口便是:“宁桁,对不起,当时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所以选择了你。”
“你就那么喜欢裴辰风吗?就算他这样不珍惜你?”
“是,很喜欢他,他对我有特殊的意义。”苏青橙睫毛轻颤,在电梯门停下,缓缓打开的那瞬间,呼吸很轻,“如果不喜欢他,我还这么年轻,怎么会生下小惊蛰呢?”
电梯里,站着的是裴辰风,他看到了两人,眼底浮现出了不易察觉的怒意,却偏偏又听到了她的最后一句。
061 深情
裴辰风一直都不太喜欢徐宁桁,他不觉得他的天才称号有什么好让他嫉妒的,但是,他就是不喜欢。
这种不喜欢隐藏得很深,能感受到的人应该不多。
两人的交际圈大多重叠,也经常出现在同一个聚会,也从没发生过明面上的冲突,甚至见面还跟关系好的人那样,互相打个招呼,两家的生意也一直有来往。
裴辰风以前警告过苏青橙,不许再跟徐宁桁来往,她听了,但现在又不听话了,她跟祁之正来往,他就当是她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跟徐宁桁就是不行。
徐宁桁今天还来他的地盘了,他沉着脸,一直在压抑着冲动,想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但他不知道,徐宁桁也是这样想的,他难得冷脸,盯着裴辰风,第一次有想打人的欲望,这种欲望就连他青春期都从未产生过。
偏偏两人都有些虚伪。
裴辰风道:“宁桁,我送你下去。”
徐宁桁抿了唇:“好。”
电梯慢慢地合上,在那缝隙里,苏青橙看到了裴辰风居高临下的冷冽双眸,他薄唇的弧度讥讽,像是在警告她,等会她就死定了。
她回去没什么力气地倒在了沙发上,有些疲倦,但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裴辰风回来,原本是想打个电话问问的,但又想到他那张臭脸,肯定也不会理她,就没打电话了,只是为了维持深情人设,发了个微信信息:“你今晚还回来吗?”
她等了好一会,微讽地扬了下唇角,果然没有回复。
*
裴辰风和徐宁桁都在一家公馆里,装修的风格是上世纪的古典主义法式风格,彩色琉璃窗折射着光,照着墙上的油画和烛台,侍者进来送了酒,就慢慢地退出去了。
不管如何典雅,但其实就是个附庸风雅的会客地。
众人其实都有点惊讶,他们也就随便在群里喊了裴辰风和徐宁桁,没想到这两人还一起来了,而且还是大年初一,往年他们俩都不会参与的。
盛司年笑了笑:“上酒吧,乔唐,你不是说你在这储了好多好酒?拿上来招待我们的天才和延少。”
乔唐就是今晚组局的人,他活跃气氛,假装心痛:“不是吧,一来就要喝掉我的珍藏?”
盛司年踢了踢他的椅子:“去吧,我也沾光喝点。”
乔唐一开始的心疼是装的,后面就是真的心疼了,他真的拿出来的都是好酒啊,可是,延少和徐天才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两个人话都不说一句,跟牛嚼牡丹一样,倒满了一个玻璃杯的红酒,互相冷冷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仰头就灌了下去。
半个小时过去,他珍藏的酒已经被这两人喝光了。
他抱着空荡荡的酒瓶,舍不得放在地上,心里痛得在滴血,他怒骂:“你们两个干嘛呢?吃独食呢?我一滴都还没喝呢,一下就喝掉我几十万,要不要这样?这酒呢,是要慢慢品尝的,想喝醉,直接拿啤酒!”
盛司年眉眼含笑,调侃道:“唐子,这么抠门啊?人家延少愿意喝,都是给你脸了。”
乔唐怒了:“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盛司年勾着乔唐的肩膀,凑在他耳畔笑得妖孽:“你也有点眼力劲吧,看这两人明显心情不好,咱就一掷千金为兄弟,好不好?”
乔唐被他的呼吸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了个抖索:“盛司年,你勾引小姑娘这样就算了,还来恶心你兄弟!”
盛司年笑出了声。
乔唐想了想,让侍者拿了一堆便宜的酒上来,当他说出口的时候,侍者似乎还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旁人也都在笑。
乔唐恼羞成怒:“爷没破产,有的是钱,两个拼酒的醉鬼不配喝好东西!!”
那边的裴辰风和徐宁桁倒是喝得起劲,两人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神情越喝越冷,最先受不了的人必定是徐宁桁,他哪里有裴辰风那个酒量,一个是从小就按部就班过私人生活的天才,一个是十来岁就跟大家一起厮混的花花公子。
裴辰风喝完了这么多,也只是脸颊有些红,漆黑的瞳仁越喝越清醒,而徐宁桁晚上本就喝了酒,再喝就直接去吐了,他难受得拧着眉头,在垃圾桶旁边吐,侍者想扶着他,被他拒绝了。
他吐了一会,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乔唐让人给他倒了一杯水,嫌弃地皱着眉头:“阿桁,你这是干嘛呢?不会喝酒还跟棠舟喝,这不是不要命吗?现在法律不是说什么追究,一起喝酒的都有责任,是吧?你别害我啊。”
徐宁桁没说话,他静静地坐着,又去找手机,找到了,他给苏青橙打了电话。
他现在是不清醒的,但他就是想听到她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胸口的难受,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心疼。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不是么?从高中开始,他就知道了。
为什么又突然难过呢?是因为误以为自己有希望吗?
苏青橙接起了电话,声音柔和:“宁桁,怎么了?”
徐宁桁笑了下,眉眼低垂。
在苏青橙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包厢里就都安静了下来,气氛沉闷且尴尬,没人说话,寂静得过分吓人。
有人去看看裴辰风冷得几乎能冻人的脸,又看看徐宁桁那边的如沐春风。
好像突然懂了为什么这两人今晚在那边拼酒,原来是因为苏青橙这个狐狸精。
乔唐向来追崇单身男人的快乐,他拧紧了眉头,冷嗤了一声:“这苏青橙真是不得了,前几天刚让祁之正跟大家吵了几句嘴,现在又让阿桁和棠舟闹别扭?”
他语气充满了怒意和讥讽:“为了一个女人,兄弟们真的要吵架吗?不就是个女人嘛,又不是天仙!”
他想了想,做主道:“要是你们真的都想要,那就这样,你们一起,每人一天。”
盛司年没好气,拍了下乔唐:“少贫嘴了!”
徐宁桁刚要说什么。
裴辰风走了过去,噙着冷笑,声音冷冽地对电话那头道:“苏青橙,你敢说一句话试试?”
062 不耐
苏青橙在听到电话那头其他人的声音,就隐约猜到了,徐宁桁是不是和裴辰风一起去参加他们那群人的聚会了,然后,她就听到了裴辰风的声音,他可能也喝酒了,开口就是冷斥和威胁。
她抿着唇线,盘腿坐着,就没说话。
包厢里其他人见兄弟们气氛尴尬凝滞,很自然地就开始批评苏青橙,对于他们来说,女人就只是玩物,哪里有兄弟感情重要?
“一个女人而已,别生气别生气。”
“宁桁,你是不是实验室待久了,很久没看到女人了,看到一个就很激动?苏青橙是长得很不错,比别的女的都好看,但也只是个女人嘛。”
“你高中被她骗了,现在又要被她骗吗?”有人嗤声,“你自己看看,她是什么样子的?她都跟了棠舟多久了,男人不必要为个女人红脸,一起玩就完事了!”
苏青橙直接挂断了电话,耳不听为净,为了报复回去这群垃圾男,明天她也去找沈一喃她们一起骂他们。
还有人劝裴辰风:“棠舟,反正你也不在乎苏青橙,不然就给徐天才呗?”
他们都笑了起来,都调侃他私生活风评烂。
但乔唐不这么觉得,他喝了口酒:“别胡说了,如果就谈过两个女人,就叫私生活混乱,那你们这些人已经腐烂到尸骨全无了,何况,棠舟跟温岁,也就妹妹吧。”
“哟,你对妹妹可以亲亲抱抱?”那人讽刺。
裴辰风轮廓紧绷,瞳眸冰凉,深处的怒意一点点涌现,他穿上外套,往外面走,脚不小心踢到了酒瓶,噼里啪啦地倒了一地,声音尖锐刺耳。
徐宁桁也醉了,他难受得趴在沙发上,觉得耳朵吵得疼,他也想摔个酒瓶发泄。
裴辰风走的步伐又快又急,他一下喝了这么多酒,就算他酒量再好,这时候也是难受的,他走到车子旁,坐上驾驶座,眼前晕乎乎的。
侍者上来问他:“傅先生,我帮您喊个代驾?”
“不必。”他嗓音低哑。
侍者不放心,怎么敢让他开走车,便一直在旁边等着,裴辰风不耐烦地拿出手机,递给了侍者,让他拨打一个电话。
侍者看了眼,是拨给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但是傅先生却记得住这人的电话,他小声地问:“对方怎么称呼呢?”
裴辰风压着火气:“你不用称呼她,就让她过来。”
侍者懂了。
苏青橙看到裴辰风的来电,因为他现在还有用,还是接听了起来,淡漠道:“裴辰风,怎么了?”
侍者说:“您好,傅总他喝醉了,无法开车,您这边方便过来接下他么?”
苏青橙直接道:“找代驾吧,你们那边应该有代驾服务吧,要是没有,你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在手机上喊一个。”
她很清楚,那边怎么可能没有代驾服务,何况,按照这些服务业的超高标准,裴辰风喝醉了,他们也是不敢私自动他的手机,更不用说拿他手机打电话。
裴辰风听了,也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糊涂了,喝了太多酒,反倒让苏青橙看了笑话。
他拿过手机,语气凉凉:“苏青橙。”
“嗯?”
“过来接我。”他道。
苏青橙听得有些不舒服,问他:“外面下雪了,知道吗?”
“嗯。”裴辰风淡声道,“雪很漂亮。”
“雪地很滑,我技术不够。”苏青橙语气淡淡。
裴辰风笑了下:“是不够,还是不想?如果刚刚徐宁桁找你接他,你是不是就过来了?”
苏青橙只觉得他在发疯,他对徐宁桁的不喜,她是一直知道的,就算他隐藏得再好,但不管怎么样,她不想卷入他和徐宁桁的所谓男人争执。
她声音很轻:“你比徐宁桁大,还跟他计较。”
“是,我比你们大,他跟你同龄,你们同班很般配,是吧?”他声音比冬夜还冷,“马上过来接我。”
苏青橙讨厌他这样命令的语气:“很晚了,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个女儿?我出去了,谁在家看着她?”
这句话让裴辰风清醒了几分。是啊,那边还有个女儿现在没人看管,苏青橙得照顾她。
他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隐隐有些不耐烦:“把她送回傅家,自然就有人看顾了。”
苏青橙的心口一点点地凉了下去,她沉默了一会,只说:“裴辰风,她是个人,不是东西,她有权选择跟谁生活,而不是我们随意去安排。”
最后,还是会馆安排人送了裴辰风回去。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裴辰风一个人在车内坐了许久,他在醒酒,但没什么用处,胸口里的火焰越烧越旺盛,他总是浮现苏青橙亲了徐宁桁的画面,还有今晚,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之间浮现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苏青橙也还没睡,她就坐在客厅,私人停车场有一辆车子进来,她看到了提醒了,但许久裴辰风也没有上来。
她盯着电视节目,却在走神,想到很多男人说他们回家之前就喜欢在自己的车子里停留,享受着独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男人说的冠冕堂皇,美化了自由,其实就是自私,不过就是为了躲避回家带孩子那些生活的琐碎,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当他们每次在享受个人自由时间的时候,他们的妻子却被家中的琐碎缠绕得无法脱身。
她又笑了下,当然,裴辰风有钱请很多阿姨,不用自己做饭,也不用自己处理生活的琐碎,他在车里停留,纯粹是因为不想见到她么?
正想着,裴辰风进来了。
他身上的酒气浓重,不知道喝了多少,她现在没必要跟他闹翻,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扶了下他。
他问:“小惊蛰睡了吗?”
“都几点了,当然睡了,你小声点。”
“再请个阿姨吧,过年肯定也有地方请的,不然就从傅家找一个过来。”裴辰风淡声。
“嗯。”
他垂眸,见她脸色淡淡,睨着她,便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在靠近沙发的时候,他忽然身上不用力,全部的力气都支撑在了她的身上。
“徐宁桁今晚没喝过我。”他语气里还有点隐隐的骄傲。
063 龌龊(1500票)
苏青橙一时没支撑住,没有丝毫防备,一下就被他压倒,躺在了沙发上,有些狼狈,后腰还撞了下,不疼,就是压得有些难受。
裴辰风仍旧那样垂眸睨着她,眼神里没有几分笑意,一看就是要回来找茬的样子。
当然,她今晚让徐宁桁上楼,勉强也能算她对不起他了。
他冷声:“你今晚让徐宁桁上来做什么?”
“没你想得龌龊。”苏青橙回答,“就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他嘴里把玩着这两个字,像是觉得好笑,眉眼讥讽,“你普通男同学都能邀请上楼,那不普通的呢?我今晚要是没来,你又要跟他做什么?”
他很恶劣,明知道她不喜欢酒气,还故意捏着她的下巴,对着她说话,浓重的酒气徐徐地弥漫到她的鼻息里。
他斜斜地勾起唇角,轻挑道:“是打算再接吻一次,吻的是这里么?”
他的另一只手粗粝地摩擦过她的下唇,慢慢地加重力道,便有些狠了:“苏青橙,我当时是怎么警告你的?想跟我,就别再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心思,别忘了,是你主动找上门来的。”
苏青橙眼睫轻颤,她就知道,他又要这样拿她当初的求救来讽刺她。
她压着怒意:“我跟徐宁桁本来就没什么,那么久远的事情,你都要计较,那我是不是还要计较你和温岁,和那些女人?”
“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么?”裴辰风很平静地说,“你找上我的时候,不知道我跟温岁,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
苏青橙像是被人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狼狈得她说不出话来。
裴辰风残忍分明,他很清楚,声音淡漠:“我们之间就是不平等的,你从一开始,就是依附于我的存在,苏青橙,我是你男人,你作为菟丝花攀附上来,就该做好了准备。”
不是男朋友,不是丈夫,是男人。
苏青橙也不想争执什么了,她安静了会:“知道了。”
裴辰风却还不满意:“我要你承诺,以后不许跟徐宁桁私下来往。”
苏青橙看了他一眼,声音带了点轻颤:“我承诺了,你就会相信么?你也听到了吧,我和他根本没说什么,我还拒绝了他。”
他盯着她,注意到她眼圈的泛红,还有她根本就没消下去的红肿,抿直了唇线,终究还是被怒意和莫名其妙的慌张夺去了理智,他淡声道:“又要哭了,是不是?苏青橙,你怎么这么会装呢?你没装累,我都看累了,这几天哭几次了。”
苏青橙的心如同被重石击中,疼得她深呼吸。
他是在生气,生气了就拿冷漠的攻击性言语来伤害她。
她咬紧了牙,眼底的红她无法控制,但她能控制不让眼泪落下,她瞥过了头,唇线紧紧地抿着,不再出声。
裴辰风坐了起来,捏了捏鼻梁,淡漠道:“明天你跟我回傅家,奶奶想见你。”
苏青橙眉心一跳,下意识地想拒绝,她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一家人,但是又想到了顾阳,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示弱。
裴辰风见她不语,便以为她是不想回去,他直接警告:“你不想去就不去,奶奶要见小惊蛰。”
说是威胁也好,因为她不可能让小惊蛰一人去傅家,说是讽刺也好,不过就是说她只是傅家小孩的附带品。
裴辰风今晚就是来折腾她的,她已经洗好澡了,也困得想去睡觉。
但他去冲澡没带浴巾,在浴室里喊她拿进去。
等她拿了进去,他将她扯到怀中,拿喷头从她的头淋了下去,水温不冷不热,但却吓了她一跳,形容狼狈,头发湿漉漉地贴在了头皮上,衣服湿了就是冰的,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她抹了一下脸,眼睛被他的水流冲得无法睁开眼,身上的睡衣也都湿透了,贴在了身上,很不舒服。
而她最恨的就是他此时的冷漠和傲慢,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像是在清洗他被人弄脏的东西。
“裴辰风,你有没有当我是个人?”
“当然,你是苏青橙。”裴辰风笑了下,慢条斯理地道,他收了活动喷头。
然后俯下身,两手抱起了她,雾气氤氲,热气蒸腾,他含住了她的下唇,细细地磨着,箍紧了她的腰,啃她的样子就像一只小狗,非要撕碎了她不可。
不知道是在折磨她,还是在虐待他自己。
他松开她的唇,从她的肩头看着她湿润的睡衣,盯着她白皙后背上滚动的细碎水珠,两人身上的味道交互,知道她此时在恨他,讨厌他,也任由着她恶狠狠地咬在他的肩头。
苏青橙觉得这人根本就没醉,就是在借酒发疯。
她后面累了,他又难得温柔地替她擦干了水,换了套睡衣,他喜欢坦诚地欣赏她的身体,她困得不行,已经不想吹头了,他就让她坐着,靠在他的怀中,他拿着吹风机,动作并不熟练地给她吹了个半干。
大概是平时见她护理多了,竟是还知道要往发梢上抹护发素,然后再细细地吹干,不让头发毛躁。
她半梦半醒间,还觉得有人在吻她,唇舌间都是薄荷的冰凉味道。
她皱眉,他便低低道:“没有酒味了。”
*
第二天,苏青橙睁开眼,床侧没人,她看了下时间,想到小惊蛰,连忙下床。
开放式厨房那边倒是站着两人,裴辰风和小惊蛰。
小惊蛰现在不会去倒贴裴辰风了,她早上起来,见卧室里门关着,就自己在那边玩了一会娃娃,等到卧室门打开,她还以为是顾姐姐睡醒了,却看到了这个一脸冷漠的傅叔叔。
她记得小熊猫,但是不会原谅傅叔叔的。
她只抬眼看了下,就继续低头玩自己的东西了。
裴辰风笑了下,生气的样子倒是跟苏青橙一样,最后还是因为要泡奶粉,小惊蛰才勉强地应了声:“喝奶奶。”
裴辰风没注意到苏青橙起床了,他一边泡牛奶,一边问:“你知道要叫我什么吗?”
“不知道。”小惊蛰连叔叔都不想喊。
064 不舍(400钻)
裴辰风没跟个小孩计较,他给她泡好了奶粉,轻轻地摇了几下后,给了她。
小惊蛰眨了眨眼:“粉粉。”她的手指着瓶子里没摇匀的部分。
裴辰风抿了下唇,认命地摇了好一会,问她:“现在可以了吗?”
小惊蛰摇了摇头:“都是泡泡呀,吃了会拉肚肚的。”
裴辰风盯着她看了半天,她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睫毛浓密又卷翘,抱着她的布娃娃,小声地催促道:“不能喝的,要再弄一次,阿婆说不可以的。”
裴辰风好笑道:“那我刚刚摇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眨了眨眼,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奶声奶气:“我要喝奶奶。”
裴辰风只好认命地重新泡一次,这次他学会了,认真比照着瓶身的说明,一步一步来,摇匀的时候控制一下力度,时刻盯着不能摇出泡沫,这样会让小孩吃了胀气,他觉得自己盯着股市都没这么认真。
他还抽空问了声:“我看别人说,婴儿吸了空气才会胀气,你是婴儿吗?”
小惊蛰吸着奶,只用那双湿漉漉的瞳眸盯着他,顾言歪了下头,双手还捧着奶瓶,根本没空搭理他。
她真的饿了,得一口气吸完所有奶,才会理人。
裴辰风被她的动作给可爱到了,胸口像是有一只柔软的手轻轻地按捏着。
他蹲了下来,靠近她,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眉眼轮廓,有种神奇的感觉,或许因为知道了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他倒是越看她越觉得可爱。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下她的脸颊,手感细腻软嫩,想捏,但他克制住了,问她:“那你早上还要吃什么?”
小惊蛰回视着他,吸干净了最后一口奶,很渴望地道:“奶酪棒,可以吗?”
“不可以。”这句话是苏青橙回答的,她从卧室里出来,“一天只能吃两个,中午一个,晚上一个,你忘记了吗?”
这个规矩当然不是她定的,而是请的那个育儿嫂定的,她觉得有道理。
小惊蛰玛瑙一样的黑眸暗淡了下来,因为她想起昨天晚上她忘记吃奶酪棒了,有点委屈。
裴辰风心尖刺了一下,见不得她委屈的样子,挑了下眉:“给她吃吧,反正就一两次,也不影响。”
苏青橙准备去刷牙,语气淡淡:“你陪她玩一两次,就坏了规矩,有没有想过人家阿姨带她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立起规矩,以后你想把她养出公主病,养成坏孩子吗?”
裴辰风跟在她后面,也进了浴室,他淡淡地开口,大言不惭:“我裴辰风的女儿公主病不是很正常吗?不对,她本来就是公主,就算养坏了又能坏到哪里去,家里总少不了她一辈子安逸。”
苏青橙从镜中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散漫,胸口便有一股郁气,她很直白地道:“我先跟你说,她不会姓傅。”
裴辰风眉头拧起,声音冰凉:“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如果不是顾阳把这件事捅出来,她就只是作为我女儿平平安安地长大,也一样不会姓傅。”
裴辰风语气冷了些许:“我还以为是你故意引导我去发现。”他不咸不淡地补充,“顾阳想拿小惊蛰拿点好处,难道你就不想从我这边拿到什么吗?”
“你真看得起你自己。”苏青橙声音平平淡淡,弯下腰洗脸,冰冷的水流泼在她的脸上,让她清醒,她克制着冲动,念头缓缓转,裴辰风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她和顾阳的协议吧?
他笑意懒散,没说什么了,就靠着门框,慵懒地看着她洗脸。
她用洗脸巾擦去脸上的水珠,也笑了下:“如果你真的想给我点什么好处,那就给我钱吧。”
裴辰风觑着她,慢条斯理:“你怎么就这么喜欢钱?”
“你不喜欢钱吗?”苏青橙才不信,“你不喜欢钱,做了那么多投资?”
“因为要养你啊。”他的话半真半假,听上去倒是漫不经心的,没有丝毫真意,“哪天我没权没势了,难道你还会跟在我身边?”
苏青橙想也不想:“不会。”
裴辰风气笑了,在她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把她捞在自己的怀中,掐着她腰间的肉,调侃:“说点好话不会么?非得气人。”
苏青橙也笑,两人像是全然忘记了昨晚的不愉快,但这种模式又是他们这几年来都习惯了的,吵架之后要么就自然地冷一段,要么就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从来没有认真沟通过,反思过。
她很清楚,他们这段感情,如果能算得上是感情的话,早已经岌岌可危,薄薄的冰面下是万丈深渊。
“你除了几个臭钱,还有什么?如果我没有这张脸,你难道会喜欢我?”苏青橙眉眼弯弯。
裴辰风的手掐上了她的脸,冷嗤:“苏青橙,你还真当自己是天仙了,比你美的又不是没见过。”他勾起了唇角,“比你脸皮厚的,估计是没几个了。”
苏青橙立马就握拳,给了他腹部一下,不疼,就是闷闷的。
他没生气,反倒低头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下去,含着她的下唇,松松软软地咬了下,就当是报复了。
苏青橙今天不想在家吃早饭,只打算去外面店里吃。
裴辰风又问:“你没忘记今天要回傅家吧?”
“没忘记。”
裴辰风倒是这会也知道傅家多可怕,他还凉凉地笑:“得吃饱点,才有力气。”
“傅奶奶除了要看小惊蛰,她还想做什么呢?”
裴辰风去拿了车钥匙:“认她回家。”
苏青橙眉心一跳,其实跟她想的差不多,当初被顾阳知道了之后,她就知道小惊蛰无法再跟着她了,但听到了这句话,她还是觉得胸口隐隐作疼。
人都是有感情的,小惊蛰现在有些依赖她,而她也渐渐生出了不舍。
苏青橙回卧室去化了个妆,出来的时候,小惊蛰的衣服都已经换好了。
傅大少爷坐在沙发上,见她出来,放下了他手中的手机,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轻笑一声,倒像是邀功:“我给她穿的。”
苏青橙看了眼,忍住没讥讽他,不是从小到大都不缺女人缘么?怎么审美这么差,给小惊蛰搭配的那一身不知道是什么暴发户风格。
065 嫌恶
傅大少爷很坦然:“你不是喜欢钱么,钻石就是钱,你看她也喜欢钻石,等过段时间她生日,我让人给她定个全球独家的镶钻手袋,书包也可以,让她背着去学校,其他小孩肯定很羡慕。”
“其他小孩羡慕不羡慕不一定,但是一定觉得她看起来很傻。”
苏青橙倒也不是嫉妒自己女儿,只是觉得裴辰风对她抠得要死,送的珠宝少得可怜,有了小惊蛰之后,倒是大方了许多。
不过这样也好,希望她离开以后,裴辰风能对小惊蛰好一些。
裴辰风看了眼小惊蛰,本来想问苏青橙,什么时候跟小惊蛰说,他们才是她的父母,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他总觉得小惊蛰什么都懂,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然一个这么大的小孩怎么可能不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和奶奶,反倒一直跟着所谓的“顾姐姐”。
裴辰风开车带她们俩去了一个茶楼,这家茶楼还跟旧时代那样,一点都不现代化,点餐也没有电子屏,一个服务员进来拿了个小本本记,他等着几人点单。
苏青橙把小惊蛰放在儿童座椅里,检查了一下,这才坐下,才带了小孩两天,她已经觉得累了,比工作辛苦万倍。
服务员道:“咱们这卖的最好的就是蟹黄小笼包,看看要不要来一笼尝尝味道?”
裴辰风直接否了:“不用,就来一笼奶黄包,一笼烧麦,再来两碗泗粉,一份豆浆。”
小惊蛰举起了手指:“茶叶蛋。”
裴辰风径直笑了笑:“行,茶叶蛋,你还要什么?”
“蟹包包。”她记不住名字,说包包的时候,小嘴吧唧了一下,简直要萌化人心。
苏青橙看向她:“你才喝完奶奶,现在还吃得下吗?”
小惊蛰犹豫了一下,她以前是绝对不敢的,跟着阿婆就是有什么吃什么,但是顾姐姐带她吃了好多好吃的。
裴辰风目光从菜单上抬起:“就一份蟹黄包罢了,才几个钱,都上吧。”
他很平静地问了句:“她没对海鲜过敏吧?”
“没。”苏青橙微愣,但转念一想,他记得也没什么,当初她住院,他挨打,可能他心中的恨还支撑着他死死记得她过敏。
裴辰风眉间的折痕拧了一下,下回让医生给小惊蛰做个检查吧,苏青橙是过敏体质,常年不是免疫力过低,寒冷性荨麻疹,灰尘过敏眼皮红肿,就是海鲜过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公主命,偏偏从小在穷乡僻壤的农村长大。
他想起那些信里写着,那人去问了一些治疗过敏的偏方,或许有用。
他冷嗤,什么偏方,不就是网络上查的么?不知道苏青橙那个傻子有没有试?这些药也是能胡乱吃的吗?没有医生面诊检查,什么药都不能乱碰。
他从口袋里把打火机、烟都放在了桌面上,心口一阵发闷,他抿直唇线,怪他这该死的记忆力,脑海中已经浮现了那些药的名字:“特非那定片、地塞米松片……”
他随意地按了下打火机,一失神,冒出来的火焰烫了下他的手指头,隐约的痛感传到了神经末梢。
苏青橙转眸看了过来,下意识拧眉:“禁止抽烟。”她指了指桌上的那个牌子,还是没忍住,继续道,“虽然我们现在都还没适应新身份,但是,麻烦你不要在小孩面前抽烟。”
裴辰风“嗯”了一声,不怎么在意这件事,他就问:“我后来介绍给你的那个皮肤科医生,你去看了吗?”
苏青橙没说话,她当然没去,她只要管好嘴巴,不碰海鲜就不会出现严重过敏,而有时候因为熬夜太累,而导致眼皮红肿起来的过敏,她只要吃一颗过敏药就好了,她说:“我有常备过敏药,没事的。”
裴辰风眯眼看她,心底深处一股无名火缓缓地燃烧着,眸色暗了几分,手上的打火机也被他攥紧,淡淡地开口:“苏青橙,你不会还在吃那个土方子吧?”
苏青橙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怔然:“但是那个方子对我有用呀,我拿着单子去药店买药,医师也开给我了。”
大概是想起那时候,她很轻地笑了下,眉眼间的疏离散开,余下柔软。
裴辰风把打火机放在桌子上,眸色幽深,眼底里的火光幽幽地跳跃着,烧成一片,又被他生生地熄灭了,只余下一片火光暗淡后的漆黑。
苏青橙不知道他怎么了,但傅狗不就是这样,令她无从探究。
隔了好几秒后,他突然开口,语调漫不经心:“忘了那个方子。”
苏青橙一怔,下意识地蹙眉,她看着他的轮廓,无法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什么,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他说的或许不只是那个方子。
或许还是那段岁月?
虽然她也没觉得那段写信的岁月有多特殊,或者多令她难忘,她也不可能隔着打印出来的信纸爱上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但是,听到这句话她的心还是下意识地一沉。
她很冷静地问:“为什么?”
裴辰风却不想再说了,笑了下:“算了,随便你。”
正好服务员上菜,他把蟹黄小笼包放在了小惊蛰的面前,苏青橙看不下去,说:“要先凉了才可以,这么烫她吃不下去的。”
裴辰风没反驳,还抽空拿他高贵的手给小惊蛰剥了个茶叶蛋,笑了笑:“你可是第一个吃我剥的蛋的女人。”
小惊蛰接过蛋,礼貌道:“谢谢。”还是不喊叔叔。
苏青橙偷偷翻了个白眼,还真是巨大的荣幸呢。
她刚刚才说太烫,结果,轮到她自己吃的时候,却一下被里面的汁烫到了,嘴里的上颚被烫得脱皮了,偏偏她忍着,拧眉嘶了口气。
裴辰风一眼瞧了过去,下意识地就捏着她的嘴,往里吹气,想吹凉,她烫得受不了,直接要吐出来,他伸出手,正好就吐在了他的手上。
吐完了之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事。
洁癖症发作,看自己手的眼神仿佛要剁了它,一脸隐忍的嫌恶。
“苏青橙。”
066 胡闹
裴辰风抬起眼眸,见两人都盯着他,看到小惊蛰漆黑的瞳仁,怕吓到她,他压下了怒意,起身去了包厢的洗手间,他的声音从洗手间传来:“你进来。”
苏青橙想到他那副模样,眉眼就浮现了笑意,她靠在洗手间门上,像他早上那样悠闲地站着,慵懒地问:“怎么了?”
他颐指气使:“洗手。”他的意思很明显,要她给他洗手。
“不要。”她拒绝。
裴辰风看到她脸上的嫌弃,抿直唇线,然后还没洗干净的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她立马就想躲开,但已经被攥住了,拉到了他的怀中,他也不气了,慢条斯理:“都是你吐出来的东西,你还嫌弃?”
他睁眼说瞎话:“我都不嫌弃。”
苏青橙懒得跟他争执了,去挤了洗手液,让他松开她的手,然后抹在了两人的手上,她捧着他的手,细致地洗了过去,泡沫浓密,触感丝滑,但再软不过她的手。
裴辰风轻笑一声,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说:“顾妈妈给小朋友洗手都是这样的么?”
苏青橙给了他一肘子。
他也不躲,就靠在她的脖子,细细密密地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一串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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