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苏青橙裴辰风》讲述的苏青橙裴辰风两人的感情故事,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苏青橙脸颊滚烫,瞳仁似月下温柔的湖泊,热汗淋漓,转移话题:“去帮我拿一包吧。”他开始脱衬衫,三两下露出了坚硬又线条分明的腹肌,然后是胸肌,懒洋洋道:“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恩人的?”她说:“我之前看调查,说大部分男性都不愿意去拿卫生巾,没想到傅总也是从众的一个,你没帮温岁买过?”她才不信。裴辰风听到她提起温岁,有些烦:“帮她买这个做什么?”怕她又烦人,“行了,这是傅家,什么东西没有,你去卫生间看看,里面的柜子里肯定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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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看着这座城市,灯火璀璨,车流霓虹,物欲横流,资本快速积累,道德是最为缺乏的东西,她没有也不需要。
不过很可笑的是,男人犯的错,男人没道德,但最后却只会责怪女人不知检点。
男人得到宽容,女人得到枷锁,那些人还要踩女人两脚,你自爱你会受伤吗?
那为什么不让男人学会不去伤害人?
*
裴辰风送了温岁回了顾家,顾阳见到他,还很热情,他只在乎傅家是能够借用的关系,不在乎是哪个女儿跟傅家扯上关系,而且,他也从未承认过,苏青橙是他的女儿。
倒是顾老爷子看到他,就冷哼一声,中气十足:“别再来顾家,看到你小子就烦。”
温岁有心替他说几句话,顾老爷子就瞪她:“这种男人你还给他说话,他是家世好,工作好,个人能力强,但他有真心吗?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很爱你吧?”
温岁脸色淡淡:“爷爷,这世上没有真的好男人的,哪个男人不出轨?他心里有我就够了。”
裴辰风像是没事人一样,跟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就开车回了市中心的公寓。
这个公寓是他18岁的成年礼物,他外公送的,当时大家还调侃,这么好的地段以后就用作他和温岁的婚房,但现在已经在苏青橙的名下了。
不过只是一套房子。
苏青橙还没睡,她还在电脑前工作,这个电脑还是某一年她过生日的时候,他送的,当时她收到礼物后,气得一直挠他的背,骂他是个双标狗,对待以前的女人都那么大方,手指缝隙一漏就是几十万,对她就是万把块的电脑。
他当时还故意一本正经地羞辱她,送她电脑是为了让她上进学习。
她工作过于认真,就连他站在身后,也没有察觉到。
裴辰风垂眸盯着她的电脑屏幕,知道她在写尽职调查报告,她对这些法律术语掌握得很好,写出来的材料语句通顺、字义明确,对关键问题一针见血地分析和论证,完全不像大学考试都是低分飘过的人。
他记得她大学还旷过不少课。
苏青橙要喝咖啡的时候,这才发现她身后有人,她没被吓到,或许早就做好了他会回来质问的准备,反倒很淡定:“你回来了。”
她身上穿着丝绸睡裙,松松垮垮地绑着腰带,蓬宋的长卷发散在肩头,就这样坐着工作,都有一种风情万种的慵懒感,胸前的白皙若有若现,她从不吝啬于展示她的美,也自知性感。
裴辰风从身后抱住了她,经年健身而略有薄茧的手指抚过,他的吻顺着她的耳垂一路往下。
她笑了下:“跟你的岁岁刚结束,就来找我了,嗯?洗过了么?”
032 恨吧,因爱生恨
她没抗拒。
他散漫地发出了个鼻音:“没兴致。”
“跟我就有兴致?”
“也没。”他说的是实话,就是想吻她就吻了,但他的确没兴致做完一套。
“没去找其他女人。”
他轻哼:“有你,何必舍近求远。”大概是嫌弃她烦,又轻贱道,“你一个人就比她们一群都勾人,谁都没你会玩。”
他修长的手指已经顺着摸到了她平坦的小腹上,她就算坐着,小腹也平坦得没有一丝赘肉,似有若无地在上面停顿了会,轻轻地抚摸。
她心脏跳快了一拍,笑问:“想看我生完孩子,肚子有没有疤?”
裴辰风如同羽毛一样轻抚她的肚皮:“什么时候生的?”
“小惊蛰几岁,往回倒不就行了?你觉得她像不像我们?”
他漫不经心:“不像。”
“你妈妈要是知道了,该不会要抢走她吧?”
裴辰风淡淡道:“她不会要你的孩子,何况,你觉得她会喜欢女儿?”
苏青橙脸色微微发白,语气却依旧淡定,甚至还站起来,回过身,亲了下他的脸颊:“那我的豪门梦又一次破碎了。”
裴辰风嗤笑:“那你还挺厉害,不用怀胎十月,也能生下一个女儿。”
苏青橙从没有长久地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过,虽然大一的时候,她存在感很低,但很多人都见过她,没人发现她有什么不一样。
他像是抱孩子一样,抱起了她,倒在了床上,他扯掉她的丝绸睡袍,灯光下,她的肌肤光洁如瓷,他的大掌仍旧覆在她的小腹上,语气淡漠:“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苏青橙眉心一跳。
“别想着骗我。”他眉目凛冽,薄唇寒凉,“你当时为什么生病?”
她心脏一缩,太阳穴的神经突突地疼着,胸口发闷,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什么,又破罐破摔地想,他知道就知道吧,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做吧。
可她到底压不住心底深处的怒意:“你什么意思?”
“你去找了徐宁桁。”裴辰风想起徐宁桁说的话,他吻过她,他手指紧了几分,缓慢而用力,眼底浮现了一片戾气,她和徐宁桁在一起的时候,是路人都会夸赞的般配。
他不认为这是嫉妒,只不过是雄性的本能,不愿意自己的东西沾染上别的气味,他对她的新鲜感还没到头。
苏青橙沉默。
裴辰风手里短时间查到的资料,就是她去了一个乡下不知名的小诊所,做了手术,而在那之前,她去找了徐宁桁,可是徐宁桁拒绝了她,然后她就生了一场大病,顾老爷子安排她去了乡下休养。
“你打掉的孩子,是谁的?”裴辰风嗓音淡漠,没有丝毫情绪。
苏青橙瞳眸瑟缩,怔怔地看着他,他什么意思,他怎么敢问出这个问题?
她脸上血色全无。
“你知道我那时候,才几岁么?”苏青橙眼睛没眨,睫毛轻颤,“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你不知道么?是我强迫你的么,裴辰风!”
他薄唇抿成了直线,没回答。
她推开他,坐了起来,拉上了睡衣:“我真的很累,我今天不想吵架了,你离开这里吧。”
裴辰风沉默了好一会,他哑声:“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告诉你,结局就会不一样么?你把我电话拉黑,你跟温岁去了国外,温岁针对我,顾家不管我……我只是个大学生。”她胸口起伏,眼泪无声地涌出,浑身颤抖,“告诉了你,那个孩子就会留下么?我就会跟你结婚么?”
“至少不会在那种地方。”裴辰风声音冷冽,“那个诊所脏得要死,害死了那么多小孩。”
她神色讥讽。
他又淡声问:“所以,你对小惊蛰好是想弥补那个孩子?”
她很轻很轻地笑了下:“没有。”她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明明热得浑身湿透,空气里都是灼热的风,但她却每天冷得要盖厚棉被。
愧疚么?
“不愧疚。”这是十九岁的苏青橙回答的,那时她恨所有人,最恨自己,想杀了自己,一了百了,“她本来就不该存在,本来就该死。”
裴辰风被她眼中的恨意灼伤,他压抑着怒意,她处理掉他的孩子,如此随意。
她说:“所有人都说那是一条生命,好像错的都只有我,可是我才几岁?你又在哪里?我又凭什么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生命毁掉我的未来,不用说你要不要孩子,我都不会生!”
裴辰风绷紧牙关,不知道他气的是哪一句话,亦或是每一句话。
她无声哽咽:“你知不知道,那些诊所的人是怎么看我的?不知检点,不自爱。”
她从小就没在爱中长大,敏感多疑自卑,在被世俗这样攻击之后,她很长时间都活在自我怀疑和自我厌弃中,她不停地自我否定,好像她就是一个垃圾,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很多世俗的枷锁就是只针对女人。
错的是枷锁。
她被设计怀孕,她成年了,不羞耻,是没人提前教她生理知识,没人教她如何保护自己,她选择生下孩子,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允许打掉,也不羞耻,只要她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养好小孩,一样好好学习,好好工作,未来还是美好的。
沈一喃说,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她要给自己犯错且原谅的机会。
男人对他们自己更宽容,就好像现在。
苏青橙声音很轻:“裴辰风,你在指责我无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受损害的是我的身体,而你在爽完了之后,什么责任都不用负,甚至还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我?”
裴辰风瞳眸瑟缩,喉结滚动,轻轻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中:“疼不疼?”
她眼前雾气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眼泪滚烫。
她死死地咬着牙,很轻地说:“我恨你。”
他轻轻地擦去了她的眼泪:“恨吧,因爱生恨。”
苏青橙梦到了19岁的自己,她既单纯,又复杂,单纯到愚蠢,不知该如何对一个生命负责,复杂到能完整地构思完一整个过程。
裴辰风去调查吧,乡下是最难调查的,除了亲子鉴定,谁也无法证明她和小惊蛰的关系。
033 冷漠
苏青橙半夜惊醒,后背冷汗全湿,她失声叫道:“是裴辰风对不起你……你去找他啊!”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身上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梦中的场景是那个肮脏又冰冷的乡下小诊所,她静静地躺在上面,等待过一会的手术,却冷得不自觉蜷缩在一起,鼻尖充满了血腥气,来这里的女孩基本都是不小心走上歧途的风尘女,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痛苦却又麻木的,每一张病床只用薄薄的帘子隔着,她刚来的时候,还不小心看到一团红色的血肉。
有个女人跟她打招呼:“你长这么好看,那个男人也不要你孩子啊?”
她在心里回答,因为她命贱啊。
医生对她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她以后会很难再孕,她体质本身就不好,这里的卫生条件也有限。
她一开始是真的不后悔的,她就是在不受期待的情况下出生的,有什么意义呢,这个孩子生出来也不会幸福的,她的人生也不会让这个孩子毁了。
她也没想过生孩子,她甚至都无法想象,自己成为一个母亲,成为一个妻子的样子。
她也绝不会成为第二个许茵。
那个女人还在跟她说话:“我也还没手术,我攒了点钱,在想要不去大医院做,你也成年了吧,昨天这里有个女的大出血,送到医院急救了,其实小诊所真的挺可怕的,你看还有这些被杀掉……”
镜头一转,却又离奇了起来,那个孩子真的没了,梦中她被纠缠,孩子也怪她是杀人凶手。
梦境到此为止。
她睁眼看着天花板,嘴唇发白,睫毛颤抖,身旁有男人搂住了她,体温高,用被子裹住了她。
裴辰风拧着眉头,低声道:“等一下。”
然后他开了床头灯,下床,去柜子里再取了一床厚棉被,裹住了她。
他则隔着棉被抱着她,静静地看着她,两人都没有说话,等她终于不再抖了,他才淡声问:“是后遗症么?”
他刚刚听到了她喊的,还真是她的性格,半点不吃亏,梦里都要让他背债。
苏青橙没说话。
裴辰风又问:“要不要喝点热水?”
“不用。”她声音沙哑。
他盯着她,神色莫测:“如果当时我在国内,你会不会告诉我?”
“不会。”她没什么力气,平铺直叙,“我说过了,结局是一样的。”
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对生命的不舍,怒意又起,又被他压下,他拧着眉头:“如果当时我说我会负责。”
苏青橙像听到了笑话,笑意一闪而逝:“你怎么负责,让我生下那个孩子,然后给我一笔钱,让我失去上学的机会?或者给给我一笔钱,让我去好的医院失去那个孩子?”
她现在很冷静:“我当时能为了上学名额找上你,我一样会为了上学机会不要那个孩子,我有我的人生。”
“你的人生是什么?就是现在这样么?”裴辰风淡淡讥讽。
她听出了他对她的轻视,也不生气,只平静地说:“这已经是我很努力过后的人生了。”
“你想要的不就是钱么?”他语气凉凉。
苏青橙胸口起伏,抬眸看他,他脸上没有别的情绪,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他对她的认知罢了。
她手指紧了紧,也是,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交易,何况,她本来就要钱。
“那你给么?”苏青橙笑了下。
他没正面回答:“你在吃抗抑郁的药物?”
“没有,那是之前吃的。”
“那你今晚?”
她有点烦了:“都说了,被你和你的岁岁吓到了,你们俩烦不烦,为什么一直在问以前的事情。”她眼圈有点红。
他黑眸情绪不明,薄唇轻动:“原来,你也会害怕,我以为你杀死了一个人,心里根本不怕的,不愧疚的。”
苏青橙眼泪落下,却在笑:“最该愧疚的人是你,我拿我自己的身体健康来负罪了,你呢?如果要遭报应,那也是你。”
裴辰风面若寒霜。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看到那么小的小孩。”
“那小惊蛰呢?”
“她是女孩啊。”
裴辰风嗓音沙哑:“那是个男孩么?”
“嗯。”苏青橙怔怔然,“是你妈妈最喜欢的男孩。”
她脸色越发苍白,抱住了裴辰风,埋头进了他的怀中。
裴辰风听到了她的声音:“如果我有罪要下地狱,你会比我先下地狱的,这件事错最大的是你。”
他垂下眼睫,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拽住,呼吸都有些疼。
“小惊蛰……”他才开口,她便冷漠道,“把她送还给张婶。”
裴辰风眉头紧紧地蹙起:“这是个人,苏青橙,不是个动物,你既然想领养……”他早就见惯了她的喜怒无常和冷漠无情。
她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
他说:“先不说了,睡觉。”
她依旧没吭声,后半夜却几乎没再睡着,半梦半醒间,还知道裴辰风接了个温岁的电话,便推开她,离开了这个公寓。
她心脏跳动的速度很快,眼睛哭得红肿发疼,她悲伤吗,是的,可是,这种延后了数年的悲伤,她总有种游离于外的空旷感。
像是另一个灵魂看着她自己在裴辰风面前表演。
第二天,苏青橙很早就醒了。
小惊蛰也醒得很早,她穿着可爱的幼儿园园服,头上绑了个蝴蝶结,眨着黑漆漆的眼睛,对她笑:“顾姐姐。”
苏青橙也笑了下,她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明明知道小惊蛰想要她抱,但她却没有丝毫欲望。
她在想,如果裴辰风真的知道了,小惊蛰就是他的孩子,那就知道吧,想要抢走就抢走吧,她能做的、能隐瞒的已经做了。
小惊蛰跟着裴辰风,可能会缺爱,但生活条件总不会差的,她一样能享受最好的教育和资源。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减少她自己跟小惊蛰之间的情感联系。
她想,等她有了足够的经济水平后,再回来,如果小惊蛰愿意跟着她,她一定会跟裴辰风抢抚养权的。
现在抢,无异于以卵击石。
034 堕落
律所的办公大楼外面,有人在求婚。
她跟着同事们喝咖啡休息的间隙,也站在窗台上往下看,密密麻麻的人,就算大家被资本折磨得灰头土脸,也依然会对美好的爱情抱有期待,有人在起哄,有人在羡慕。
旁边的一个同事突然暧昧地指着苏青橙的后颈道:“新橙,你昨天男朋友也好帅啊,看你的脖子后面,昨晚够激动的啊?”
苏青橙下意识地摸了下后颈,什么都没有,她大概知道,是裴辰风这条狗啃的。
有人还注意到她眼圈有点红:“不会是闹了一晚上没睡觉吧?小心猝死,我们这工作本来就不规律,睡眠时间少得可怜。”
“你这是单身狗的嫉妒。”赵澄道,“谁不想有个帅气能干的男人呢?”
“那倒是的。”
苏青橙早上已经用冰块敷过了,但是依旧能看得出来哭过的痕迹,她脸上的笑容得体,什么情绪都没显露出来。
她一直都是这样,珍惜她为数不多的体面。
当年她高考前夜,被温岁折磨,为了不让她有考试状态,不让她睡觉,她第二天依旧跑去考试,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好在考的第一科是她最擅长的语文,状态再差,分数也差不到哪里去。
旁边的同事还在说:“工作太累了,好想找到一个富婆,让我不用干了。”
“想结婚啊?”
接下来的对话,苏青橙没有再听了,她喝完了咖啡,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继续工作。
赵澄倒是跟在她后面,问:“你怎么了?昨晚回去闹矛盾了吗?不会是因为我说你很多人追吧?”
苏青橙笑:“当然不会啦,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和他的关系不是那样,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好吧,年轻人他们都还向往婚姻,你呢?”
苏青橙很现实:“如果我结婚,那就是有利所图,那句话怎么说的,婚姻的本质就是对女性的剥削,大部分女人走进了婚姻,就是又当老婆又当娘,还得不到尊重和理解。”
赵澄开玩笑玩梗:“不然怎么叫新娘?男人就是,未婚有他妈妈照顾,结婚了来了个新的娘照顾,爽死了,孩子也好像是女人一个人生的,一个人照顾的。”
苏青橙笑了笑,有点走神。
大二的时候,她因为还没参加过法律职业考试,而且才学了两年,也不好找实习,就找了一个不大的诉讼所,跟着的那个师父专门做离婚诉讼的,她见多了离婚时可怜的女人。
很多女人都舍不得孩子,因为孩子是她们亲手养大的,付出了感情,甚至为了争取抚养权,而放弃财产分割。而男人呢,白白得了个孩子,在分割财产的时候,还拿孩子威胁女人,最后当庭在法官面前羞辱自己孩子的母亲——她没有工作,没有钱,家庭主妇,一点用没有,孩子跟着她怎么会幸福?
最惨的是,多年后,孩子跟着母亲生活条件一般,甚至有的还会怨恨母亲。
这世上没有钱,是真的寸步难行。
她用脚想,都知道,裴辰风请的律师会怎么在法官面前评价她——工作不稳定,没有足够的财产,抑郁症长期服药,情绪不稳定,无父无母,不适合抚养孩子。
*
裴辰风找了私家侦探去乡下调查了,查出来的东西和苏青橙告诉他的,差距不大。
他按压着额头,盯着桌面上的那一大叠的资料,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做并购的时候,调查数百亿的资产都没这么大压力过。
他抿直唇线,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调查的意义在哪。
是寄希望于苏青橙会大发善心地生下他的孩子么?这个女人有多无情自私,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更何况,苏青橙整个的大学过程是完整的,她没有长时间的缺课,没有空白期,没有长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甚至就连大一上学期的体育课,她都上了,虽然她选的是瑜伽课,还拿了个满分。
她没时间去怀孕生子。
如果他跟她说,他对这个孩子有知情权,他是孩子的父亲,苏青橙只怕会冷冷地甩他一句:“然后呢,法律规定的,生育权只有女人享有。”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知道,如果她真的生下了,那他又要怎么办。
负责?
娶她?不可能。
他做一个好父亲?听得有些可笑,他也并不想要她的孩子。
他垂着眼眸,墨色的瞳仁深不见底,耳畔回响的是私家侦探说的话:“那家小诊所前年被查封掉了,然后,我找到了当时跟顾小姐一起做手术的那个女人,她说顾小姐大出血,有记录的是个男孩,然后顾小姐应该是得了抑郁症,她说,顾小姐情绪很差,差点自杀了。”
裴辰风伸手去拿资料,翻开就是那间破败诊所的照片。
他手指好似被冻僵,完全翻不动页面。
下面是她的就诊记录,看心理医生的,医生开了药,剩下的叮嘱就是不要再拿失去孩子的事情刺激她了。
他喉咙很干,胸口好似被重石压着,面无表情。
他其实根本不想当父亲的,也不认为自己会当好一个父亲,但看到那血肉模糊的一团时,还是被刺到了,甚至不敢想象,苏青橙是怎么……
一失神,他的手被纸张锋利的边缘割到,钝钝的疼,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他深呼吸,压着无名怒火,想见到她,又气得骂她:“活该。”
裴辰风按铃让秘书送一杯咖啡过来,但进来的却不是秘书,而是温岁,她端着咖啡,笑容满面:“棠舟,我来看你了。”
裴辰风没什么情绪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收桌子上的材料,但温岁一眼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口,小小地惊呼:“你的手,创可贴呢。”
她转眼又看到桌子上的调查:“苏青橙的资料?这是那个孩子。”她显得很无情,“真恶心,她好堕落。”
裴辰风眼里没笑意,眼里酝酿了点阴翳:“岁岁,她的堕落,不是你安排的么?”
温岁脸色发白。
035 暗恋
但裴辰风也只说了这一句,他情绪并不好,但责问温岁的兴致也并不高,他只有这么一句,也不需要温岁回答。
他就转而问道:“你来做什么?”
温岁看他的脸色,又笑了:“舅舅让我来找你呀,他说想跟你见个面,吃个饭。”
温家现在是温岁的舅舅当家,当年温岁的母亲为了爱情反抗温家的安排,下嫁顾阳,把温家气得不轻,最后只允许入赘,所以温岁姓了温。
温家因为没跟其他豪门联姻,现在也少了很大的助力,唯一挽救的办法就是攀上傅家。
好在裴辰风虽然放荡不羁,玩得花,但对温岁还是挺好的。
在温岁的舅舅看来,哪有男人不花心的?裴辰风现在的身家地位,想玩就玩,只要他拎得清,谁才是他要娶回家的女人。
“晚上么?”裴辰风看了眼时间安排。
“是呀,舅舅才出差回来。”温岁道。
“我现在去舞蹈室练舞,你傍晚去接我吧。”
*
苏青橙因为昨晚温岁闯入了她的公寓,想也知道,那是之前裴辰风在那个房子里录入温岁的指纹,她早上已经约了物业,一咬牙斥巨资换了个新的指纹锁,只录入了她、小惊蛰和保姆的指纹,连同密码也一起换了。
她换完之后,还看了会房产证,嗯,是她的名字。
她现在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她有权做一切的决定。
晚上,她还有工作的应酬,倒也不能说是应酬,其实就是项目组的人一起吃个饭,一般每个项目下都有律师、会计和投行的人,每天大家都要在现场见面,也算关系不错。
小惊蛰见到苏青橙出门,想过去抱她,又敏感地觉得,顾姐姐好像今天开始,不太愿意抱她了。
苏青橙尽量对她笑得温和:“明天张奶奶就会来了。”
小惊蛰一听,眼睛就有些红了。
苏青橙声音柔了一些:“你还在这,张奶奶会过来和保姆阿姨一起照顾你,因为顾姐姐要去工作。”
“好。”她奶声奶气,“以后我长大了,也会去工作。”
苏青橙笑了下。
*
聚餐的地方就是一个火锅店,不过走的是高端路线。
苏青橙还跟赵澄开玩笑:“这是我们人均付钱吗?还是有人请客?老板请的么?”
赵澄嗤声:“我们律所是乙方,哪里有人家甲方有钱啊?不是我们的老板请客,是真正大老板请客。”
苏青橙到了包厢,这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大老板,是祁之正。
祁之正对苏青橙的兴趣,不用说,苏青橙就能感受到,她从小到大,身边就没少过这样的目光,或是欣赏,或是带着轻蔑的审视。
她察觉到他已经直勾勾地盯着她许久,便笑着转头:“祁总。”
祁之正很轻地笑了声:“顾律师。”他就坐在苏青橙的身边,两人的距离很近。
苏青橙工作的律所是业内知名律所,根本不会要求女律师去出卖色相,也不需要这样的应酬,唯一的解释就是祁之正非要坐她身边。
她可没忘记,上次祁之正在裴辰风身边,说她是温岁的替身。
苏青橙喝了点酒,她酒量并不算好,她笑:“祁总今天也想玩替身游戏?”
祁之正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便大笑:“没想到顾律师这么记仇。”
“你不是裴辰风的朋友?”
祁之正笑笑:“是啊,朋友妻不可欺,但你是么?”他缓缓地说,好像根本不在乎这句话对苏青橙有什么伤害,果然,他见她脸色正常,眼底的欣赏成分便更多了。
他侵略性极强的眼神盯着她:“顾律师,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玩不起的女人。”
苏青橙没什么笑意地往后撤了撤。
她又默默地喝了会酒。
祁之正在她耳边一直在说话,凭心而论,他也算个不错的对象了,长相英俊,家世不错,自己创业也有所成就,曾经还供职过一家国际科技公司,虽说喜欢玩饮食男女不用负责的爱情游戏,但谈吐和举止也算带有绅士和分寸感。
他对法律也有所涉略,但不是倾吐欲望很强的那种,苏青橙最怕的就是自以为是、侃侃而谈的男人。
她看了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便站起来去洗手间,她拐过弯的时候,知道祁之正跟在她后面。
她停下来:“祁总。”
祁之正靠近她,俯下身,压低了嗓音,撩人沙哑,带着淡淡的酒味,不难顾:“顾律师,想不想换个新欢?棠舟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而且,我还不用你负责。”
苏青橙没躲开:“裴辰风也不需要我负责。”
“不一样的。”他握住她的手臂,眼神很柔和,“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
“替我对抗温家?”
“也不是不行。”祁之正嗓音好听,笑,“反正,我就一个初创公司,被温家搞倒了就卖掉,祁家赶走我,我就等着顾律师养我。”
“祁总,你没钱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我只喜欢钱。”大概是酒意上头,苏青橙的确冒出了个念头,甩掉裴辰风,反正都要毕业了,她要远离这些人,“那你介意当人爸爸么?”
祁之正挑眉,暧昧:“你要喊我爸爸?”
“我有个女儿。”
祁之正愣了下。
她又道:“你信了?”
说实话,祁之正不信,她这个身段,她这几年的状态,去哪生的女儿?
祁之正开的是一辆大奔,他说他送她回去,他好像真的不介意:“那套公寓是裴辰风送你的?”
“嗯。”
然后就是一路的沉默,苏青橙头有些疼,昨晚没睡好,现在又喝酒,喝酒给她留下的记忆都很差劲,可她偏偏还要喝。
快到的时候,祁之正打着方向盘,忽然开口:“其实,我以前一直在等你来找我帮你。”
空气寂静。
他又笑了下:“但是,还好你没来。”他长长叹气,“不然,我又没那个本事,岂不是要白白把美人送出去。”
苏青橙根本不信:“这么说,祁总暗恋我多年?”她一顿,一针见血,“带着对我的喜欢,跟其他女人睡觉么?”
祁之正笑出声。
苏青橙到了公寓楼下,结果,看到入户电梯口站着的男人,她还愣了一下。
裴辰风站在了逆光的地方。
她想起来,他没指纹进不去了。
036 体贴
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和神情,但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压抑的冷漠怒意。
他面无表情,从背光处走了出来,手上还抓着手机,屏幕刚刚熄灭。
他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男人的身影,但是,她刚刚是从一辆车子上面下来的,显然不是出租车或者网约车。
他薄唇紧抿,喉结滚动,压抑着怒意:“谁送你回来的?”
“同事。”苏青橙回答。
走近了,他还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显然喝了不少,他盯着她的脸,眼角眉梢都是潋滟的媚意,白皙的肌肤浮现嫣红,她眼眸有水光,就连唇都浮现了淡淡的水意,像是一朵被人采摘过后的水汽玫瑰。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你喝酒了?”
“嗯。”她承认,“项目组聚会,所以就喝了。”
他语气便有些刻薄:“以前不是说过不喝酒?跟外面随便的男人就能喝?”
“你是想来吵架,是吧?”她笑了一下,语气也有些尖锐,“外面哪个男人都不会像你,拿酒倒在我头上。”
苏青橙说完,就按了电梯,想上去。
裴辰风手指攥紧,怒极了反倒不想现在就发作了,两人一同进了公寓,小惊蛰已经睡觉了,公寓里很安静。
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倒是挺像结婚多年已经无话、即将分崩离析的老夫妻。
苏青橙拿了衣服,就去洗澡,洗完后,她在吹头发,裴辰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浴室里都是白茫茫的水雾,他靠在门边上,神情莫测。
她皱眉:“你别踩进来。”地上还湿漉漉的,她还没整理,吹头发的时候,她的长发也掉了不少在地上。
“你今晚怎么不接电话?”裴辰风语气冰凉。
“没看到。”苏青橙有点烦,“等会再说不可以吗,我现在吹头发,听不清你的话。”
“打了十三通电话。”他冷笑,“最后一通,接通了。”他胸口起伏,“你手机呢?”
苏青橙也愣了一下,她今晚根本就没接过电话,而且,她手机呢?她脑子有些空白。
裴辰风面无表情,刚刚就在苏青橙进来公寓大楼的前三十秒,他还在打她的手机,接起来的却是个男人有些怪异的声音:“喂,你好?找新橙吗?”
他觉得有些熟悉,但又临时想不起来,他喉咙发紧,瞳眸微微瑟缩:“苏青橙呢?”
那个男人说:“你找她有什么事吗?她现在不方便。”
裴辰风说不清他那时的情绪,只觉得怒火一下烧了他的理智,他冷笑:“你他妈是谁?”
然后,他就见到了苏青橙微醺的身影,她穿着掐腰的鱼尾裙,腰线盈盈一握,白皙的细腿下是一双摇摇欲坠的黑色高跟鞋,肩上批了件白色长外套,她走了进来,看着他。
裴辰风黑眸幽深地睨着她,等她吹完了头发,噪音没了,他才质问:“你这么晚回来,我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
她不相信:“你不会按门铃?家里不是有保姆?还有,延少会没地方去么?随便找个地方坐不就行了。”
语气轻飘飘的。
她出来就找手机,但是翻了一遍都没有看到,她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是不是掉在祁之正的车子里。
她眉心一跳,那个电话是祁之正接起来的?
裴辰风踱步过来,他反倒笑了,薄唇勾起:“想到手机在哪个男人那边了么?”
他如深潭一样的眼眸里泛起冷光:“你换掉锁,删掉我的指纹。”
“这套房子现在在我名下,我有权做主。”
他神情冷峻,瞳仁里浮冰沉沉,声音如刀般凌厉:“在你名下?今天你删掉指纹,下一步是不是就随便约个男人上门?又要自甘堕落?”
苏青橙看着他,他以前说过比这更难听的话,但听了这么多次,她还是觉得刺耳,每一次言语的伤害看似无形,却总能留下无法治愈的疼。
“是啊,我能找你,就能找别人。”她还勾唇笑,眼底的雾气弥漫,“我们不就是交易关系么,你还想怎么样?”
“交易关系。”裴辰风平铺直叙,比起刚才的怒意,他现在平静得有些吓人,风雨欲来,“就算是交易关系,你也该知道,我裴辰风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了,也没人能碰。”
她是东西,还是隶属于他的,苏青橙轻声讥讽:“那温岁呢,她找了多少个男朋友,你怎么不去对她发疯?”
裴辰风神情冷淡,像是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又听到她说:“怎么没见你让人别碰她?”
他眉宇间折痕深深,有些讥诮道:“这你都比上了?”
“比不上,女人再怎么样,哪里有你们这些混蛋玩得花?”
苏青橙开始抹身体乳了,她站着,微微弯腰,白皙的脚就搭在单人沙发扶手上,卧室的暖气充足,她只穿着淡薄的丝绸睡衣,身体曲线毕露。
他站着,欣赏着她的美,足以令人珍藏,他从小到大都占有欲强,自己的东西,不论是玩具还是车,都不许其他的朋友碰,别人碰了,他就不会要了,但温岁似乎是个例外。
他眸色深深,没再多想,他对苏青橙还有兴趣。
苏青橙要涂抹后背,她转过身,背对着镜子抹,还没抹上,她手里的身体乳就被男人的大手拿过。
他抚摸她的背,一阵颤栗,耳鬓厮磨,她皱眉:“傅少爷,今天不想点你。”
裴辰风喉结滚了滚,轻哼:“那你付钱了么?”
“你倒贴我都不要。”她声音喃喃,酒意微醺。
他捧住她的脸,咬着她的下唇,故意用力,疼得眼睛泛起水雾,又一下松开她。
两人的影子在白墙上交叠拥抱,他哑声:“一天不勾搭男人就不行……”倒是有几分咬牙切齿。
*
苏青橙过了昏沉的一个晚上,隔天早上困累得不行,她趴着,裴辰风倒体贴了起来,她睁开眼皮,闻到了食物的香气,他帮她把早饭端了进来。
他拉开了窗帘,阳光透过玻璃窗落了进来,空气中尘埃起伏。
小惊蛰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家里暖气充足,她也就只穿着小裙子,露出肉乎乎的小手臂。
裴辰风垂眸看她,难得好兴致,牵住了她的手,低声道:“问你顾姐姐有没有时间,今天带你出去玩。”
037 招惹
“去哪里玩?”小惊蛰有点抑制不住的开心,眼睛眨巴眨巴。
裴辰风笑了笑,心口柔软,抱起了她:“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她想了下,“甜甜说,她爸爸妈妈带她去动物园了。”
裴辰风眉眼微动,垂眸看了小惊蛰许久,不知道在看什么,抿直唇线,没说什么。
苏青橙没在卧室吃东西,她还是爬起来,身体沉重得要死,宛如被吸干了精气,她甚至觉得,就算一周工作一百个小时,再干到律所工时排行榜第一,可能都没这么累。
她换好了衣服,坐在餐桌旁边吃饭,她想到自己的手机还在祁之正那,还不知道要怎么联系到他,估计只能去项目现场了。
裴辰风已经吃完了,但没去上班,还坐在沙发上,抱着小惊蛰,陪她看电视机,上面放的是动画片,苏青橙扫了眼,她没兴趣看。
但心里觉得怪异,还有点闷,这是怎么了,突然对小孩这么体贴了?难道是发现这是他女儿了?
她没说话,快速地吃完饭。
她没理那两个慢悠悠看电视,显得很亲密的两人,匆忙地带了电脑,穿上高跟鞋,准备出门上班了。
小惊蛰其实没认真在看动画片,她瞥到顾姐姐要出门了,就有点着急地拽了下裴辰风的手,小小声地提示:“动物园。”
裴辰风笑了下,拖腔带调地开口:“苏青橙,我帮你请假了今天。”
苏青橙脚下动作一顿,她转过身:“你帮我请假?为什么?”
黎白抱住了小惊蛰,不敢随便亲她,就是两人的脸颊蹭啊蹭,鼻尖碰啊碰,她说:“你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没有人的,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小惊蛰被逗得一直在笑。
沈一喃是喜欢小惊蛰,但她不怎么喜欢小孩,所以就没去抱。
她让酒店上了一份布丁,说:“这是酒店的新品,还没上呢,上次厨师也在,就请我尝尝看,我觉得好吃,小惊蛰肯定也喜欢的。”
苏青橙很感谢她们两个,如果没有她们的帮忙,日子只会更难过。
沈一喃出手阔绰,她家里有钱,人也大方,掏出了一个厚厚的红包,塞给小惊蛰:“昨晚的压岁包。”
黎白嫉妒地抢过了那个红包,当场打开,看到一大叠全新的钱:“喃喃,我喊你干妈,你也可以给我一个红包吗?”
沈一喃爱怜地道:“那当然不行,我只给人类幼崽。”
黎白给小惊蛰的红包比较薄,她捧着小惊蛰的脸,争宠:“你最喜欢哪个姐姐?是黎姐姐还是喃姐姐?”
小惊蛰奶声奶气:“都喜欢呀。”
黎白满意了:“你看,我用最少的钱也换得了同样的爱。”
沈一喃娇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就开始回手机消息,黎白凑了过去:“跟你的汀安哥哥聊呢?”
沈一喃眉眼间的笑意淡了一些,但也只是说:“是呀,你不是知道我是男友宝吗?”
黎白又去看苏青橙:“你昨晚哭得眼睛都肿了。”
这句话小惊蛰听懂了,她伸手要探去苏青橙的怀中,摸她的眼睛,说:“顾姐姐不哭,他们都是坏人。”
苏青橙把小惊蛰抱了过来,她今天的眼睛的确很疼,里面都是泛起的红血丝,她笑意浅浅:“掉掉眼泪而已,活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眼泪,就是昨晚顾阳不做人,吓到了小惊蛰。”
“裴辰风有没有表现出他的父爱,那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办?给小惊蛰上新户口?顾阳让你做的,做完了吗?”
“还没,还要让裴辰风再多遇见几次,我被顾阳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再看看他的愧疚心有多少吧,或许就想补偿呢?至于父爱,你觉得他会有?”苏青橙靠在沙发背上。
沈一喃抬起头:“肯定没有,我在这个圈子里土生土长的,还能不知道么?这群人就是满嘴仁义道德,实际已经烂到了骨子里,裴辰风没有得到过完整的父爱,别对他抱有幻想,他父亲在他身上投射的影子,很快就会显露出来。”
她支着下巴,手上刚做好的珠钻美甲轻轻地滑过脸颊:“傅天誉你们记得不?他父亲出轨无能,他跟着母亲长大的,现在不也靠着舅家,他小时候还说他最讨厌出轨男人,恨他父亲让他丢人,你们看他现在,玩女人比他父亲更恶心吧?次次劈腿,我上次还听到他说,他妈太烦,他能理解他爸为什么出轨了。”
黎白听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还有这么恶心人的人:“那他妈妈好可怜,生了这么个叉烧。”
沈一喃娇笑,长得可爱,语气却一点都不可爱:“这是劣质基因的传承,出轨男生下出轨儿子,代代相传。”
黎白心生后怕,轻声:“那穆靳成老跑去跟初恋厮混?”
“所以,你这不是找上了穆靳屿么?”沈一喃笑得意味深长。
但比起穆靳成,穆靳屿才是难搞的那个,他大了黎白那么多岁,有过多任前女友,到他这个年纪,看她们这样的小女孩,就跟看白纸一样,又久居高位,不谈爱,只谈成年人的相互吸引。
合则来,不合则分。
沈一喃毕竟出生沈家,她平日没少参加各种名媛聚会,消息也更灵通一些:“穆靳屿的前女友和他门当户对的,两人谈了三年,也是说分就分,不过穆靳屿还算好的了,分手了之后,依旧在帮前女友。”
苏青橙笑了笑:“其实就是常说的那句话,直面欲望,享受恋爱,接受分开。”
沈一喃连忙摇头:“那不行,汀安哥哥只能是我的。”
黎白假装求苏青橙:“大师,教教我怎么钓男人。”
苏青橙假装叹气:“钓完,像我这样可怜么?”
黎白眨巴眨巴眼:“没事,以后让裴辰风更可怜。”
“没必要。”
黎白已经开始写剧本了:“日记是我们为了让温岁自食恶果而写的……当然了最好的报复,就是无视他。”
沈一喃吐槽:“太无聊了,这是人生,不是剧本,过好我们的生活最要紧。”
*
裴辰风倒也真的就像沈一喃说的那样,他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小惊蛰。
这不是苏青橙亲戚家的小孩了,而是他裴辰风的女儿。
但他怎么会知道,如何做个父亲呢?他去哪里学,去哪里看。
更何况,这个孩子出现得太过突然了,他还是觉得不太真实,干脆就直接避开了,一大早就离开了,这样也不用跟她碰面。
顾阳还把消息放了出去,盛司年都知道了这事,大早上打了电话:“棠舟,还没恭喜你当爸爸了。”
裴辰风扯了下唇角:“谢了。”
盛司年没忍住笑了,说:“出国这些年,我可错过了太多精彩了,我后悔了呀,棠舟。”
裴辰风没说话,盛司年又道:“上次遇到苏青橙,我就知道,她肯定不简单,不是贬义,是褒义。”
他调侃:“因为你喜欢的就是这种折磨人的小妖精。”
他旁边还有人,也在偷听,听到这,对着电话反驳:“胡说,要说折磨人还得是岁岁,那棠舟可不得更喜欢岁岁?”
盛司年如大师一般笃定:“你眼瞎了吧,温岁的折磨,棠舟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过。”
裴辰风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傅家肯定是混乱的,昨晚就已经闹过了,经过了一个晚上的发酵,现在傅家本家的重要人物都知道了这事。
傅老太太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她就一句话:“傅家的孩子,必须回来傅家,我要看看。”
夏云初平时都不敢反抗傅老太太的,这次难得硬气:“不行,妈,你知道那是什么女人生的?”
58 自虐
“管她什么女人生的,都是我们傅家的小孩。”傅老太太拍板子。
夏云初掐紧了手指:“那个苏青橙从小就知道害我们棠舟,她每次一出事,棠舟都要受伤,不然就要被冠辰打,我可不要这个狐狸精,扫把星。”
傅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声音平和:“不是棠舟害人小姑娘进了医院?”
夏云初总觉得傅老太太一直不喜欢她,虽然傅老太太也没对她干过什么事,但两人就是合不来,这件事更是证明了她们三观都不一样。
“苏青橙没倒贴上来,棠舟会看上她?会跟她纠缠不清吗?棠舟又不是没女人喜欢。”夏云初这辈子最骄傲的作品就是裴辰风了,生下了他之后,她的地位就稳固了,再加上,他一直没让她失望过,从小就聪敏,什么都会,长大后也事业有成,谁不羡慕她生了个这么厉害的儿子?
夏云初继续念叨:“从高中开始,我就知道苏青橙不安分,不知羞耻,天天追在我们棠舟屁股后面,还写告白信,最恶心,她还写了两封是吧?一封写给了徐家那位,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傅老太太扫了眼夏云初,她喝了一口参汤,淡淡地笑:“云初,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再粗俗市井的女人都说不出你这样的话,大家经常嘲笑顾家是暴发户姿态,你现在……”她摇了摇头,“你就是说一百次她倒贴,没棠舟配合,她一个人能倒贴?”
夏云初胸口起伏,睁大了眼睛,她的脸面被老太太无形地狠扇了一巴掌,她抿紧唇线,勉强挤出笑:“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心底里却恨死了这个老太太。
傅老太太笑了笑:“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年纪大了,想抱抱曾孙了。”
“只是个女孩,不是孙。”夏云初扯了下唇角,她见裴辰风一直坐在客厅的另一边,没有说话,便问道:“棠舟,难道你也想要这个孩子?”
裴辰风还没回答,夏云初就继续道:“这个亲子鉴定是真的吗?不会是别人的孩子,想赖给我们棠舟吧?棠舟还年轻,想要孩子的机会多了去了,还可以找个门当户对的淑女,生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傅老太太淡淡地看着夏云初,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她怎么变成了这样。
夏云初:“反正,苏青橙的小孩,就是不能进我们傅家。”她恨透了许茵,跟许茵有关的一切,她都要往脚下踩。
傅老太太转头看向了裴辰风,无声地叹了口气:“你问下新橙,愿不愿意来一趟,傅奶奶很久没见过她了。”
夏云初有些心慌,她盯着裴辰风:“棠舟,你答应过妈妈,不会娶她的。”
她身体也不是很好,情绪一起伏,心口便开始疼,干脆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微微白,喊道:“帮我拿下药。”
傅老太太看着这人仰马翻的一幕幕,也觉得头疼:“行了行了,大年初一都别闹了。”
傅冠辰开完视频会议,从二楼下来,看到夏云初被众人围住,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像是什么都没看见,半分都不想关心自己的发妻,坐在沙发上看他的报纸。
他翻了一页报纸,这才慢悠悠开口:“让新橙来一趟傅家。”
裴辰风在夏云初胸口疼的第一时间,就走到了她身边,夏云初一把攥紧了她儿子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棠舟,妈妈只有你了。”
裴辰风抿着薄唇,眼皮微微垂下,神色平静,淡声道:“知道的。”
他听到傅冠辰的话,便觉得讥讽,自己的发妻身体不舒服,没见到他有丝毫的心疼,却会心疼初恋情人的女儿。
傅冠辰语气寡淡:“既然孩子都有了,那就跟新橙结婚吧,都是顾家的女儿,没什么差别。”
“不可能。”裴辰风胸口的怒意陡然生起,他极力克制着,不想在大年初一爆发。
夏云初也大喊:“棠舟敢娶苏青橙,你们就等着看我的尸体!”
傅冠辰猛地把玻璃杯放下:“那你想怎么样?是只让孩子进傅家,把小孩从新橙手里抢走?人家把孩子带到了三岁!”
“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还不想要呢。”夏云初眼泪落下,“如果非要认那个孩子,就只能这样,她带的孩子?傅冠辰,你凭良心说话,她这几年是不是我们棠舟养着?那个孩子就是棠舟养的。”
她越想越觉得可以,说:“反正孩子不大,养几年就忘记她亲妈了,而且正好超过两岁了,孩子不会直接判给母亲,我们傅家条件好,她又是刚要毕业的,自己都养不起,肯定抢不过我们。”
傅冠辰冷笑:“你还真是毒妇。”
“没你毒,为了许茵的女儿,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舍得打。”夏云初看得很清楚,“傅冠辰,如果这次不是苏青橙,是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你会让你儿子娶她?你什么私心,你心里明白。”
傅老太太听了就头疼得不行,眼不见为净,直接让人送她上楼了,心里直叹气,真的是作孽,得去多烧香,多念佛经,求菩萨保佑。
*
苏青橙回到公寓后,家里就她一个人,张婶说什么过年都得回去了,另一个阿姨也回老家过年了。
所以,她得自己带小孩了。
说句实话,她也没怎么带过孩子,以前都是别人帮忙带,她一时手忙脚乱,不知道要先干什么,也不知道要带她做什么。
好在小惊蛰乖,她肚子饿就会说,想喝牛奶也会讲,还知道要喝多少,泡多少奶粉。
苏青橙给她洗了澡,刚要穿上衣服,小惊蛰摇了摇头:“还没抹香香。”她指着那边的罐子。
直到她自己抱着小猪猪睡着了,苏青橙才筋疲力尽地放水,倒了精油,泡了个热水澡。
她被氤氲的热气熏得飘飘然,倒像是自虐一样,憋气下沉到了水里,直到她脸颊通红,脑袋昏昏沉沉得快要受不了,她才猛地从水中出来,她心脏跳动得很快,像是要从胸腔蹦出。
她围着浴巾,回到卧室,打开了一个带锁的柜子。
里面除了暗恋日记,剩下的就是一封封旧日来信,她小学时候的一个助贫公益活动,陌生人给她写的信。
059 控诉
她小时候最讨厌那些暑期来支教的大学生,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早熟得过分。
但是她不会说出来,因为别人是好心来的,她一个穷地方小村里的女孩,不知道好好感恩,还敢讨厌他们,这不是不识好歹吗?
但她讨厌的是,这些大学生以高高在上的姿态来支教,却明里暗里嫌弃他们这边条件不好,心里一点都不善良,只是想给自己的人生增光,而且占用的是他们小孩子的暑假时间。
所以,当学校里有这个公益写信活动,她第一反应就是抗拒,又要来这种无聊的活动了,写什么信,根本不会有人用心回信的,而且写的内容肯定很无聊。
她就没去报名,也没去领信件。
但老师给所有人都报名了,她收到了第一封信,这人太懒了,不是手写的,直接用电脑打印出来的。
他没关心她,整封信都在讲他的烦恼,他父母关系不和,他最近有点烦,想找个人倾诉,对面的同学,如果你不想听就不用回了……
她觉得很新鲜,于是回了信,后来那人给她寄来了好多书和玩具,两人断断续续信件来往到了她初中,就突然失去了联系。
对方的地址也是个学校,落款也是个笔名代号。
她到了南城后,找去了那边的学校,只知道徐宁桁、裴辰风他们这群人都在这里上过学,因为这所学校就是当地的贵族院校。
直到,她在裴辰风那边,发现了一个落款的章。
苏青橙回过神,摸过泛黄的信件上的印章,正是裴辰风手里的那个章。
她不是那种隐忍不说的人,当时她发现后没多久,就拿着这些信件去问裴辰风了,就算她知道裴辰风有多讨厌她。
她主动上门,难免被人羞辱调侃,什么棠舟拿下了这个装高冷的村姑了,什么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她屏蔽了那些声音,只是诚恳地问裴辰风:“能不能私下谈谈?”
裴辰风弯着腰,漫不经心地打进了最后一个球,然后才手按着桌球边缘,同意了,他带她上楼去了那家酒店的房间。
他并不在乎她想说什么,也不怎么在乎她的存在,进了房间后,自顾自去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后,就开始拆他买的东西,他喜欢收藏鞋,喜欢收藏杯子,也喜欢收藏印章,听说他还有个老年人的烧钱爱好,收了许多古董。
她一直拘束地站着,紧紧地攥着手里的信件。
直到酒店管家进来更换室内的花束,还问裴辰风要不要赏脸尝一下酒店主厨的新品甜点。
裴辰风笑了下,随意地指了下苏青橙:“你让她尝尝吧。”
然后,他才问道:“你有什么事?”他的目光带着不友善的侵略和鄙夷,竟是慢吞吞地从她的腿打量到了脸上。
苏青橙开口:“我能看看你的印章吗?这个印章是不是你的?”她把信件尾巴的印章露给他看。
那一瞬间,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像是想笑,他漫不经心:“是我的,怎么了?”
而她听到这个肯定的回答,隐忍了许久的情绪溃了堤,她抿紧了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样激动,其实两人也没聊得特别特别多,但再联系上纸上的故人,她却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滚落。
他抬眸,瞳仁漆黑,十分平静:“有这么激动么?”
她把手里的信件都给了他,泪眼朦胧:“你还记得这些信么?”
他一封一封地看了过去,看得很慢,很认真,然后听到她说:“我没想到这辈子还会见到你,我一直在找你……”
他眼皮掀了掀:“找来干什么?”他轻挑地笑,“报恩么?”
她也不知道要找来干什么,报恩也算不上。
偏偏他还继续笑:“以身相许么?”
她羞得满脸通红,连连摇头,下一秒却被他拽到了怀中,她隐约能察觉到他莫名其妙的隐忍怒意,两人呼吸交缠,他便突兀地吻了她,唇舌相依,她脸上的眼泪都还没停,又听到他讥讽地问:“不是最近在跟徐宁桁谈恋爱么?”
“我没有!”
“没有就别靠得那么近。”
……
苏青橙回过神,把手里的信件重新整理好,放了进去锁上,她倒也不是有多怀念那段过去,但她也说不明白,她为什么还会继续留着这些信,当时裴辰风还想拿走信,但不知怎么,又还给了她。
*
苏青橙敷了面膜,点了香薰,准备睡觉了,但徐宁桁竟给她打了电话。
“新橙。”他声音有点含糊,大概喝了点酒,“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徐宁桁莫名有点委屈:“你昨晚没回我的祝福。”
苏青橙一怔,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的事情太多了,当时手机里消息也很多,有的是客户群发,有的是朋友,她看到了徐宁桁的消息,本来是想回的,但是忘记了。
她真诚道:“抱歉,宁桁,我昨晚忘记了。”
徐宁桁很好哄,也为人认真:“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电话里一阵寂静,只有两人隐约的呼吸声,悠长绵绵,莫名有点尴尬和暧昧,她抿了唇问:“你有什么事么?”
“想见你。”他向来打直球,或许也有酒精的推波助澜,他笑了声,“新橙,下雪了,记得我以前说的吗,我想跟你堆年年冬天的第一个雪人。”
苏青橙很冷静:“这不是冬天的第一场雪了。”
他认真反驳:“可是现在农历新年第一天啊,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漂亮,很好看。”
苏青橙不说话。
他说:“雪好大,很冷,我就在你楼下。”
“哪里的楼下?”
“裴辰风的房子。”
苏青橙很无奈,说:“宁桁,我真的不想害你,我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你也知道,我跟裴辰风在一起,这是裴辰风的房子。”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被你害,新橙,你从来没给过我选择的机会。”他的声音散在了雪夜里,竟是控诉,“你只会通知我。”
060 分手(350钻)
苏青橙觉得自己是挺大胆的,想了还觉得挺好笑。
她换好了可以见外人的毛衣,长裤,原本要穿上羽绒服下楼的,突然想起来,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啊,家里还有个很小的小朋友,两个阿姨都不在了。
她一下想起了新顾里无数悲剧,反正就是不能让小朋友一个人在家,太危险了。
她给徐宁桁回了个电话,原本是想说,让他回去吧,今天不太方便见面了。
但听到他委屈的声音:“又要拒绝了吗?”
她转变了话:“如果你不介意,你就上楼吧。”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下,又慢慢地平缓了下来,说:“好。”
苏青橙不知道的是,这一会,徐宁桁已经想了不知道有多远了,他站在电梯门口,对着门的反光细细地打量着自己,他慢条斯理地拂去了肩头的落雪,又整理了下头发,因为站在雪中好一会,额前的碎发有些湿润了。
他喝过了酒,下意识地想在自己的口袋中找口香糖。
没有找到,应该嘴巴里没什么异味吧?他也不是很确定,但他是很爱干净的。
在电梯上去的几十秒里,他甚至还想到了,他今日里面穿的是什么?如果他真的表现不佳……他竭力地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但还能从反光面中,看到他红透的耳朵,生涩地抿唇。
他想,是因为酒精,但他很清楚,酒精不会让人发疯,只是会无限地放大人的欲望,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今天在网上看了别人的恋爱教程,成年男女的暧昧游戏隐于暗示和沉默中,可以打直球,也可以是意会,太过木讷的男人是无法获得成年女性的青睐,爱情的欲望浮于言表。
电梯门打开,他的黑眸里映入的是穿着严实的苏青橙,甚至连头发都是挽起来的,她戴着黑框眼镜,身上都不是宽松的家居服,灯火明亮,她笑了下:“宁桁,你要喝点什么吗?因为家里还有个小惊蛰,我不太方便下楼,她太小了,我怕她突然睡醒,需要有人看着。”
徐宁桁静静地站了会,脸上的热意慢慢消散,他装作很淡定地“哦”了一声。
他换了鞋子,垂眸就看到了另外一双男士拖鞋,跟他脚上的这双一次性拖鞋不一样,一眼就是经常来这里的。
他老实地穿上一次性拖鞋,环视了这里一圈,他以前也来过,是大家来聚餐玩的时候,但是现在多了很多生活的气息,零散的法律书籍,桌子上的插花,客厅地毯上的小女孩布娃娃,开放式厨房琉璃台上的奶粉瓶。
苏青橙觉得自己大胆,是因为她忽然有一种她在家里私会男人、给裴辰风戴绿帽的错觉,这毕竟还是裴辰风送她的房子,要是投稿到了网上,只怕她会被人骂穿。
她让徐宁桁坐在沙发上,她去倒热水给他。
喝酒之后的徐宁桁跟平时变化也不大,人的秉性是很难改变的,如果借酒发疯、家暴女人也只能说明,那人骨子里就是烂的。
“宁桁,新年快乐。”苏青橙淡声,她跟他讲清楚,语气便很冷淡,“你知道我有个女儿,小惊蛰,这个女儿是裴辰风的,我跟他短时间内是无法分开的,甚至会纠缠很久。”
徐宁桁早就知道了,面色平静:“知道的。”
“所以啊,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个坏女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们就当朋友,如果你觉得当朋友不好,那我们就只当曾经的同学。”苏青橙面无表情。
徐宁桁摇头:“那先当朋友。”
酒精带给他的反应就是迟钝,他都听得懂她说的话,只是那些话需要在他脑海中盘旋好一会,他觉得她今晚的眼睛很漂亮,像湖里温柔的水,又像明月下的星辰。
他问:“那你会跟他分开吗?”
“不会。”苏青橙违心道。
“是因为小惊蛰需要爸爸吗?”
“不是。”这一点,苏青橙没有撒谎,她不觉得现在这个社会,还要固执地持有这个观点,孩子需要的爸爸是一个会陪伴她成长、愿意付出育儿的时间精力、对她有无尽关怀和爱的爸爸,而不是只空有一个爸爸名号、却根本不管孩子的男人。
爸爸缺席的丧偶式育儿还不如单亲妈妈抚养。
徐宁桁眼里的光灭了下,胸口起伏:“那你……还喜欢他,是吗?”
苏青橙说:“是。”
这一次,徐宁桁沉默了很久,他大概觉得难受,便站了起来。
苏青橙送他出去,他站在门口玄关的时候,忽地回头,声音沙哑:“新橙,你当初为什么,我们才在一起一个晚上,第二天,你就跟我说了分手。”
苏青橙眼皮一颤,没想到他问了这么久远的事情,都是上学的事情了,但是她记得那时的年少心动,至于为什么,是因为她疯了,当她知道裴辰风就是那个写信的人,她还真的就听了他的话,远离徐宁桁了。
她觉得人不能太贪心,那些心动都已经过去了,她很认真地回答:“因为不够喜欢。”
徐宁桁喉结滚动,在身体两侧的手不自觉地就攥紧,他垂眸盯着她,想看她还会说出什么话,来伤害他。
苏青橙听到了电梯被人按走的声音,眉心微动,应该是裴辰风上来了。
她先是心慌了一下,还不知道他看到等会又要怎么发疯。
裴辰风跟徐宁桁比,他就是那个脾气烂到骨子里、唯他独尊的男人。
反正都是要拒绝徐宁桁的,她也配不上这么好的男人。
她胸口浅浅起伏,再开口便是:“宁桁,对不起,当时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所以选择了你。”
“你就那么喜欢裴辰风吗?就算他这样不珍惜你?”
“是,很喜欢他,他对我有特殊的意义。”苏青橙睫毛轻颤,在电梯门停下,缓缓打开的那瞬间,呼吸很轻,“如果不喜欢他,我还这么年轻,怎么会生下小惊蛰呢?”
电梯里,站着的是裴辰风,他看到了两人,眼底浮现出了不易察觉的怒意,却偏偏又听到了她的最后一句。
061 深情
裴辰风一直都不太喜欢徐宁桁,他不觉得他的天才称号有什么好让他嫉妒的,但是,他就是不喜欢。
这种不喜欢隐藏得很深,能感受到的人应该不多。
两人的交际圈大多重叠,也经常出现在同一个聚会,也从没发生过明面上的冲突,甚至见面还跟关系好的人那样,互相打个招呼,两家的生意也一直有来往。
裴辰风以前警告过苏青橙,不许再跟徐宁桁来往,她听了,但现在又不听话了,她跟祁之正来往,他就当是她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跟徐宁桁就是不行。
徐宁桁今天还来他的地盘了,他沉着脸,一直在压抑着冲动,想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但他不知道,徐宁桁也是这样想的,他难得冷脸,盯着裴辰风,第一次有想打人的欲望,这种欲望就连他青春期都从未产生过。
偏偏两人都有些虚伪。
裴辰风道:“宁桁,我送你下去。”
徐宁桁抿了唇:“好。”
电梯慢慢地合上,在那缝隙里,苏青橙看到了裴辰风居高临下的冷冽双眸,他薄唇的弧度讥讽,像是在警告她,等会她就死定了。
她回去没什么力气地倒在了沙发上,有些疲倦,但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裴辰风回来,原本是想打个电话问问的,但又想到他那张臭脸,肯定也不会理她,就没打电话了,只是为了维持深情人设,发了个微信信息:“你今晚还回来吗?”
她等了好一会,微讽地扬了下唇角,果然没有回复。
*
裴辰风和徐宁桁都在一家公馆里,装修的风格是上世纪的古典主义法式风格,彩色琉璃窗折射着光,照着墙上的油画和烛台,侍者进来送了酒,就慢慢地退出去了。
不管如何典雅,但其实就是个附庸风雅的会客地。
众人其实都有点惊讶,他们也就随便在群里喊了裴辰风和徐宁桁,没想到这两人还一起来了,而且还是大年初一,往年他们俩都不会参与的。
盛司年笑了笑:“上酒吧,乔唐,你不是说你在这储了好多好酒?拿上来招待我们的天才和延少。”
乔唐就是今晚组局的人,他活跃气氛,假装心痛:“不是吧,一来就要喝掉我的珍藏?”
盛司年踢了踢他的椅子:“去吧,我也沾光喝点。”
乔唐一开始的心疼是装的,后面就是真的心疼了,他真的拿出来的都是好酒啊,可是,延少和徐天才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两个人话都不说一句,跟牛嚼牡丹一样,倒满了一个玻璃杯的红酒,互相冷冷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仰头就灌了下去。
半个小时过去,他珍藏的酒已经被这两人喝光了。
他抱着空荡荡的酒瓶,舍不得放在地上,心里痛得在滴血,他怒骂:“你们两个干嘛呢?吃独食呢?我一滴都还没喝呢,一下就喝掉我几十万,要不要这样?这酒呢,是要慢慢品尝的,想喝醉,直接拿啤酒!”
盛司年眉眼含笑,调侃道:“唐子,这么抠门啊?人家延少愿意喝,都是给你脸了。”
乔唐怒了:“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盛司年勾着乔唐的肩膀,凑在他耳畔笑得妖孽:“你也有点眼力劲吧,看这两人明显心情不好,咱就一掷千金为兄弟,好不好?”
乔唐被他的呼吸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了个抖索:“盛司年,你勾引小姑娘这样就算了,还来恶心你兄弟!”
盛司年笑出了声。
乔唐想了想,让侍者拿了一堆便宜的酒上来,当他说出口的时候,侍者似乎还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旁人也都在笑。
乔唐恼羞成怒:“爷没破产,有的是钱,两个拼酒的醉鬼不配喝好东西!!”
那边的裴辰风和徐宁桁倒是喝得起劲,两人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神情越喝越冷,最先受不了的人必定是徐宁桁,他哪里有裴辰风那个酒量,一个是从小就按部就班过私人生活的天才,一个是十来岁就跟大家一起厮混的花花公子。
裴辰风喝完了这么多,也只是脸颊有些红,漆黑的瞳仁越喝越清醒,而徐宁桁晚上本就喝了酒,再喝就直接去吐了,他难受得拧着眉头,在垃圾桶旁边吐,侍者想扶着他,被他拒绝了。
他吐了一会,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乔唐让人给他倒了一杯水,嫌弃地皱着眉头:“阿桁,你这是干嘛呢?不会喝酒还跟棠舟喝,这不是不要命吗?现在法律不是说什么追究,一起喝酒的都有责任,是吧?你别害我啊。”
徐宁桁没说话,他静静地坐着,又去找手机,找到了,他给苏青橙打了电话。
他现在是不清醒的,但他就是想听到她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胸口的难受,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心疼。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不是么?从高中开始,他就知道了。
为什么又突然难过呢?是因为误以为自己有希望吗?
苏青橙接起了电话,声音柔和:“宁桁,怎么了?”
徐宁桁笑了下,眉眼低垂。
在苏青橙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包厢里就都安静了下来,气氛沉闷且尴尬,没人说话,寂静得过分吓人。
有人去看看裴辰风冷得几乎能冻人的脸,又看看徐宁桁那边的如沐春风。
好像突然懂了为什么这两人今晚在那边拼酒,原来是因为苏青橙这个狐狸精。
乔唐向来追崇单身男人的快乐,他拧紧了眉头,冷嗤了一声:“这苏青橙真是不得了,前几天刚让祁之正跟大家吵了几句嘴,现在又让阿桁和棠舟闹别扭?”
他语气充满了怒意和讥讽:“为了一个女人,兄弟们真的要吵架吗?不就是个女人嘛,又不是天仙!”
他想了想,做主道:“要是你们真的都想要,那就这样,你们一起,每人一天。”
盛司年没好气,拍了下乔唐:“少贫嘴了!”
徐宁桁刚要说什么。
裴辰风走了过去,噙着冷笑,声音冷冽地对电话那头道:“苏青橙,你敢说一句话试试?”
062 不耐
苏青橙在听到电话那头其他人的声音,就隐约猜到了,徐宁桁是不是和裴辰风一起去参加他们那群人的聚会了,然后,她就听到了裴辰风的声音,他可能也喝酒了,开口就是冷斥和威胁。
她抿着唇线,盘腿坐着,就没说话。
包厢里其他人见兄弟们气氛尴尬凝滞,很自然地就开始批评苏青橙,对于他们来说,女人就只是玩物,哪里有兄弟感情重要?
“一个女人而已,别生气别生气。”
“宁桁,你是不是实验室待久了,很久没看到女人了,看到一个就很激动?苏青橙是长得很不错,比别的女的都好看,但也只是个女人嘛。”
“你高中被她骗了,现在又要被她骗吗?”有人嗤声,“你自己看看,她是什么样子的?她都跟了棠舟多久了,男人不必要为个女人红脸,一起玩就完事了!”
苏青橙直接挂断了电话,耳不听为净,为了报复回去这群垃圾男,明天她也去找沈一喃她们一起骂他们。
还有人劝裴辰风:“棠舟,反正你也不在乎苏青橙,不然就给徐天才呗?”
他们都笑了起来,都调侃他私生活风评烂。
但乔唐不这么觉得,他喝了口酒:“别胡说了,如果就谈过两个女人,就叫私生活混乱,那你们这些人已经腐烂到尸骨全无了,何况,棠舟跟温岁,也就妹妹吧。”
“哟,你对妹妹可以亲亲抱抱?”那人讽刺。
裴辰风轮廓紧绷,瞳眸冰凉,深处的怒意一点点涌现,他穿上外套,往外面走,脚不小心踢到了酒瓶,噼里啪啦地倒了一地,声音尖锐刺耳。
徐宁桁也醉了,他难受得趴在沙发上,觉得耳朵吵得疼,他也想摔个酒瓶发泄。
裴辰风走的步伐又快又急,他一下喝了这么多酒,就算他酒量再好,这时候也是难受的,他走到车子旁,坐上驾驶座,眼前晕乎乎的。
侍者上来问他:“傅先生,我帮您喊个代驾?”
“不必。”他嗓音低哑。
侍者不放心,怎么敢让他开走车,便一直在旁边等着,裴辰风不耐烦地拿出手机,递给了侍者,让他拨打一个电话。
侍者看了眼,是拨给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但是傅先生却记得住这人的电话,他小声地问:“对方怎么称呼呢?”
裴辰风压着火气:“你不用称呼她,就让她过来。”
侍者懂了。
苏青橙看到裴辰风的来电,因为他现在还有用,还是接听了起来,淡漠道:“裴辰风,怎么了?”
侍者说:“您好,傅总他喝醉了,无法开车,您这边方便过来接下他么?”
苏青橙直接道:“找代驾吧,你们那边应该有代驾服务吧,要是没有,你把具体地址发给我,我在手机上喊一个。”
她很清楚,那边怎么可能没有代驾服务,何况,按照这些服务业的超高标准,裴辰风喝醉了,他们也是不敢私自动他的手机,更不用说拿他手机打电话。
裴辰风听了,也觉得自己大概是脑子糊涂了,喝了太多酒,反倒让苏青橙看了笑话。
他拿过手机,语气凉凉:“苏青橙。”
“嗯?”
“过来接我。”他道。
苏青橙听得有些不舒服,问他:“外面下雪了,知道吗?”
“嗯。”裴辰风淡声道,“雪很漂亮。”
“雪地很滑,我技术不够。”苏青橙语气淡淡。
裴辰风笑了下:“是不够,还是不想?如果刚刚徐宁桁找你接他,你是不是就过来了?”
苏青橙只觉得他在发疯,他对徐宁桁的不喜,她是一直知道的,就算他隐藏得再好,但不管怎么样,她不想卷入他和徐宁桁的所谓男人争执。
她声音很轻:“你比徐宁桁大,还跟他计较。”
“是,我比你们大,他跟你同龄,你们同班很般配,是吧?”他声音比冬夜还冷,“马上过来接我。”
苏青橙讨厌他这样命令的语气:“很晚了,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个女儿?我出去了,谁在家看着她?”
这句话让裴辰风清醒了几分。是啊,那边还有个女儿现在没人看管,苏青橙得照顾她。
他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隐隐有些不耐烦:“把她送回傅家,自然就有人看顾了。”
苏青橙的心口一点点地凉了下去,她沉默了一会,只说:“裴辰风,她是个人,不是东西,她有权选择跟谁生活,而不是我们随意去安排。”
最后,还是会馆安排人送了裴辰风回去。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裴辰风一个人在车内坐了许久,他在醒酒,但没什么用处,胸口里的火焰越烧越旺盛,他总是浮现苏青橙亲了徐宁桁的画面,还有今晚,他们做了什么?他们之间浮现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苏青橙也还没睡,她就坐在客厅,私人停车场有一辆车子进来,她看到了提醒了,但许久裴辰风也没有上来。
她盯着电视节目,却在走神,想到很多男人说他们回家之前就喜欢在自己的车子里停留,享受着独属于他自己的时间。
男人说的冠冕堂皇,美化了自由,其实就是自私,不过就是为了躲避回家带孩子那些生活的琐碎,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当他们每次在享受个人自由时间的时候,他们的妻子却被家中的琐碎缠绕得无法脱身。
她又笑了下,当然,裴辰风有钱请很多阿姨,不用自己做饭,也不用自己处理生活的琐碎,他在车里停留,纯粹是因为不想见到她么?
正想着,裴辰风进来了。
他身上的酒气浓重,不知道喝了多少,她现在没必要跟他闹翻,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走过去,扶了下他。
他问:“小惊蛰睡了吗?”
“都几点了,当然睡了,你小声点。”
“再请个阿姨吧,过年肯定也有地方请的,不然就从傅家找一个过来。”裴辰风淡声。
“嗯。”
他垂眸,见她脸色淡淡,睨着她,便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在靠近沙发的时候,他忽然身上不用力,全部的力气都支撑在了她的身上。
“徐宁桁今晚没喝过我。”他语气里还有点隐隐的骄傲。
063 龌龊(1500票)
苏青橙一时没支撑住,没有丝毫防备,一下就被他压倒,躺在了沙发上,有些狼狈,后腰还撞了下,不疼,就是压得有些难受。
裴辰风仍旧那样垂眸睨着她,眼神里没有几分笑意,一看就是要回来找茬的样子。
当然,她今晚让徐宁桁上楼,勉强也能算她对不起他了。
他冷声:“你今晚让徐宁桁上来做什么?”
“没你想得龌龊。”苏青橙回答,“就是普通同学。”
“普通同学。”他嘴里把玩着这两个字,像是觉得好笑,眉眼讥讽,“你普通男同学都能邀请上楼,那不普通的呢?我今晚要是没来,你又要跟他做什么?”
他很恶劣,明知道她不喜欢酒气,还故意捏着她的下巴,对着她说话,浓重的酒气徐徐地弥漫到她的鼻息里。
他斜斜地勾起唇角,轻挑道:“是打算再接吻一次,吻的是这里么?”
他的另一只手粗粝地摩擦过她的下唇,慢慢地加重力道,便有些狠了:“苏青橙,我当时是怎么警告你的?想跟我,就别再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心思,别忘了,是你主动找上门来的。”
苏青橙眼睫轻颤,她就知道,他又要这样拿她当初的求救来讽刺她。
她压着怒意:“我跟徐宁桁本来就没什么,那么久远的事情,你都要计较,那我是不是还要计较你和温岁,和那些女人?”
“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么?”裴辰风很平静地说,“你找上我的时候,不知道我跟温岁,不知道我是什么样子的人?”
苏青橙像是被人狠狠地泼了一盆冷水,狼狈得她说不出话来。
裴辰风残忍分明,他很清楚,声音淡漠:“我们之间就是不平等的,你从一开始,就是依附于我的存在,苏青橙,我是你男人,你作为菟丝花攀附上来,就该做好了准备。”
不是男朋友,不是丈夫,是男人。
苏青橙也不想争执什么了,她安静了会:“知道了。”
裴辰风却还不满意:“我要你承诺,以后不许跟徐宁桁私下来往。”
苏青橙看了他一眼,声音带了点轻颤:“我承诺了,你就会相信么?你也听到了吧,我和他根本没说什么,我还拒绝了他。”
他盯着她,注意到她眼圈的泛红,还有她根本就没消下去的红肿,抿直了唇线,终究还是被怒意和莫名其妙的慌张夺去了理智,他淡声道:“又要哭了,是不是?苏青橙,你怎么这么会装呢?你没装累,我都看累了,这几天哭几次了。”
苏青橙的心如同被重石击中,疼得她深呼吸。
他是在生气,生气了就拿冷漠的攻击性言语来伤害她。
她咬紧了牙,眼底的红她无法控制,但她能控制不让眼泪落下,她瞥过了头,唇线紧紧地抿着,不再出声。
裴辰风坐了起来,捏了捏鼻梁,淡漠道:“明天你跟我回傅家,奶奶想见你。”
苏青橙眉心一跳,下意识地想拒绝,她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一家人,但是又想到了顾阳,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示弱。
裴辰风见她不语,便以为她是不想回去,他直接警告:“你不想去就不去,奶奶要见小惊蛰。”
说是威胁也好,因为她不可能让小惊蛰一人去傅家,说是讽刺也好,不过就是说她只是傅家小孩的附带品。
裴辰风今晚就是来折腾她的,她已经洗好澡了,也困得想去睡觉。
但他去冲澡没带浴巾,在浴室里喊她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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