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给各位带来小说《程少商凌不疑》讲述程少商凌不疑的两人的感情故事,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个符乙是妇人苎的丈夫,原先还有两名侍卫,俞采玲听他们叫符乙为符头儿,便也跟着学了,谁知符乙很是惶恐,死活不肯。头回见他时,她见他与妇人苎举止亲密还以为是妇人苎的姘头,很是八卦了一番,谁知是人家的合法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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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符乙是妇人苎的丈夫,原先还有两名侍卫,俞采玲听他们叫符乙为符头儿,便也跟着学了,谁知符乙很是惶恐,死活不肯。头回见他时,她见他与妇人苎举止亲密还以为是妇人苎的姘头,很是八卦了一番,谁知是人家的合法配偶。
出得院去,往西向走了约十几分钟,闻得溪水叮咚及人声喧嚣,只见一条宽约十来米的小溪就在眼前,溪水清澈见底,浅处不过半米,深处也只有三四米,虽只是条小溪,但物产颇丰,一年四季鱼虾不断,很是补贴了乡民的生计。是以在上游不远处的岸边,此乡三老领着众乡民建了一座小小神祠,供奉左右的山林溪水之神,盼着能得神灵庇护,多些鱼虾果蔬。
一看见水祠在前方,阿梅就紧拉着俞采玲往里奔去,掏出两枚五铢钱跟门口的老女巫买了一竹筒的土制香,又跟挽篮叫卖的姑娘买了些俞采玲叫不出名字的果子。倒是那姑娘瞧符登生得俊,朝他扔了个橘子,笑嘻嘻的看;符登的脸顿时比那橘子还红。倒是阿梅笑道:“我阿兄快定亲啦!”俞采玲戏弄道:“既你喜欢他,为何还收我们果子钱?”那姑娘爽朗道:“他人虽俊,但我家里还得吃饭哩。”一众乡民及俞采玲等人均哈哈大笑。
所谓神祠也就是两间堂屋前后叠起来的大房子,乡民们曾见过俞采玲一行数次,只知她是附近大户人家的女公子,便纷纷让开路叫她们进去。前面一间屋堂香烟缭绕,只见高台上立着几座奇形怪状神情狰狞的神像,观音不像观音,耶叔不像耶叔,石像脚处还泼着几滩血迹,一旁是用很大的木盆盛着三五只尚死不瞑目蹬着腿的鸡鸭——俞采玲第N次摇头,这年头神像制作得如此可怖,祭拜方式如此原始粗糙,让信众怎么进入忘我的崇拜情绪进而掏钱掏感情。她恨不能教导这几个社巫制作数尊慈眉善目的神像,再放些花朵金鱼,弄些唱诗诵经的装模作样,保证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三江。
不过这显然只是她一人的想法,周围一众妇孺老幼显然很受用,各个或跪拜或肃立着双手合十念念有词,阿梅赶紧递了几支香在她手中,拉她跪到草席团上。
俞采玲感慨,她上辈子最后一次拜拜还是跟三个室友去爬山,四个小姑娘很虔诚的拜倒在三清神像下,短信妹祈祷这次期末能再拿全额奖学金,博客姐祈求她暗恋的隔壁班帅哥能赶紧跟女友分手然后和自己一见钟情,扣扣希望能提前获得NZND公司的实习机会,她则请求前天刚写的第11版入党申请书能过关——舅舅说,若她入了就给她买台手提本。
祷告再三后,四人一起齐声念阿米豆腐后高高兴兴的出门去玩了,全没注意一旁跪着的老婆婆很奇怪的表情。
俞采玲拜过后插好香,轻叹了一声。从这个角度来看,那次拜拜还是很灵验的,她上辈子是见义勇为挂掉的,倘若没死,还能入不了党?!也不知三个室友的愿望实现了没有。俞采玲深恨自己运气不好,煮熟的鸭子都飞跑了,便严辞拒绝了阿梅叫她进里面一间堂屋去听巫士解说最新传出来的图谶。
上次见那巫士,他还忽悠俞采玲做一场巫事去去鬼祟呢,大约他也听说了俞采玲是叫长辈赶出来的大家小姐。呸,当她是棒槌。她就算有钱,宁可学她那凉薄的暴发户老爹去救风尘,也不用在神棍身上,救风尘好歹能为和谐社会做一份贡献呢。
“大家都说里面那位巫士可灵验了。”阿梅扯着俞采玲的袖子道,俞采玲板着面孔道,“真要那么厉害,达官贵人早请去了,还在这小地方?”其实后来凉薄老爹的生意做大了,也开始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但关键是要找真本事的,免得插错香炉拜错神。
“这可难说,阿母跟我们说,当年给皇帝陛下相面的那位严神仙不肯做官,如今隐居乡野之中,日常只披着皮裘钓鱼呢。”阿梅颇有见识。
符登不满道:“那位严神仙本是经学大师,几十年前做学问已是一等一的了,相面解谶不过是闲暇为之,又不是专做巫士的。”
阿梅只好哭丧着脸答应去溪边玩耍,小阿亮很高兴,俞采玲便拉着姐弟俩出了庙社,往溪水边去。
溪边果然都是孩童少年,嘻嘻哈哈玩的热闹;此时民风古朴,小孩子的玩意不过是拿扁平的石子飞水面,忍着透骨冰凉的溪水摸几只钝钝的小蟹小虾,最奢侈的也不过是用自制的高脚木屐在溪水里踩来踩去玩。看着阿梅阿亮姐弟在岸边嬉戏,俞采玲退了几步,四下探目,只见一处被日头晒得干燥的大圆石,便坐了上去,符登静静跟到一旁,不发一言。
俞采玲瞥了他一眼,苎为人沉着,非有要事绝不多说一句,三个儿女中大约只有符登随了她——也就是说,她打听自身情况的难度非同一般,阿梅阿亮太小答非所问,知事的却又都是锯嘴葫芦,问多了又怕惊动他们的母亲苎。
这是一个很迷信的社会。来这里不过数天俞采玲就发现了。
自己病好了,苎便请了两个巫师唱歌跳舞一番酬神;在院里起一座新的灶间,苎又杀了一头小羊,祭了好几碟果子给灶君;就连前日下大雪,苎都神情凝重的祭了两坛子冬酒,也不知是求雪快停还是下更大点;昨日太阳好,地上积雪渐渐化去好采菌菇野菜了,苎又高兴的杀了一对活鸡活鸭。虽然至今俞采玲还不曾见过有人牲,却也不敢轻易问东问西,最可怜莫过于她现在连这个身子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前方传来阿梅的大叫大笑,好似一个男孩欺负了阿亮,阿梅便从草丛间拾起一块未消融的冰块塞进那男孩后颈给自家弟弟出气,那男孩如虾米般又跳又叫,众孩童哈哈大笑。
俞采玲也笑了,实则她十分感激苎一家。
十几日前她虽昏昏沉沉,但也能感觉出周围环境并不好,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薄棉絮,四周屋子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可自打苎来了之后,身上衣裳被褥统统换了又暖和又厚实的好料子,又找了些乡野妇人艰难地合力搬来一座大火炉烧来取暖,把整个屋子烤得暖烘烘的,打扫数遍后,苎更拿着点燃的艾草把那么大的一间屋子一寸寸熏过,细细检视,只怕还留有细小虫蚁;随后又砌灶堆柴,日日煮汤烤炙给俞采玲补养。如此,她的病才一日好过一日,苎却累瘦了一圈。
不过一场要了一条人命的病哪那么容易养好,尤其在医疗水平低下的古代,便是今日俞采玲心情那么好,还时不时觉得气虚,走路不能快,只能慢慢踱着。为了叫她开心,苎还寻了一辆牛板车,叫两名护卫拉着她和阿梅在乡野走走看看。
俞采玲虽不很懂古代规矩,但也知道大户人家总是府里的仆妇更高级些,但似苎这般严明心细的不凡女子居然只在乡野,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既来之则安之,人总要先活下去才能想怎样活得好,继而再由背井离乡感到孤独寂寞冷,俞采玲秉性再自私实际不过,伤感细胞几如濒危物种,现在生存且境况不明,哪有功夫伤春悲秋。
这边厢俞采玲想着阿苎,那边厢符乙夫妻也在议论着她。
“今日我看女公子精神多了,我刚来时她那样儿,真吓死我了。”符乙洗过后,靠躺在暖洋洋的西居室里休息,让妻子给他篦头发。
苎停了一下篦子,抿了抿嘴,方道:“你来时已是好多了。那日女公子险些没了命。也是我疏忽,晚了几日,原以为阿月……”提起这个名字,她阴了脸色。
符乙看妻子神色,道:“人心易变,十年光阴啊。夫人和将军离去前小女公子才刚满三岁,我记得将军骑在马上还不住往回看,眼眶都红了。你也别说阿月了,她前头的男人在将军麾下没了,她新找的本就与葛家有些干系。她焉能对夫人尽心?”
苎把篦子往案几上一拍:提高声音道:“刀剑无眼,部曲随大人去挣前程本就是没准的事,夫人抚恤孤寡向来丰厚,是少了她吃还是少了她穿,也没拦着她改嫁!那回误传你死在了南定城,我让孩子们都戴孝了,便是要再找一个来嫁,难道我耽误过女君的差事?!怕死,哼,怕死就该像阿绡一样让男人留在庄子里,虽说没了前程,好歹一家平安。既要前程,又要平安,哪有那么好的事!”
符乙抽了抽嘴角,其实那次南定城之战后他迅速托人回家报信,前后也没几个月,是以他很想对妻子打算再嫁的想法做些评论——咱是不是过一年再考虑改嫁会比较妥当呢?
最后符乙还是换了话题,道:“你莫气了,对了,我前几次回来都听说她愈大愈顽劣,脾气暴戾,动辄打骂奴婢,行事不堪。可如今我看小女公子为人很好,孩儿们也很喜欢她。”
苎冷哼了一声,又拿起篦子给丈夫篦头:“我一直不在府里,不曾见过女公子,只以为是那些贱妇教坏了她,想着反正还小,待夫人回来再教便是。谁知,哼,小女公子明明好得很,醒来后说话和和气气的。我怕她心里头郁住了,就叫了阿梅带她四下玩耍,那日秋大娘子出嫁,我叫了你给我的那两个侍卫陪她们去看热闹,回来后果然好了,爱说笑了。”
符乙满意的点点头,顿了一下,忽道:“秋老翁又嫁女儿了?”他每回回来,仿佛都听见这个老庄头在嫁女儿,“他到底有几个女儿。”
苎笑道:“我都说了是大娘子,你听什么呢。秋家有二子,女儿只一个,还是老来女。你上回来是秋大娘子改嫁,这回是她三嫁。”
符乙摇了摇头:“秋老翁也太姑息这女儿了。寡妇再嫁倒无妨,可她这郎婿好好的,却总因为看上旁的男子而闹绝婚另嫁,邻人要说闲话的。”
苎笑笑,道:“她那新招的夫婿的确生得好,性情也温柔。”
符乙看了妻子一眼,苎不动声色的看回来,符乙顿时软了;随即又自我安慰,仆随主家,比起将军来他的夫纲还算振些。那日夫人在万将军府上看杂伎,夸一健壮伎人美甚,大人不但不敢反驳,还端酒凑兴:“还是我家夫人眼光好,虽说那人比我差些,但众伎人中算是最有模样了。”万将军直接将酒水从鼻子里喷了出来,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符乙看向案几上放着一片小小木简——这是他这次飞马带回来的,便问妻子道:“夫人信简上说了什么。”他不识字。
苎瞥了一眼那木简,缓缓道:“一切都预备好了,只等夫人回来。”
符乙点点头:“什么时候?”
“就这三五日了。”
……
玩耍到日头正中,溪边的孩童们渐渐散去各自回家,一名来接弟妹的乡野少年偷瞧了俞采玲许久,红着脸递了三条肥头肥脑的鱼在阿梅手中,然后慌里慌张的跑了。阿梅欢天喜地的对俞采玲喜道:“女公子,有人瞧上我了呢。”
俞采玲磨牙,扭头板脸对符登道:“阿登,你还没找到好本事的磨镜人么,屋里那面铜镜我什么也瞧不清。”她好想看看自己现在长什么样,顺便也让阿梅好好照照自己。那乡野少年朝这方向偷偷看了好几眼,这大圆石旁只有自己和符登两个,总不会是来看符登的吧……呃,应该不是吧。
符登笑道:“正旦要到了,想来游方的手艺人都回家了。”又对自家妹妹道,“你胡说什么,那鱼儿是给女公子的。”他早注意到那少年一眼接一眼偷看自家女公子了。
俞采玲无话可说,闷闷不乐的走在乡间小道上,这贫瘠的古代,要啥啥没有,那堪比哈哈镜的铜镜还有溪水,她连自己的眼睛嘴巴大小都看不清,只知道皮肤还算白皙。也不知那送鱼儿的少年审美是否正常,万一他审美清奇呢。
譬如她那凉薄老爹,年轻时喜欢有文化有脑子的俞母,顶着成分差距娶了俞母,害的积极分子大伯父晚了三年才入党;暴发后,老爹开始喜欢没头脑的小狐狸精,如此风流数年,某次差点被生意伙伴坑破产,俞父大彻大悟,娶了一位自强不息的女汉子寡妇,没什么文化但心眼踏实会过日子,夫妻同心继续暴发。
俞采玲虽然讨厌那位凉薄老爹,但深知自己其实遗传了他的灵活脑子,自打来了这里她就没停过为自己打算。提着肥鱼左看右看,叹了口气,她真希望自己能生得好看些,现代女子长得丑还能靠读书工作,可古代还能有几条路子,难道勤学武艺去当女山大王么。话又说回来,她总算没有穿成奴仆贱妾什么的,还有人服侍,也算运气了。
皱皱眉头,她发觉自己最近愈来愈爱回忆上辈子的事了。话说为什么穿成个女子呢,穿成男子多好,进则读书为官退则商贾耕种,她不介意搞基的呀,这世上必有不少穷苦艰难的帅哥等待她来拯救的。
腊冬的寒风吹着很清爽,回家后俞采玲将鱼儿交给苎,笑道:“前几日的豚油可还有,将鱼头煎得焦焦的,拿那些新鲜菌菇熬鱼汤吧,阿梅的阿父阿兄远道而来,喝汤最滋补了。”此时并没有足够的工艺制作完善的铁锅,炒菜是不行了,油水煎一下还是可以的。
此言一出,符乙和符登还未开口,阿梅和阿亮先欢呼雀跃起来,阿梅拍掌道:“那鱼汤最好喝了,还有鱼尾,咱们跟上回一般拿姜椒和豉酱烤炙来吃罢。”
苎笑了。此时世人多以蒸煮烤及干煎来烹饪食物,谁知前几日女公子跟着阿梅去看乡民杀豚,买了一簸豚腹上的肥脂回来,叫她在烧热的铁锅中熬出油脂来,那油脂和油渣香气四溢,险些连数里外的邻人都引来了。油渣拌饭或拌凉菜,油脂则用处更多,拌饭加豉酱也好,直接煎制菜蔬鱼鲜,滋味俱是美不可言。
她问女公子这法子谁想出来的,阿梅抢道:杀豚分肉时,恰好有一块肥肉掉入一旁的火盆沿上,铁盆贴着肥肉,油脂渗出香气四溢,女公子这才想出来的——实则她当时正忙着与孩童玩耍,并未看见肥肉掉火盆,是事后女公子告诉她的。
“那些早吃完了,不过昨日杀了几只鸡,我以鸡腹脂熬了些鸡油出来,尝着味道也甚好。”苎笑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稀奇法子,早先也有人在炙烤肥肉时,将渗滴出的油脂接住拿来煮菜拌饭也很是美味,只是没想到煎过的鱼肉入汤会这般好吃,全无腥味。这法子好归好,就是太费柴薪和肥油了,若非宽裕之家也负担不起。
想到这里,她愈发觉得女公子聪慧过人,将来嫁婿掌家定是一把好手,外头那些难听的传闻必是那些贱人捏造出来坏夫人名声的——其实苎实是个精明妇人,若非忠心太过,往一厢情愿了想,早该瞧出俞采玲的不妥。
俞采玲闻言心中一凛,别以为古人笨,其实除了现代的见识,她并不比古人强到哪里去。熬猪油的法子她才教了一次,苎立刻举一反三学会了熬牛油鸡油鸭油,甚至试验着往里头加入姜片花椒茱萸等调味,制出香油和辣油来,还便于保存。如果不是有这么个聪明的妇人在,俞采玲早就对阿梅盘问此时的年号朝代这个身体的父母身家祖宗八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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