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换了魂》是作者周琼月写的小说,讲了周琼月徐子仪的故事。小编今天把它带给大家,一起来阅读吧:杨昭溪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动作快得出奇,抬手间后腰的匕首已经抵在我的脖颈上,我吓得不知如何作答。……她比琼月新奇杨昭溪又是冷笑: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从笑尸山那头过来,安知不是魈族的奸细?……她已经预备着回北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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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这头也不消停。
你如今是越来越娇贵了老夫人悠悠抿了口茶,出身贱,家里又穷,还不懂规矩,能嫁给子仪已经是你的福气
徐子仪跪在地上已经半个时辰,只觉得这女子的身体为何如此弱,只一会便觉得膝盖酸软,额上冒汗,汗水刺得手心旧伤隐隐作痛。
手上的伤,总也不见好,有许多要洗的衣服,是老夫人叮嘱下去的,要磨练她的心性,让她学着孝顺,不许别人帮忙。
那些衣服不过是洗了晒,晒干了又收下去再洗罢了。
他想到了那天晚上他强迫她,琼月把簪子死死攥在手里,刺得血肉模糊。
不过也是她自食苦果,这种肮脏手段设计他。
你也不争气,我都送去了那酒,你也没能留住子仪在你身边老夫人冷笑一声,你从前不是也会个什么琵琶,懂点什么治畜生医术吗?怎么也不学学萱梦姑娘,留住自己的夫君呢?
徐子仪听了这话猛地抬头:
什么酒?
哟,妹妹当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周姨娘挺着肚子,脸上闪过一丝嫉恨,从前弟弟宠你,你当然也不知道
……原来这酒是母亲赐的吗?
那她那天……
她自己房内的人手脚就不干净,哪能教好修远呢?庄姨娘讽刺地看了眼红玉,红玉垂下眼不语。
你就跪在这里好好思过,半个时辰后夫子来教修远,你不必陪在左右了,修远再淘气,那也是徐家的人,不该你这个外人教导,今后修远就交给庄姨娘照顾了
庄姨娘难掩喜色,一口应承下来,满口包管修远成才,以后孝顺老夫人之类的话,哄得老夫人喜笑颜开。
众女眷簇拥着老夫人,三三两两地散了,徐子仪还跪在地上。
母亲之命,他不敢违抗。
想必是从前琼月性子太要强,出身乡野不懂规矩,惹得母亲不快,母亲才会这般抓住把柄为难她。
自己的母亲自己清楚,从前二十多年对自己百般疼爱的慈母,何曾刁难过自己?爱屋及乌,又怎么会平白无故刁难周琼月呢?
夫人呀,您就是痴心太过,操心太过看徐子仪跪着,旁边伺候母亲多年的乳母叹了口气,想搀她起身,这男人们,二十多年素来也不见孝顺,一娶了媳妇,马上就成了顶天的孝子了,说什么母亲这么多年不容易,若婆媳吵起来,自己的母亲都是慈母,一家子上下拧成一条藤对付姑娘,姑娘的委屈又同谁说呢?
徐子仪耳根一热:
娶媳妇,可不是孝顺父母的吗?
老夫人养大了少爷,可未养过夫人一日,何来孝顺一说?乳母笑了笑,夫人这不叫孝顺,不过是看在少爷的面子上爱屋及乌
徐子仪自觉无话可说,叹了口气。
夫人您坐一会喝口热茶,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奴婢出去给您望望风,老夫人去瞧孙子,不到午膳不会回来的
我只觉得身子不舒服,没什么胃口徐子仪摇摇头。
不舒服也吃一块糕点垫着
徐子仪摆摆手,只喝了几口热茶。
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
府里头吃饭规矩多,老夫人吃饭需得媳妇们站着伺候,徐子仪捧着茶盏,只觉得眼前发昏,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老夫人看他手抖,吃饭吃得更慢了。
终于他觉得眼底似烧,腰如灌醋,手上的茶盏似有千斤重,一个趔趄倒下了。
众丫鬟才要去扶,老夫人轻咳一声,将筷子一放,便无人敢动了。
徐子仪一睁眼已经躺在床上了,只觉得小腹痛得要命。
夫人醒了?宫中孙太监派人来问呢,年底了
年底了?年底怎么了?
徐子仪才要起身,忽然觉得下身好不舒服。
杨昭溪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动作快得出奇,抬手间后腰的匕首已经抵在我的脖颈上,我吓得不知如何作答。
……她比琼月新奇
杨昭溪又是冷笑: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从笑尸山那头过来,安知不是魈族的奸细?
……她已经预备着回北荒了
那属下可敬告将军,您千万别死在北荒杨昭溪盯着我喉管的样子,像极了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准备将我一击毙命,否则属下可不敢保证,会不会从哪窜出来一只饿狼,又好巧不巧地,碰到了萱梦姑娘
我摸着脖子惊魂未定。
杨昭溪是杨国公府家的公子,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袭爵到他这,已是第三代,家中的意思是要他考功名,谁知原本书念得好好的,他又闷不吭声跑到北荒打仗,凭着军功一路拼杀到副将的位子,才被人认出来。
杨小公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温柔好性,几年不见怎么变得如此乖张暴戾?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杨昭溪的话。
京城里身份尊贵些的男人们都爱萱梦姑娘,他性子又如此刁钻古怪,想必是爱而不得,碍于徐子仪将军的身份压他一头,自己又困在北荒不能见到她,所以因爱生恨,渐渐生了心魔。
……真是可怜啊。
我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不想看到他收了匕首,宽衣准备就寝。
盈盈烛光照见他鼻梁高挺,薄唇如刀,他赤裸着上身,衣衫松松地挂在腰间,长发如瀑,精壮的上身遍布新旧伤口,却难掩爆发性的力量。
他解了那条红色发带,很宝贝地缠在手腕上。
察觉我在看他,他冲我轻蔑一笑,很看我不起的样子。
……原来是个爱而不得的小疯子。
……怪可怜的。
我摸着脖子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杨昭溪在找机会对我下手。
外头月色皎洁如水。
我躺下便忍不住想,徐子仪他那边……一切还顺利吗?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不是梦见杨昭溪变成了狼孩,背对着我磨他的爪子,就是徐子仪把休书放在我面前的情景。
我干脆不睡了,去帐外走走,与杨昭溪共处营帐之中,虽说一帘之隔,我还是浑身都不自在。
我才掀开营帐的门,门口士兵忙不迭把手上的东西藏起来,形迹可疑。
藏的什么东西?
将军大人,属下再也不敢了!他慌忙跪在地上,那支素色的银钗赫然在目。
这是……
是属下未婚妻的钗子,她等我回去娶她……
那少年目光澄澈,我心里疑惑,不过是个簪子,他为何如此害怕?
军中最忌讳思乡情切,军心动摇……
今后别再让我看见
我学着徐子仪的样子,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谁想那少年脸色黯淡,咬牙狠了心要将那钗子丢到火台中,幸好我眼疾手快,抢了下来。
是让你藏好了我叹了口气,把簪子交到他手里,又不是让你扔了,怎么这么死心眼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我一回头,杨昭溪醒了,他轻浮地靠在营帐旁,好一副纨绔子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大将军有人味了?
大将军,是小的犯了错在先,不该让您为难
少年连着磕了几个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一点小事就吓得魂不附体。
……和十五岁的杨昭溪一样,他那会做事也慌里慌张,在我成婚那日的酒席上撞了我的轿子,害我跌了一跤,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我先把他扶了起来,他怯生生地跟我道歉,一口一个琼月姐姐,也是怕得不行。
如今十九岁了,倒会装老成了?
我叹了口气:别怕,东西留着,好好待人家
少年一愣,旋即激动地点头:
谢谢大将军,小的一定收好!一定收好!
妇人之仁杨昭溪冷笑一声,转身回了营帐。
看他这个轻慢态度,我心里窜上一股子无名火,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徐子仪就对杨昭溪不满,所以这个身体也很易怒。
我忍着不发作,只想息事宁人,捱过这阵子,等徐子仪说他找到了换回来的法子。
可是我没想到,日子不会像我想的那般平静。
北地入冬早,十月便开始少有晴天了。
雪花大如席,元雀摇着扇子,目光凝重:
魈族这几日必然有所动静
只是这样的天气打起仗,咱们的胜算太低,日子要不太平了
元雀嘱咐瘦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巡夜,果然在几日后的深夜,捉住了一个探子。
那一日我不过刚挨到枕头,就外头士兵来报,说捉住了一个探子,这探子身上带了火石,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粮草后部,所幸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一众将士严阵以待,听着军师元雀沉吟片刻,看着我说:
将军以为如何?
我想到从前后宅里头,庄姨娘的丫鬟偷拿了首饰藏在绿珠的房里,要污蔑绿珠偷窃,我和红玉索性将计就计,让她们吃了个闷亏。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将计就计?
火势若起需一刻钟的功夫元雀何等人精,他心中恐怕早有万全的对策,只等我说出来罢了,他微微一笑,把那探子捆严实了,列阵点名,任何人不得出入!三更天前待命
我去放火!瘦鸦自告奋勇去做起火势。
周姨娘挺着肚子哭得梨花带雨,眼下一粒胭脂痣楚楚可怜,老夫人已经气得摔了茶盏,飞溅起的碎瓷片划破了徐子仪的脸。
红玉被拷打得不成人形,却死死咬定周琼月无辜,绿珠年幼不知情,是自己恨周姨娘所以买了道士,想害她们一尸两命。
徐子仪看着摔在自己面前,那个大着肚子的人偶,十七根银针都密密麻麻地扎在它的肚子上。
他不知道为何红玉咬死是她自己找道士要陷害周姨娘。
丫鬟没有她的主意,怎会去求访道士?我的生辰八字也从未有他人知晓,不过是从前我与她交好,便掏心掏肺地同她说了许多,谁想……周姨娘满脸是泪,你若要害我,你尽管来害,何必咒我腹中孩子,你自己生不出,便也要咒我们母子吗?
她出身乡野,这种下作手段她倒是懂得多
说不定当初便是用这种手段,勾引将军呢
老夫人气得浑身乱战,徐子仪只觉得自己一张嘴怎么也说不清。
难道要他说,自己和琼月换了身子,找道士偷偷打听换回来的法子?
他实在不知那个人偶从何而来,也不知周姨娘怎么知道他吩咐红玉去寻道士的。
关起来!不许给饭吃!死生由她去!
老夫人哆嗦着嘴,脸上泪痕未干,底下丫鬟们请大夫抓药打热水忙作一团。
徐子仪担心母亲身体,想上前去侍候。
却不想一只白润细腻的手按在他的腕上,轻轻制住了他。
周姨娘背对着众人,自沾泪的手帕后抬起眼,看了徐子仪一眼,勾起一个浅浅的笑,眼下胭脂痣风情万种:
妹妹呀,你还想去气死老夫人吗?
徐子仪愣住,这女人的脸怎么变得比翻书还快!
你呀,还是太嫩
仆妇将徐子仪关在私牢里,隔壁躺着气若游丝的红玉,仅一块破毡勉强覆体。
老夫人再不喜欢琼月,也知道发妻是徐子仪的脸面,她不能对琼月上刑,便拿她身旁的丫鬟出气,这一拷打,身上伤口溃烂起了烧,老夫人责令下去,不许人替她医治。
死了便拉出去埋了,谁敢再说一句情,一并打死!
外头秋雨淅淅沥沥地下了,徐子仪脱了外衫给红玉披上。
红玉原本是周姨娘房里的丫鬟,他并不明白红玉为何要袒护自己和绿珠,明明她只要松口把事情推到琼月身上,便可脱身,周姨娘这个旧主见她里应外合,想必也不会难为她。
红玉半夜起了高热,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让他快走:
夫人,你快走呀,红玉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我治不了了,夫人不必难过
她烧得迷糊,朦胧间开始一声声叫娘,徐子仪从她话语之中拼凑出一个穷人家的女儿,为了一家生计签了奴契,她卖力地讨好主子,偷偷地攒钱,指望有一天为了赎身脱了贱籍,却被周姨娘翻出来那些钱,以为她手脚不干净。
干净也好,不干净也好,谁能容忍奴仆偷偷另作背主的打算?
那一日她本要被拖出去发卖了,被琼月拦下,琼月挑灯翻了旧年的账本细细算了,只说这钱银对得上账,红玉无辜。
也是从这个时候,琼月和周姨娘交了恶。
……所以周姨娘才会在老夫人面前那样搬弄是非,让本就看不上琼月的母亲更加讨厌琼月。
雨停了,巴掌大的窗外透出一丝天光时,红玉死了。
徐子仪对红玉这样的丫头并无太多印象,只知道是个性格稳重的,似乎经常帮琼月收拾屋子,教导年幼的绿珠。
可就算这样,徐子仪仍然觉得心口闷疼,似乎是来自琼月的情绪。
他捱了两日米水未进,只觉得眼底发黑,可母亲的命令他不敢违抗。
重重的孝道有时候也会压得他喘不上气,自己父亲四年前战死沙场,大哥素来不争气只知吃喝玩乐,母亲所有的倚靠和指望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夫人,您偷偷吃点乳母偷偷来看他,趁人不备塞给他两块烤饼,夫人从前就惦记着这个
烤饼是北荒的吃食,粗面饼抹上牛油,两面烤得焦脆,中间却软暖香甜。
琼月以前很喜欢吃,可自从嫁入将军府便再也不吃了,因为会被旁人说上不得台面。
他其实隐隐猜出来了,琼月在刻意抹去她在北荒留下的习惯,为了他努力融入将军府。
她从前也和他抱怨过,京城的酒太甜,辣子也不够辣,总吃着太甜太精致的糕点,人会没力气。
后来她就不跟自己说了,连礼仪规矩都学得像,有时候他看到琼月也会恍惚,这是从前那个纵马高歌,自在肆意的琼月,还是哪个名门的闺秀?
所以在碰到萱梦的时候,他动摇了,他和萱梦说自己同她不过是一时少年冲动,如今腻烦规矩刻板的妻子,却也不便休妻,萱梦听了才连连叹这吃人封建的制度,连不爱了都要找各种借口才能休妻。
饿到半夜,他终于没忍住掏出烤饼,狼吞虎咽。
昏睡到三更天,依稀听见外头嘈杂,他只觉得自己头发沉,似乎也起烧了。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绿珠在煎药,满屋药香。
母亲察觉自己是冤枉的了?
不是。
是杨昭溪跑死了三匹马,昼夜不歇地赶到了将军府,连口水也没喝,将那封将军亲笔的家书重重拍在桌上。
雨天疾驰,几夜未睡,马背颠簸,他眼底红得吓人:
琼月有恙,我不独活
八个字是杨昭溪说的,也是大将军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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