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失去耐心,翻身坐起来:「孟星澜,你的话太多了。」天花板的顶灯光芒带着某种冷意,照下来的时候,我打了个冷颤,忽然清醒过来:「……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太想他了。」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如果你还想维持这段关系,就少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我就这样成为了盛川的女伴。…
离别五年后_的逻辑清晰,剧情紧凑,内容新颖,主角也挺有特点,很吸引人
第一次见到程寄川,是我七岁那年。
一入学我就和他坐了同桌,却一个月都没说过一句话。
直到第二个月,我找回的零钱丢了。
回家后,我妈醉醺醺地把我从小区门口踹到树下,逼着我承认钱是自己偷偷花了。
露在外面的皮肤蹭得满是血痕,我咬着牙,就是不肯承认,可一抬眼就看到了程寄川。
目光相对,他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对我妈说:「阿姨,孟星澜没说谎。」
「她的钱,是我拿的。」
那天下午,我妈揪着程寄川的衣领骂了一个小时。
最后搜刮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零花钱,看都没看我一眼,摇摇晃晃地去外面买酒了。
我很害怕我妈。
她总是喝酒,喝醉了就会一个耳光甩过来,指着我大骂:「你毁了我一辈子,你知不知道?!」
程寄川似乎看出了我的恐惧,把我带回了他家。
他妈妈是个温柔的女人,耐心地替我处理完伤口,又留我在她家吃饭写作业。
一直到她离奇失踪之前,我在程家待的时间都要远远多于自己家。
我从记忆里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盛川的脸,慢慢扯出一个笑:「那么,盛总愿意做替身吗?」
回答我的,是他落在我嘴唇上的吻。
灼热,旖旎,带着一丝陌生又苦涩的香气。
那天我跟着盛川回了家。
为了壮胆,我甚至喝了酒。
夕阳西下,被厚重窗帘遮蔽的光芒从缝隙透出一线,恰巧照在盛川深棕色的瞳孔里。
我们像是两朵海面相逢的泡沫那样融在一起。
蓦然亮起的灯光下,我怔怔地看着他的脸,喃喃叫了一声:「…… 川哥。」
他抬手遮住我的眼睛,咬牙道:「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你害怕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吗?」
醉意上涌,我忍不住声嘶力竭地质问,
「程寄川,我们认识十八年了,你想回来做你的高贵盛总,大可以直接跟我提分手,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要装作自己已经死了,你就不怕会成真吗?」
他似乎失去耐心,翻身坐起来:「孟星澜,你的话太多了。」
天花板的顶灯光芒带着某种冷意,照下来的时候,我打了个冷颤,忽然清醒过来:「……对不起。」
「我只是……我只是太想他了。」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如果你还想维持这段关系,就少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我就这样成为了盛川的女伴。
其实别人形容我,还有更难听的词。
某天晚上,在公司园区的便利店,我弯腰拿咖啡,隔着一排货架,听到有人提起我的名字:
「谁有那个孟星澜有本事?去采访了一次,就勾搭上了盛总,这不得少奋斗几十年。」
「玩玩而已,盛川有未婚妻的,她还真以为会娶她?」
「蠢呗。」
我放下手里的咖啡,当着她们的面走出去,坐进盛川停在门外的宾利里。
车内亮着昏昧的光,还有淡淡的酒气蔓延。
听到动静,盛川睁开眼,向我看过来:「工作结束了?」
「嗯。」
我应了声,重重吐出一口气,转头微笑:「今晚去哪里?」
和盛川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大多是去酒店,或者他位于市郊的一栋别墅。
然而他沉默片刻,却说:「去你家吧。」
因为刚来 A 市时被中介诓骗,我租住在南郊一片破旧的老小区。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雨,小区里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水坑。
唯恐弄脏他昂贵的西装,我打开手机手电,小心翼翼照着地面。
不知为何,盛川今晚似乎心情不佳。
我刚开了门就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抵在一旁的墙壁上。
猝不及防下,我以为自己后脑会撞上去,然而却只是碰到他垫过来的温热掌心。
黑夜遮蔽视线,却放大了其他感官体验。
我仰起头,颈线绷紧,听见他问我:「孟星澜,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问这话时,他的指尖停留在我肩头。
那里有几处烟头烫过的伤疤。
知道他不喜欢,在一起这三个月,我没在盛川面前提过程寄川的名字,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提及。
明知道他看不见,我还是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不。」
「……我是恨他。」
程寄川失踪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春日下午。
五年前那一天,他陪我在图书馆待了一早上,中午一起去了学校食堂,然后把我送到宿舍楼下。
我往前跑了两步,心下忽然不安,回头望去。
程寄川仍然站在原地,像之前的每一天一样,挑眉笑道:「不舍得我啊?」
我摇摇头:「晚上一起跑步。」
然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午睡起床后,我给他发消息,发现自己的好友已经被删掉了,手机号变成了空号,所有互相关注的社交平台都变成了我的单向关注。
短短三个小时,世界天翻地覆。
我报了警,通知了学校,校方和警方都让我回去等消息。
等了三天,等来了程寄川的死讯。
他们说,他去爬了 A 市城郊的相灵山,突逢大雨,人从悬崖掉下去,尸骨无存,只有旁边的随身物品证实了他的身份。
我根本不相信,一趟又一趟地往 警察局跑。
直到最后他们看到我,视若无睹,任由我在警局的长椅上坐一整天。
最后舍友哭着把我拖回去,抱着我小声地劝:「 星澜,星澜,别为了一个男人这样。」
我动了动眼珠子,失神地看着他。
从七岁到二十岁,程寄川对我来说,怎么可能只意味着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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