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主角叫程少商凌不疑的小说叫做《程少商凌不疑》小说免费阅读!这本书是佚名创作的一本言情小说。讲述了:董家父子走的垂头丧气,董吕氏走的兴高采烈,萧夫人素来出手不凡,直接派给她两个护院,若是董家父子要责打她,立刻就能出手;等过上几年,她把董家里里外外拿在手里,也就不再惧怕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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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的恐惧大多源于无知,之前俞采玲患得患失郁郁寡欢一半以上是因为对未知前途的担忧,但经过这几日的偷听,她已基本定了心。父母精明能干,家境富裕,自己有兄弟若干,其中包括自身的龙凤胎兄弟,这样的基本盘在手,再怎样她也不会委屈到什么地步。
一旦心定下来,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且貌似这回便宜爹娘带来的汤药很有劲头,一觉睡到天亮,睁眼时就觉得心肺通畅,手脚虚浮都少了几分。
喜孜孜的转头,只见阿苎已跽坐榻边张罗碗碟杯盏,俞采玲又惊又喜忙问情形,这才知道原来萧夫人的授意下阿苎已做了自己的傅母,阿苎身后跪坐的两个婢女貌似也是萧夫人指派过来服侍自己的。
俞采玲本想叫好,然后接着问阿梅阿亮,忽觉不对,忙道:“我阿父阿母都回来了么,这回可不走了罢。那我原先的傅母和奴婢呢?”感谢咸鱼社长送她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她总算没忘记一个演员的自我修养——好孩子怎能不惦记爹娘而先问玩伴呢。
阿苎脸上肃了肃:“女公子大了,该知事了,主父主母回来后,您万事都有他们做主,以前叔夫人为你指的那些人一概都不要了。”
这话说的很内涵。俞采玲一面掩饰心中所想,一面假作不快,嘟嘴道:“阿母既知道叔母待我不好,为何不早些使人到我身旁服侍?叫我吃了这许多苦。”不懂事的小女孩嘛,她扮起来毫无压力。
阿苎微笑道:“早些年外头乱得很,书信都不能好好送达,再说内宅的琐碎事务,主母就是知道了些什么,也不能及时管束,家里由叔夫人做主,主母便是指派了人又有何用。”其实萧夫人的原话是:忠仆难得,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别折在内宅妇人的勾当中去。
俞采玲自小嘴巴伶俐刻薄,本还想再刺这‘贤明万能’的萧夫人两句,看见阿苎疲惫的面容心中生出不忍。
自来到这地方,她最亲的莫过于面前这寡言忠厚的妇人,想当时阿苎为着行事谨慎不敢多寻奴婢来帮手,一概事务全都自己亲力亲为。俞采玲咽不下东西时阿苎拿药汁一点点喂;为了给自己退烧,那样寒冬白雪的天气下,阿苎也一日数回烧水给自己擦身换衣,结果井水冻住了只能舀积雪来化,阿苎原先保养得还算不错的手指直生出冻疮来;为着自己嫌弃肉汤油腻,她亲自到山间翻雪挖土寻来那点点菌菇菜蔬来入汤——想阿苎这些日子应该都没好好歇息,还是给她省些事罢。
俞采玲低下头道:“我听傅母的。”若叫以前朝夕相处的人过来,自己难保不露馅;倒不是怕有人说她不是本身,就怕这帮迷信的家伙来灌她符水说她鬼上身什么的。
阿苎很满意,服侍俞采玲漱口进粥食。
实则如果原先的傅母和奴婢们在这里的话,不免惊异自家女公子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不过阿苎照料俞采玲这么多日子,始终觉得她是个本性淳善的好孩子,所以也不以为异。
酒红色的漆木小方盘里放了三个同色漆器小碗,碗壁上以玄色描绘了一些奇怪小兽;当中那个略大漆木碗的盛着浓香扑鼻的米粥,俞采玲一闻即知是自己喜欢的牛骨菌菇粥,一旁略小的碗里是用海盐和醯腌渍的酱菜,咸酸可口,正是阿苎的拿手本事,最后一个圆角方边的漆木小碗居然盛着两小块奶香四溢的甜乳糕,也不知里头放了多少糖。俞采玲知道此时糖渍并不易得,在乡间有两片饴糖已能引得众孩童馋涎了。
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俞采玲吃来分外开胃,阿苎在一旁笑盈盈的望着她,仿佛女孩吃进嘴里的东西是进了自己肚子一般的满足。
进食间俞采玲问起阿梅姐弟,阿苎笑道:“承蒙主母不弃,阿梅以后也来服侍娘子,阿亮也不知能跟哪位公子,不过他们在乡间野惯了,如今青苁夫人正寻人教他们姐弟规矩呢。”然后又将身后两个婢女引见。
那个圆脸婢女略小,大约才十三四岁,名唤巧菓,另一个鹅蛋脸的略年长,大约十五六岁,名唤莲房。按照阿苎的说法,‘贤明万能’的萧夫人自数年前就留意给女儿寻找可靠忠诚的心腹婢女,这两个显然是千挑万选的结果。
俞采玲抽了抽嘴角,心腹这种生物难道不应该是自己培养才靠谱吗。
“那青苁夫人是谁呀。”俞采玲啃着小甜糕道。
阿苎笑道:“是夫人的结拜姊妹,这些年夫人多亏有她帮衬,你以后可要恭敬对待。”
俞采玲点点头,原来是小姨妈。
用完膳,巧菓端着食盘下去,莲房赶紧将暖在棉巢里的半尺高的漆木圆筒拿出来,兑了热水在一个铜盆里给俞采玲洗漱。其实俞采玲还没吃饱,阿苎却只给她七分足,只道“待会儿还饮汤药呢。”洗漱好,阿苎把本想赖回被窝接着睡的俞采玲活活拉出来,绕着小小的屋内走动起来,“外头冷,女公子体弱,还是屋里走走罢。”
俞采玲心里不愿意,可现实是,昔日跳舞能劈叉打架能劈砖的俞女侠不过走了两圈就气喘吁吁,明明之前已经能绕着乡野远足了,结果一夜回到解放前,又得从头吃药养病。俞采玲一肚子火气,走一走歇一歇,歇一歇骂一句,咒那对姓葛的主仆出门摔一跤,拐弯扭着腰,回头时再碰上一个骗钱骗感情的拆白党才好!
照程少商的说法,这是一顿团结的家宴,一顿河蟹的家宴,一顿胜利的家宴。
宴罢,众人该干嘛干嘛,程母多喝了几杯酒,又唱又笑就差跳一段了,胡媪赶紧扶着她回内室歇息。二叔程承起身就走,程少商这才发现他一足略跛,程始一把挽住不让他挣脱,说要兄弟间‘促膝长谈’,程二叔被不情愿的拖拉走了。
白白胖胖的程讴小朋友打着哈欠被傅母领去,大眼睛的程姎小姑娘低着头在弟弟后头跟着,少商从适才吃饭就盯上她了,本想跟上去‘交个朋友’,谁晓得被青苁夫人拉到萧夫人跟前,说要‘送客’。
董家父子走的垂头丧气,董吕氏走的兴高采烈,萧夫人素来出手不凡,直接派给她两个护院,若是董家父子要责打她,立刻就能出手;等过上几年,她把董家里里外外拿在手里,也就不再惧怕什么了。
萧夫人心思缜密,走前还嘱咐了董吕氏两句话:“至此,除了一事,董家父子再无可辖制你的了。倘若董外弟有一日丧心病狂,要去府衙父告子,以儿女要挟于你,你当如何?”
“你不妨告诉他们,若无儿女,你就绝婚再嫁,而盗卖军辎和侵占民田的事可没了结,他们不肯老实度日的,随时可以发告,看他们有无性命闹下去。”
站在萧夫人一左一右的青苁夫人和少商面面相觑,青苁夫人倒不是奇怪萧夫人说的话,而是惊异这种话怎么能让小女公子听见,少商心想的却是父告子很严重吗。
萧夫人转过头来,微笑道:“吾儿,你觉得母亲适才的话怎么样?”
少商猝不及防,有些傻眼,扭头看看青苁夫人,再看看身边的仆妇俱低头跪坐在廊下七八步之远处,好像完全没听见这些话,而原本葛氏的仆妇全然不允许靠近她们一丈之地。少商再抬头看看高了自己一个半头的萧夫人,只见她耳畔的翠玉微微晃动,隔着远处枝头的雪色,透着一股沁人心寒的光华,映着她白皙的面庞愈发细腻无瑕。
“自是……自是……”少商晃了晃神,“阿母所言甚是。”
“哦。何句话甚是?”
萧夫人的目光清冷而睿智,少商最初对上总不免心虚,不过她若是知道‘怕’字怎生得写,当年也不会去混小太妹了。
“阿母的话句句都对,对董家好,对程家也好……”少商含糊道。
萧夫人优美的嘴角微扬,颇带几分讥笑之意,定定看着少商,良久方道:“先回你屋。”青苁夫人推了呆立的少商一下,再抬手间,周围恭敬跪坐的仆妇齐齐起身跟随。
大冬天,少商居然背心生出一阵薄汗,赶紧跟着回到那间狭小的居室,莲房和巧菓早已将屋内熏得暖洋洋,见萧夫人一行人至,赶紧拜倒称喏。
萧夫人径直走到屋内正中的床上坐下,一挥手间青苁夫人已屏退众仆妇,少商赶紧跟上,莲房忙不迭将适才备好的漱口果浆端给青苁夫人,自己连忙拉着巧菓退出。
青苁夫人将果浆倒入两个小耳杯中,先奉给萧夫人,再给少商。
“你我母女十年未见,有些生疏是自然的。”萧夫人抿了一口果浆,缓缓道,“我不知你叔母教了你些什么,我对你只有一句嘱托,有话直说。说假话虚话,有什么意思。”
青苁夫人紧张道:“女君……”
萧夫人抬手制止她说下去,直视少商,道:“这些日子吾亦是太忙了,无暇与你好好说话,可你阿父却是日日来看你,也日日说你聪慧,吾儿又何必装傻呢。”
少商慢慢放下耳杯,抬起头,坦然道:“不装傻,如何在叔母跟前过下去。儿越傻,叔母就越得意。儿若自小聪慧,叔母不得寻出别的法子来收拾我。”
萧夫人微微一笑,道:“是以,你就连字都不认了?”
少商也算脸皮老老之人,闻言不禁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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