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哥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我死死盯着他白色领口处露出的一小截脖颈,接着收回为了保持平衡而张开的手,慢慢地探向他毫无知觉的后背。只需要轻轻一推……他就会消失。伤害总是来自最亲近的人。犹如我和母亲被父亲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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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时,我的妈妈因病去世;初二时,我的哥哥因溺水去世;高一时我爸生意破产,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又过半年,父亲不告而别,只在家里客厅上留下一个神神叨叨的纸条——他说自己要去做一件执念多年的事。
我不明白父亲如何会留下这样的话,只能向警方报案,却始终没再找到他。
我开启独居生活,没有生活费,没有收入来源,还要忍受讨债人的骚扰,活着全靠社区的人偶尔送来的粮食和钱。
他们很为我的处境头疼,便商量着通知临近的亲属来收养我。
可一个个打出去的电话全遭到了各种拒绝,无奈之下,他们找通了关系,决定将我暂时送去社会福利院。
到福利院那天,不巧撞上台风,整个世界都在下雨。
我隔着窗户,看着社区那些人拥挤着上了车,渐渐成了一个越来越远的黑色小点,最后完全被雨幕吞没。
其实很早我就明白,以后在这个世界上能依赖的只有我自己。
可是片刻后,那车又掉头开了回来。
社区的姐姐兴奋地告诉我,我多年前离家出走的哥哥打来了电话,他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后,决心回来抚养和照顾我。
两天后,我见到了这个自称我哥哥的男人。
穿着一身黑色正装,有张苍白的脸,一双冰冷的眼,黑鹅绒似的发,看起来像电视上豪门世家里那种英俊阴郁而略带神经质的继承人,与福利院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拿出了身份证、以前的照片以及其他的证明文件,上面白纸黑字清楚地证明了我们的亲属关系。社区和福利院的人松了口气,连忙办好手续,让他把我带走了。
离开后,我才问他:「你究竟是谁?」
哥哥偏过头看我。
「你不是我哥。」我低声说,「他们都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我哥初二就溺水死了。」
他扬起眉,露出一个讶异的表情: 「你既然不相信我是你哥,为什么还敢和我走?」
我没回答。
哥哥告诉我,当时警方搜寻到的尸体不是他,他没死,在昏迷中被河水冲到了外地。
「那你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溺水吗?」我偏过头,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
「太久以前的事,」他的嗓音中微微带了些笑意,「哥哥记不清了。」
「我醒来后,很多记忆都一片模糊,也不记得自己是谁,直到近年才隐隐约约想起来自己家在哪。」
他说得无懈可击。
哥哥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
我死死盯着他白色领口处露出的一小截脖颈,接着收回为了保持平衡而张开的手,慢慢地探向他毫无知觉的后背。
只需要轻轻一推……
他就会消失。
伤害总是来自最亲近的人。
犹如我和母亲被父亲抛弃。
更犹如那时的我,鬼迷心窍般一心只想让哥哥去死。
我伸出了手。
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一栋白色别墅。
「看来你现在很有钱。」我适时地露出一个羡慕的眼神。
「宫竹。」哥哥放下行李箱,弯腰一把将我抱起,我骤然失力,立马死死抱住哥哥的脖颈,甚至听见他胸腔里传来的笑声的震动。
笑够了后,他才缓缓开口:「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
看着他的笑容,我心想,暂时相信他忘了吧。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四年。
即使我的审视再怎么苛刻,也不得不承认他对我极好,几乎从不拒绝我的要求,始终维持着一个优秀而完美的哥哥形象。
除了不让我选择在学校住宿。
「哥哥可以每天送你上下学。」他摸着我的脑袋,眼神很是期盼,那期盼让我不忍心看,「你想多睡觉,可以在哥哥的车上睡。」
「为什么?」
高三那年,因为学业压力太大,我每天看着书本就想吐,于是他推掉了很多工作,晚上给我补习。
因为要讲知识点,他还自己把以前的试卷又重新刷了一遍,然后按照不同题型给我出试卷,反复地刷题,反复地总结,再反复地订正。
只是对于多疑的我而言,这样的好脾气,反而让我更想撕开他的面具,看看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我常常会因为噩梦惊醒的烦躁,将整个别墅的瓶子都砸碎,弄得满地狼藉。
哥哥从不生气,他只是语气平淡地让管家将碎片收拾好,重新复原成刚开始的样子。
如果我失眠,他就坐在床头,像哄小孩那样给我念安房直子的童话故事。
睡意蒙眬时,我经常能看见他昏黄灯光下格外温柔的侧颜。
我突然不好奇他到底记不记得当初溺水的真相了。
至少现在的一切,我不想打破和破坏。
至于过去的一切,就让它被掩藏吧。
我们住得很近,待在一起的时间也很长,但我隐隐感觉,我们之间和一般的兄妹不太一样。
哥哥虽然外表冰冷甚至有些阴郁,但是对我却极其温柔,甚至是百依百顺。
以至于我毫无意识,这样的人揭开最真实的面目的那天,会有多可怕。
我第一次见到温柔而完美的哥哥失控,起因是我打人。
班里有个叫黎毓的男生,经常在放学后跟随骚扰我的同桌小夏,我警告几次后,黎毓依然没有放弃,甚至还愈来愈放肆,给小夏发了一些露骨下流的话。
于是一晚,我用借口支开了接我的司机,换上小夏的衣服,特意在巷子里等着黎毓。
黎毓果然中招,尾随我进入巷子后,便急不可耐地上前来搂抱我,立马被我踢住下身,摁在地上狠揍。
事情一周后被告到校长那里,还叫来了两方的家长
哥哥的脸色黑成了炭,一言不发便拿着办公室里的棍子,往我屁股抽了十几棍。
办公室外还围着看热闹的同学,我十分难堪,口不择言地骂他野种,没有任何资格管我。
话一出口,哥哥眼神彻底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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