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从前,贺群山的喝斥怒骂就是她心口最痛的一根刺,她永远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就是不愿意相信她,为什么父亲就是不愿意把对贺梨雨的疼爱分哪怕一半给她,她总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有娘,所以她才和孙姨娘走得近,她想着,如果她和贺梨雨一样,是不是父亲就喜欢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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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葬岗上尸横遍野,恶臭熏天。
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呼啸而来,赶车的两个小厮脸上带着面巾都挡不住这一阵阵让人反胃的尸臭味儿,恶心的叫人直皱眉。
两人手脚麻利的将车上的一个草席子卷起来的尸身给扔了下来。
“成了,走走走!摊上这么个差事可真是晦气。”
“谁让咱两脑子蠢,没给那新来的管事刘妈妈塞红包,人家可是新夫人带来的心腹,你不孝敬,有的是苦头你吃。”
“今日新夫人进门儿,咱这位旧的也总算是熬死了,不然这场面还不知道多尴尬啊哈哈。”两人一边爬上车,一边调侃了起来。
“呵,你还真当这是巧合呢?新夫人进门的日子是早早的就定了的,这位的死期,也是早早的就定了的。”一个小厮压低了声音道。
另个小厮面色微变,自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爬上了车,低头看了一眼那个躺在乱葬岗的草席子,叹了一声:“她也是个苦命人。”
不过,他们能给的同情,也只是一声叹息而已。
两人不再久留,一抽马鞭,便驾着马车飞快的跑了。
尸山堆里,那卷草席子被大风一吹,包裹起来的草席被吹开。
里头安静的躺着一个面白如纸的女人。
她衣衫陈旧单薄,发丝凌乱,却依然可看得出那精致的容颜。
冻裂开的粗糙十指动了动,混沌的意识让她有些茫然。
她是已经死了,还是快死了呢?
忽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撑着沉重的眼皮子,她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骑着快马,衣袂翻飞。
她如今落得这样的境地,还有谁会来给她送这最后一程?
马儿在她身边停下,随后,她便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真暖和,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暖和了。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贺边梨心下一惊,是他?
贺云醒,她名义上的小叔。
因为只是贺家老太爷收养的义子,贺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正眼瞧他。
她贺边梨,更是把他视为出气的眼中钉肉中刺,肆意刁难折磨。
后来贺家败落,却也只有他,科举登科,官途顺遂,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玩弄权势,成了无人敢惹的权臣大人。
可她不曾想到,如今这黄泉路上,唯一来送她的人,却是他。
她以为,他会恨她的,正如他恨贺家那样。
果然人到快死的时候,才能明白谁真谁假,谁好谁坏。
贺边梨眼眶有些湿了,若是重来一世,她一定待不会重蹈覆辙,落到如此下场。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气息越来越弱,意识也渐渐混沌了,她甚至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可能,真的快死了。
“梨儿,我带你回家。”
随后,便感觉到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小心翼翼的,如同羽毛一般。
贺边梨只感觉浑身一僵。
但她已经来不及多想,意识便彻底涣散,这一世,她一步错步步错,终究是落下太多遗憾了。
“姑娘,姑娘,快别睡了,要去给祖母请安了。”
她在被窝里翻了个身,嗯,真舒服呀,她好些年,没有盖过这么温暖的蚕丝被了。
蚕丝被?
常遇春就算舍得给她用这么好的被子也没这个本钱吧?
贺边梨猛的睁开眼,入目便是天青色的床幔,上面还挂着金丝勾成的流苏铃铛,屋内的陈设都极尽奢侈,连桌上的茶盏都是上好的玉盏。
一个圆圆的脸凑到了她的眼前,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姑娘?是不是梦魇了?”
珍珠?她最忠心的小丫鬟,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她还活着,还没有被毒哑,还没有惨死在那些人的刀下。
她摸着细软的蚕丝被,怔怔的出了神,她真的,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姐姐怎么还在睡呀?怕是又赖床了不是?”这时,一个明艳的少女走进来,脸上还堆着几分讨好的笑。
贺边梨看着她的眸光闪过一瞬的冰冷,却又立即恢复了平静:“你怎么来了?”
贺梨雨却没有察觉到贺边梨的情绪变化,毕竟如今的贺梨雨,还太小,她只当贺边梨又是起床气犯了,不开心。
贺梨雨堆着笑,拉着她起来梳妆:“姐姐快别睡了,我亲自来伺候姐姐梳妆可好?可不能耽误了给祖母请安才是。”
贺梨雨嘴上这么说着,却也只是把她拉起来坐下,然后冲着一边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让丫鬟们来伺候她梳洗。
贺梨雨就是这样,嘴上表现的比谁都恭敬,比谁都做小伏低的,可行动上却从来不做任何表示。
偏这副嘴脸还把贺边梨哄得团团转,真以为自己这个庶妹是真心实意的匍匐在她脚下的。
“姐姐,你可别忘了,咱今天最重要的事,得跟祖母说明你不想要赵家那门亲,不然,这亲事真的订下了,你跟遇春哥哥可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贺梨雨凑在她耳边,小声的说着。
贺边梨挑了挑眉,她说呢,这贺梨雨今日这么殷勤,原来是为了提醒她这事儿。
前世家里是准备给她订下赵家的亲事的,赵家是皇商,家里富的流油,和他们贺家也算是门当户对的,赵家二公子虽说有些任性,却也算是人品端方,全家都很满意。
除了贺边梨。
她听信了贺梨雨母女两个的话,认为赵家二公子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而且家里只是为了和赵家联姻谋取利益,根本没有在意她的幸福。
而且在此之前,贺梨雨还早就故意撮合自己的表哥常遇春和她私下相见,把那穷酸表哥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最后贺边梨为了嫁给常遇春,和家里闹的天翻地覆,把祖母都险些给气死。
最后还是没拦住她。
她以为自己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多么热烈又美好,殊不知自己早已经沦为他人的踏脚石。
贺梨雨巴巴的让贺边梨反抗赵家那门亲,不就是因为自己看上了么?
可惜啊,上辈子就算贺边梨不要的亲事,赵家也看不上贺梨雨这个庶女顶替,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死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弱不禁风了?
“大姐姐,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贺梨雨语气里隐隐有些不耐烦了。
今天贺边梨已经不是第一次无视她了。
贺边梨转头看向她,笑的眉眼弯弯:“听到了,我会跟祖母说赵家退亲的事的。”
贺梨雨微微放心了些,又堆起笑来:“还有你和遇春哥哥的事,也得说呀,不然家里肯定还会给你定别的亲事的,为了你和遇春哥哥的幸福,你可得拼一把才行的。”
贺边梨郑重的点头:“我知道了。”
贺梨雨满意的点了点头,总算还是听话的。
贺边梨梳洗完毕,穿了一身玉色绣折枝堆花襦裙,头上挽了个朝云髻,两边插着八宝翡翠菊钗,落下的两束流苏都是琉璃珠子串出来的,走起路来叮当悦耳。
贺梨雨看着她那两只钗眼热不已,她知道这是嫡母王氏在贺边梨生辰时送的一对钗,那上面的翡翠都绿的出水了,更别提那样精细的琉璃珠子穿成流苏,这在整个京都城也难找出第二件来。
那女人也就知道用这些好东西讨好贺边梨,对她便用些不入流的东西应付。
贺梨雨心有不忿,早晚得把这一对钗也抢来,等她来日嫁得高门赵家,看那王氏还会不会后悔如今没有拿这些好东西来讨好她!
贺梨雨挽着贺边梨的手,两人一起去了寿安堂,给祖母请安去。
贺老太太是个有福气的人,生了二子一女,如今也是膝下子孙成群,贺家如今的繁盛少不了她的深谋远虑,只是这老太太一向严厉,毕竟是雷厉风行了一辈子的人了,小辈们瞧着她,大都是有些害怕的,包括贺边梨和贺梨雨。
寿安堂的装饰便没了那么浮夸,反而十分简朴,老太太如今年纪大了,开始吃斋念佛了。
堂屋内,老太太在正上首的软榻上半靠着,贺家的几个儿媳孙辈们,都已经到了,正在屋里闲聊。
“孙女给祖母请安。”贺边梨和贺梨雨一同进来,便规规矩矩的屈膝行礼。
老太太点点头,脸上更多的还是威严:“听你们母亲说,这几日李嬷嬷的课你们都学的不错,梨儿也有些长进了。”
贺边梨向来是个横行霸道的小祸害,家里嬷嬷的课更是能逃就逃,难得她这几日安分了许多,却也只是为了今日为常遇春的婚事奋力一搏。
贺边梨笑了笑:“多谢祖母夸奖。”
贺梨雨立马冲着她使眼色,让她赶紧说,贺边梨却突然像是看不到了一样,依然规矩的同祖母说着闲话:“只可惜孙女现在才开始认真学,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贺老太太最注重女孩子的教养,从小家里的女孩子不单单学习琴棋书画女红,连算账管家读书,一样都不能少,贺边梨从前总抱怨老太太故意难为她,分明别人家的女孩子都不用这样辛苦的。
可出嫁了才知道,自己当家做主母,管一大家子的人,是门多大的学问。
老太太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这最让她头疼的孙女,竟突然开窍了?
老太太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来:“自然是来得及的,梨儿如今到了议亲的年纪,总算也懂事了。”
一旁的嫡母王氏也笑的很宽慰:“梨儿长大了。”
贺边梨虽然是嫡女,可她母亲早逝,如今这位嫡母王氏,是她爹后面娶的填房,前世,她对这个继母十分排斥,反而和那孙姨娘走得近,因为孙姨娘是她娘的亲妹妹。
当初孙家遭了难全家被贬,她娘抑郁成疾去世之后,父亲为了救济岳家,还准备娶小孙氏当正妻,可祖母当然不许罪臣之女当正妻了,只答应让她进府当个姨娘,因着小孙氏是贺边梨亲小姨的缘故,她自然是从小都不对她设防,甚至百般依赖和轻信,谁曾想,算计了她一辈子的人,却也是小孙氏。
贺边梨却没有回贺永辛的话,只是坐到了祖母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开口:“祖母,我有件事,要跟您说。”
贺梨雨眸光一亮,总算是要说了!
“何事?”
贺边梨转头看了一眼贺梨雨,贺梨雨立马冲着她使眼色,让她快说。
她们两个的小动作,自然也是落在了老太太的眼里的。
贺边梨这才道:“祖母,我不想要赵家的那门亲。”
满屋子人都惊了一惊,这丫头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这亲事都快定下了,现在悔亲,赵家不得撕了他们家?
老太太沉着脸道:“为什么?”
贺边梨低着头道:“我想要和常家表哥家结亲,虽然他家是穷了些,但是表哥为人上进,已经中了举了,明年的春闱,肯定可以中进士的。”
王氏立马道:“那常家是个什么小门小户?且不说还没中进士,就算中了进士也只能分个小官来做,怎么配得上你?”
王氏虽说不是她亲娘,可却实实在在的事事都在为她考虑。
只可惜前世她瞎了眼,以为王氏就是故意不让她痛快,想要阻拦她的幸福,一意孤行的忤逆不说,还说了许多让王氏下不来台的话。
“哪个常家表哥?”祖母狐疑的问。
王氏无奈的道:“就是个七弯八绕的亲戚,都出了五服了,今年穷的来我们府上打秋风了,我给了些粮米银钱就让走了,谁曾想让大姑娘······”
贺边梨立马反驳道:“才不是!四妹妹说了,遇春哥哥才高八斗,中了进士,进了朝堂,凭他的本事,一定可以加官进爵,给我幸福的!”
毕竟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穷酸书生中个进士,便连公主都要巴巴的嫁给他。
可现实是,常遇春却连个进士都没有中,靠着贺家的关系,在衙门找了个差事做,靠着贺家的提携,苦熬了十年终于才得进士,混了个微末小官,便抖起来了。
贺梨雨登时石化在原地,她怎么能把她给抖出来了?!
“大姐姐,这,这事与我有什么关系?”贺梨雨疯狂给她使眼色。
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提她的!
贺边梨立马说错了话似的,捂住了嘴巴:“不,不是,是我觉得,我觉得遇春哥哥才高八斗,我觉得他一定给我幸福的,而且,遇春哥哥还带我去桃林玩,还送了我一支桃花簪,遇春哥哥对我可好可好了!”
贺梨雨急的要死,这蠢货,让她提退亲,说这些做什么?!
这一番解释,却让老太太的脸色更加阴沉,厉喝一声:“谁带着大姑娘去私见了常家哥儿的?!”
她一个高门贵女,怎能私会外男?
贺边梨的贴身大丫鬟珍珠吓的一个激灵,直接跪在了地上:“老太太饶命。”
“说!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珍珠吓的看了一眼贺边梨,如果姑娘不让说,她就算是被打死,她也不说!
贺边梨却给了她一眼许可的眼神,珍珠立马一股脑的说了:“是孙姨娘,就是一个月前,孙姨娘说要去玉清观烧香,便带着我们姑娘一起去了,结果就碰上了常家公子,孙姨娘说自己乏了去寺庙后院儿歇着了,让常家公子带着大姑娘去了附近的桃林玩。”
只听“嘭”的一声,茶盏被摔在了地上。
贺老太太一拍桌子:“让孙姨娘过来!”
老太太身边的嬷嬷立即去请了,府中的妾室姨娘们是没有资格来给老太太每日请安的。
贺梨雨吓的连忙道:“不是的祖母,不是我娘,是,是······”
老太太一记冷眼扫过来:“你闭嘴!”
她老人家历练了一辈子的,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方才贺梨雨和贺边梨的小动作她看的一清二楚,贺边梨今日在她面前闹这一出,分明就是这丫头挑唆的!
孙姨娘很快被请过来了,她原本还在院子里等着贺边梨悔亲的好消息呢,没想到就等来了这凶神恶煞的老嬷嬷,让她这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妾身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冷声道:“苏嬷嬷,掌嘴!”
孙姨娘吓的一个踉跄,她想过事情是不是出了岔子,万万没想到一来就是这样的暴风雨。
“老太太,妾身不知犯了什么事,”孙姨娘一边说着,还警惕的看了一眼王氏,怀疑是她故意整她的。
老太太冷眼瞧着她:“是你带着梨儿去私见常家外男的?”
孙姨娘这心里咯噔一下,坏了。
“没,没有啊!那日,那日本是出去上香的,结果就偶遇了我那外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并无逾越,更没有私见外男一说的啊!”孙姨娘惯会混淆视听的。
贺边梨立马道:“是啊祖母,您别怪罪孙姨娘,她那日到了寺庙就染了风寒,一直在寺庙后院歇息了半日,是我自己私自跟着遇春哥哥出去玩的!”
老太太冷声问身边的王氏:“唐心阁一月前可请过郎中?”
王氏摇摇头:“没有,连汤药都没要过。”
孙姨娘连忙道:“不是,不是,我那日就是有些受凉了,在寺庙休养了半日便好了,也不曾惊动府里,怕老爷担心。”
老太太冷笑着道:“玉清观的和尚还会治病不成?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低调的作风。”
这孙姨娘平日里便是伤了块儿指甲都得哭着嚷着让老爷心疼的。
孙姨娘吓傻了,万万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副样子。
“苏嬷嬷,还愣着做什么?打!”
老太太话音一落,两个粗使婆子便直接将孙姨娘给按着跪在了地上,苏嬷嬷扬起巴掌就开始左右开弓,一声声的巴掌声响起来,惊心动魄。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老太太饶命啊!老太太饶命,老爷救我!救我!”
孙姨娘的哭嚎声响彻了整个寿安堂,贺梨雨想要去阻拦,却压根拦不住,两个人哭成一片。
贺边梨冷眼看着这两人,贺梨雨,孙氏,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可得加倍奉还。
等到扇了二十个巴掌的时候,贺大老爷终于冲了进来:“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孙姨娘一看到贺群山,立马使出了浑身的劲儿,挣脱了那两个粗使婆子,跪着爬到了贺群山的跟前,抱住了他的腿,哭嚎着道:“老爷救命!老爷救我啊!”
贺群山心疼的抱住了她:“这,这是怎么了?”
贺边梨并不意外贺群山的到来,以孙姨娘的缜密,想必从老太太派人去找她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她今日有一劫,自然提前派人去前院找老爷通风报信的。
孙姨娘哭的梨花带雨的:“老爷,老太太斥责我带着大姑娘私下见了外男,可那日我真的只是带着梨儿和梨雨去了玉清观拜佛,偶遇了我那外甥的,我身子不爽,就在寺庙后院歇了半日,哪里知道梨儿就和常遇春私自去桃林玩耍了,我是想着梨雨都在大殿里虔诚念经,想必梨儿也是和她一起的,谁知·······”
这话四两拨三斤的,责任全推到了贺边梨头上了。
贺群山听着自然也是火大的很,斥责贺边梨:“你做出这等丑事,竟然还让你姨娘为你受罚?!”
王氏立马护着贺边梨:“不管怎么说,梨儿都是她带出去的,怎么能丢下未出阁的姑娘不管自己去歇着?”
“那为什么梨雨就可以自己乖乖的呆在大殿念经?她却跟着别的男人跑去玩?!你看看她有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贺群山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她从小就这样离经叛道,无法无天,贺群山对这个女儿也是万般无奈。
王氏被说的一梗,她能说什么?这分明就是孙姨娘和贺梨雨一起做的圈套!她说出来他能信她吗?
孙姨娘哭的可怜兮兮的:“老爷,是我的不是,我带梨雨带惯了的,她从小谨小慎微,从不敢惹事,我便大意了,没曾想,今日出了这样的事,还请老爷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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