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路带着忐忑的心情,韩景恒和芮若瑶两人乘坐马车,一路向着徽州府而去,好在现在是秋天,秋高气爽的天气,都不用担心落雨。
到了徽州府的指定的别院,韩景恒原是想着自己先跳下马车,再扶着小妻子下来,哪曾想,他手脚不够快,竟是让瑶儿先跳下去了。
韩景恒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无奈的苦笑。
别院门口两边坐落着连个中小型的狮子,牌匾上写着韩府二字,门口早已经等着了两个小厮并着一个中年男人。
芮若瑶才掀了车帘子出来,就听见等候许久的中年男人哎呦哎呦的叫了出来。
“哎呦,我的个小姑奶奶呀,才坐完马车,你可不能直接跳下来,若是蹲着了脚,可不得让杨叔我心疼坏了?”
叫做杨叔的中年男人脚步很稳,速度也很快,在芮若瑶还未跳下来的时候,直接阻止了芮若瑶莽撞的动作。
听见熟悉的关心的声音,芮若瑶心里那叫一个激动,拉着杨叔的手不放,惊喜的厉害。
“杨叔,你怎么在这里等着?您又跟着我小舅舅去走货去了?这事儿,哪用得着劳烦您啊!”
杨叔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伤了一只胳膊,这些年,一直跟在韩家老三身边做管家,帮着处理一些私密的事情。
按理说,这种走货的事情,一般轮不到杨叔出马,这一次,杨叔竟然跟着出来了。
以前小的时候,杨叔总是带着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哄她,在她心里,杨叔和小舅舅是一样的分量。
杨叔慈爱的瞧着表小姐,捏了捏表小姐的胳膊,满意的很。
“劳烦表小姐惦记老夫了,三老爷在院子里等了大半天了,这会儿怕是要亲自来接表小姐进去了。”
许久不见,两人见面激动地都忘记了马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相互搀扶着向着别院里面走进去了。
韩景恒好不容易才从将马车安排好,一转头,好嘛,人都没有了。
韩景恒快走两步,想要追进去,刚跨过门槛,听着里面热闹的声音,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好吧,他现在是外人,这一大家子都没想起来他这个新姑爷,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久别重逢最相思。
芮若瑶一个高蹦,蹦到了三老爷身上,搂着三老爷的脖子,激动的叫着。
“小舅舅,你怎么才来徽州府啊,侄女儿我都等您好久了,从春天等到秋天,等的花儿都谢了。”
三老爷一扭头,看见院子里盛开的菊花,冲着杨叔憋着笑。
“你这个臭丫头又开始胡说了,花儿都开的好好的,哪有谢了?”将猴在自己身上的大姑娘给拉扯了下来。
韩家三老爷仔细的将大侄女给打量了一番,瞧着小丫头咩有瘦,性子还开朗的很,很是满意。
“贵阳府的破事儿不少,你跟着小舅舅我去西北给你外祖贺寿去,也能躲着点儿这种糟心事儿。”
小舅舅拉着侄女的胳膊,看着远处驻足不前的人。
“还不赶紧过来,还等着小舅舅我去请你不成?”三老爷第一次见韩景恒,一双精明的眼睛,少不得要将韩景恒从上到下给打量个遍。
哼,就是这小子将小侄女儿给拐走了,还有他那个糟心的妹夫,真真是气死人了。
被小舅舅点名什么的,韩景恒可不敢造次,小跑着向着给小舅舅见礼,甚至还给杨叔也见了一礼。
韩景恒不傻,瞧见小妻子对杨叔的态度,哪能不明白?
杨叔,说是小舅舅身边的管事,其实在韩家心里,这就是一家人,他可不敢有半分嫌弃。
对于韩景恒这么有眼色,小舅舅很是满意,虽然对韩景恒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是态度已经好上很多了。
“咱们今天也算是舅甥第一次见面,怎么着,也要休息一天再出发。”
三老爷私底下还有话和韩景恒说,也就将人给留下来了。
芮若瑶拉着小舅舅的手不放,可把三老爷给逗坏了,从怀里将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给拿了出来。
“就知道你这丫头装乖巧要东西,喏,这是小舅舅在江南看到的簪子,原本这是一对儿母女簪子,大的那支,送给你娘了,小的这个,专门给你留的。”
小匣子里面还有着打造的图纸,纸张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母子簪子合并在一起,是多么的华丽炫目。
簪子并未选用传统的大红色,反而是有些淡淡黄色外边的粉红色,既不会妖艳,却也不会黯淡无光。
芮若瑶瞧着很是惊奇,将头上原本插着的玉坠给换了下来。“小舅舅,看看,好不好看?”
她摇晃着脑袋,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一样,带着新奇的首饰,想要得到家长的夸赞。
三老爷和杨叔毫不犹豫的夸赞着,“侄女儿戴什么都好看,咱们瑶儿天生丽质,可没有人能比得过你。”
这话,韩景恒听着,若不是被夸赞的是自己的小妻子,他是拒绝听的。
得到了夸赞,芮若瑶才不舍的将簪子放在了盒子里面,好奇的瞧着三老爷,“小舅舅,母女簪子,在京城都没有听说过,在江南,是不是有很多这种簪子?”
贵阳府瓯都市以银首饰为名,即便是银首饰匠制的工艺再如何的高超,也不曾有过母女配饰。
三老爷戳着小侄女儿好奇的小脸,很是无奈,“江南也少,这对儿簪子,听说是一位思念远嫁的女儿的母亲,弥留人世的最后一件作品,也是唯一的一件作品。”
那位匠人,传说直到老死,都没有再见过自己的女儿,甚至在死后,都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这位匠人的女儿有没有回来过。
远嫁,就像是一场没有相聚的分离,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面呢?
芮若瑶看着盒子里的簪子,突然有种不太想戴了,“小舅舅你放心,阿娘在哪,我就在哪,我是不会让阿娘伤心的!”
三舅老爷很是欣慰的拍了拍小侄女的肩膀。
“你弟弟还在睡觉,你去瞧瞧,那小子听说你今天要到,昨天一晚上激动的没敢睡觉。”
说起最小的小侄子,小胖墩一样,也不知道像谁。
芮若瑶惊讶的瞧着三舅老爷,“天逸竟然也跟着去西北?这次母亲竟然肯放人?”
以前她去西北的时候,母亲都嫌弃天逸年纪太小,身子恐怕会受不住,一直不让去,这次竟然让小舅舅把人给带出来了?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三舅老爷瞧着小侄女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乌溜溜的大眼睛,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你娘以前也是为了天逸好,现在天逸大了,又不是小闺女,跟着小舅舅我去西北外祖家,怎么不可能?”
小舅舅长得强壮,一个巴掌拍在她的脊背上,险些将人给拍了个踉跄。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让杨叔带你去后院看看,你出来这么久了,还没见过家人呢,正好,你们姐弟两个可以叙叙旧。”
要知道昨天晚上小胖墩可是惦记了一宿大早上要来迎接姐姐的。
现在太阳高照,都快到晌午了,也不见那小子醒过来,晚上折腾的厉害,白天起不来。
将人给支走,小舅舅环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韩景恒,连话语都变得冷硬,“就是你小子拐走了我们韩家的姑娘?”
韩景恒只觉得浑身有点儿阴冷,完全不太适应三舅老爷的情绪变化。
韩景恒双手抱拳,对于小舅舅恭敬的说道:“小生不才,迎娶了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虽然现在不能保证瑶儿一生无忧,但是小生相信,小生定会竭尽全力,让瑶儿不受任何委屈。”
“嗤”,毫不留情的嗤笑,将韩景恒的雄心壮志给泼了一盆大冷水。
“这年头,会说好话的人多了,谁知道你啥时候能实现自己的承诺?”
别当着七老八十了,还没实现承诺呢,到时候没人追究了,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韩景恒被堵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对这位走南闯北的小舅舅认识的更加深刻了,“小生无状,定能用最少的时间,实现对瑶儿的承诺。”
即便是好听的话,韩景恒也不敢夸大其词。
三舅老爷冷冷的看着韩景恒,很是不满意的冷哼着,“就说前几日在山里面的事儿,若不是瑶儿有自保的能力,你又事后追问了梁王,我才不会接受你这么个破书生。”
小舅舅嫌弃打量着韩景恒,也就这一点,他能够满意一丢丢。
韩景恒听到小舅舅说道深山的事情,脑子里的弦都绷紧了,唯恐小舅舅一个不满意,替岳父岳母大人,直接让他们和离。
好在,小舅舅还不是那种真正的是非不分之人。
小舅舅带着韩景恒去了别院四面环水的小亭子,也算是别院的小花园,直接丢给了韩景恒一个小竹筒。
“里面你的岳父大人给你的嘱托,瞅瞅吧。”
小竹筒是真的很小,完全就是生长了不过一年的小细竹子,将里面拳头掏空了,往里面塞小纸条。
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拿了出来,韩景恒很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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