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你不好好的在东宫待着,又跑哪里去了啊?”刘公公上下看了一眼陆安然,呵斥道:“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不长记性啊?地龙里的火烧热了没有?热茶准备好了没有?床铺焐热了没有?”“刘公公,奴婢这就去。”陆安然缩了缩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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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她茫然过,前路布满了荆棘和坎坷,她不知道该往何处下脚。
她害怕这一去,稍有不慎,又会走上和前世一样的道路。
但是后来她不怕了。
二哥说只有沉下心,才能办成事。
这辈子她再不做那上钩的鱼了。
与其做那上钩的鱼,不如做钓鱼的人。
她把前世种种压在心底深处,一旦去触碰,那就是抽筋扒皮的痛。
她记得茹儿和魏景辰凌辱她的场景,更忘不了魏景辰启她父亲骸骨、让她父亲死不安生的切齿之恨。
有些事,只能由她自己去做,二哥纵使疼她护她,却始终无法代替她去做。
午夜梦回之际,陆安然想,这段时间是她前世今生里所体会过的最快乐的日子,能够让她暂时压下心里的仇恨和伤痛。
可该来的躲不掉,只有她亲手去做了,才能够彻底放下。
威远侯和其他王侯一样,不可能亲自进京给太后贺寿。
他准备派陆放带着贺礼进京去。
茹儿说,她还没去过京城,想趁着这次机会,跟大哥一起进京去看看。
陆放当然清楚茹儿的心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俗话说,大魏王朝虽腐朽了去,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日若是有机会去朝廷做大将,陆放也觉得好过于一直屈居威远侯手下。
所以陆放对于妹妹茹儿进京的心思是纵容的。
若是有可能,他还会帮衬几分,使茹儿得到魏帝的青睐。
陆安然不记得自己前世为什么要随着茹儿一同进京,有可能是茹儿邀请她的,也有可能是她不放心茹儿一个姑娘进京所以与她相伴。
而这一次,陆安然便主动道:“说来,我也不知道京里是番什么光景,我正想说想要去看看,茹儿妹妹就先说了,不如我与茹儿妹妹结伴同行。”
茹儿倒是一怔,她都还没主动邀请陆安然,陆安然就先提议跟她一起去。
也好,省去了诸多麻烦。
茹儿原以为还要跟陆安然说一番好话,就以前的不愉快道歉一番,才能假意与她和好如初呢。
茹儿欣喜道:“三姐愿意陪我一起去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们一路上可以游山玩水了!”
威远侯却拒绝道:“不行,姑娘家家怎么能长途跋涉去那么远的地方!”
陆安然扒拉着威远侯的手臂撒娇,“爹,您就让我去看看吧,况且有大哥在呢,他会保护我们安全的。”
陆放便道:“若安然和茹儿非要同去,请二叔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们的。”
威远侯沉着脸没松口。
陆安然一路跟着他去书房,好话说尽,“爹,等我回来,再给你做两双鞋好不好?还给你做衣服。”
书房里只有父女两人,威远侯才对她道:“此去京城于你来说不安全。
阿辛,你不要胡闹。
你想要游山玩水,只要是在这徽州地界内,想去哪儿让你二哥陪你去便是。”
陆安然道:“我没有胡闹,我想去京城。”
“你说说,你去京城是想干什么。”
陆安然背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脚尖,忽而反问道:“那爹说,茹儿妹妹这个时候去京城是想干什么呢?”
威远侯沉吟不语,陆安然都这样问了,他岂会不明白。
陆安然又道:“上次宫使来徽州时,茹儿妹妹出门了一趟,我让颜护卫找人跟着她,见她给了宫使一根簪子。”
威远侯脸色十分难看。
陆安然道:“爹不想与皇家联姻,但茹儿妹妹不这么想。
我得去看着她呀。
还有,进京给太后贺寿的又不止咱们,还有其他王侯的人,我可以帮爹去探探底。
虽然是拒绝了联姻,有爹坐镇徽州,皇家也不敢明目张胆把我怎么样的。”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听起来都挺有说服力的。
良久,威远侯道:“阿辛,当前局势茹儿不明白算了,你明白就好。
这件事让我好好想想。”
当晚,陆安然来了陆放的院子。
外面的护卫不拦她,只道:“三小姐,二公子还未回。”
陆安然道:“没事,我进去等等他。”
陆安然便坐在临着回廊的池边,等陆放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里凉风习习,他院子里的树叶轻轻晃动,发出疏淡的沙沙声。
后来陆安然听到脚步声,急忙扭头看去,看见陆放步入院里,从假山旁边穿出来。
挺拔的身形俊冷如松柏。
“你来多久了?”陆放一边松着手上的护腕,一边道。
陆安然跳下池边,道:“没多久。”
“听说你想去京城?”
“是的。”
陆安然站在他面前,仰头望着他,清亮的眼眸里沉入星月,朦胧而希冀,唤他,“二哥。”
陆放看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陆安然道:“我不想让陆放跟我们去京城,我想让二哥陪我去。
可以吗?”
只要有眼前的二哥陪着,她就是觉得一百个心安。
陆放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低眉看着陆安然轻轻捉住他的袖摆。
他问:“爹同意了吗?”
“还没,但他一定会同意的。”
陆放摸了摸陆安然的头,道:“那就等爹同意过后再说吧。”
后来威远侯同意了,陆安然却来不及去问陆放,他到底同不同意和自己一起进京,因为接连两天他都不在家,陆安然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陆安然想想,觉得自己提的要求可能太过分了。
威远侯派陆放进京,让二哥留守徽州,明显是重用二哥。
她却要她二哥去和陆放换一个位置,委实强人所难。
然,启程这天,一切都准备妥当,陆安然和茹儿都已经各自上了马车,随时准备出发,却久久不见陆放出来。
后来知晓内情的人传话才得知,陆放在昨个半夜的时候就已经离家,好像是他辖地的柳城内出了乱子,要赶着去收拾,到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回来。
不多时,离家门不远的巷陌口有马蹄声响起。
大家都以为是陆放回来了,皆翘首期盼。
只是陆安然兴致缺缺地和扶渠坐在马车里,连遮窗的帘子都懒得掀一下。
待马蹄声近,近到陆安然马车的旁边方才停下。
楚氏和茹儿左等右等地等着陆放回来,结果却发现骑马回来的不是陆放,而是两天不着家的陆放,失望之情顿显于脸上。
陆放不着急下马,骑在马背上顺势抬手,就捻住了马车的窗帘,往上掀了掀,一眼就看见里面的陆安然。
只不过她看起来不怎么有精神的样子。
陆放冷不防出声道:“都准备好了?”
陆安然闻声立刻抬头,只见窗外马背上的男子高挑颀长,轮廓分明的脸上是惯有的冷肃沉厉,她便是一喜:“二哥。”
陆放朝她点头,道:“一会儿就出发。”
陆安然问:“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陆放简短有力而不容置喙道:“大哥柳城临时有事走不开,我来替他。”
这话既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茹儿听的。
楚氏便道:“出了什么事呢,放儿那里可要紧?”
陆放道:“婶母放心,大哥处理得来。”
说着陆放就长腿跨下马,临走前去了一趟威远侯的书房。
威远侯道:“阿辛信得过你,我也信得过你。
这次进京低调行事,等太后寿辰一过,务必把阿辛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是,父亲。”
威远侯转过头来看着他,良久又道:“陆放,你只要一天还姓陆,就还一天是我威远侯的儿子。
阿辛虽不是你亲妹妹,但却是我唯一的女儿,她自病后性情有所改变,待你如至亲,你应当有所感觉她的变化。
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要保护好她。”
陆放想起方才马车里的陆安然在看见自己,脸上所流露出来的欣喜,以及那满眼流光的笑意照亮了整个马车时的光景,他郑重道:“我会的。”
陆放出得门来,重新跨上马。
陆安然正把头放在车窗上等着他,心疼道:“二哥你都不用歇一歇吗,要不要喝口水,吃点东西再上路?”
他定是着急赶回来的,身上若有若无带着两分露水的气息。
陆放没理她,微眯着眼看了看天边的霞光,心情却不错道:“启程吧。”
茹儿与楚氏告了别,就待在自个的马车里,身后护卫随行,一行人缓缓驶离了侯府。
陆安然路上禁不住隔窗问陆放:“二哥,这两天都不见你人影儿,你上哪儿去了?”
陆放简单应道:“处理了点事。”
本来前世应该是陆放和她跟茹儿一起进京的,而这一世陪同的人还是变成了陆放。
陆安然清楚地知道,就算一切事情的轨迹还是沿着前世进行,可终究也有些事变得不一样了。
比如陆放的存在。
出了徽州城,这一路上山高水长。
陆安然也丝毫不觉无聊。
她若是马车坐累了,便和陆放一样骑马。
头上戴着一顶纱帽,遮挡了阳光,她可纵情欣赏旅途中的山水风景,少有的悠然恣意。
因为太后寿辰在即,各路王侯的人都会相继抵达京城。
京城中一时人际复杂,前来凑热闹的三教九流都有,给这座京都蒙上了一层虚伪的繁华的表象。
朝廷早已备好了一座座相邻的驿馆。
陆安然他们抵达后,便先在驿馆下榻。
威远侯算是比较客气的,派了嫡女庶子前来给太后贺寿,像安陵王、北襄王等比较成气候的王侯连个庶子都没派,只派了封地里的使臣前来。
还有赵王、梁王等,比较薄弱一点的王侯,则派了世子前来。
听说威远侯府的嫡女亲自前来,这些先后抵京的各诸侯代表都想先登门拜访。
威远侯虽不是异姓王,但他却是兵力雄厚的一代军侯。
只不过最后都被陆放给挡了回去,具体连侯府嫡女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陆安然便道:“二哥,这样不太妥吧?他们好歹也是各地方王侯派来的人,一个都不见会不会显得我们拿乔啊?”
陆放道:“我见过就行了。”
说着抬目看她一眼,“或者说你想见谁?”
陆安然摇摇头,她并不想见谁,只是担心别人会以为威远侯太狂傲了。
只不过听陆放说他已经见过了,那她就放心了。
若真要说想见谁,陆安然想,大概只有安陵王那边的人吧。
前世她战死城门的时候,是那位安陵王,将她背出那个尸骨如山的修罗地的……她临死闭眼的时候,也没能看清他究竟长什么模样。
陆放当然知道那些人上门拜访的目的。
陆安然要么一个不见,要么全都见了,才能免去厚此薄彼的猜疑,不然一旦与谁稍稍近了一点,就会让人揣度威远侯府与其有相交之意。
况且就算威远侯府打算与谁相交,也不会拿一个女子的婚姻来做牺牲。
这一点威远侯是十分开明的,他宠陆安然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用她去做联姻。
来京城时威远侯特意叮嘱陆放,也有杜绝这方面的用意。
陆安然和陆放的房间紧挨着,院子里有他带来的护卫把守。
这驿馆里处处陌生,陆安然又心事重重,夜里很晚才睡着。
白天精神不好,茹儿说要到城里去逛逛,陆安然不陪同她一起去。
但陆安然这两日分外机警,有时候眼神里下意识会透着一种敏觉冷锐。
她只在陆放面前才收敛得干干净净。
这是魏景辰的地盘,她不得不小心又小心。
魏景辰此人卑鄙狠毒,善使阴谋诡计。
但他再怎么卑鄙,估计也想不到今时今日的陆安然已经经历过那场浩劫,将他的算计知道得清清楚楚。
茹儿一连两天都外出去游览京城。
这片天子脚下的皇城,可不是徽州那个小地方所能比拟的。
一时间她流连忘返也在情理之中。
前世陆安然大抵也是这么想的,丝毫没注意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将将入夜,昏暗的天色笼罩下来。
一辆奢华的马车把茹儿勘勘送到离驿馆一段距离开外,茹儿下了马车,柔婉地对马车里的人福了福身子,便转身往驿馆走,薄薄的夜色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俏丽和娇羞妩媚。
那马车也调头,十分低调地离开了这附近。
茹儿才一踏进前庭的门槛,抬头便看见陆安然正站在庭院中。
树梢斜挂的月亮早早地爬上来,依稀月色流泻在陆安然身上,衬得她脸色明暗不定。
茹儿心里一惊,面上强作镇定道:“姐姐怎么在这儿?”
陆安然道:“我见你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很是担心,正准备出门寻你。”
茹儿勉强笑道:“今日游湖,景色甚好,一时忘了时辰。”
陆安然朝门外看了一眼,横在驿馆门前的是一条空空的过道,那辆马车已经不见了。
她道:“是么,方才可是有人送你回来的?”
茹儿心里又往下沉了沉,陆安然她果然看见了。
只不过隔了一段距离,她肯定没能看清楚对方长什么样子。
遂茹儿道:“游湖途中遇到一位公子,相谈甚欢,又见天色已晚,所以他才把我送了回来。”
陆安然点了点头,还是道:“茹儿妹妹初来乍到,对这京城还不怎么熟悉,还是少与陌生人往来较好,免得上当受骗。”
茹儿道:“知道了,我有些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说着便匆匆从陆安然身边走过,回了房间。
陆安然侧头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
以前陆安然对茹儿是毫无戒心,所以这样拙劣的谎言,才能把她诓得团团转。
可如今,她可没有这么好骗。
从茹儿主动送了一支发簪开始,她便有意于进宫。
前世大概陆安然怎么也没想到,茹儿才一到京城,便已与魏景辰暗度陈仓,两人商议好了引她入瓮的阴谋!
原来,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动情了而已。
原来事实的真相就是这么的可笑而又讽刺!
只是他一直都不相信而已,一直都以为她只是害怕她的身份被他发现。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如果她要是喜欢他,即便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那她也不应该逃。
而是应该寻找一切解决办法,亦或者不断的试探着他的态度,甚至即便是被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也不会离开他!
刘公公在东宫找了一圈都没有找着陆安然正纳闷呢,就将陆安然吐着一口热气从外面跑进来。
“你不好好的在东宫待着,又跑哪里去了啊?”刘公公上下看了一眼陆安然,呵斥道:“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不长记性啊?地龙里的火烧热了没有?热茶准备好了没有?床铺焐热了没有?”
“刘公公,奴婢这就去。”陆安然缩了缩脑袋。
“你真是想气死咱家啊?太子能够将你留在身边伺候,这是你多大的福气啊!难不成你就非要回去一辈子做个粗使丫鬟吗?麻烦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刘公公伸出食指轻戳了戳陆安然的脑袋,话语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是,奴婢会伺候好太子的。绝不会再犯错了。”陆安然应声道。
现在穆川终于放过她了,让她始终笼罩在头顶的那片乌云也就此散去,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也没了,这让她整个人变得无比的轻松。
她终于可以不用在担心这,担心那的了。
剩下的她只要服侍好太子,等着太子的队伍离开祈天国之后,她就可以追寻她的自由,可以真正的做她自己,再也不用害怕哪天穆川会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然下一秒,陆安然的眸色上便漫上了一抹悲色。
其实穆川没有什么不好,他的性格很好,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也很温柔、深情。
可是他们就是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相遇。
如果她能够早来到这异世三年,亦或者她不是陆安然,那么结果就会很不一样了。
他们最大的错就是他们一个是穆川,一个是陆安然!
眼看着离归国的时间越来越近,但是却是丝毫没有一点儿梨花的消息。
这最着急的莫过于皇上和弦音公主两个人了。
当然这其中还有一个就是南宫轩。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晴朗,一袭淡黄色蟒纹锦袍的云辞正在倚梅园中赏着梅。
元宵节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天气也在渐渐转暖,却是没有想到倚梅园中的梅花竟然依旧开的十分的好。
“太子,五王爷来了。”刘公公走上前对着正在赏梅的太子禀报道。
正轻嗅着梅花幽香的云辞,一双淡雅如雾的双瞳瞬间就泛起了一抹冷意。
“让他过来吧。”
南宫轩墨发披肩,一身绛蓝色云纹华裳拖曳在地,那张俊美的面容上从暗香疏影的梅花枝头匆匆略过,越发衬得他面容皎洁如玉,那双狭长的丹凤眼也越是甚为的妖媚。
“本王见到太子。”
太子慢慢转过身,鼻息间有幽幽的梅花香味飘过,华丽浓艳的面容因为一个清浅的笑容而变得分为的清贵、邪魅:“五王爷今日怎么有空进宫?不是一直都在和邪王忙着军中事务的事情吗?”
“太子,昨日弦音公主派人来本王府邸,问本王是否有绘锦小姐的画像。所以今日本王便带着绘锦小姐的画像正打算去行宫,却听说太子在倚梅园赏梅,本王便顺道过来了。”南宫轩略微福了福身,言语间满是谦逊,然入鬓的长眉中却笼罩着那么一层深意。
献画像是假,有事要见他才是真。
“公主要绘锦小姐的画像做什么?”云辞看着南宫轩手中的画像开口问道。
“可能是公主想要一睹绘锦小姐的真容吧。”南宫轩轻勾了下唇,意味深长的道。
金绯色阳光下,云辞淡雅的眸光中是一片深邃内敛,隐隐的闪过一抹犹豫。
说到陆安然,他的脑海中映现的便是梨花那张朴实无华的脸。
至于那张清绝潋滟、新月生晕的容貌倒是在他脑海中倒是有些模糊了。
但是她那双澄澈、清莹的眸子却让他记忆尤深。
当时他一直纳闷像这种朝情慕楚的女人,眼神应该是一个钩子,能够狠狠的勾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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