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覆流年》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陆安然,主角陆安然性格讨喜,各线剧情发展极为有趣:身后一千精兵井然有序地跑步前行,最终避免了与陆放正面对抗。等陆放的人马行到那山脚下见到满山残局时,才知陆安然已经先带人离去了。他的兵又不是骑兵,士-兵的质量哪里赶得上陆安然所带精锐士-兵,这会儿要追肯定是追不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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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儿凄厉的惨叫声在这深山里响起,她发丝凌乱、面色惨白,一时间还真有两分像孤魂野鬼。
蹬蹬蹬。
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道脚步声。
这脚步声和方才的谨慎利落大不相同,而是透着一股闲情逸致和漫不经心。
这种闲情逸致和漫不经心偏偏这种时候出现在这种地方,令陆安然和她身边的随从护卫本能地绷紧了神经。
听起来越似没有危险的东西,往往越危险。
而且这脚步声不是从山脚传来的,竟是从身后的山上传来的。
有人正行在那深山迷雾之中,缓缓从山上走下来。
陆安然回过头去,看见那茫茫迷雾之中,淡淡地勾勒出一抹颀长的身影。
他衣角翩翩,却给人一种冷酷阴煞的气息。
即便再沉着平静的心,在陆安然看到那抹身影轮廓时,依然剧烈地跳了两下。
后来迷雾渐渐散开,他模糊朦胧的面容随着他一步步走来,开始变得清晰。
陆安然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茹儿在她手上凄惨地哭泣,突然像见到了神祗一般,鬼哭狼嚎地求救道:“皇上救我……救救茹儿……”
没错,那个在高处站定的男人,正是魏景辰。
竟然是魏景辰!
他居然离开了大魏皇宫,亲自到了这徽州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陆安然没有收到半点消息!
魏景辰一身锦袍,居高临下地俯瞰所有人,他身上的冷酷气息,在前世里曾让陆安然无比胆寒。
他身后的黑衣暗卫,在长长的阶梯上分两边排开。
光是听那脚下无声,便知战斗力非凡。
陆安然万万没想到,在徽州她竟还有机会和魏景辰这么近的距离面对面!
陆安然半分也不敢松懈大意。
魏景辰低着眼帘看着随从簇拥在中间的素衣少女,短短一两年的时间不见,他约摸也没有想到,陆安然的变化会这么大。
他记得上次太后生辰做宴的时候见了她,那时候她还是个干瘪的黄毛丫头。
而今面前的少女却是婷婷婀娜,曲线动人。
她旁边的茹儿和她相比起来,简直就像枯草一样乏味无趣。
魏景辰瞧着陆安然脸上的表情有趣得紧,挑起唇角笑笑,道:“陆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尽管他是笑着的,可身上依然流露出淙淙寒意。
陆安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她捏着茹儿手腕的手陡然收紧,几乎要捏碎茹儿的手腕骨。
茹儿痛得大叫。
她在茹儿的叫声中,亦是笑笑,道:“是啊,又见面了。
早知道你若是按捺不住亲自来徽州的话,我应该准备得隆重一些,来欢迎你。”
魏景辰道:“能得你亲自欢迎,已经是很隆重了。”
他朝陆安然伸出了手,“是你自己走过来,还是我过去把你带过来?”
所以言行举动之间,分毫没在意茹儿的死活。
茹儿心里怎会不清楚呢,她几乎是有些绝望了。
她今日把陆安然带到这里来以后,对于魏景辰来说,她的利用价值已经用完了啊。
陆安然很快从魏景辰亲自出现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明知徽州是威远侯的地方,他居然还敢以身犯险亲自前来!
徽州若是无人与他做内应,他如何能这般避人耳目!
陆安然对他虽然存有很大的阴影,可今生今世她再不可能成为他刀下鱼肉!
眼下对于她来说,可不就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只要今天让魏景辰有来无回,是不是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只要他死了,苟延残喘的大魏王朝就彻底玩完了。
诸侯群雄崛起,大魏分崩离析,是不是就不用再等那么多年才能平定天下?
只要他死了,诸侯争战的步伐就会拉快,陆放成为安陵王的时间就会提前,一切节奏都会跟着加快。
陆安然心里盘算着,根本无法抑制住狂跳的心,和身体里血液的快速窜动。
她漆黑的眼眸看着魏景辰,渐渐腾起一股杀意。
她要魏景辰,死。
即使最后没机会看他成为亡国之君、败兵之寇会有点遗憾,可是那点遗憾在和杀了他的决心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陆安然对魏景辰道:“你若真那么想得到我,你就自己走过来,也好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不是?”
魏景辰嘴角的笑意有两分残忍,淡淡扫视了一遍陆安然身边的随从护卫,道:“如此的话,那他们兴许就活不成了,你也一定要这样?”
陆安然反问:“我若乖乖过去跟了你,你便能放过他们?魏景辰,你的血液里还没有仁慈二字,这一点我还是了解的。”
魏景辰一顿,眯眼打量着她,神色间有些许满意,道:“你何以这么了解我?”
陆安然幽幽道:“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
你想知道你最后是个什么结局吗?我可以告诉你。”
魏景辰不语,等着她说下去。
陆安然勾着嘴角似笑非笑道:“最后你的大魏当然是亡了,你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杀。
哦对了,最后从诸侯当中脱颖而出的,必属安陵王,最后是安陵王的大军大破你大魏最后一道城门,成为这天下的新主宰。”
她说得没有错,一点也没胡编乱造。
只不过现在的安陵王并非前世的安陵王便是了。
这话一出,魏景辰听得朗声大笑。
只是笑声里没有分毫喜色,而是沉甸甸的怒气。
继而魏景辰道:“你胡言乱语至此,是在拖延时间,想等陆放来救你?”
陆安然了然道:“从他南军大营出事,他赶回去处理之时起,我便知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他不在也无妨,这样的情况我自己也还能处理。”
她沉目看着魏景辰,似笑非笑又道,“只是没想到,你却把自己送上了门来。”
魏景辰道:“现在还在满口大话,未免太狂妄了些。
三小姐,你最好认清一下现实,你若肯乖乖跟我走,还能少吃点苦头,不然一会儿落在我手上,我可能不太会怜香惜玉。
至于陆放么,他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还是一个未知数。”
陆安然眼神森冷了下来。
正是那一顿的功夫,陆安然手指一松,离弦之箭咻地蹿了出去。
护送他的两个暗卫忙于应付周围的士-兵,自己都分身无暇,哪里料到这个时候魏景辰会突然停下来并且回头去看。
几乎是一瞬间,那箭便精准地射在了魏景辰的胸膛上。
她同陆放在南大营的教练场里,不仅练好了九节鞭,还得陆放亲自教导,练习了骑射。
那些东西陆安然本就不生疏,只不过是把前世里会的又重新捡起来,更加的融会贯通而已。
所以她能够一箭射中魏景辰。
陆安然亲眼见得他当场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两个暗卫反应过来,架着魏景辰就拼命往山上跑。
陆安然手里挽着弓,沉着冷静地下令道:“给我追!”
今日时机千载难逢,万不能让他给跑了!
陆安然带着随从护卫拔腿就往山上跑去,士-兵们顺着山林统统往山上聚拢。
这宁静的深山古寺里,充斥着一股不祥的死寂。
待士-兵进去一看,才发现里面的僧侣竟全都被杀害。
陆安然来不及收拾场面,就带着士-兵循着血迹往寺院后山追去。
雨后的后山又湿又滑,路很不好走。
陆安然跟着随从和士-兵们到了后山,从周遭山林里围拢上来的士-兵又渐渐形成了包围之势。
魏景辰本来是无路可逃的。
再往前便是谷地高崖。
可偏偏下过大雨后,后山里的雨水汇聚成河流,直流淌向前方。
到达悬崖边缘时形成一个水流湍急的瀑布,飞流直下,笼罩着的白色水雾比在半山腰时更甚。
魏景辰身边仅剩的两个暗卫为了争取时间,都停下来挡住了去路。
而魏景辰胸膛上满身血污,大抵他还从未这样落魄过,但还算镇定,举剑就斩断了胸膛上留出来的那截箭矢,遥遥看了追上来的陆安然一眼,旋即毫不犹豫就纵身跳进了河里。
下次若还有机会,他定要让这个女人后悔莫及!
河水湍急,魏景辰一跳下去过后便迅速地被河水带着往前走。
倒是有几个士-兵跟着跳进了河里,可一旦泡进水中,只能被水流带着走,根本无法控制身形。
陆安然追了一段距离,最终没能追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魏景辰被越冲越远,直冲到那悬崖边缘,然后随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起摔了下去。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尽管下面是一个水潭,可也十分凶险。
魏景辰这是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孤注一掷。
陆安然怎能甘心,他是生是死,都需得把他逮住。
他死了还好,若是还活着,陆安然一定会再决绝地往他身上补上两刀,彻底了结他的性命。
因而陆安然见状,当即命士-兵随从调头下山,以最快的速度摸进谷地里,寻找魏景辰的踪迹。
她虽然很担心陆放那边的情况,但更多的是相信他。
他们两个为今日之变准备计划了一些时日,那南大营里又都是陆放的兵,陆安然料想陆放应该还没有那么容易中招。
眼下最不能放过的就是魏景辰,要是让他活着回去了,那才是后患无穷。
下山的路上,一路铺着尸体,满地血污。
有敌人的,也有自己这边护卫和士-兵的。
快要到山脚时,陆安然在七零八落横散的尸体当中,把茹儿拽了出来。
茹儿摔得只剩下半条命,脸上身上多处擦破,形容狼狈又无助。
她看见陆安然时,脱臼的手腕又剧烈地疼痛起来,脸上终于彻头彻尾地爬上恐惧。
魏景辰丢下她走了,现在她真真落在了陆安然的手上。
陆安然沉着脸,还没说一句话,茹儿便簌簌颤抖起来。
陆安然把茹儿随手丢给身边的随从,让随从把她带上,然后自己就脚程颇快地匆匆下了山。
陆安然暂且还顾不上茹儿,打算等空下来了再好好收拾她。
陆安然进谷地时,士-兵已先一步进去搜寻了一番,没有发现魏景辰的踪迹,但是却发现了水潭岸边的血迹。
他应该是还活着。
紧接着就有士-兵来报,道是发现了另一条出谷的路,已经有士-兵循着那条路追出去了。
后来陆安然和随从追出山谷,士-兵又来报:“三小姐,前面过不去了,前面是柳城境地,大公子正带着他的兵巡逻,就快与我们的人正面碰上了。”
陆安然皱了皱眉,这个时候陆放带兵来巡逻?且还是在这深山老林里?
那他来得也太是时候了。
带领士-兵的武将认为,大家都是陆家的军,若是因此起了什么冲突,不好收手。
陆安然在乎的却不是这个,她心里权衡了一下,问:“陆放带了多少人?”
士-兵回道:“起码不下三千士-兵。”
陆安然看了看眼下整装的自己的士-兵,总共才一千。
若是与陆放正面杠上了,陆放真有那歹心的话,说不定局势又会被扭转,会对她这一方极为不利。
陆安然心里不甘,今日放过了魏景辰,下次不知何时才会有这样的机会!
可若是迟疑不决,被陆放抢占了先机,他手里人手众多,到最后栽秧的铁定是自己。
大抵是他魏景辰命不该绝吧。
既是老天注定,她强求不来。
因而再有不甘,陆安然也不得不当机立断,令道:“撤!”
陆安然带着随从,骑着山脚下的马,便快马加鞭地往徽州城的方向赶。
身后一千精兵井然有序地跑步前行,最终避免了与陆放正面对抗。
等陆放的人马行到那山脚下见到满山残局时,才知陆安然已经先带人离去了。
他的兵又不是骑兵,士-兵的质量哪里赶得上陆安然所带精锐士-兵,这会儿要追肯定是追不上的。
陆放只得作罢,看着满地狼藉的血污和脚印,啐了一口道:“这次算她跑得快!”
这头,陆放午时到达蟒江江边,他身后将士整齐划一,全部淋在大雨里,身上的士-兵盔甲被雨水洗得发黑发亮。
严谨的军-人素养使得他们无论在雨水里淋多久,也都始终如一、岿然不动。
举目望去,见那渺渺阔江上,确实停泊着一艘船,以大雨浓雾为掩盖,轮廓隐隐约约。
后来船上的人喊话,要陆放独自一人登上那船去,否则他们便会把挟持来的陆家三小姐撕票。
陆放厉目看着那江面上的船只,雨水滑过他冰冷默然的脸,轮廓凌厉得如同刀削一般,衬得双眸森黑如锐鹰。
雨水淌过他的薄唇,汇聚在下巴,成涓涓细流落下。
他回话道:“让我见见三小姐。”
过了一会儿,那艘船朝江边驶近了一段距离,但仍是离江边很远,只不过能让人勉强看清,那船上甲板有人在走动。
陆放眯着眼,依稀看见甲板上的人押着一个女子出来,站在那船舷边上。
而那女子的衣着颜色,正正是陆安然今日出门时穿的那一身衣色。
只不过距离相隔太远,无法准确详细地辨认。
只能看见女子素面黑发,婉约美态。
后来雨停了,江上笼罩的雾气更甚,本就不怎么清醒的人影更加的朦胧模糊。
陆放暂无动作,温朗便先开口问:“二公子,现在该怎么办?”
对于手底下的人来说,他们绝大多数都相信,那船上被掳的人正是陆三小姐。
对方明显是冲着陆放来的,既然是想对付他,必然是要真正抓到了三小姐,才会威胁得了他。
况且据传话回来的士-兵说,在城外并没有发现三小姐的踪迹,她也没有回侯府里,那么她极有可能是落到了对方的手上。
陆放看了温朗一眼,旋即吩咐下去:“弓箭手准备。”
温朗目色微变。
很快江边上一字排开,弓箭手全部弓箭准备,随时可向江上的那艘船进行远攻。
船上的人一再要求,想要救陆三小姐,必须让陆放独自一人登船。
想必那船上,早已有杀手潜伏准备。
整个徽州谁都知道,陆放最是宠爱他的这个妹妹。
因而他手下的人无不担心,他会一时受制,不顾自身安危地去登船。
身边亲兵及时说道:“公子万不可登船去,那上面必定危险重重等着公子。”
温朗道:“那三小姐怎么办?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只见对面甲板上,冷光银芒闪烁,便有一把刀横在了船舷女子的脖子上,扬言道,陆放若是再不过去,就一刀杀了陆三小姐。
片刻,陆放抬手下令,却是毫无波澜起伏地令弓箭手道:“放箭。”
温朗一惊,连忙道:“二公子,那船上的可是三小姐!这一放箭,误伤了三小姐怎么办!”
话音儿一落,他纵是想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些飞箭被弓箭手射向空中,转了一个弧度,然后纷纷全朝那艘船上射去。
船上有人影在快速移动,方才船舷上的女子也已经不见了。
为了躲避飞箭,他们不得不立刻躲闪进船舱里。
而这时,陆放打手势,让随时待命的士-兵趁着这一空当,嘴里叼着芦苇杆,便潜入了水中,不惊波澜地朝那艘船靠近。
温朗沉了沉嗓,又劝道:“二公子,这样打草惊蛇,惹恼了他们,他们真杀了三小姐该怎么办?为了三小姐的安全,我认为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
陆放侧目看他,枯寂的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道:“那是我妹妹,又不是你妹妹,你这样担心做什么。”
温朗张了张口,哑口无言。
陆放又转头看向那艘船,道:“况且我家阿辛懂分寸、识大体,她若知道自己成为要挟我的把柄,宁愿自尽,也不会想要我冒险去救她。”
陆放说的是事实,只不过那船上的女子到底是不是陆安然,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温朗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放的人潜水朝那艘船靠近。
等到陆放的人顺利登上船时,双方兵戈相见、大打出手。
站在江边都隐约能听见兵器相碰撞的声音。
这时陆放才命人备船,趁着船上的人缠斗不休时,再带着自己的亲兵上江去。
谁都知道那船上全是杀手,却没想到杀手的数量竟有数百人之多。
率先潜水登船的士-兵正把他们杀得大乱,随后陆放就又带人上去,一时间满船杀手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他们除了奋力砍杀,没有别的出路。
船上尸骨堆成了小山,鲜血浸透了甲板,渐渐染红了下面的江水。
当陆安然从外面快马加鞭赶回来,来不及回城,第一时间奔向南军大营,结果听说此时陆放人在蟒江边上,顾不得许多,又调头往蟒江边跑去。
远远她就看见江边士-兵齐立,不由一颗心提了起来。
那些士-兵见到陆安然,先是震惊,随即了然。
原来那船上被挟持的人根本不是陆安然,想必陆放也早已确定了这一点,才问也不问直接准备弓箭手率先进攻。
眼下陆放尚还在那船上,具体的情况如何,江边岸上的人也无从得知。
陆安然听士-兵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当即让士-兵再给她备一条小船来。
士-兵犹疑道:“三小姐,那船上情形凶险万分,不如三小姐还是在岸上等吧。”
她知道陆放不会轻易上当,因为他相信她不再是那么容易就被抓住的,正如她也相信他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不会冲动行事一样,而是先理智冷静地分析那船上的人究竟是不是她。
但是现在船上打斗激烈,陆安然不确定他在船上究竟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受伤了没有……正是因为凶险万分,她才一定要去。
眼下她才真真是开始提心吊胆起来,她担心陆放。
很快小船就准备妥当,陆安然带着陆放的亲信随从一起踏上小船,快速地往那大船划去。
越是靠近,越能闻到浓浓的血腥气,以及周围的江水都被染成了淡红色。
等登上甲板一看,满地都是堆起来的尸体和血污,陆安然几乎无处下脚。
而她一眼就看见了甲板上站着的那个修长挺拔的墨衣青年,他手里挽着剑,剑锋上滴着粘稠的鲜血,满身杀戮的气息。
他脚下堆起来的尸首比别的地方都要多。
这时船上的打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其他人正在清场,并里里外外搜寻一番,看看还有无活口。
陆安然想都没想,直接朝他跑了过去,嘴里唤着:“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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