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沈延知轻笑了一声,将我抱起来。他换了身衣服,身上没有烟味了,有些细节他能在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知道我不喜欢烟味,他就从没在我面前抽过。「我不喝牛奶了。」当他将我抱进汽车后座时,最终我还是不顾嗓子的难受说出那句话。他愣了一瞬。有些被气笑了。「你就偏要什么都跟我对着干吗?」「……」或许,他说的是对的。或许,我就想看他气疯了然后丢掉我的样子。可我懒得再说出一句话,只是重新缩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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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没有人能让他狼狈成这个样子吧。
牛奶滑过他的眉峰,他顶了顶腮帮,最终,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也许,当他从冰箱里再拿出一瓶牛奶时,我还没意识到他要干什么。
可当他旋开牛奶盖子时,我才微微睁大双眼,意识到可能会发生什么。
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液体十分冰凉,他把牛奶从我头顶浇下时,我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
液体流过下颔,淌进衣领里。
原来冰的牛奶,和记忆里的触感会不太一样。
……
我从前听家里打扫卫生的阿姨偷偷聊天,说我是个疯子,这么好的婚都不肯结。
面前的沈延知,明明比我还疯。
大抵是我怔愣了太久。
他倒完牛奶,还有心情抬手抚了抚我颊边的碎发。
「现在,你也跟我一样了。」
我猛地甩开他。
「卿卿,你明知道,惹我生气不好,对不对?」
他只是捏住我的下巴,我就不敢动了。
说实话,我不是很怕他。
我只是不想他生气,这种感觉很奇怪。
大概是我讨厌那种后果吧,或者他曾经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我被他抱进了浴室里。
蒸腾的雾气辨不出面前人的轮廓,过于晃眼的光影影绰绰。
「沈延知,七年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我?」
我哑着嗓问他,我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
对于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永远是沉默。
8
我被他放在了床上。
他甚至能细心地替我将被子给掖好。
其实这几天,我都睡得不太好。
我好像已经忘了,上一次安安稳稳地睡着,是多久前的事了。
已经有人在我们去浴室的时候换好了新的床褥,没有沈延知的味道。
我居然比以前能更快地进入睡眠。
梦支离破碎的,高中时的场景如浪潮席卷而来。
最后,半梦半醒之间,我听见有人在我身旁说话。
好像是来打扫房间的,两道很年轻的女声。
「诶,你知道刚刚闯进会议室的女的是谁吗?」
「秦小姐啊,沈总的未婚妻。」
「啊?可她真的好没教养诶。」
「沈总宠着她呢……」
「为什么?我以前都没见过她这个未来的女主人……」
「听说,我只是听说啊,她是在几个礼拜前被找回来的。」
「因为,她和沈总的初恋情人特别像。」
「沈总追不上那个初恋情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咯……」
9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边烧得透红的火烧云正怀抱着霞光涌入室内。
身旁人翻动纸页的声音并不响,我一动,他就听见了。
额头被他拿手背轻靠了下。
「你发烧了。」
「早上为什么不喝牛奶?」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难发出声音。
嗓子很痛,全身干涩而无力。
我只能通过摇头传达自己的意愿。
沈延知轻笑了一声,将我抱起来。
他换了身衣服,身上没有烟味了,有些细节他能在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知道我不喜欢烟味,他就从没在我面前抽过。
「我不喝牛奶了。」
当他将我抱进汽车后座时,最终我还是不顾嗓子的难受说出那句话。
他愣了一瞬。
有些被气笑了。
「你就偏要什么都跟我对着干吗?」
「……」
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或许,我就想看他气疯了然后丢掉我的样子。
可我懒得再说出一句话,只是重新缩回了座位上。
汽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流云窜过。
天际不知名的红霞燃着,像是某一刻,可以烧到心上。
……
沈延知带我回了家。
我总改不了见到沈延知就会发抖的习惯。
哪怕,我已经跟他同床共枕了三个礼拜。
没有人帮我,我妈知道沈延知那样身份的人要娶我,烧高香都来不及。
沈延知好像又换了辆车,这辆车的后座空间很大。
可我不喜欢后座空间大的车。
中间的挡板已经升起,没有人知道我和他在后面会干些什么。
不过今天的沈延知,比平时要安静。
大抵是我一直在抖,车内的温度升得挺高了,我还在抖。
他不顾我的反应,将我搂进怀里。
「卿卿,你就这么害怕?」
男人的低语撩进耳骨,他明知道我这样是因为谁。
「一会带你选婚纱,好不好?」
我一点点克制自己的颤动,却还是讽刺地笑出了声。
谁能想到,曾经一步步将我推进深渊里的人。
此时正温言细语地说要带我选婚纱?
沈延知带我去的这家店,在一家私人别墅里。
水晶吊灯反射出璀璨的光,将一件件展示在模特架上的婚纱映照得熠熠生辉。
我没心情去看,也没有心情去选。
任由沈延知和设计师在聊该给我定制哪种款式。
任由助力拿尺带量我身体的尺寸。
这家店的后院是个小花园,我对那儿更感兴趣。
于是他们聊天时,我提着裙子去了后院的小池塘。
小花园后有个门,好像过了那里,就可以通往无限自由的道路。
其实,我想过无数遍逃跑。
可鼓起勇气逃跑时,我才沮丧地发觉,自己已经无处可去。
我妈无比希望我和沈延知结婚,她拉着我的手叫我不要作了。
我坐在小池塘边,直到沈延知聊完了来找我。
「在想什么?」
很多时候沈延知都是这样,高高在上。
于是我把手臂露给他看。
手腕上,有一个小小的红痕。
是个圆形的伤痕,外围凸起一层增生的疤。
「你看,你的烟头烫的。」
我指的是高中时,他不知哪天心情不好,然后把我拉到墙角,将烟头摁在了那里。
很疼很疼,疼到我都忘了,他后来还干了些什么。
垂眼看着我的人凝神半晌,然后蹲在我面前。
就算我万分不想承认,可沈延知那张脸,确实很完美。
完美到,如同出自古希腊最负盛名的雕刻家之手。
他要是拿一双温柔的眼睛望人,估计任谁都会溺死其中。
要不然,西方圣经怎么就说,魔鬼尽长了张最会蛊惑人的脸呢。
打火机燃起的光影摇曳,他就在我面前点了根烟。
我下意识地抖了下,就怕烟头再落在自己手臂上。
可下一秒,他却轻描淡写地将烟头按熄在自己的手腕上。
和我的位置一样。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我,「好受一点了吗,卿卿?」
「……」
我垂下眼,烟灰明灭,新鲜的伤口就分外扎眼。
他突然伸手把我搂进了怀里。
「卿卿,你的痛苦要是可以分一点给我,就好了。」
池塘缓慢地升起夏日的萤火,我盯着汨汨的月光看。
「沈延知,明明你知道,那些痛苦就是你带给我的。」
男人的身体僵了一瞬,然后他一点一点轻抚我的头发。
「那我赎罪,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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