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那老师蹬蹬蹬跑到我身后,问了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全班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没死?」 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 「可能……我的生命力顽强吧。」 没能想到,卫子扬抢过我的鼠标,哗哗点开我的浏览界面,义正言辞地说: 「老师,病毒就是他带过来的,他在看黄色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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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
某年除夕,她来陪我,我们从八点半喝到十二点。
她喝醉了,我怕她着凉,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这时她突然睁开眼。
「要不要试试?」她清澈的眸子直直盯着我。
自从那晚后一切都变了……
今天早上我收到一个包裹,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封信和几个小物件,包括我高中时打篮球戴的护腕、玩吉他的拨片、几张合照……我心想这是哪位同志跟我玩怀旧呢,拿起信封一看愣住了。
这封信居然是十年前寄出的,秀丽灵动的字迹看起来很熟悉,一看寄信人的名字,我的心跳了跳,一张假小子的脸就浮现在眼前。
「不会吧,都过了这么久还要整我?」
十年前我还在读高三,因为成绩不好吊儿郎当,被班主任流放到最后一排,没有人愿意和我坐同桌,只得孤零零的与垃圾筐为伍。
开学后三天,从外校转来一位新同学。那同学打扮得很中性,头发半短不长,皮肤白皙眸子清亮,穿着牛仔外套,班上女生都露出桃花眼,估计是觉得班里终于来了位帅哥。
班主任好像对她有了解,铁青着脸: 「卫子扬,从这里都看得到你家,第一次上课还迟到?」
那同学眉毛一挑,回了班主任一句: 「从这里还看得到太阳呢,你上去试试?」
全班同学深吸一口气,觉得这哥们凉透了,我们班主任是出了名的暴脾气,曾经在校门口以一敌三打跑校外的小混混,场面相当暴力。
谁也没料到,班主任只是摆了摆手: 「自己找个地方坐,现在开始上数学课。」
那同学直直地走到我身边,把书包散漫地塞进抽屉,摘掉挂在耳朵上的耳机,拿出数学书盯着讲台,我跟她打招呼: 「哥们,你要小心点,咱班主任最爱……」
她不屑地瞥我一眼: 「谁是你哥们?」
我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居然是个女生,妈的她也太拽了吧。
虽然是同桌,我们一个星期讲的话也没超过十句,这娘们总是酷酷的,要么是听单放机,要么是看漫画,偶尔在本子上涂涂画画。星期四的下午,她给自己泡了一碗面,面汤撒了一点在桌子上,她冲我说: 「性交的,给我拿张纸。」
我差点吐血,很大声地抗议: 「我叫焦小海,不叫性交的。」
她不耐烦地扬扬手: 「纸!」
我非常不爽的把纸巾递给她,她把桌子擦了擦,纸巾揉成一团甩进垃圾筐,用更大的分贝回击我: 「喊那么大声干嘛,性交(姓焦)了不起吗?」
周围的同学开始狂笑,于是这个难听且带着色情意味的外号跟随我到高考,这是我和她第一次结梁子。
第二次是在微机课上,那时男生都爱玩电脑游戏,每次老师在上面讲东西,我们就联机打 CS。
正玩得开心,我的死党周桐举起手: 「老师,我的电脑死机了。」
周桐话音刚落,教室传来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我的也死了」 「这一排都死了。」 「我也是我也是……」
微机课老师是个半吊子,弄了半天也没弄好,急的满脸通红: 「有没有人没死?」
我非常尴尬,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微机室就我的电脑还是好的。
坐我左边的卫子扬站起来说: 「焦小海还没死。」
那老师蹬蹬蹬跑到我身后,问了个直击灵魂的问题: 「全班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没死?」
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说: 「可能……我的生命力顽强吧。」
没能想到,卫子扬抢过我的鼠标,哗哗点开我的浏览界面,义正言辞地说: 「老师,病毒就是他带过来的,他在看黄色网站。」
那一瞬间,数不清的脑袋都凑过来,我屏幕里的洋妞衣衫不整,做着妖娆的姿势,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天下午,我在微机室看色情图片导致微机室崩溃的事情全校皆知,女生见到我纷纷绕道而走,男生碰到则会拍拍我的肩膀: 「想不到你口味还挺重,喜欢大洋马……」
我的名声一向不好,但也仅限于学业方面,由于卫子扬的出现,我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
看着她那张拽拽的脸,我心想,是你逼我出手的哈。
「小海:
好久不见,我是你最讨厌的同桌卫子扬。
如果没猜错,你现在应该二十八岁了吧?
你过得还好吗,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吗,还是变成最讨厌的大人模样?
收到我的信,应该很意外吧,我们当了一年的同桌,从没有认真说说话,真是很遗憾呢。我总是让你出糗,一次次打乱你的好事,你在心里应该很烦我吧?你总说我是一个怪兮兮的女生,吊儿郎当像个男生,没有一点女孩子的矜持,但这些都是我保护自己的方法。
遇到喜欢的东西,我只会站在远处观望,连伸手摸一下都不敢,遇到喜欢的人,我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心意,我害怕那些人和事因为我的靠近而消失。
你是我见过最温暖的人,每天都开开心心的,跟你在一起,好像可以忘记世界上的所有烦恼。
正因如此,好多次你向我打招呼,我心里高兴的不行,脸上却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你把东西借给我,明明想着要道谢,却还是骂你动作太慢。
和你走在路上的时候,我想要离你近一点,脚步却不自觉地加快。
我是个胆小鬼,对吧?」
经过我细致的观察,发现卫子扬有晨跑的习惯,于是在某个空气清新的清晨,我穿着运动裤,用风一样的速度超过她,同时发出鄙夷的鼻音。卫子扬眉头一皱,加快脚步跟上来,看样子是和我摽上了,开玩笑,小时候我爸经常追着我满街跑,早就把我锻炼成逃跑大王。
我速度再加快,同时扭过头笑着对她说: 「别逞强,到时候摔破相了可不好看。」
卫子扬额头涌出细汗,嚣张地回击我: 「你是男人吗?跑这几步就开始大喘气啦?」
就这样,我们针尖对麦芒般比赛起来,一圈又一圈,直到早自习的铃声都响了,卫子扬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只得咬牙接着跑。没想到的是,班主任看到我俩没来自习,还在操场上玩马拉松,居然把全班同学喊下来围观,那场面可谓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女生全部在给卫子扬加油,而我那些死党看戏不怕台高,冲我喊: 「老焦,别丢我们男人的脸……」
我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腿也变得沉重,虽然没有记,但也有十几圈了吧,卫子扬看上去还是步伐轻快。
「大爷的,这女人有病啊?」我在心里大骂。
终于分了胜负,我脚一软摔在草地上,那群女生爆发一阵欢呼声,我的那些死党非但不来扶我,还朝我屁股上踹了一脚,卫子扬弯下腰喘几口气,甩甩额头上的汗,走到我面前,发出一声鄙夷的鼻音,就和我挑衅她那时一样。
戏看完了,班主任把我们轰回去上自习,进教室后班主任指着我: 「焦小海做一个星期的走廊卫生。」
我说: 「凭什么啊?」
班主任说: 「因为你没上早自习。」
我愤愤不平地说: 「那卫子扬也没上啊。」
班主任用嘲弄地口吻说: 「但人家得了冠军啊,谁要你跑输的?」
全班哄然大笑,卫子扬也露出笑意,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但那个表情只有一瞬,当她发现我在看她后,又恢复到那个嚣张的样子,昂着脑袋看黑板。
终于有一天,我逮到了卫子扬的把柄,那天卫子扬的表现很奇怪,从早上到中午都没有站起来过,脸色有点差,下课大家都去食堂吃午饭,她还直挺挺地坐着。
我用眼光瞟了瞟,发现她的牛仔裤有血迹,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我装作很热情的样子,冲卫子扬说: 「卫子扬,我请你去小食堂吃饭吧?」
卫子扬爽快地拒绝我: 「不去。」
我在心里好笑,又挑衅她: 「上次跑步我输的不服,前天晚上我在网吧通宵呢,咱们再去跑一次。」
卫子扬说: 「你要是不服,明天早上再比。」
我说: 「要比就现在比,你怕啦?」
卫子扬仇视地瞪我一眼,还想骂回来,但是又不敢站起来,那副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样子让我很满足。
过了几秒钟,我觉得差不多了,把校服脱下来甩给她,我压低声音说: 「系在腰上,裤子上都有血了。」
卫子扬脸一红,表情很复杂,但还是把我的校服接过去,我又问: 「你带了没有?」
她边系腰边说: 「什么?」
我说: 「还能有什么,卫生巾。」
她就像猫炸毛一般站起来,我还以为她要打人呢,没想到她只是涨红着脸,说: 「不用你管。」
我真是服了,一个女人比男人还死要面子,我把她按回到凳子上: 「坐好吧您,等着。」
我去小卖部买了两包卫生巾,好巧不巧的又被死党撞见,他们又用下流的言语讽刺我,我和他们过了几招后跑回教室,教室只剩下卫子扬一个人,我把东西递给她,要她去厕所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脸好像更红了,她努努嘴,却没有和我道谢。
第二天,她把校服还给我,应该是被她洗过,上面有一股洗衣粉的味道,那姑娘又恢复到那副嚣张模样,数落我: 「你的衣服真他妈脏,一盆子黑水。」
话虽这么说,但从那天起,我们就成了好朋友,哦不对,是好哥们。
「我是一个怯弱胆小的人,所以只能用冰冷的外表去伪装自己。
还记得那次我们跑步吗?我知道你是故意让的我,运动会你跑五千米都能拿第一,怎么可能跑不过我,只是全班同学都在看笑话,你不想让我丢脸,就宁愿自己认输,你就是这么温柔的人。
还有那次我来了月经,你虽然想看我笑话,却还是把校服借给我,傻愣愣地去小卖部跟我买卫生棉。在我去厕所的时候,还故意弄出动静,好让同学注意不到我的窘态。
上课的时候,我总会偷偷看你睡觉的样子,你把书堆的高高的,把头枕在手臂上,有时还会发笑,你就是那么开心的人,仿佛在梦中都有无数快乐的事。
小海,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第一次喜欢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
在我们高中,只有长得帅的才配称作「学长」,否则只能被称为「高三的」、 「邋遢的」、 「瘦竹竿」……同理,只有漂亮姑娘才有资格被称为「学妹」,否则就是「高二的」、 「像个球的」、 「脸上有麻子的」。
按这个说法,顾月月应该算是正儿八经的学妹,她有一头秀丽的长发,皮肤白皙唇红齿白,十七岁的年纪,恰好糅合了少女的青涩和女人的温婉,每次在食堂,都有一大群男生偷瞄她,有时为了抢个好位置一睹芳泽,甚至会打起来。
「老卫,待会儿吃饭帮我抢个座位,我要买点东西。」我和卫子扬混得已经很熟了,开始叫起代号。
「没问题,抢谁的你说?」卫子扬撸起袖子。
我差点吐血,这个人的脑回路绝对有问题。
「我的意思是提前去占座,就靠近左边窗户那一排,随便抢一个。」
「你也要去偷窥顾月月?」卫子扬看出我的企图。
「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下流,那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淑女个球啊!」卫子扬满脸地鄙视: 「怎么你们审美都这么低级?不就打个粉涂个口红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校外有买卖呢。」
「嫉妒,你就是嫉妒别人有女人味。」
「脑残。」卫子扬说出她的口头禅: 「你自己去抢座位吧,我要回寝室。」
那天中午我闹了一个笑话,当时吃完饭后我在食堂后面抽烟,一个清洁工跑过来,满脸怒气地说: 「谁让你来这抽烟的,一会儿去我办公室写检讨。」
我懒得鸟他,把烟头叼在嘴边: 「你一个扫地的还有办公室?」
后来才知道,那男人是刚调过来的副校长,全校都在搞卫生应付市里检查,他也换上衣服一起干。
那件事的结果是,我记了一次大过,当着全校师生念检讨。
当时我才思泉涌梦笔生花,写了一篇文采斐然的检讨,在讲话台上念得铿锵有力: 「我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把副校长当成扫地的,犯了认不清形势的思想错误,我在这里保证,以后绝不在校内抽烟……」
台下的学生纷纷大笑,有的还鼓起掌来,顾月月站在第三排,也在对我笑,我有点得意。
副校长倒是很大度,挥挥手要我下去。
快放寒假的时候,卫子扬好像有心事,终日沉默不语,我问: 「你怎么了?大姨妈又来了?」
她吐出一个字: 「滚!」
我说: 「到底怎么了,看你这几天有点不对劲。」
她又开始沉默,快上课的时候,她突然抓住我胳膊: 「你能帮我打个人不?」
我靠,我这种徘徊在退学边缘的人,她居然要我去打架。
「打谁?」我皱眉。
「高天群。」
那个人我认识,听说有个哥哥是混混,在学校无法无天,动不动欺负人。
「为什么要打他?」我有点头大。
「他……」卫子扬少有的露出犹豫之色,咬了咬嘴唇说: 「他欺负我。」
这个理由足够了,下晚自习后我找到高天群的寝室,一脚把门踹开,高天群正在和几个人玩扑克,以为是老师查寝,把扑克往内裤里塞,见到是我,高天群吼了一句: 「你他妈有病啊?」
我二话不说,把他脖子一掐,整个人从床上扯下来,右手一拳就打在他鼻梁上,鼻血很快就溅了出来,他的室友想帮忙,被周桐他们拦住,狭小的寝室变得喧闹起来,打了大概一分钟,高天群鼻涕眼泪都下来,跟我求饶: 「别打了,大哥,我错了……」
就这样的德行,还好意思当混混,我在心里想。
我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下次再欺负女生,老子干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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