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着记忆，坐公交车来到那条熟悉的街道。
街角，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正守着一个小三轮车正在炸豆腐。
那就是我的亲生父亲，李成。
我站在不远处，看了他很久，久到他都发现了我。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老板，一份臭豆腐，多加辣。”
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但很熟练。
一份炸得金黄酥脆的臭豆腐很快就装好了，他递给我，咧开嘴笑了笑，露出发黄的牙齿。
“小姑娘，看你眼生，不是这附近的人吧？”
我接过臭豆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我是。”
我低声说。
“我以前也住在这里。”
他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是吗？那欢迎你常来。”
我没有立刻走，而是站在一旁，小口小口地吃着。
还是那个味道，外酥里嫩，酱汁浓郁。
上一世，我得知自己亲生父亲是个卖臭豆腐的后。
无比憎恶这个味道，觉得它廉价又上不了台面。
可现在，我只觉得心安。
吃到一半，城管来了。
李成慌忙地想推着车走。
可他年纪大了，动作慢，车子又重，眼看就要被追上。
我扔掉手里的盒子，快步上前，帮他推着车，拐进了旁边的小巷。
我们俩都气喘吁吁。
他靠在墙上，感激地看着我：“谢谢你啊，小姑娘，要不是你，我今天又得被罚款了。”
我摇摇头：“没事。”
巷子里很安静，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我看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和他布满皱纹和老人斑的手，心里一阵阵发酸。
“您……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他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是啊，老婆跑了，女儿一出生就弄丢了。”
他说起女儿的时候，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都怪我，没看好她，让她被人抱走了。一晃都二十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的眼泪，在那一刻决堤。
我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李成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想安慰我，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小姑娘，你别哭啊，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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