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由小编给各位带来小说《他的心尖痣小说施凤阳》讲述的施凤阳张思蕾两人的感情故事,不少小伙伴都非常喜欢这部小说,下面就给各位介绍一下。简介:在考场上作弊,无论是帮人作弊还是自己作弊,被发现后果都非常严重。张思蕾装作没听见她的话。考试结束的铃声打响,第一排的学生站起来收这一列的答题卡。方巧宜交了自己的答题卡后,瞧见张思蕾站起来收拾笔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语气凉飕飕道:“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人,你给我等着!”…
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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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凤阳:是谁酸了我不说。
顾承:我们是青梅竹马OK?跟我比?哼哼。
张思蕾:……一脸懵逼.jpg
沈欢:我的人设是坑货?
黄书涵:吃瓜爱好者【举手】
董秋婉:吃瓜+1
下午五点多,张思蕾骑着自行车,迎着暴烈的夕阳回到家。
还没进屋,她就听见陆国铭的声音,温和慈爱:“你这都快开学了,作业写完了吗?一天到晚就知道看电视,什么时候你能跟你姐一样,不用我操心就好了。”
陆延眼睛盯着电视里播放的《猪猪侠》,乖巧地回:“写完了写完了。”
张思蕾进了客厅,在门边的鞋架处换上拖鞋,跟陆国铭打招呼:“爸,你回来了。”
“啊,明天放一天假。”陆国铭闻声,朝她看去一眼,“你明天开学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差不多了,我晚上再检查一遍。”
陆国铭闻言,便没再啰嗦。不管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他这个女儿都非常让人省心,反观陆延,才上小学一年级就问题一大堆,跟他姐姐相比简直天壤之别。
厨房里,夏竹将炖好的鸡汤盛出来,侧个身,声音穿过院子传到客厅里:“电视停了,洗个手过来吃饭。”
陆延扭头回:“来啦。”
拿遥控器关了电视,陆延从长条木椅上溜下来,穿上拖鞋往院子里跑。
陆国铭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的啤酒,对张思蕾说:“你弟他就吃饭最积极,学习上要是有这个冲劲儿我就阿弥陀佛了。”
张思蕾笑了笑,搬出两张椅子,下了台阶,放到院子里。
一整个夏天,一家人都是在院子里吃晚饭。水泥地暴晒了一天,热气蒸腾,饭前泼上几桶水井里抽出来的沁凉的水,温度很快就降了下来。
“陆延,一边去,别挡路。”夏竹将一盆鸡汤端上桌,手烫得不行,连忙捏了捏耳垂。
张思蕾帮着端出一盘肉末茄子,一盘凉拌黄瓜皮蛋。夏竹转个身折回厨房,又端来一盘豇豆炒肉、一碗秋葵蒸蛋,都是时令蔬菜,自家菜园子里种的。
陆延坐下开吃,被陆国铭拿筷子尾端敲了下脑袋:“去看看你爷爷奶奶吃饭没,叫过来一块吃。”
爷爷奶奶就住在隔壁,两家隔着一道院墙。
两位老人平时不和儿子儿媳一起吃饭。
一来,老人家口味不一样,吃不惯夏竹烧的菜;二来,陆福年身患痼疾,在饭食上格外讲究,也只有妻子刘春秀的手艺能让他少些挑剔。
刘春秀常常在邻里间打趣说,家里这个老家伙,没有少爷的命,偏得了少爷的病,跟着他不知得吃多少苦。
嘴上这么说,刘春秀心里是乐意的。她一手好厨艺是年轻时跟着流水席的掌勺大师傅学的,一般人比不上。临到老了,身边能有人惦记着她一手厨艺,她也满足得很。
陆延嘴里叼着一块凉拌黄瓜,伸长脖子,像一只大白鹅,隔着院墙喊:“爷爷,奶奶,过来喝鸡汤!”
陆国铭嫌弃道:“让你过去喊,你扯着嗓子叫魂呢。”
“马上就来。”院墙另一边,刘春秀笑着应了一声。
陆延这才坐回自己的位子,从盆里捞出一块鸡肉,低着头啃。
陆国铭并拢一双木筷,对准啤酒瓶盖,往木桌边缘轻巧地一磕,瓶盖撬开了,将啤酒倒进玻璃杯里。
过了一会儿,陆福年和刘春秀过来了。
两位老人也正准备吃晚饭,干脆把菜端了过来,一盘流水席上经典的梅菜扣肉,一盘清炒藕片,还有一小碟自家做的豆瓣酱。
吃饭的小木桌快放不下了。
陆福年今年66 岁,哪怕每日的伙食不差,因着生病,瘦得只剩一把干柴似的骨头,坐下来吃了两筷子菜,随口问张思蕾:“明天开学?”
张思蕾在啃鸡翅,看了一眼爷爷:“嗯。”
“眨眼读高二了。”陆福年笑笑,“再不久就是高三了。”
陆国铭笑着接话:“爸,哪儿那么快。”
说说笑笑,一顿饭吃得饱足又舒心。
夏竹给几人盛了锅里剩下的鸡汤,一边喝着汤,一边对张思蕾说:“你爸明天休息,正好让他送你去报名。”
张思蕾放下碗,连忙摇头说:“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哪儿还需要家长领着去报名。”说着,她自己先笑了,“我和黄书涵、顾承他们约好了,明早一起坐车去学校。我爸好不容易放一天假,别麻烦他了。”
陆国铭向来是饭桌上最后一个吃完的,他喜欢喝着小酒慢悠悠地吃,闻言,端着酒杯顿了两秒:“真不用送?”
“不用。”张思蕾再三保证自己没问题。
陆延摇头晃脑地说:“我也要自己去报名。”
夏竹扑哧笑了起来:“你?钱给你只会弄丢。”
——
夜幕降临,白天的蝉鸣声似乎没那么聒噪,蛙叫声却在田畦间连成一片。
不知名的小虫子循着光亮,不要命地撞上灯泡。
张思蕾先冲了澡,上楼,回房接着整理下午没整理完的行李。收拾完出了一身汗,感觉澡白洗了。
这一栋两层楼的自建房地理位置不好,夏季西晒,阳光照射一整天后,晚上屋里热得能闷死人。
家里没装空调,每间房里配一台电风扇。
此刻,深灰色的旧风扇摇摇晃晃地转动,扇叶咯吱咯吱地响,扇出来的风里都裹挟着热气。
张思蕾直起身喘口气,听见敲门声,扭头瞧见夏竹推门进来。
“都收拾好了?我还说上来帮你收拾呢。”夏竹扫了一眼椅子上鼓鼓囊囊的行李袋,嗔怪道,“你马马虎虎的,总是丢三落四。”
张思蕾一撇嘴,急着反驳:“哪有。”
夏竹轻笑一声,不跟她辩论,展开手里一沓红钞票:“报名费是一千二对吧?”
张思蕾愣了一下,点点头。
夏竹先数出来一千二给她,再就是生活费,到国庆节放假,那就是整一个月:“四百块够吗?”
“够了,我上学期还有没用完的。”张思蕾盘腿坐在床边,头发挽了个松垮垮的丸子,仰头看着夏竹。
昽山高中伙食好,餐费便宜,一天十块钱足够,一个月四百块都有剩的。张思蕾不爱乱花钱,剩余的钱会攒起来,存进小金库里,以备不时之需。
夏竹数了四张一百元递给她,叮嘱她藏好钱:“生活费放在书包夹层里,口袋里装点零钱坐车就行。报名费去了学校就第一时间交到老师手里,别带着走南走北的,容易掉。”
张思蕾听话地点点头,当下就拿过书包,拉开拉链,把钱装进里面的一个小夹层里,夹层的封口还带了一个小拉链。
夏竹很满意,又问:“坐车的零钱有吗?”
张思蕾还没回答,夏竹就从裤兜里摸出一张五十的:“给。”
张思蕾咽回了那个“有”字,笑眯眯地接过来,塞进明天要穿的衣服的口袋里。
夏竹见她一副小财迷的样子,没忍住笑了一声,说:“明天到学校后别忘了给我打电话报平安,别等着我给你打。”
从家里坐车去县城,少说得一个小时呢,当妈的哪能不担心。孩子不管多大岁数,在妈妈眼里仍然是孩子。
“知道了。”张思蕾小鸡啄米般点头。
“不说了,你早点睡觉,明天早上尽量坐第一趟班车,晚了人多。”夏竹不放心地叮咛一句,替她关上房门。
------题外话------
开学啦开学啦,马上在学校里偶遇,惊呆.jpg
景和苑,江家。
孙婧芳久不下厨,烧菜的手艺下降了不少,忙活一个多小时,勉强烧出三菜一汤,摆上餐桌,垂眸一看,卖相有点惨淡。
她手往腰间围裙上抹了抹,视线又在几盘菜上扫视一圈,去书房叫丈夫吃饭:“学文,出来吃饭。”
江学文语气沉沉地应一声:“来了。”
孙婧芳转身去次卧叫儿子:“淮宁,吃饭了。”
施凤阳打完球回来后冲了个澡,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白色宽松T恤,黑色短裤,头发没吹干,湿哒哒地耷拉在头顶,碎发遮住了前额。
孙婧芳看他一眼,愣了两秒,说:“忘了买吹风机了,回头我去买。”
这一处离昽山高中近的房子,一个月前才购入。人家装修好的二手房,急着出手,江家买了下来,方便施凤阳读书。很多家具没来得及购置,屋子里显得空荡荡的,没什么烟火气。
施凤阳捋了捋湿润的头发,洗了手,坐到餐桌边:“夏天其实用不上。”
“总能用上嘛。”孙婧芳说着,打量起屋子,空气里淡淡的清新剂味道萦绕在鼻尖,“还得添置一些家具,这边缺个餐边柜。你房里那个书桌太小了,过几天我去家具城看看,选一个大的,书架也得买一个。还有床垫,我摸着太硬了,睡着估计不舒服。”
施凤阳沉默地接受,没提任何意见。
江学文坐下来,吃了一筷子菜,脸色蓦地僵了一下,味道不怎么样,他不动声色地嚼了嚼,并未嫌弃妻子的厨艺,只说儿子转校的事情:“是你妈选的这个学校,我原先打算让你读市里的一所高中,你妈觉得这里好。”
市里有一套房,是他当年去北城奋斗,赚的第一桶金买的。那时候房价没现在这么夸张,他买了一百四十平。在市里读书还更方便一些,至少不用重新装修房子。
孙婧芳看着他,仔细跟他分析:“那也不是我一个人说昽山高中好,学校里师资力量确实不错,05年就被授予省示范性高中,去年考上清大和北城大学的有好几个。要是不好,黎欢也不会让家里两个孩子在这儿读。”
黎欢是沈黎和沈欢的妈妈,也是孙婧芳的初中同学。
两家常有往来。
孙婧芳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外加黎欢的介绍,最终决定让施凤阳转到昽山高中。日后,沈黎和沈欢还能照应一二。
江学文听她讲完,沉吟片刻,抛出了一个重要消息:“昽山高中再好,没有保送资格也是白搭。”
孙婧芳结结实实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
一直没参与爸妈讨论的施凤阳这时候出声道:“没有就没有,我能凭自己的实力考上想上的学校。”
儿子都同意了,江学文自然不再多说。
孙婧芳说:“学校我去考察过了,各方面都挺好,就宿舍条件不行,主要是学生人数太多了,一间宿舍得住十个人。”
她无法想象,十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挤在小小一间宿舍里,恐怕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而且,那宿舍她隔着门板上的玻璃小窗看了一眼,阴暗潮湿。
这也是她即便目前手头不宽裕,也要咬牙买下这套房子的原因。
苦什么不能苦了孩子。
江学文吃了几口就饱了,没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起身去阳台,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点燃一根,望着远处亮起的点点霓虹灯光,默默地抽烟。
孙婧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眼神黯了黯,对施凤阳说:“你慢慢吃,我去看看你爸。他心情一直没转换过来,还郁闷着呢。”
施凤阳也看了一眼阳台的方向,点头嗯一声。
孙婧芳忧心忡忡地叹口气,放下碗筷,抬步往阳台走。
一扇推拉门,隔绝了阳台上两人的说话声,施凤阳收回目光,匆匆扒了几口饭,站起来收拾餐桌上的残羹冷炙。
江学文早年创业,在北城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塑料公司,主营业务是制造各种塑料复合包装材料、塑料建筑材料、装饰材料等,经营得非常红火。
今年年初,公司里另外两个合伙人因和他经营理念不合,暗地里设陷阱阴了他一把,害得他差点被抓进牢里。
江学文焦头烂额,四处奔走,等那场风波逐渐平息,公司早就被人给架空了,只剩一个毫无用处的空壳子。人家转个身另开了一家一模一样的公司,将烂摊子丢给他。
一来二去,因各个环节的资金链跟不上,六月份宣布破产倒闭。
江学文气急攻心,吐了一口血后晕倒了,重病一场,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出院后又在家休息了半个月,眼见着整个人清减不少。
孙婧芳拿主意,结了工人的工资后,一家三口回到老家。
眼下,江学文身体将养得差不多了,心里却始终郁结不已,不甘心和愤恨日夜焦灼着他,让他寝食难安。
——
8月31日,各大学校开学的日期。
清晨,没等闹铃响,张思蕾就醒了,迷迷糊糊看一眼手机,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她顶着一双肿泡眼洗漱,吃过早饭,从房间里拿上行李袋和书包,站在大门口等待。
夏竹在县郊区的一家服装厂上班,过一会儿也得走了:“东西都带齐了吧?”
“带齐了。”张思蕾随口应道。
她背起书包,一手扣着书包带,朝路口张望。
手机铃声倏然响起,张思蕾微微侧身,从书包侧边的口袋里掏出手机,瞧见来电显示“顾承”,接通了:“喂?顾承。”
那边传来班车按喇叭的尖锐声响,顾承没睡醒似的,清了清嗓子:“到门口等着,车马上过来了,给你留了座位。”
乡下通往县城的班车,从中心街发车,一上午就三趟左右,错过了得中途转车,所以每一趟都有好些人。逢上过年过节,车里简直爆满,不提前占座得坐在过道的小马扎上,或者站着。
“已经等着了。”张思蕾说。
“行,挂了。”
简短的对话过后,张思蕾挂了电话。夏竹看着她问:“车来了?”
收起手机,张思蕾抿唇笑笑,说:“嗯,马上到。”
说个话的工夫,一辆白色班车晃晃悠悠地行驶过来,载了满满一车人,一大半乘客是学生。
张思蕾踮起脚尖,挥了挥手示意。
车在张思蕾家门口停稳,夏竹帮着拎起行李袋,放到后备箱里,目送张思蕾上了车,最后嘱咐道:“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
“知道啦。”
车门“哧”一声关闭,车里憋闷的气味让张思蕾蹙了蹙眉,一抬眼看过去,也就顾承边上的座位空着,放着他的黑色书包,是为她占的座位。
顾承看见她,挑了下眉,拿了自己的书包抱在怀里,弓着身主动往右挪了一个座位,坐在靠过道的位子,将里面靠窗的座位换给张思蕾。
张思蕾晕车,还挺严重的。
“谢啦。”张思蕾侧着身挤进去,坐下来后长舒一口气,首先将车窗拉开一条巴掌宽的缝隙,脸朝着窗外猛吸一口新鲜空气。
顾承看得好笑,抬手拨了下头顶上方的空调出风口,手放下来时,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别把头伸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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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凤阳:家里原本有钱现在没钱的落魄王子。
但是!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嘛,相比一般家庭,还是稍显富裕哒。
张思蕾哦一声,脑袋缩了回来,将车窗的缝隙推小了一点,抱着书包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
“没休息好啊?”顾承偏头看她,笑着问。
“唔,失眠了。”
张思蕾揉了揉眼睛,神色恹恹的,明显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她从小就这样,一遇上什么事就容易睡不好觉,好比开学这件事,头一天晚上只要想想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
夏竹总说她心理素质太差,经不住事,她不否认。
“你这好学生怎么比我还厌学,开个学都能让你失眠睡不着觉。”顾承开了句玩笑,声音低缓,带着一股柔和的味道,“赶紧睡一会儿吧,车开得慢,得一个多小时。”
张思蕾张嘴又打了一个哈欠。
隔着过道的黄书涵嗤一声,嘲笑顾承:“你那是没心没肺,所以没心理压力。”
顾承扭头,白了她一眼。
黄书涵没再搭理他,侧过身,手臂撑着座椅边上的扶手,伸长脖子对张思蕾说:“等报完名、收拾完行李,咱们出来逛街呗,我想买东西。”
今天一整天都能报名,晚自习上班主任应该会交代一些开学事宜,其余时间可自由出入校门,不受约束。
张思蕾困得眼睁不开,头还有点晕,拖着调子说:“你昨天东西没买齐啊?”
“沐浴乳、洗发水什么的压根没买。”昨天光顾着看帅哥去了,黄书涵吐了吐舌。
“行。”
得了她肯定的答复,黄书涵笑嘻嘻地坐直了身子,从包里掏出几颗糖,让顾承帮忙递给张思蕾:“柠檬味的,含在嘴里好受一些。”
顾承接了糖,扣留下来一颗,剩余的给张思蕾。
张思蕾剥开糖纸,将糖果咬进嘴里,舌尖卷着糖滚一圈,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她闭上眼休息,脑袋随着班车的颠簸晃来晃去,差点磕到车窗玻璃时,一只宽大的手掌及时扶了一下。
顾承用手将她的脑袋拨过来,轻轻放在自己肩头,身子往她那边稍稍倾斜,让她能靠得舒服一点。
张思蕾其实没完全睡着,大脑处在半醒半迷糊的状态,只觉得不用颠来晃去挺好的,便顺其自然。
黄书涵不期然地瞥见这一幕,微微愣了一下,没说话。
——
班车一路摇晃着开进县城,到一个环形路口停下。
车里的学生不仅仅是昽山高中两个校区的,还有一些是二中、职高的,另外就是普通的乘客。每次也都是停在这个路口,不会把学生送到学校。
不过,每逢放月假,司机为了多拉一些乘客,会到校门口接人。
车门一开,张思蕾率先挤开其他人,跳下去,蹲在路边的花坛边上呕吐,手撑在膝盖上,好半天缓不过来。
顾承下了车,绕到车尾,帮她把行李袋拎下来。
黄书涵对此状况见怪不怪,在一旁默默等着,等张思蕾吐得差不多了,上前去抚了抚她的后背,关心地问:“好点了吗?”
张思蕾从书包里掏出水杯,漱了漱口,仰起头呼一口气:“舒服多了。”
“我看着都觉得受罪。”黄书涵叹一声。
天气热,没耐心等公交,顾承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放好行李后,先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催促张思蕾上车,自己和黄书涵,还有周鑫坐在后排。
邓洋杰他们另外拼了一辆出租车。
董秋婉所在的老校区跟他们不顺路,自己打车去了。
——
早上八点半,校门口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学生络绎不绝,倒没什么私家车,都是学生自己来报名。
昽山高中占地面积450多亩,宿舍楼连着有十几栋,每栋六层,位置靠近操场,距离校门口颇有一段距离。几个男生将两个女生送到宿舍楼下。
顾承侧目瞥一眼,问:“帮你拿上去?”开学第一天,宿管阿姨没那么严。
“也不是很重,我自己拿。”张思蕾从顾承手里拿过自己的行李袋,微微笑了一下,“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那行,先走了。”顾承往后退一步,迈着潇洒散漫的步子走远了。
周鑫、邓洋杰几个紧跟其后。
黄书涵收回了落在顾承身上的目光,一转头,对张思蕾说:“走吧。”
两个女生先到各自的宿舍里放行李、占床位。
504宿舍,已经有几个床位被占了,张思蕾扫视一圈,选了靠阳台门的下铺,她不想睡上铺,每天上上下下不方便。
而后,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给夏竹。
夏竹在忙,等了好一会儿才接听。张思蕾一手拿手机,一手推开阳台的推拉门,站在门边轻声说:“妈,我到学校了。”
夏竹放心了,交代她两句就挂断电话。
宿舍在五楼,张思蕾放好东西,站在楼梯口等了一会儿,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抬眸看去,黄书涵下来了。
“今天好热啊。”黄书涵自然地挽住她手臂,两人一起下楼。
“我看了预报,最近都是高温天气。”
“要死了,宿舍里连风扇都没有。”
两人聊着天,从宿舍楼步行到教学楼。
学校里,每个年级都是独立的一栋教学楼,说是一栋,其实是两栋楼中间用回廊连接起来。黄书涵被分在13班,13班的教室在对面四楼的拐角处,从对面楼梯上去方便一些。
于是,两人在教学楼一层分别。
黄书涵松开挽着张思蕾手臂的手:“一会儿在这里会合啊。”
“好。”
张思蕾挥了下手,从另一边楼梯上去。
八班在三楼,右转第一间教室。
门敞开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老师站在讲台,看着很年轻,也就三十岁出头。白T恤外套着浅灰色的长袖衬衫,配深蓝牛仔裤、皮鞋。他一手撑着讲桌,低头看一本册子。
张思蕾踌躇着抬步进了教室:“老师好。”
杜一刚扭头看她一眼,温和地笑了笑:“过来报名的?叫什么名字?”
“张思蕾。”张思蕾将手里数好的报名费交上去。
杜一刚拇指按着花名册,习惯性从下往上找名字,好一会儿过去,发现张思蕾的名字排在正数第四个。他收了钱,随手装进讲桌上一个黑色皮包里,朝她笑了一下:“来,在后面签个字。”
张思蕾拿起手边一支黑色中性笔,在自己名字后面的空白栏签了字,听见老师说:“晚自习预备铃响前得到教室,有事情跟大家讲,注意时间安排。”
“好的,知道了,谢谢老师。”
陆陆续续有一些学生进教室,张思蕾跟陌生的同学打了个照面,安静地出去了,到一楼等人。
张思蕾面朝着对面的楼梯口,背后突然传来男生的说话声,她带着好奇回过头看了一眼,两个男生肩并肩,边走边聊天。
靠近她这边的那个男生的侧脸莫名地有些眼熟,不等她看清,两人就拐过了一堵墙,消失在视线里。
好像是昨天见过的施凤阳?
张思蕾歪头,不太确定。
------题外话------
这不就遇见了,嘿嘿嘿嘿。
黄书涵耽误了好久。
等她出现,半个小时过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黄书涵风风火火从楼梯上蹦下来,挽了张思蕾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们老班迟迟不来,教室门都没开,没办法,只能等着。”
“没关系啦,反正接下来也没别的事。”张思蕾笑一笑,拽着她出了教学楼,话锋一转问她,“你们班班主任男的女的?”
“女的,怪年轻的,感觉起来就像实习老师。你们班呢?”
“我们老班也很年轻,三十多岁吧。”
“嘿嘿,我喜欢年轻班主任,好相处。”
张思蕾再次返回宿舍,里面有几个女生在整理床铺,伴随着说话的声音。
“我叫程静媛,以前12班的。你呢?”
“我叫叶珍珍。”
“我叫张颖。”在阳台上晾完毛巾的张颖进来,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从善如流地自我介绍。
三个女生一致看向张思蕾。
张思蕾察觉到几道目光,扭头看了她们一眼,放下手上的毛毯,直起身说:“我叫张思蕾,陆地的陆,竽是乐器的那个竽。”
程静媛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懵懵地问:“乐器的yu是哪个yu?”
张思蕾边说边拿手指在空中比划:“竹字头,下面一个于是的于。”
“哦——”程静媛恍然大悟,笑了笑,“知道了。”
张思蕾跟着一笑,弯腰继续整理床上的东西。她名字里这个“竽”字不常用,经常被人写错,写成香芋的芋,她都习惯了。
床上先铺一层褥子,再铺上毛毯,最后再垫上床单。张思蕾脱了鞋,爬到床上,将床单里面两个角压严实,然后从行李袋里扯出一床夏凉被和一个枕头,扔上去。
“你们谁有多余的挂钩?”张颖站在对面床的上铺,正在挂蚊帐,黏上去的挂钩反复掉下来,背后的胶纸就没那么粘了,她正苦恼。
“我有。”张思蕾坐到床上,扯过书包放腿上,仰头问她,“要几个?”
“一个就够了。”
张思蕾摸出来一个挂钩,起身走过去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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