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通过车牌，警方很快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张东泉，三十七岁，一名冷链运输车司机，经常往返各地销售冷冻海鲜。…
免费试读
16 年，我大学毕业后报考了公务员，被单位下派到农村基层从事扶贫工作。
在这里，我亲历了一场骇人听闻的杀人案。
之所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是因为迄今为止人们提到这起案件仍然会感觉脊背发凉。
那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午。
我刚把冷冻水饺下锅，外边就响起了哐哐哐的敲门声。
「小杨，你在吗？」
听声音好像是住在隔壁的李奶奶，我把煤气灶调成小火，又用抹布擦了擦手，这才出去开了门。
她手里拎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好像装了肉。
我还以为她这是要送给我吃呢，刚想拒绝，就看见李奶奶把塑料袋摊在地上，「小杨，我刚把肉解冻，就看到上面一堆黄黄的东西，你说这肉上面是猪屎吗？怎么闻着臭烘烘的，像人屎。」
赶上饭点儿说什么屎尿屁的，听得我直犯恶心。
但我还是帮她看了一下，掀开袋子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这味道绝对不可能是猪屎！
我捂着鼻子，抬头看李奶奶，「这应该是人屎，李奶奶，你这肉哪买的，可以找那个猪肉摊的老板退钱。」
说不准是谁家孩子恶作剧，故意弄上去的。
李奶奶皱着眉，「这不是买的。」
「不是买的？」
我心下了然，感情这又是他们「捡」回来的。
我所在的百叶村，出了村子不远就是高速路，因为天气或者其他的原因，经常会有跑运输的货车翻车。
村民平常就爱占点小便宜，遇到翻车的时候就会拎着蛇皮袋过去，甭管掉下来的是什么，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直接拉帮结伙的，叫上整个村的人去「捡」东西。
我刚来的时候劝过几次，但他们每次都用「捡东西」为借口搪塞过去。
即便我说这种行为触犯了法律，他们也总是嬉笑着说上一句「法不责众」，难不成为了这么点东西，还能把我们全抓起来不成，那监狱恐怕住不下咯！
当然司机报警也是常有的事，但最后也都不了了之，所以他们才会有恃无恐。
时间久了，我也早就见怪不怪。
不过冷链运输车上，怎么会有人屎呢？
就算人有三急，也会找个草丛解决了，总不能跑到冷冻车里解决，那还不得把屁股冻伤了。
「哪个王八羔子这么缺德，往肉上拉屎，活该他翻车！」
李奶奶骂骂咧咧，弯下腰就准备将那坨沾了屎的肉拿出去扔掉。
「等等！」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我叫住了李奶奶。
她抬头看我，「小杨，你想要的话，我就留给你。」
我嘴角抽了抽，「不是，我就是想再看看。」
「沾屎的肉有啥看头，小杨你这啥爱好啊？」
我权当没听见，从外头捡了根树枝，把那堆黄色排泄物扒拉到旁边，一个硬币大小的皱褶，叫我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这，这好像是人肉！」
冷静下来后，我第一时间拨打了报警电话，警察很快就赶到了村里。
经过鉴定，确认这袋碎肉属于人体组织。
李奶奶一听这话，脸都白了。
「这明明是猪肉，咋变成人肉了呢？」
警察又问起还有没有其他人捡到，她说了几个名字，但她去得晚，前头还有谁就不知道了。
还是村长用广播把村民全都叫了过来，小院里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一听警察说他们早上捡回来的是人肉，全都脸色大变，还有村民捂着嘴干呕，看样子中午已经吃上了。
很明显这是一起恶性杀人案件，警方要求他们将所有的人体组织全部上交，包括已经下了锅的。
经过法医鉴定，分装在 27 个袋子里的人体组织全部属于同一年轻女子，但因为头部始终没有找到，所以并不能确定死者身份。
警方按照最近上报的失踪人口逐一进行 DNA 匹配，结果都不一致，只能通过反复走访，希望得到更多的线索。
百叶村附近没几个监控，有也是年久失修，早就坏了，所以除了抛尸地点外，警方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你们村里最近有没有人口失踪或者联系不上？」
村长摇头，「我们村子里就那么百来号人，平常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要真有人不见，早就发现了。」
同样的问题回答了几十遍，有村民开始不耐烦了，「警察同志，我们村没有任何问题，你们能不能别老是在我们村子里打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犯啥法了呢。」
「只是例行询问，请你们配合。」
「我们还不够配合吗？要早知道那是人肉，我们打死也不会捡回来！现在出了事，就知道整天围着我们这群老百姓转，我们还委屈呢！」
警察停下记录的动作，抬头看向说话的那个人，「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更何况这是性质极为恶劣的杀人案件，不尽快抓到凶手的话，难保凶手不会继续犯案，我们也是为了群众的安全着想，所以请你们配合！」
刚才抱怨的村民此刻一言不发。
村长连忙打圆场，「警察同志，她就是心直口快，没什么坏心思的，不过我们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您再问也问不出个结果。」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显然是想请他们离开的意思。
警察没说话，只是环视一周，突然和我四目相对。
不知道为什么，我本能地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但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还是引起了警察的注意。
「你是报案人？」
突然被点名，我犹豫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除了之前说的，你这次还有没有什么补充？」
「没，没有。」
警察的目光在我和村长之间来回游离。
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但最终他只是说了句，「好吧，今天的问话就到这里，有什么线索……」
「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我们都知道的！」
村长急着将警察送走。
看着他们出了村子，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小杨，你还记得答应我的事吧？」
我当然记得。
村里的确没有失踪的村民，但有一个人自案发后再也联系不上。
周彤彤，这个村子的大学生村官。
三天前，她专程去县里为百叶村申请养殖扶持名额，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村长说，她是忍受不了村里艰苦的环境，所以提前跑路了。
但我知道，那都是借口。
真正的原因是她的申请一旦成功，以后的扶贫金都会落实到具体计划上，而村民又习惯了伸手要钱，根本不想劳动。
对村民来说，周彤彤就是个眼中钉，没她最好，大家都能过以前的安生日子。
「小杨，做好你分内的事，不要节外生枝。」
这是村长对我的警告，我也点头答应了。
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心里就慌得不行，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快两点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从床上爬起来，翻出白天丢进垃圾桶的小纸团，按照上面的数字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听了，那头传来熟悉又严肃的声音，「我一直在等你这通电话。」
我一愣，「你知道我要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是白天来的刑警，他做笔录的时候将电话写在纸上撕下来，又在和我搭话时，塞进了我的手里。
刑警本身就比别人拥有更敏锐的观察力，或许在他留下电话时，就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
「我很高兴你能拨通这个电话，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白天你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吗？」
「村子里有人失踪了，」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不过不是村民，而是驻村的大学生村官周彤彤。」
电话那头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他似乎正在做笔录。
十几秒后，警察又继续问我，「你怎么确定她失踪了？」
「我已经好几天联系不上她，这是之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事。」
「你认为那具未证明身份的尸体是她吗？」
「我并不确定，只是觉得尸体发现的时间太巧合，三天前她去县里办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好的，我们会将周彤彤失踪案列入调查，还有其他补充的吗？」
我犹豫了几秒，才对电话那头说道，「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保密，不要让村里人知道是我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我们会对证人的身份保密，这点你不用担心。」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成真。
第二天，警察又来了。
村民对此颇有微词，可毕竟是公职人员，他们也不敢阻拦。
「我们接到举报，百叶村村官周彤彤失踪了整整四天。」
村长立刻看向了我，我连忙摇头。
但人已经到了，他们没有理由阻止。
就这样，村长带着警察到了周彤彤住的地方。
房间不大，约莫只有七八个平方，里面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书桌上摆着厚厚的一摞书还有笔记，旁边还有一张照片。
好几天没人进出，上面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尘。
警察将她的水杯还有梳子都装进了证物袋。
「我们会对她的 DNA 进行比对，这段时间周彤彤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也不允许有人破坏。」
村长连连点头，答应一定配合警方办案。
警察离开后，村长立刻把我叫过去。
「警察是怎么知道周彤彤失踪的，是不是你告的密？」
我连忙摆手，「村长，你这话就冤枉我了，昨天我都在你眼皮子底下，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看得一清二楚，怎么能是我说的呢。」
村长脸色缓了一些，「那就行，别让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关，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DNA 完全匹配，那具碎得不成样子的女尸确系周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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