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蛇骨新娘》这部小说的主角是那条,苏家每,都得,《蛇骨新娘》故事情节经典荡气回肠下面是章节试读,内容情节极度舒适。主要讲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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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外婆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阴媒婆。
可她去世前保下的最后一桩阴媒却是给我的。
外婆年轻时曾救下过一条得了道的灵蛇。
灵蛇为了报恩送给我外婆一枚蛇灵玉戒指,并许诺待他日拿出戒指,可同他交换一个心愿。
后来我阳寿将尽,外婆竟妄想用那枚戒指强迫灵蛇娶我。
十八岁那年,我成了灵蛇的新娘,却也遭到了蛇仙最阴狠的报复——
我叫苏弦月,是个天生的阴娘娘命。
也是个谁沾谁倒霉的鬼胎女。
我出生那年正逢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暴雨,我爸为了救人被淹死在家门口的水库中。
我妈伤心过度,当晚就在我爸的灵堂前翻了我爸的棺材。
没多久,我妈就怀上了我和弟弟。
我的亲奶奶在得知我妈有了鬼胎的消息后,为了不影响自家风水,把我妈套住脖子锁在了祖宗祠堂里。
一锁就是整整八个月。
八个月后的某夜,祠堂外电闪雷鸣狂风骤雨,雷火劈中了家中祠堂轰毁了祖先牌位。
我奶奶偏信风水大师的话认为我妈坏了家中大运惹了天怒,当即拿起剪刀捅破了我妈的肚子,剖腹取子。
奶奶从我妈的肚子里先掏出了我。
彼时我妈已经奄奄一息濒临断气了,奶奶捧着小小的我只嫌弃啐了句:“又是个不中用的女孩!”
随后就把我丢在旁边的草堆里。
但当她打算用针逢上我妈的肚子时,才发现我妈的肚子里还有一个。
我妈怀的是龙凤胎!
我老家有一个传闻,龙凤胎同根同脉,互相吞噬对方的寿元气运。
先出生的那个孩子会吞去后出生的孩子阳寿,让他短命夭折。
于是奶奶为了给我爸留个根,果断抄起剪刀往我心口扎了进去。
原本我和我妈都该死在那一夜,但侥幸的是我奶奶把我装进盒子里下葬后,我突然又一口气缓了上来。
奶奶家的佣人给我烧纸时听见了我的哭声,就背着奶奶把我从乱葬岗里挖了出来,冒险把我送给了远在隔壁县一个偏僻小镇上的外婆。
外婆是我们这一带唯一的阴媒人。
阴媒,顾名思义就是给死去的人做媒的媒婆。
我自小就生活在外婆家的寿衣店里,外婆主业卖寿衣副业当阴媒。
偶尔碰巧还会替人做嫁衣。
外婆做的嫁衣满绣繁花,金银缠绕,鲜红似血,色泽黯沉。
像极了是用主人的鲜血渲染而成!
四岁那年,外婆的寿衣店里来了个批八字的半仙。
半仙一见到我额头上那颗胎生的朱砂痣,就顿时骇然失色,赶紧要了我的生辰八字,坐下掐指一算,战栗开口:
“生于十月初一寒衣节的子时,这孩子出生的年头不好时辰也不好!
初一的娘娘命,可惜是个阴娘娘,注定活不过十八岁!”
“她额头上的这颗朱砂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她的催命符!
十八岁一到她就要下去做娘娘了,要是能想法子把她的这颗朱砂痣给弄掉,或许她还能多活几年。”
当晚,我外婆就把我按在了小木凳上,拿着一把烧红的小刀,老眼含泪地朝我眉心刺了下来——
她说:“孩子啊,我们老秦家的姑娘命不好,你妈妈年纪轻轻就被人害死了,我不能让你也重蹈**覆辙,和你妈一样小小年纪就没了!乖,忍一会,把东西弄掉就不会死了。”
一刀刺下去,外婆活活剜掉了我额头上的一块肉。
我满脸是血的在外婆怀里发疯挣扎,哭着求外婆别剜了,可外婆还是握紧了刀把狠心将我额头那片肉全部削了去……
削完肉,我发起了高烧,外婆在家里小房间中烧了整整三天的香蜡纸钱才把我保下来。
但谁也没想到,我的额头一个月后长出了新皮,同样的位置那颗朱砂痣竟然还在!
我外婆吓得当场就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往后几年我外婆一直在四处寻找有道行的先生大师给我批命,可得到的答案都如出一辙,且根本没有破解之法。
上学期间我外婆总是担心我会突然死掉,但好在我命大,十八岁之前都过得顺风顺水,无病无灾。
可到了十八岁那年,我就开始动不动吐血晕倒,失去意识。
而我眉心的那颗朱砂痣,也日益红艳……
棺材铺子的老板偷偷和我外婆说,我的大限要到了,应该提早给我安排后事。
我外婆偏不认命,老泪纵横地坐在我床前拉着我的手坚定说:“月儿别怕,外婆一定能找到救你的方法!”
从那天起,外婆就开始不眠不休地绣一件暗红嫁衣。
我自小就在外婆跟前长大,也知道活人婚的嫁衣是大红色,只有阴婚的嫁衣才是暗红黑边,广袖束腰长裙的样式,连盖头都是用纯黑的布块绣制而成。
外婆对那身嫁衣一百二十分的上心,特意绞了纯金丝线去绣,绣了一百多个日夜才绣成了一件凤凰彼岸花的婚服。
彼时我只当外婆是又接了新生意,那身婚服是绣给镇上哪户有钱人家姑娘的。
某个星期天,我的几名高中同学来我家的寿衣铺子玩。
玩着玩着就发现了我外婆压在箱底的那身婚服。
女同学们对鬼神之事比较好奇,觉得新鲜,就拿出了那身婚服轮流试穿。
我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的任由她们将婚服套在身上。
可试了一圈,也没一个女孩能穿上那身华丽的衣裳。
后来她们把主意打到了我头上,嬉闹着扒去我的衣服强行给我穿上了那件大红嫁衣。
这一穿才发现,那身暗红色绣满彼岸花的古代婚服简直就像是按着我的尺寸量身定制一般,穿在身上完全合适!
女同学们见状都纷纷起哄调侃我以后要去做鬼新娘。
而外婆回来后见到这一幕也并没有生气。
只是呆呆地看了我很久,最后意味深长的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看来,都是天意。”
送走那些女同学,我心虚地把嫁衣脱下来还给外婆。
我向外婆道歉,外婆却摸着我的脑袋慈祥一笑,说:“傻孩子,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
那时候我还不晓得外婆这句话的意思,只知道外婆后来又把那身嫁衣宝贝的叠好,放进了一只红漆木箱子里,压在了衣柜最深处。
直到那年七月半。
清晨我刚从床上爬起来,外婆就给我的无名指上套了一枚蛇形的白玉戒指。
那白玉戒指色泽剔透,晶莹水亮,是水头最好的冰种雪玉。
戒面上的玉蛇栩栩如生,盘尾而卧,仿佛随时都能从戒指上活过来。
外婆告诉我,她年轻的时候救过一条蛇。
那是个得道的蛇仙,灵蛇中的蛇王。
蛇王当年感念她的救命之恩留给她一枚蛇灵玉戒指,并承诺以后有什么难处或者心愿可以拿这枚戒指去找他交换。
而外婆把这枚戒指交给我,是想以戒指为媒,逼迫蛇王娶我。
外婆说,只有蛇王娶了我我才能蹭蛇王的运活下去。
于是当晚,外婆就给我穿上了那件重工刺绣彼岸花绚丽的暗红嫁衣,盖上了一张黑色绣红色双喜的盖头,把我推进了她提前布置好的婚房里。
婚房中龙凤高烛燃的火亮,桌子上摆着配灵婚的老四样——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大红的绸缎挂满整个卧房,窗户上贴满了红色喜字,以及藏着成百上千张黄符!
外婆还特意送进来一炉香,据说蛇类最喜此香,一旦吸食,就会控制不住的动情,**大发……
外婆是想将蛇王困在我的房里,用**引诱蛇王和我洞房!
可我那会子也还年纪小,十八岁的年华哪里想过嫁人这回事,更何况外婆让我嫁的还是条蛇。
我害怕地坐在喜床上拧着袖子,顶着盖头浑身都在发抖。
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等到蛇王,身上的嫁衣倒先被汗水浸透了……
终于,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刹,一股强劲的阴风猛地破开窗子,撞进了房中。
我吓得仓皇往后退,但下一秒我的下颌就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狠狠钳住——
男人沉重的喘息从头顶传来,沙哑嗓音里透着冷冽的憎恶:
“本座是看在她救过本座一回的份上,才给了她这枚戒指,没想到你们人类如此贪心不足,竟敢妄想逼迫本座娶亲!”
尾音加重,他指尖的力量也随之收紧,拇指与食指用力掐进我的双腮,恨不得捏碎我的牙关。
我疼到头皮紧绷头脑发昏,腮上火燎般的剧痛发酸,压迫感强到我掉眼泪……
我想出声求饶,可他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咔嚓一声,生生掐掉了我的下巴!
我顿时飙出了两行眼泪,蒙着盖头只能虚弱地倒在床上发出短促的呜呜痛哭声……
我害怕,可我不敢跑,我怕他杀了我。
外婆在屋内挂黄符点迷香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他,他打翻了香炉,暴戾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床上拎起来。
像个刚从地府爬上来的修罗恶鬼般,一字一句在我耳边道:
“既然这么想做蛇的女人,本座成全你!”
第2章
再后来,他凶狠的把我甩了出去,我一头磕在了桌角上,当场就眼一黑晕死在地上——
从那以后,我就受到了蛇王的诅咒,活着的每一天都要承受蛇王的疯狂报复!
最早,我只是觉得自己身子痒,挠着挠着身体就多出了几片蛇鳞……
渐渐的,我的胸口与大腿都长满了阴森可怕的黑色蛇鳞片!
这些鳞片都长在身体隐秘的部位,平时穿上长裙能全部遮住。
可就是每每脱去衣服洗澡,我自己都能被自己身上的恐怖样子吓到!
外婆说,这是蛇王的惩罚。
罚我一辈子不能嫁人。
我和外婆哭了好几回,可外婆都是拍着我的背叹着气安慰: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好歹小命是保住了,不嫁人,就不嫁吧,反正你的命里也没有姻缘。”
往后这几年,我虽然已经慢慢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但我还是能察觉到,蛇王的报复,并没有停止——
从去年生日那天起,我每个月的初一都要像蛇一样,褪鳞蜕皮。
我一次又一次的亲眼目睹自己从一个人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怪物,又从一个怪物变成一个崭新的人……
我在深夜哭过无数回,因为自己的怪异,我每次都需要缓好几天才能与人正常交流。
我开始后悔当年外婆替我做的那个决定了。
今年,我二十三,整整五年,我都这样半人半鬼的活着。
有时候想想,真觉得还不如十八岁那年就死掉算了!
半个月前,我在省城收到了外婆病重的消息。
匆忙赶回家时,外婆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她拉着我的手,一口气卡在嗓门眼,吐不出也咽不下。
翻着白眼盯着家里的房梁,口齿不清的向我嘱咐:
“蛇灵玉、戒指不能摘下……你要戴一辈子、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摘!”
“蛇王、会保你一命!你要记住、你是、蛇王的新娘,总有一天他会接受、你的……”
“还有、一件事,你妈,死得冤!阿月,替你妈报仇!”
我趴在油尽灯枯的外婆身上哭的泣不成声,外婆的白眼往上翻的越来越厉害,但还是死死抓着我的手不肯放:
“阿月,你、弟弟没了!你要记住,报仇!外婆死后,你要在铺子里,待满二十天,替外婆守二十天的孝!”
“外婆,是为了给你续命,才遭了天谴、你要好好活下去,外婆,死而无憾啊——”
外婆抖着嗓音拼命全力的嚎完这句话就一口气下去,撒手人寰了。
我跪在外婆的尸体旁悲痛欲绝嚎啕大哭,而我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也发出了夺目的银光。
戒指下,细长的指节又多出了两条血丝。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外婆,这戒指我根本取不下来。
十八岁那年的七月半,自我戴上这枚戒指起,它就成了烙在我指间的一个诅咒!
我的手指总是会动不动就剧烈疼痛。
上大学那会子同学们都对我手上的这枚蛇灵玉戒指极度避讳嫌弃,连同我这个人也被孤立排挤。
同寝室的室友在背后称我为蛇婆,还到处宣扬我身上有脏东西,谁碰谁倒霉。
我实在受不了每时每刻都遭人白眼的滋味,就违背了外婆让我立下的一生一世绝不摘下戒指的誓言,偷偷想把戒指弄下来……
可我试了无数次,这戒指都像是与我的手指长在一块,嵌进了我肉里似的,根本拔不下来!
更令人害怕的是,我每次试图摘掉戒指,这戒指都会自己缩小,夹得我骨节裂疼。
我的手指上,还慢慢多出了几条血丝,我不知道血丝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但直觉告诉我,血丝越多,我离自己的死期就越近!
我做梦都想摘掉戒指,如果有选择,我根本不想做蛇王的新娘。
外婆下葬后,我守在外婆的寿衣铺子里,按照外婆生前的嘱咐,给她守二十天孝。
第二十天,寿衣铺外突然停了一辆黑色豪车。
走下来了一男一女,男的西装革履,大约四十来岁,长得相貌堂堂。
女的一身藕色旗袍,手里拿着双面绣荷花团扇,打扮的古典却又夹着一股子妖气。
他们声称是我的叔叔婶娘,还说我弟弟前几天得病死了。
按照我家的规矩,我爸和我弟弟是嫡系继承人,如果他们两个全不在了,那新一任继承人就是我。
我本来是不信的,还以为是电信诈骗诈到家了。
直到他们拿出我外婆生前亲笔写的认亲信,还有外婆常年不离身的那块玉佩,我才确定他们的确是我的亲叔叔婶子。
八月初一,我跟着三叔和三婶子回到了自己阔别二十多年的家。
直到那时我才发现,我父亲的家原来不是普通农民家庭,而是百年前就富甲一方的云州苏家!
我父亲家,有一栋两百多年的老宅,雕梁画栋,亭台水榭,古式建筑,灰墙黑瓦。
甚至园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来路不凡大有名堂,一株价值千金!
山水花草,一步一景,每一处都在彰显着富贵奢华的气息。
我还没从这翻天覆地的身份转变中缓过神,就被拉着去祠堂,认了本族的所有亲戚,被托付了掌家人的大印。
我三婶子当场笑的满脸皱纹,拉着我的手就亲昵道:
“阿月啊,从今往后你就算是真正的认祖归宗了,你现在是咱们家的当家人,以后咱们苏家的所有财产都是你的!”
三叔吸着烟面色凝重:“当了当家人,你就得承担起振兴咱们家族的重任,现在先不说振兴,你要替列祖列宗扛起咱们苏家!”
大伯操着手在一边冷哼:“一个小姑娘成了当家人……笑话!”
大娘无奈瞪了大伯一眼。
三婶子的女儿苏青婷不屑的白了我一眼:“什么当家人,不过是个替死鬼。”
此话一出,当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三婶子突然一个箭步窜上去就狠狠抽了她闺女一巴掌,破口大骂:
“你这个死讨债的,祖宗面前说什么胡话呢!你堂姐现在才是我们的家主,你最好对她客气些,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苏青婷被她抽的瘪嘴直哭。
回到苏家,三叔三婶子对我格外的热络体贴,把家里最好的房间腾给了我,还让制衣师傅上门给我量身定做好几身高定裙子。
我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高定礼服店上万的衣裳,就连每天早上的漱口水都是山泉水。
三婶子还往我的银行卡里打了几十万的生活费,对我,比对自己的亲闺女还好。
我沉浸在被家人关心照顾的氛围里,渐渐对他们放下了警惕。
我想,我爸妈在世的话,应该也会这么疼爱照顾我。
我差一点就要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了。
然而,就在昨晚,深夜十二点,我还没睡着,隐约听见我住的院子里有细碎的说话声。
出于好奇,我光着脚没开灯,小心翼翼的下了楼。
三叔在我院子里的凉亭中吸烟,压着嗓音说:“这几天一定要把她看牢了,后天,我们就解脱了!”
三婶子摇着团扇阴笑:“放心吧,我在她屋子里点的香有很强烈的安眠作用,保管她闭上眼睛就醒不过来。”
“还是你办事牢靠,那个秦老太婆可真是痴心妄想,临死竟然想把那个女鬼胎给还回来,她真以为我们会看在血缘亲情的份上,把一个外人接回来白养着吗?”
“幸亏我们知道当年那个女鬼胎没死,不然可就真要把咱们的闺女给送进去了!二哥一定没想到,他继承的家产,最后全都得落到我们手里,他的儿子女儿,都得替我们去死!”
“明天再让人去后院烧烧香,安抚一下那条大蟒!”
“要怪只能怪你们苏家的祖先,怎么好巧不巧就打死了一条蟒仙,现在那公蟒被镇在院子后面,隔三十年就要闹一回,还非要用活人祭才罢休,一个苏昊阳不够,还得再送过去一个苏弦月!”
“谁让那个苏昊阳从小就身体不好,现在看来,妈真的说对了,咱家受了蟒仙诅咒,龙凤胎注定只能活一个。”
“把活着的那个做成那东西,镇压蟒仙,我们苏家就安顿了。”
蟒仙、镇压、活人祭……我听着那些字眼只觉得双目冒金花,头脑里阵阵噼里啪啦!
原来他们接我回来是为了祭蟒仙!
得知真相后,这苏家我一分钟也不敢待下去了。
今天天一亮我就拿上手机,趁着人都没起床,悄悄从大门跑了出去。
我跑到了镇子上,由于对这里的环境一点也不熟悉,只能跟着导航徒步往县城走。
可我还没能顺利摸进县城,就被两辆豪车给挡住了前路。
三叔和三婶子从车里下来,一言不发的招呼人就把我往车里拖。
我拼命的挣扎嚎叫求救,但还是没能逃脱被他们抓回去的命运——
我被人绑回了苏家老宅,三婶子身边的老佣人面无表情的把我按在梳妆台前,不等我有所反应就咔擦一剪刀剪掉了我的一缕头发。
还把我的头发贴在了一个童女纸人身上!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我发了疯的挣扎,对着梳妆台上那个三十厘米高粉衣戏服的童女纸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奈何我的两条肩膀都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死命的压着,剪我头发的老佣人冷冰冰的沙哑开口:
“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苏家的守家镇宅仙女了!你要记住你的使命,镇住后院那只大蟒,祖先会保佑你的!”
“镇宅仙女?”我不敢相信的疯狂摇头,拼了命的想要逃脱:“放开我,放开我!我不要做镇宅仙女,你放开我——”
但无论我怎么大叫反抗,都于事无补。
老佣人划燃火柴把贴在纸人身上的头发点燃,我顿时就像是被人抽去了魂魄,神识逐渐迷糊不清,短短几秒就失去了所有情绪,彻底沦为了一具行尸走肉——
“时辰到,送镇宅仙女回宫——”
门外的老管家哐的一声敲起铜锣。
接着我就浑浑噩噩的被佣人们架着膀子拖出了房间。
满院子飘散着飞扬的白色纸钱,几名古代轿夫打扮的中年男人伫立在一顶金盖红漆的轿子旁。
轿身画满了仙人飞鹤图,轿顶金盖上耸立着一尊纯金的引路仙女。
“送仙女上神轿!”
我被人按进了狭**仄的空间里,虽然总是集中不了精神头昏眼花,可坐进轿子里的那一刹一股汹涌的恐惧感还是铺天盖地的朝我袭了来——
眼泪控制不住的坠下脸颊。
搭在膝盖上的手也微微抽搐。
轿外大娘的哭声格外悲怆:“老二就只剩下这一个闺女了,你们真的要把她送进去吗!老三啊,你二哥生前对你不薄啊!”
三婶子捏着嗓子戏谑:“不把她送进去,难道要把你送进去?你可别忘记了,老二这一门本来就是老太太安排镇宅的!”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你、你们……”
大娘有心脏病,受不了**。
神轿被人抬起来,之后我就再也没听见活人的声音。
很快,轿子被放在了一个地方。
轿夫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肢体僵硬的坐在轿子里,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那块红色轿帘。
不知过了多久,我手指上的蛇灵玉散发出了盈盈微光。
突然,我身体猛地放松,恢复了行动!
神识归位,我立刻慌张的掀开轿帘跑了出去——
入目的景象是片萧条荒芜的废弃院子,院子里有一栋破楼,楼上窗户都烂掉了几副,木质主体也被风雨摧残的千疮百孔。
我害怕的环顾四周,在东边不远处的荒草丛里看见了一块陈旧的石碑。
我走过去,吞了口口水,壮着胆子把石碑前的荒草拂开。
视线落在碑体上,只见碑上赫然雕刻着:癸巳年镇蟒太岁于此!
他们这是把我送进了镇压蟒仙的院子里!
我霎时骇然失色,扭头就往院子的小门方向跑。
可当我伸手拉门时才发现,他们把门从外面封死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无助的边用力拉门边扯着嗓子大声嘶喊。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们良心发现把我放出去吗?
可明明知道他们不会,我的求生欲还是不敢放过任何一缕希望……
“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喊的撕心裂肺泪流满面。
外面还是一点声响都没有,仿佛这片天地已经与世隔绝了。
“三叔,你们放我出去,求你……”
我的指甲抠进了木门的门栓里,不停用力拉拽木门的动作磨得指甲缝出了血。
而更让我绝望的是,我不但没能逃出这个鬼地方,我的身后还忽然有了什么东西摩擦地面的声音——
窸窸窣窣,嘶嘶啦啦,再慢慢靠近我。
我吓得泪水干涸在脸上,后背一阵潮湿,硬着头皮僵硬的转身——
却看见一条浑身披着灰青色鳞甲,脑袋比我家脸盆还大的金瞳巨蟒!
第3章
那巨蟒蠕动着身体就伫立在我眼前,浑身鳞甲随着呼吸,一张一翕。
巨蟒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突然探头,吐了下猩红的信子。
我骤然吓到失声,害怕的只能往门上使劲挤……
巨蟒目光锐利的盯了我一阵,随即目露凶相,张开血盆大口就发出了嘶哑的人声:
“又是一个送死的,姓苏的,你打死我的子孙,我就让你全家断子绝孙!”
话音落,一声刺耳的嘶吼震得整片院落都在颤抖,天空一瞬间乌云密布,白昼化成黑夜,夜空里还噼里啪啦绽着雷光。
狂风骤起,那条巨蟒也猛地探头张嘴就冲我袭击过来,我一个激灵尖叫出声,身子一闪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空敞地躲。
但我终归只是个人,根本抵抗不了这条成了仙的巨蟒,我拔腿仅跑了十几步,巨蟒就狠狠一尾巴朝我背上甩了过来——
强大的冲击力把我撞飞了五米远,重重摔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摔移了位,猝不及防一股热意就沿着心口涌上喉头,喷了出来。
那巨蟒闻见了血腥味双目变得赤红,眼神更加嗜血癫狂。
我趴在地上颤抖的看着那条越逼越近身体庞大的巨蟒,眼泪不争气的往下连着掉,心口的剧痛压迫的我喘不过气来。
“别吃我,别吃我,求你,求你……”
它好像就喜欢看我求饶的样子,眼底升起了一抹快意,红信子舔了舔唇角,忽然张口,朝我的脑袋咬下来——
“啊!”我失声尖叫。
脑子空白,心里却在一次又一次的质问自己:这次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我不想死,不想被蟒蛇咬死!
那样,太疼了。
然而就在蟒蛇要俯下身一口吞掉我的那一刻,夜空里猝然响起了一道炸雷。
雷声震天裂地,像是要将天空撕裂个口子!
伴随而来的是更强劲地飓风,以及另一道庞大粗壮的蛇影——
那条突然出现的黑蛇攻击力强大到吓人,没等巨蟒一口咬到我,它就已经先跃身张嘴露出獠牙卡住了蟒蛇的脖子。
蟒蛇被它咬着撞倒在地和它身躯交缠连翻了几个滚。
我诧异的捂住胸口泪眼朦胧的艰难爬起来,看向那条黑色巨蛇,它好像比巨蟒的身躯还魁梧强壮一圈,它身上也有鳞片,只是光泽要比巨蟒的清亮,它,竟然还有角……
外婆说过,只有修行到一定境界成为正神的蛇才会有角……
这条蛇是在救我!
电闪雷鸣之下,黑色大蛇暴戾的与金瞳巨蟒斗得天翻地覆,两具庞大的蛇身摔在地上震裂了我手底的荒草地。
金瞳巨蟒几次撕斗下来明显不是黑蛇的对手,在活生生挨了黑蛇一尾巴抽后,再扭头,眼神凶狠的把目标放在了我身上——
陡然张口,巨蟒一个飞身欲要吞掉我。
我心头一颤,惊慌失措的急忙踉跄后退。
危急关头又是那条黑蛇及时挡在了我的跟前,替我拦下了巨蟒的攻击,而这次巨蟒的行为也彻底惹怒了黑蛇。
黑蛇盯准目标一口咬住了巨蟒的脖子,巨蟒被它捉住了死穴,哀嚎一声,拼命挣扎了几下就轰隆倒地——
之后身躯消失,与遍地的荒草融为了一体。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迟迟没能从震惊里缓回神……
我被一条大蛇给救了,又是蛇。
解决完全部,那蛇才幽幽转过身,一双碧色眸子神秘而冷漠——
但,就在它将视线落在我的脸上时,眼底的平静疏离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惊喜与温柔——
“吾妻、绾绾……”
清澈低沉的嗓音如山间吹过的风,轻轻惊落了三两花瓣。
好听的让人窒息。
我瞧着眼前的东西有点重影,身体摇晃了两回,支撑不住的倒了下去。
昏迷前,我隐约看见大蛇化成了一名恍若谪仙的白衣男子从天而降,落在了我身边——
搂起我的身体,如视珍宝的抚着我眉心朱砂,“一百年了,本座终于找到你了。”
——
我翻墙爬出了那栋院子。
大腿被树枝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每走一步,都要在地面洒上几滴血。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苏家会客厅的大门口。
族里的几位长辈正以三叔为首,拽的二五八万端着三才碗品茶有说有笑。
替他们上茶的年轻佣人捧着空茶碗出来,乍一看见我,吓得当即就扔了茶盘摔倒在地:
“啊——大**回来了!”
屋内的同族长辈听见这话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蜂拥出门赶来看我,一个个瞧见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这是、活的!她竟然活着从蟒仙庙里出来了!”
“你看她的眼睛,像、好像蛇……”
“难道、成了!”
“苏家十几代都没成的事,让这孩子成了?”
“不、这是我们的家主族长,对,族长!”
那些老东西一个个全都骇然失色的在我眼前跪了下来,磕头大拜:“族长,族长保佑我们苏家长长久久,平平安安啊!”
此起彼伏的祈求声我丝毫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人群里那个脸色惨白额头渗着冷汗的男人——
我三叔!
我神志不清的扑上去就恶狠狠地掐住了三叔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质问:“为什么要把我扔去喂蟒,该死的是你闺女!凭什么,凭什么——”
我撕心裂肺的红着眼冲他大吼,他一时也被我掐的两眼上翻差点厥过去。
后来还是他老婆风风火火的带了保镖来,强行把我从三叔身上架了开。
“快,快把她锁起来,锁起来!”三婶子捏着荷花团扇疯狂大叫。
可就在保镖打算对我用手铐时,几条黑乎乎的毒蛇突然从草丛里窜了出来,盘住了那些保镖的腿。
保镖们看见蛇皆是自顾不暇的用手里电棍电击那些黑蛇。
我站在原地终于缓过了神,蛇、满地都是蛇!
混乱中有人大喊:“不能招惹她,现在蟒仙全靠她镇压,她要是出事,蟒仙会吃了我们所有人的!”
嚣张的三婶子也陡然冷静下来,焦躁的摇着团扇:“那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他们根本拿我没有任何办法。
可惜没等他们出个好主意对付我,我就自己先体力不支的一头砸了下去,晕死当场。
昏迷的时候,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声音清清凉凉。
“你竟然就是苏弦月。你、投胎了?呵,枉我在尘世里找了你一百年。”
那只修长笔直的手抚至我的脖子,突然用力,掐得我窒息缺氧,痛苦至极。
“再敢逃,本座就真的要,弄死你了!”
恍惚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的七月半,我被外婆套上喜服戴上花冠盖头,推进了那间红彤彤的小房子——
小房子里遍地都是蛇,我一进去就被蛇缠住了双腿,还有条大蟒蛇嘶嘶冲我吐着蛇信子,吐出低沉的男人声威胁我:
“苏弦月,你这么想做蛇的女人,我成全你,我要你一辈子,都只能像条蛇一样活着!我会缠着你,直到你死!”
我抱头痛哭涕零,一遍遍的哀求:“我错了,我不嫁你了,你别报复我,我不嫁了,我不当你的新娘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害怕,外婆、外婆……”
梦里的我哭着想要在蛇群里抓住一线生机,可最终还是被那一团团蠕动黏糊的东西给埋没其中。
梦外却有一道清澈森冷的嗓音发出嘲笑:“不嫁给本座,你还想嫁给谁?本座上辈子,就是太惯着你,你才敢,如此辜负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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