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酥心糖的小说禁欲总裁沦陷小撩妻林素语赵澜尊林素语赵澜尊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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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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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方以舟知错了!”“以后还敢不敢欺辱长姐?”方以舟从没有欺辱沈淑人,皆是沈淑人欺辱于她。她疼出泪来,“方以舟不敢了!”那藤鞭这才堪堪停了下来,她也不知挨了多少鞭,只是神思空空,面色煞白地蜷在地上。听关氏道,“今日便到这里,出去罢。”这陌生的宅院灌进了魏昭平四年正月的寒风,她凌乱的发丝在受伤的脸颊上骤然拂过。方以舟忍住身上的创痛与寒凉,缓缓爬起身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听见沈淑人在背后咬牙警告,“姚方以舟,你最好这辈子都别犯到我手里。”日光淡薄,没有一丝暖意。院中的雪化出一层薄薄的水来,凉风透过抽破的衣袍扑进模糊的血肉之中。她恍恍惚惚地走着,抬头朝天边望去,这青瓦灰墙之外依旧是浓烟四起,鸡犬不宁。这就是她一心想回的魏国。眼前一黑,那青天白日再看不见了,脚底一滑,便往一旁栽倒。忽地一双手有力地托住了她,“方以舟!”是大表哥回来了吧,她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那人,“大表哥……”但那人身上没有血腥气,那人身上是淡淡的香草味。那便不是大表哥罢?隐约听关氏在后面低声叱骂,“出息!”***虽才受了家法,但是该侍奉的一样也不少。晌午关氏要饮羹汤,她便要去煮羹汤。沈淑人要吃甜糕,她便要去蒸甜糕。倒是宸嬷嬷来了,说老夫人要表小姐去侍疾,方以舟这才暂时从这些杂务中脱出身来。宸嬷嬷引她去了沈母旁边的耳房里,却并不提要去侍疾的事,只是要她在房内候着。耳房里有炉子,还算暖和,宸嬷嬷还吩咐婢子给她上了药,伤口也比方才好受了一些。方以舟心里却很不踏实,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席上,等着外祖母的吩咐。好半天都没有人来,紧绷的身子这才慢慢松快下来,自怀里取出云纹玉环来,轻轻地在掌心摩挲。心里千回百转,良久过去,却只是化出一声长长地叹息来。她打算走了。沈家从来不欢迎她,她的家不在这里。起了身,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来时两手空空,只有一把长剑。如今连长剑也没有了,要走倒也十分方便。她凄然一笑,打定了主意便去拜别沈母。沈母的精神还算不错,方以舟进屋的时候,宸嬷嬷正搀着她起身靠着卧榻。方以舟扶额跪拜,抬头时温婉告别,“外祖母,我要走了。”这一拜,拉扯得伤处生痛。沈母望着她神情复杂,小半晌过去才叹了一声,“你要去哪儿?”“去给父亲母亲守陵。”“可有地方住?”方以舟笑着点头,“父亲留下了宅子。”说是宅子,不过是山间柴门小院两间罢了,但自在清净,便已足够。“不等宴初了吗?”方以舟垂眸笑笑,“不等了。”她想,不等了,有大表哥的玉环相伴,亦可慰藉余生。便听沈母怅然一叹,“文君离家的时候已经有了你,你今年应有十六了罢?”文君是她母亲的闺名,她常听父亲这般唤母亲。她记得母亲娟好静秀,举止温淑,对得起“文君”这个名字。方以舟点点头,“是,外祖母。”她已经十六岁了。《离骚》中言,“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萧艾呀,是这世间最低贱的野草。她这十六年,当真是犹如萧艾,生于山野,命如草芥。“你过来。”方以舟抬眉,见沈母泪眼婆娑,正朝她伸着手。那双保养得极好的手也瘦得脱了相,甚至淀了不少暗沉的斑。这急景流年呀,桑榆暮景,至少三年前方以舟还不曾在她手上见过。但即便如此,那也是一双十分干净的手。方以舟侍疾多年,军中三年,做惯了粗活,她的一双手是粗糙的。旁人都觉得她不干净,她自己便也觉得自己是不干净的,起身时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去接。沈母叹了一声,“不怪你不与我亲近,你母亲的错,我不该怪在你身上。”方以舟没有问母亲到底有什么错,沈母从前与她没什么话,她从前也没什么可说的,既要走了,便更没什么可说的。她忍着脊背撕裂的伤口又肃拜了一回,“方以舟这便走了,外祖母多保重。”她垂头退了几步,转身朝房门走去,然而背后那垂暮之人哽咽了起来,“你与你母亲一样,都是不辞而别。”方以舟步子一顿,眸中登时泛起泪意。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外祖母与舅舅一家,但母亲临终时摸着她的小脑袋,口中叫的却是“母亲”二字。方以舟想,外祖母与她亦是血脉相连。她缓缓转身问道,“外祖母,母亲当年犯了什么错?”“文君呀,好好的婚事不要,却与你父亲私奔了,把你外祖父气的……”沈母双眸泛红,神情哀恸,“你外祖父当年被燕人刺穿了肺腑,原是能养好的……竟一病不起,被你母亲活活气死了!”说到此处,沈母掩面痛哭了起来。原来如此。因而当年外祖母才将她们父女拒之门外。也难怪舅母说她与母亲一般不知廉耻,说她是不值钱的。方以舟垂下泪来,“外祖母不要伤心了。”见沈母朝她招手,方以舟便走到榻旁,由着沈母轻抚脸上的红痕,“我都听说了。”“孩子,你没有错。”方以舟闻言心里竟有一丝委屈,除了大表哥,没有人为她说过一句话。从前外祖母也是没有的。她在沈家,底下人虽称她一声“表小姐”,她却连个婢子都不如。她笑了笑,到底是没有说什么。“你舅母当时腹中有了七个月大的孩子,因府中办丧事受了惊,那孩子便也掉了。”沈母眼里泛着泪花,“她不喜欢你们母女,也是因了这个缘故。”方以舟垂眸不言,室内一时静默了下来,祖孙二人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听得一声重重的叹息,那叹息声仿佛已在心里积攒了好多年。沈母眸中凝泪,唇齿翕动了良久,终于向她寻问起来,“你母亲是怎么没的?”方以舟低声道,“母亲病了。”“怎么不去医治?”方以舟笑着摇头,母亲无药可医。多年过去,她也并不想再提起当年的伤心事。“她临终前,可说过什么话?”方以舟长睫微颤,“一直在叫‘母亲’。”母亲临终时想要见外祖母,但即便她故去多年,外祖母也不肯原谅她,不肯原谅她的夫君和孩子。沈母闻言痛哭出声,她紧紧抱着方以舟,好半晌说不出话来。宸嬷嬷亦是垂泪,却还劝着沈母,“老夫人身子不好,千万不要再哭了!”“你这孩子,与你母亲真像呀,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天大的委屈全都自己受着。我的文君但凡能哭几声,认个错,服个软,就不必闹到这个地步……”沈母颤颤巍巍地握住她的手,“外祖母如今悔了,想护你也不能了……”“宴初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但你舅母和淑人容不下你。”她长叹了一声,“方以舟,你是个乖孩子,以后只能靠自己了……”是了,外祖母说的对。大表哥的确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她亦是只能靠自己了。“你舅舅起兵造反是没办法的事,若成了,你也能跟着沾沾光。但若败了……沈家九族就全都完了……”沈母说得累了,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方以舟生来话少,不知该如何劝慰外祖母,只是给她轻轻拭了眼泪,“外祖母想吃点儿什么,方以舟去为外祖母做。”“我快不行了,什么都吃不下……”沈母一脸疲惫,“留着一口气,就等着看你舅舅能不能成,我下了黄泉也好去告慰你外祖父……”她握紧方以舟的手,“你陪外祖母一起等。”方以舟轻轻摇头,“外祖母,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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