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本来要死在平京十五年的冬天的。可嫡姐心慈,说我总有我的用处。这六年间,我是供她取乐的物件。她和婢女无数次将我推进府里的荷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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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谢成墨曾做过我府上的马奴。
嫡姐对他百般折磨,甚至打折了他一条腿。
后来他权倾天下,第一件事便是向我爹讨要嫡姐,一雪当年耻辱。
嫡姐怕极了。
用巫蛊秘术,交换了我与她的身体。
入宫前夜,嫡姐为我换上华美的衣裙。
「你去吧,从今往后,你就是我。」
整整三个月,我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后来,我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笑着告诉他:「小哥哥,你说过,想看我跳舞的。」
年轻的帝王抱着我的尸体,哭得泣不成声:「你从没说过,你是我的阿迟。」
我被关进水牢里第三日,有人来了。
侍卫踩在我泡得发白的手指上,命我抬头。
指尖传来钻心的疼。
我一抬头,就看见一个俊美至极的男子。
墨发金冠,锦衣玉带。
六年不见,谢成墨已是新帝。
「疼吗?」
烛火摇曳勾过他的眉眼,六年前少年布满恨意的眼,如今堪称漂亮凌厉。
我用力点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可不可以别把我关起来?
谢成墨却笑了:「沈云嘉,这只是个开始。」
他蹲下来,用云帕裹着指尖,挑起我的下巴。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
有的,我其实攒了好多话要对他说。
比如: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你腿上的伤还疼吗?」
最后还想问问他:「小哥哥,当年你说要带我走,还作数吗?」
可我喉咙像堵了一团棉花,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的这具身体,是嫡姐沈云嘉的。
我反反复复地想,什么样的回答,能让这个年轻的帝王满意。
其实代替嫡姐入宫的那天。
我就听宫娥们说,我是新帝谢成墨的白月光。
年少情深、一朝为帝,唯一惦念之人。
他们都说,我这个前朝的相国千金,之所以能苟活到今天,是新帝念旧情。
只有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沈云嘉,也不是谢成墨的白月光。
我曾亲眼看见,嫡姐沈云嘉将他的一双手踩得鲜血淋漓,尤不解恨。
像逗猫,又像逗狗,逼着他取悦自己。
寒风萧索,雪地里的少年趿拉着一条腿,下颌绷得极紧。
「沈云嘉,我永远会记得今日。」
谢成墨没死在平京十五年那个冬天,却从尸山血海里,建立了新的王朝。
在他审视的目光里,我匍匐在地上,用流血的指尖在地面写下:我错了。
可是谢成墨却好像更生气了。
他站起身,嫌恶地将碰过我的锦帕扔了。
沉声吩咐道:「扔回去,继续。」
当年的秘辛被一点点揭开。
众人恍然,原来新帝的白月光另有其人。
我被人从水牢里拖出去。
巍峨的皇城,锣鼓喧天,谢成墨要迎娶新后了。
人人都说,新帝当年在相国府的不堪过往,还藏了一段隐秘的温情。
庶女沈迟薇暗中施救,拼死保全了谢成墨的性命。
平京十五年冬夜,她放走了谢成墨。
却差点儿被恶毒的嫡姐吊在井中溺死。
于是才有了今日。
谢成墨知恩图报,立她为后。
「沈云嘉,像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本没有资格来参加封后大典。」
吊着长白脸的公公用尖利的嗓音冲我道:
「可是谁让咱们皇后娘娘心慈,非要赐你这样的荣幸。」
我被内侍们按着肩头,跪在冰冷的大殿外。
身上的脏污与这场庆典格格不入。
身旁的小内侍们悄声议论。
「听说这个女人生性恶毒,陛下身上的旧伤都是她的手笔。」
「同是沈相国的女儿,咱们皇后娘娘却端庄秀慧。」
像是为了帮谢成墨报复,扣在我身上的手指死死戳进我的伤口。
肩头的布料下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
几天的水米未进,我实在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视线一点点模糊,意识仿佛飘浮在躯壳之外,身上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祭天仪式结束后。
谢成墨携着嫡姐,在大殿接受众人朝拜。
路过我身边时,嫡姐蛾眉微蹙,低声抱怨头上的凤冠,压得她脑袋都重了。
而谢成墨则温柔地哄她:「再忍一忍,阿迟,朕终于娶了你。」
嫡姐红了脸,却忽然瞥见跪在角落里的我。
她身子倏然颤了一下,像是用了很大的气力,才勉强站定在我面前。
「姐姐,做错了事,是要受到惩罚的。
「你说呢?」
以前,她不曾唤我一声妹妹,如今她却叫我姐姐。
众目睽睽下,嫡姐忽然抬起手,高高扬起。
似乎是想要打我一巴掌的。
可是很快,她颓然放下手。
转身扑进谢成墨怀里,流泪道:「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做不到?」
「阿迟,是你太过善良了。」
谢成墨疼惜地将她拥入怀中:「没事的阿迟,一切都过去了,朕来接你了。」
嫡姐抬起泪眼婆娑的一张脸:
「听闻陛下登基,姐姐受了刺激。对过去的事情,已经不大记得了。那些仇恨于臣妾而言,皆是过眼云烟,这六年来为陛下受的罪,臣妾甘之如饴。」
她顶着我的脸,勾起一抹娇嗔的笑:「所幸,我等到了你,我原谅姐姐了。」
谢成墨温柔地抚着嫡姐的脸,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可朕记得你受过的苦,朕要替你一点一点讨回来。」
他的面色倏然一冷,居高临下地望向我。
「沈云嘉,你以为装疯卖傻就能逃得过吗?」
我本来要死在平京十五年的冬天的。
可嫡姐心慈,说我总有我的用处。
这六年间,我是供她取乐的物件。
她和婢女无数次将我推进府里的荷花池。
我在水里拼命地挣扎。
「姐姐,救我。」
嫡姐就站在岸边咯咯地笑:
「瞧这个蠢东西,竟敢喊我姐姐?」
嫡姐不喜欢我。
她说我放走了她的最好玩的马奴,当然要代替他受罚。
代替嫡姐进宫前的回忆并不美好。
夫人从外头带回来一个蒙面男子。
我听见父亲和那人商议。
「此法当真可行?云嘉自小被我宠坏了,她受不了这样的罪。」
我从来不被允许见外客。
被嬷嬷们带进正厅时,嫡姐正在砸东西。
她将屋里能摔的器皿噼里啪啦全都摔了。
摔完了就伏在夫人的膝头痛哭:
「凭什么?谢成墨那个低贱的马奴称帝了,我就要受这样的罪?」
她们请了一位方外之人,要用一种骇人听闻的秘术,交换嫡姐和我的身体。
夫人头一次对我那样和蔼。
她柔声问我:「沈迟薇,相国府养你这么多年,你总要有所回报的,对吗?」
我说我不想,我不要变成沈云嘉,这样阿娘就认不出我了。
我尖叫着要从正堂里跑开。
却被嫡姐拽住头发。
她狠狠掴了我一巴掌。
夫人冷声道:「够了,把她关起来。」
我被人拖走时,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安抚嫡姐:「云嘉,她这副身子以后终究是你要用的,不能再添伤了。」
那晚,我被关进柴房。
阿娘的食指被砍下来了,就丢在我面前。
血淋淋的一截。
我哆嗦着,不敢相信。
嫡姐嗅到血腥味,以手掩鼻:「把那下贱坯子的脏东西拿走。」
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沈迟薇,我活不了,相国府谁也逃不掉,你若敢说出去,我会把你小娘的骨头一点点敲碎。」
一旁的夫人也用狠厉的眼神盯着我。
阿娘一截断指。
只是他们给我的一个教训。
我惶然道:「我记住了,我不能说自己是阿迟,死也不能说。」
她们这才满意地笑了。
阿娘的手指被砍断了,她再也弹不了她喜欢的琵琶了。
秘术施展的时候,无数条红绳紧紧缠绕着我的身体。
屋外的阿娘,凄厉地跪求每一个人:
「老爷,放过阿迟,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夫人,求求您,您让我做什么都行,阿迟的脑袋烧坏了,她没办法顶替大小姐的。」
可是父亲只是冷眼旁观。
夫人挥挥手,让人将阿娘拖去马厩鞭笞。
屋内,夫人的语气依旧是温柔的。
「你是要乖乖听我的话,还是让你的小娘活活疼死。」
被灌下一碗很苦的药,我的舌根也发涩。
我僵硬地点头。
「我会听话,阿迟会听话的。」
你们别欺负我的阿娘。
整整六个时辰,很疼,这十年间所有加起来的惩罚,也没有比这秘术更疼的了。
我感觉我浑身的皮肤都要煮熟了。
屋内,嫡姐安详地躺在榻上。
父亲几乎把全部身家都送给了那个高人,只求别让他的女儿云嘉受罪。
可是,阿迟也是父亲的女儿啊。
我止不住地哆嗦,心脏好像被人攥成一团。
冷的,热的,痛苦的,都呼啸朝我压过来。
连同灵魂也一寸寸剥离。
真的……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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