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妖冶的红,雪白的肤,热烈又艳丽。宛如一幅千娇百媚的画卷尽收在墨蕴齐眼底。他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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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入耳,顾佳茗娇躯狠狠一颤。
酒馆小楼中,众人喝的脸色发红,倚靠在小倌的身上。
唯有墨蕴齐一身水墨色长衫,手捏檀香佛珠,冷静自持与这里格格不入。
顾佳茗大脑有一瞬空白:“你们和尚还能踏足倌馆?”
墨蕴齐清俊的脸一沉,嗓音森冷无比:“我不是。”
“有区……”别吗?
后面两个字被顾佳茗硬生生咽下。
平日里她是故意让他生气,可却不敢真的惹得他发怒。
在墨蕴齐愈发冷冽阴沉的目光注视下,顾佳茗心虚地抿了口杯中酒。
可酒杯还没靠近嘴唇,胳膊就被墨蕴齐拽住。
男人命令的语气砸下来:“跟我回府。”
又是这样居高临下地俯视她,压迫得让人喘不过气。
顾佳茗心口像破了个洞,簌簌灌着风。
她手心紧紧捏成拳,刚想拒绝,又看向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顾佳茗也不希望自己的私事被展露在大庭广众下,再说刚才是她说他亲自来接,她就回府。
思来想去,顾佳茗站起身,乖顺的挽起男人的手臂,冲邵燕洵和众人浅浅一笑。
“我家帝师大人来接我了,我们改日再聚。”
话落,不只邵燕洵愣住,连墨蕴齐都打量的凝着身旁的女人。
可顾佳茗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拉着他走出酒楼。
上了马车后,她立马松开墨蕴齐,坐在最边上,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墨蕴齐看着两人空出来的距离,眉心紧皱。
但他什么都没说。
马车缓缓朝着墨府的方向行驶着。
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这七年间的种种熟悉又陌生。
顾佳茗看着这些景色,一直到家,两人都没再开口交流。
快到门口时,墨蕴齐却忽然开口:“今天你说的那些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
顾佳茗怔怔的看着他,情绪翻涌间攥紧指尖。
“为何?”她压着心底的情绪问,“你又不喜欢我,何不一别两宽?”
墨蕴齐眼眸一沉,淡淡说:“墨顾两家乃名门,和离有辱,还有墨轩,对他今后仕途也会受影响。”
果真如此。
顾佳茗的心沉入谷底。
墨蕴齐考虑的从来都是家族清誉,仕途青云。
从来都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哪怕一点点……
顾佳茗心头满涩,发苦一笑:“那可惜了,我向来任性惯了,不想再做两个家族的棋子!”
话落时,马车正好停下。
她掀开帘子,直接下轿。
车厢里一阵死寂。
外面守着的侍卫听见两人的对话,死死低着头以眼观鼻。
许久后,墨蕴齐终于下了轿。
经过庭院时,正好看到顾佳茗对着一株红梅撒气。
她一脚又一脚踢着树桩,嘴里还嘀咕个不停。
红梅纷纷落下,飘落在女人发丝上,她站在树下,一袭红衣美得明艳又生动。
墨蕴齐又失神了。
他很久没见过这样活泼的顾佳茗了。
不知为何,成亲七年来,她努力‘大度’、努力‘贤良淑德’,努力循规蹈矩。
可他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她。
现在又为何突然不再佯装了?
墨蕴齐猜不到原由,收回视线转身去了静室。
之后一头扎进卷宗里。
忙完后,已是半夜。
墨蕴齐起身往卧房走,他以为顾佳茗早睡了,便没点烛,轻声轻脚走进。
却在合衣躺下时摸到一片光滑冰凉的触感。
墨蕴齐微微一怔,点了烛再看向床榻上。
绸缎被褥下,顾佳茗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
而裸露的冰肌上,纹着一朵异常妖艳的红色血莲!
妖冶的红,雪白的肤,热烈又艳丽。
宛如一幅千娇百媚的画卷尽收在墨蕴齐眼底。
他呼吸一滞。
而顾佳茗听到声音,回眸看来。
四目相对,她心头气未消,不想搭理他,闭眼继续睡。
墨蕴齐却擒住她的下巴,眸色阴沉:“为什么刺身?”
冰冷又质问的语气让顾佳茗心头一酸,执拗地说:“我就刺,要你管?!”
她扒着男人的大掌,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可墨蕴齐却紧盯着顾佳茗的双眸,再一次冷声质问:“那又为什么是莲花?!”
顾佳茗吃痛,心中的委屈也被放大。
她看着墨蕴齐鹤骨松姿的气质,看着眼前这个被世人敬称是佛子,不可高攀的帝师。
然后,几乎是冲动的抓起男人另一只手,放在刺青胸口:“因为你!”
“墨蕴齐,你仔细看看,我肩上这朵莲,和你参禅时佛堂里的莲,哪朵更妖艳?”
指腹下传来的触感,真实又温热,如一团烈火在灼灼燃烧。
有那么一刻,他竟生出贪恋心思。
他凝望着顾佳茗写满了挑衅的眼,片刻后,圈住她的腰将人强势箍在身下。
唇齿纠缠霎那间,顾佳茗大脑一片空白。
她怎么都没想到墨蕴齐会吻她!
只是这个吻,没有丝毫温柔缱绻。
顾佳茗心口一疼,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脚将男人推开,头也不回的夺门离去!
“砰!”
门被重重甩上,墨蕴齐坐在床畔,往日清澈如水的双眸竟染上了欲色。
昏黄烛光下,他呼吸紊乱,倏然起身去了静室。
墨蕴齐坐在蒲团上默念静心咒,修长手指一圈圈捻过佛珠。
可顾佳茗肩上那朵妖冶绽放的血莲却像长在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漫长的夜,不同的房间,两个人都彻夜未眠。
第二日,顾佳茗从偏房醒来时,墨蕴齐已去上早朝了。
她也没在意。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陷入一种莫名的不打扰、不交谈的状态中。
明明是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夫妻,却好似冷的像是毫无交集的陌路人……
三日后,日落时分。
顾佳茗正在院子里玩投壶,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她抬头,就看见叶沐璃扶着墨蕴齐走了过来。
他好像……喝醉了。
可这怎么可能?
墨蕴齐一心参禅,早就戒了酒肉,绝不可能饮酒!
顾佳茗走上前,将人扶住,疑惑:“他为何会饮酒?”
叶沐璃清眉微弯,柔声至歉:“夫人请见谅,蕴齐是为了帮我挡酒。”
顾佳茗被这话刺的心口一疼。
“蕴齐有夫人照顾,沐璃就放心告退了。”
说完,叶沐璃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顾佳茗看着她的背影,搀扶着墨蕴齐的手一点点收紧。
说什么清规戒律,全是借口!
墨蕴齐,你不是不能破戒,而只是独独只愿为她破戒。
叶沐璃竟然那么特别,那你又为什么要娶自己呢?
顾佳茗眼圈泛红,一颗心泛着酸涩苦楚。
最后,她唤来小厮把墨蕴齐送回房,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一瞬间,所有委屈和不满全都涌上心头,情绪一下子陷入了低谷。
不,不能哭,说好不再为墨蕴齐流泪了。
顾佳茗抹去眼泪,转身出了府。
……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醉沉的墨蕴齐是外面刺耳的笑声扰醒的。
他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再三确定自己是在府邸,眉心皱得更紧。
墨蕴齐忍着头痛,来到大厅——
只见前院挤满了人,十几个青红小倌在院中载歌载舞。
他定睛一看,正中央,顾佳茗拉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把酒言欢。
下一秒,那男子逗笑了她,顾佳茗笑着勾起他下巴,整个人
意料之中的清香怀抱没有到来。
只见十几个黑衣侍卫将众人围住,为首的侍卫冷脸开口:“得罪了,帝师命各位离府。”
众人嬉笑瞬间凝住,浑身发凉。
不复刚才的放纵。
顾佳茗扭头看向身后,正对上墨蕴齐冷冽的目光。
真扫兴!
她摇摇晃晃的坐回了椅子上。
众人陆续走出大门,那个俊美少年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少年依依不舍顾佳茗:“姐姐,下次你还会找我作陪吗?”
她勾唇,一笑百媚生:“会的。”
“顾佳茗!”
听到女人的回答,墨蕴齐面色铁青。
他冷着脸,声音好似三寒天的雪:“贪酒好色,胡言乱语,你哪里还有半分为人妻的得体!”
顾佳茗置若罔闻。
目送着少年离去后,她才转眸看向墨蕴齐,收起笑。
“帝师大人昨晚不也醉酒到要女人搀扶,又凭什么拿你的清规戒律约束我!”
“墨蕴齐,你说,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空气骤然凝结,墨蕴齐面若寒冰。
片刻后,他才沉默的吐出一口气,捏着发痛的眉心坐在她身旁。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顾佳茗颔首:“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我们和离吧。”
墨蕴齐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尽数堵在喉咙口。
“我不同意。”
他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彻底低沉。
顾佳茗早料到这个答案,她也没觉得自己能说服墨蕴齐。
她站起身,淡淡道:“随你,我只是告知你。”
说完,就起身拿起椅子后的行囊,头也不回的离府了。
侍卫各个面面相觑,可主子没发话,也不敢去追。
等墨蕴齐回过神,起身去追时,只看到马车的虚影。
一早就备好行囊,还安排好了马车,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筹划。
“嘭!”
墨蕴齐捏紧了手中漆黑的檀木佛珠,眸色沉沉。
……
马车上,顾佳茗暗自伤神。
穿越过来之后,这短短几日发生的种种都一一在脑海闪过,却找不到半点甜蜜的记忆。
不禁苦涩满怀。
半个时辰后,轿夫停下。
顾佳茗掀开帘子,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怎么是静安寺?”
轿夫憨厚回应:“姑娘,您说一直往西走。”
顾佳茗这才想起来,她没想好去处,便随口说了个方向。
现在天色尚早,要是回娘家还来得及。
可看着眼前的寺庙,顾佳茗鬼使神差地给了银两,下了马车。
再次走到静安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微风拂过,寺内带来阵阵清香,让人不自觉的心神安宁。
沉默了瞬,顾佳茗轻声叩响了门。
很快,寺庙的门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位沙弥,认出顾佳茗,他愣了下:“墨夫人?”
顾佳茗点了点头:“小师傅,我方便进去吗?”
沙弥打开门,将顾佳茗领到了墨蕴齐参禅时住的禅房。
“这是帝师参禅时居所,您今晚便宿在此吧。”
说完,沙弥作揖后关上房门。
顾佳茗站在竹屋里,屋子整洁干净,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突然,她好像能理解墨蕴齐为什么执着于参禅了。
‘禅’能静心。
自古人心最难揣测,她只因猜不透墨蕴齐一人心思就尚且疲惫,而墨蕴齐每日需和那么多朝中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参禅大抵是想保持本性吧。
敛去情绪,顾佳茗合衣躺下,想休憩一会。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的砚台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起身拿起,上面日期写着七年前的十月十二日,以及一行字——
“今娶妻生子,非弟子所愿,只为父母恩情。犯此大戒,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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