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今天的这本《不负如来不负卿》是的小说，书中主人公的精彩内容：林青鸾想抬起双手去他将人叫醒，才发现，外祖父宽厚的掌心一直紧紧捂住她的手腕。哪怕至死，也都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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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林青鸾看着眼前已然鬓发灰白，身躯也已经年迈的外祖父。
热泪瞬间夺眶而出：“您不该来……”
臣子戍守边疆，无诏不得入皇城，父皇一定会借机责罚。
果然，一脸怒容的林皇走出，斥责道：“楚南！你身为戍边将军，却知法犯法，私自入京，可知罪？”
可外祖父却只是撩袍跪地：“臣知罪，但臣孤苦一生，早年丧妻中年丧女，如今只剩下六公主这么一个血脉，臣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林青鸾一疼，心仿佛被狠狠揪住。
外祖父从前跟她说，外祖母和母妃死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
他愧对她们。
可他常年在外征战，护的是整个林国的百姓。
又何错之有？
这时，外祖父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望圣上开恩，允臣代六公主受罚！”
“不！”
林青鸾想要阻止，却被侍卫押跪在地，如何挣扎都无用。
最后只来得及抓住外祖父的衣角，她用力到指甲尽断，抠出了血也不愿放手：“不要……外祖父，求您别去！”
可楚南却只是像少时那般哄道：“青鸾听话，等会儿你闭上眼睛就当睡一觉，等你睁开眼外祖父就回来了。”
林皇发话：“爱卿既执意如此，朕便全了你这份心，来人！给楚爱卿上刑！”
“不——不——”
任由林青鸾如何撕心裂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外祖父褪了铠甲，上了刑台。
板子随即而落，一下下仿佛砸在林青鸾的心上。
那鲜红的血充斥着她眼。
林青鸾回头求周麟羽：“国师，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什么都认，求你为外祖父求求情好不好，他为国为民一生，不该受此责罚……”
可周麟羽只冷漠退后。
他不救。
林青鸾又求向林皇：“父皇——”
然她一开口就被打断：“林青鸾，你睁大眼好好看着，若不是你恶毒无耻，楚南就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都是你害的。”
林青鸾呆怔了瞬，望着林皇眼里的志得意满，终于明白：求饶没用的。
他们巴不得外祖父死。
不远处，板子还在落下，一下比一下有力，外祖父的衣裳已经被鲜血染透。
林青鸾从来没有恨过人，如今却恨不得杀人。
她忍回眼泪，在侍卫的押跪下尽力挺直了背脊。
林青鸾视线一一扫过殿内这群道貌岸然的人，一字一句恨道：“若今日我外祖父死在这里，你们就不怕边关三十万铁骑踏平皇城，血洗皇宫为他们的将军报仇吗？！”
林皇脸色一变，这才抬手停了刑罚，摆出一副忧心为难的样子：“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楚爱卿虽然犯了错，但念在他劳苦功高，小惩大诫一下即可。”
“小六，你带楚爱卿去医治，从前的事就此作罢，但若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了你。”
林青鸾听着只觉虚伪。
可此刻她顾不上其他，忙扑到重伤昏迷的外祖父身边。
看着他背上的鲜血，林青鸾手足无措，只能将人扶靠在背，一步一步往宫外挪去。
将军府内。
久病成医的林青鸾，颤抖着给外祖父把脉。
却在探得脉象的那一刻，脸色大变：“蛊毒？！”
林青鸾又换了另一只手诊脉，可还是如此。
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绝望：“怎么会这样……”
心脉俱断，半步气绝。
外祖父分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赶来皇城，就为了救自己。
她怎忍心看着外祖父死？
林青鸾忽然想到她也曾中蛊毒，自己吃过那么多压制蛊毒的药，又与周麟羽灵修过，那她的血对外祖父会不会有效？
想到这儿，她毫不犹豫拔下发簪朝自己的手腕划去，却不想竟半途被挡住。
“青鸾，不要做傻事……”楚南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声音很虚弱，可握着她的手却分外有力，“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回皇城的时候，我就知……这一次出不去了。”
“外祖父，不会的，我能救你的。”林青鸾一句话哭噎得断断续续。
楚南抬起颤抖的手，替她拭泪，“孩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林青鸾哽咽摇头：“只要您在，我怎样都不苦。”
“青鸾啊……”楚南眼中满是不舍和遗憾，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塞进林青鸾手中，声音越来越虚无：“至多两日，三十万楚家军就到了，我的青鸾……再不会受半点委屈！”
林青鸾眼前被泪模糊，忙应：“我知道，我都知道……外祖父，我们先治病好不好？”
可这一次，外祖父再也没有回答她。
寂静无声，恐慌蔓延。
林青鸾颤抖着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却什么都没有了……
一瞬间，好像天崩地裂。
林青鸾想抬起双手去他将人叫醒，才发现，外祖父宽厚的掌心一直紧紧捂住她的手腕。
哪怕至死，也都没有放开！
霎时间，将军府内萦满了哭声。
门外，周麟羽听着里面林青鸾绝望的哭声，心陡然一紧，竟不敢开门进去。
楚将军殁，三月飞雪，林皇为掩自罪，下令厚葬楚南。
林青鸾一身孝服，正要去送葬，可季灵芝却带着一道圣旨拦住了她。
“陛下说了，六公主林青鸾不孝不义不洁，不可送葬，即日起，剥夺其公主封号，贬为庶人！”
林青鸾不可置信，林皇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
自己是外祖父的唯一血脉，怎能不去送葬？
季灵芝见林青鸾不动，直接把圣旨扔在她面前：“话我已带到，就不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口中还嘀咕：“这个时候师兄应该在国师府吧……”
闻言，林青鸾眸光一动，待人走后，从后门去了国师府。
周麟羽是国师，他一定有办法让她跟着送葬。
一炷香后，林青鸾气喘吁吁来到国师府的偏门，欲去书房找周麟羽。
但没想到，竟在经过花园时撞见了往过走来的周麟羽和季灵芝。
她正要上前，却听季灵芝的声音传了过来：“师兄，如今林青鸾血亲死绝，林皇也和她断绝关系，你的生死情劫算是解了，什么时候同她和离？”
林青鸾脚步一顿，什么叫她血亲死绝，算是解了他生死情劫？
所以，她当成宝贝的姻缘从一开始竟然就是一场阴谋？
心如刀割般的痛袭来，她受不住的踉跄了两步。
林青鸾紧盯着周麟羽依旧俊朗的面容，怎么都无法相信，接受。
她迈前一步，想要问个答案。
忽然一阵熟悉的馨香传来，林青鸾只觉后颈一疼，就没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醒来，人竟然已在城外破庙里，眼前站着是一脸冷漠的阿月！
林青鸾想到昏迷前闻到的那阵馨香，分明和那日被季灵芝陷害，被绑城楼时闻到的味道一样！
一些事串连成线，她痛心也不解：“季灵芝给了你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
阿月嘲讽一笑：“你真是蠢，都猜到了我的主子是谁，怎么还不知道从我来到你身边开始，就是场阴谋呢？”
闻言，林青鸾一颤，她们二人年幼相识，她一直以为阿月背叛是有苦衷。
她从没有想过，这么多年的姐妹情意……竟也都是假的。
婚姻是阴谋，姐妹情意也是阴谋，这世间还有什么是真？
林青鸾攥紧衣袖，咽下气血翻涌，声音沙哑：“为何这般对我？”
她只是爱了一个人，为何要经受这些苦楚？
阿月见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被厌恶掩盖：“你在国师府不是听到了，早在十多年前岭南先生就占卜到，你同国师有生死情劫。”
“国师同我主子青梅竹马，情同意合，却迫于劫数要娶你这么个货色。而你一个棋子竟妄想他真的会爱上你，可笑至极！”
“够了——”阿月的话字字如刀，每一刀都没入林青鸾心底最柔软之处。
她疼得站不稳，也再听不下去。
孰料，阿月却说：“没够！你不想知道今天我为何要把你带到这儿来吗？”
林青鸾一怔，目光渐渐落到她手中的剑上：“你想杀我？”
阿月没回，只是一步步走上前。
在林青鸾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抓住她的手迫她握住利剑，而后飞快刺进自己的胸膛。
剑入皮肉，鲜血四溅。
温热的血洒在手上，烫的林青鸾身子发僵。
她怀抱着阿月茫然的跌坐在地，眼前只剩怀中人唇间随着说话蔓延开来的血。
“为什么？”林青鸾声音发颤。
阿月满眼复杂：“我死了……我主子一定会给我报仇，等她抓住你，定会将你……五马分尸！”
话落，阿月原本紧握着林青鸾和剑柄的手慢慢无力垂落，整个人也没了声息。
与此同时，一个磨烂丝线的老旧平安符，从她怀中滚了出来……
第九章 生生世世
林青鸾颤抖着手，捡起那枚平安符。
这分明是早些年她亲手给阿月绣的，可她既那般恨自己，为何还会一直留着？
林青鸾攥着平安符的手不断在发颤，心里疑惑不断加深。
彷徨间，却瞧见庙外拴着的马车。
她像是想要验证什么一般，快步走去，一把拉开了车帘。
车里干净的换洗衣物，逃命的银子以及祖父给自己的那份地图整齐摆放着。
瞧着这些，林青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直压抑着的眼眶泛红，她忍不住喃问：“阿月，你真的是恨我吗？”
可这个问题，再没有人能回答。
死寂般的静蔓延着，唯有乌鸦掠过带起的寒风。
林青鸾抬头望着落在庙顶的黑鸦，隐忍着泪，翻身上马。
而后朝夜色中奔去，从未回头。
夜风呼啸，只飘来她一句轻语：“我不怪你，也不念你了。”
……
三个时辰后，林青鸾按照地图上的密道成功和赶来的楚家军汇合。
而她身上的一袭素白孝衣，更是让三十万将士悲痛不已。
主帐内，巫医为林青鸾诊过脉，神情凝重：“小姐蛊毒虽解，但中毒时间过长，又心脉受损，往后需得小心将养，不可颠簸，不可疲劳，不可大喜大怒，或能多活几年。”
可多活几年又有何用？
“这是何物？”林青鸾从未听过。
巫医垂眸：“此物可起死回生，服用后不但可解蛊毒，还能为小姐带来一线生机。”
林青鸾盯着盒子里晶莹剔透的蛊宝，声音发颤：“既有这等神物，为何不给外祖父服用？他的毒分明比我更严重……”
“小姐不知，此蛊宝还有个名字——”
巫医忽然停顿，一字一句：“它又叫绝情蛊，服用此蛊必先剖心，自此之后，断情绝爱。”
他话音一落，林青鸾手里的羊皮卷“哐”的一声砸在地上。
林青鸾这才明白，外祖父不用，是怕断绝他们祖孙之间的感情，是以哪怕明知会死，也心甘奔赴！
脑海中，老人的音容犹在，仿佛在对着她笑。
林青鸾再忍不住，闭上眼任由眼泪滑落。
王帐内寂静，只有压抑的哭噎声。
许久，直到她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巫医才再度开口：“小姐可决定好了？”
林青鸾将地上的羊皮卷捡起，妥帖放下，然后从腰间抽出外祖父赠的匕首，递了过去。
“剖吧。”
雪不知何时落下，纷扬无声。
帐外，将士们跪了一地，敬他们的新主。
帐内，林青鸾清醒剜心，整整六个时辰。
青丝寸寸成雪，碎了儿女情长……
皇城内。
周麟羽不知为何又走进了将军府，脑海中又浮现起那日听到的悲鸣，心中的不安怎么都压不下去。
听到身后响动，周麟羽回头看着跪身在地的下属：“还没找到夫人？”
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急切。
“属下寻遍皇城各地，至今未发现夫人踪影。”
闻言，周麟羽眼里划过失望。
这时，天空的雪忽然猛烈飞扬起来，像是在哀悼什么。
周麟羽抬头看着，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接。
雪落掌心，一阵冷凉。
倏然间，他心口一疼，像什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刚想抬手去捂，却猛然喷出一口鲜血。
这时，一声长喊，守城士兵飞奔而来：“报——！楚家三十万叛军抵达城门！即将攻城！”
闻言，周麟羽心一震，顾不得其他，快步朝城门而去。
片刻后，他飞身跃上城门。
只见城外楚家三十万大军皆穿孝衣，白茫茫一片，与雪融为一色。
而为首那人，正是他找了许久的林青鸾。
她竟已满头白发！
见这一幕，周麟羽心头一窒。
似有所感，林青鸾抬头望见周麟羽，眉眼间不见过往深爱，只余恨意。
白雪蔓延，风声呼啸。
一片白芒之间，楚家旌旗迎风而立，飒飒作响。
林青鸾站在大军前，与他四目相对：“周麟羽，你想要渡越生死，我偏要掀起这红尘万丈，我要生生世世缠着你，要你永生永世，不得好死！”
周麟羽从来稳重端方。
生平第一次失态。
她的话好像化作了一根根细丝，缠得他密不透风，心如刀割。
他压下心慌，凝眸望着林青鸾的方向，劝道：“一旦攻城，楚家军背信叛乱的骂名就再也洗不掉了！”
隔空遥望。
林青鸾却冷笑一声，楚家军就是太重情重信，才会被皇城那群道貌岸然之徒欺压至此！
凝着周麟羽的眼，她抽剑高举：“众将士听令！”
“是！”
“即刻攻城，斩杀贼子！为将军报仇！”
林青鸾话落，众将士皆奋力嘶喊：“为将军报仇！”
悲恸的喊声震耳欲聋，响遍整个皇城！
收城的侍卫吓得两股颤颤，都握不稳长枪。
长年待在皇城，从未经历真正厮杀的皇城军怎么可能是楚家军的对手。
楚家军，但凡活下来的人，哪个不是从阎王殿闯过来来的？
城门上，守城将士看见白压压的一片人冲来，也吓得腿软，冲一旁的周麟羽道：“国师，快想办法啊！”
副将建议：“国师，擒贼先擒王，您的箭术百发百中，不若即刻射杀叛贼林青鸾！”
周麟羽冷着脸，却一直没动。
确切的说，从林青鸾下令攻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彻底怔住了。
这个林青鸾，他太陌生了。
可她分明确实是林青鸾。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国师！叛军冲过来了，来不及了！快射杀林青鸾！”
周麟羽却置若罔闻，直到守城首领下令，“来人！上箭雨！全力射杀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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