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错了……”裴瑾安的脚步连顿都未顿,乔苒的声音逐渐变低。“……你会不会再爱我一次。”几不可闻,如同乞求。乔苒转回休息室,走廊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孤单无比。一个小时后,比赛开始。现场的人却惊讶的发现,天南战队的中单换成了替补了,队长乔苒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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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城的一月,大雪纷纷。
天南战队的会议室的氛围却比雪地还冷。
乔苒面无血色,却语调平静:“等春季赛后我离开了,你再试试去ACK战队请裴瑾安回天南,没有了我,他会答应的。”
池阳攥紧了手,脸上挤出一个笑:“别说这种丧气话,医生不是说,只要好好治疗……”
“池阳。”
明明乔苒只轻轻叫了句他的名字,池阳的话却都被卡在了喉咙里。
乔苒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走后,战队就拜托你了。”
她是天南的队长,最放心不下便是这个如家一般的队伍。
池阳只能应道:“……好。”
乔苒见此,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起身离开。
池阳望着她瘦削的背影,七尺男儿,红了眼眶。
回家路上,乔苒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
她的遗嘱很简单:待她死后,变卖所有财产把钱留给星光福利院,只有一本相册,留给裴瑾安。
回到家,家里一片冷清。
乔苒习以为常的打开手机,拨打置顶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头的声音嘈杂无比。
“有事?”裴瑾安语气不耐。
乔苒轻声问:“瑾安,你今天会回家吗?”
“有话直说。”
乔苒眼眸一黯,迟疑着开口:“今天是……”
话没说完,那头传来一个浑厚的呼声:“晏神,菲菲女神叫你呢!”
乔苒一愣,裴瑾安冰冷声音传入耳中。
“我很忙,别再打来了。”
电话随即被挂断,乔苒拿着手机,眼泪模糊了视线。
今天是1月7日。
这个日子没什么特殊,只是3年前的今天,裴瑾安向乔苒求婚时曾说过,余生的每一个1月7号都会陪着她。
可是现在,裴瑾安忘了。
头蓦然开始抽疼,可药却忘在了战队宿舍。
乔苒痛得直抖,捂着头蜷缩在沙发上,不知何时才昏沉睡去。
第二天,从卧室传来的窸窣声响惊醒乔苒。
她睁开眼,正好看到裴瑾安从卧室走出。
乔苒的视线落在他身后的行李箱上,顿时一惊。
“你去哪儿?”她忙问。
“回ACK。”裴瑾安淡淡答,脚步却未停。
他说的是‘回’字。
乔苒心口缓缓攥紧。
电竞圈粉丝人人都知道,LPF第一野神裴瑾安从出道就是ACK战队的核心位。
可少有人知,他其实是天南战队训练基地出身,只差一步就会成为她的队友。
“瑾安!”
眼看裴瑾安就要离开,乔苒拉住他的衣摆,带着几分恳求问:“你能不能……能不能陪我待一天?”
裴瑾安顿住脚步,从她手中扯出自己的衣摆。
乔苒的手僵在了半空,便听裴瑾安嗤笑一声。
“你很闲?队长都这样,难怪天南三年没进总决赛。”
乔苒脸色猝然一白。
她唇颤了颤,却是说:“是我无能,与他们无关。”
她不想再说这个伤人的话题,呐呐开口问:“你还记得,我们有多久没一起出去过了吗?”
裴瑾安眉头一皱。
厌恶开口:“你想干嘛?”
乔苒几乎脱口而出的话被生生咽下。
她转而道:“那本相册,还有最后几页,你陪我填满它好不好……”
裴瑾安走了,像他没回来过一样。
乔苒苦笑一声,走进卧室。
卧室衣柜大开,裴瑾安的衣服空了大半,乔苒的心也随之空了一块。
颓然坐在床上,她打开床头柜,里面只有一本相册。
翻开相册,里面满是她和裴瑾安的合影。
第一张是张大合照,时间是6年前,天南训练基地第一次聚餐。
她还记得,那天她坐在裴瑾安身边,紧张得一句话都没说。
那时的自己,根本想都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裴瑾安相恋。
一张张带笑的照片就像时光,直到最后一张,定格在三年前。
乔苒看着照片中向自己递出戒指的裴瑾安,一滴泪砸了下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两人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
天南战队会议室。
所有队员聚精会神。
主教练打开PPT:“春季赛的赛程表出来了,大家都看看。”
乔苒拿起笔,正要记,视线凝在图上第一行。
——第一场,1月15,天南vsACK。
一个队友惊呼一声:“怎么是ACK?我昨天还在微博上刷到他们在给那个女主播林菲菲庆祝粉丝破千万!”
乔苒怔了怔,笔尖在纸上划出一个扭曲的弧度。
她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除了同为训练基地出身的池阳,没人知道她和裴瑾安关系。
更可笑的是,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他们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除了池阳,另外三个队友都是刚满18的小孩,情绪都变得不安起来。
乔苒见此,连忙打气:“就算对手很强大,拼尽全力就不会后悔!”
时间在训练中很快就到了1月15号。
比赛会场,后台休息室。
乔苒又量了一次体温,37.8度,和昨天一样,还是低烧。
她心头缓缓下沉,站起身前往卫生间。
走廊上。
一个得意的声音在乔苒身后响起:“咦,这不是乔队长吗?怎么憔悴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是因为失恋了吗?”
乔苒转过身,目光平静的看向穿得像韩国女团一样的林菲菲。
看着她那张不知道动了多少刀的脸,乔苒平静的开口:“你也变了很多,估计你父母想认出你都难了。”
林菲菲被气得咬牙切齿:“乔苒,看到被你害得退出职业比赛的受害者,你倒是一点都不心虚!”
乔苒目光一寒。
“那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
“呵呵,事实就是你害了我!”说完,林菲菲突然后退一步,神情一下变得惊慌又害怕。
乔苒有所预感,还未转过头,一只手拽住她的肩膀往后一拉。
“你又想对她做什么?!”
乔苒扶住墙壁才不至于跌倒。
她望着挡在林菲菲面前,敌视地看着自己的裴瑾安,脸色泛了白。
“我……”乔苒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我没有害她。”
因为知道他不会信,她甚至都不再解释。
只是说着这说了无数次的事实。
“够了!”裴瑾安目光骤寒。
“我听着恶心。”
乔苒整个人颤了颤,心口刺得生疼。
见裴瑾安护着林菲菲转身就走,她忍不住出声。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错了……”
裴瑾安的脚步连顿都未顿,乔苒的声音逐渐变低。
“……你会不会再爱我一次。”几不可闻,如同乞求。
乔苒转回休息室,走廊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孤单无比。
一个小时后,比赛开始。
现场的人却惊讶的发现,天南战队的中单换成了替补了,队长乔苒不见了!
医院。
急救室的灯红得刺眼。
躺在手术台上的乔苒对身体的疼痛几乎毫无察觉。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她死了以后,裴瑾安仍旧一无所知,他娶了林菲菲,像曾和自己约定过的那样,有了两个孩子……
那种幸福如刀一般凌迟着乔苒的心。
她挣扎着,喊叫着,蓦地睁开眼。
映入眼里的是一片白色,还有床边神情颓败,连胡子都长了出来的池阳。
……
病房里,主治医生仔细的询问着乔苒:“乔小姐,你的家族是否有癌症病史?”
乔苒淡淡回答:“……我没有亲人。”
主治医生眼中划过一丝不忍:“很抱歉你得了脑癌,癌细胞扩散得很快,我们现在只能保守治疗……”
乔苒安静的听着,最后只说:“我知道,那我还能活多久?”
主治医生叹息一声:“最多三个月。”
“谢谢医生。”
对于这件早就知道的事,乔苒异常的平静。
医生离开后不久,池阳带着吃的回来了。
乔苒第一件事就是问:“比赛怎么样了?”
池阳面色难看:“2:0,裴瑾安把方峒杀了13次,搞得小孩心态都崩了。”
乔苒沉默了。
方峒就是她的替补,也是乔苒准备退役后提拔的新人。
她心中叹气:“我的病暂时不要告诉他们,有人问,你就说我只是高烧。”
“……好。”池阳答应下来,又忍不住问,“那裴瑾安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乔苒看向手上的点滴管,指尖冰凉。
“池阳,我准备……和他分手。”
病房里顷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
在医院住了两天,乔苒便出了院。
她先给每个小孩都买了新键盘,鼓励了他们一番。
接着便找到主教练,提出将方峒作为正式队员,由她每日指导。
主教练知道一点乔苒的身体情况,只好叹息着同意。
晚上,乔苒很晚才回家。
当她推开卧室门,却愣住了。
她没想到,裴瑾安竟然在家!
窗外的冷光照进卧室,床上的男人闭着眼,似是早已熟睡。
乔苒愣了片刻,才轻轻走到床的另一侧,慢慢躺下。
被子是冷的,她小心伸出手,触到裴瑾安手心的温暖,这一刻,她莫名酸涩了鼻子。
乔苒近乎贪婪的描绘着眼前人的眉眼,她已不知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和他待一会儿了。
但还没过多久,脑中一阵猛然的抽痛,连带着剧烈的恶心。
乔苒强忍着要出口的痛吟,踉跄着冲到卫生间。
她扑在洗手台前,眼前一片花白。
接着,从鼻尖涌出红色的血,一滴滴染红了白色的瓷盆……
剧烈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
“吵死了,你在干什么?!”
乔苒一愣,她无暇处理心中的疼痛和酸涩,下意识的低下头打开水龙头冲洗。
“对不起,我胃病犯了……”
裴瑾安没有听出她声音里的无措和颤抖。
浴室没有开灯。
他看着那几乎融入黑暗的身影,心中涌上无尽的烦躁。
他选择放任那些情绪。
冬天的水刺骨的冷。
乔苒慌乱的捧着水洗着鼻尖的血迹,门口却传来比水还冷的言语。
“你到底还要搞多少种把戏?怎么不直接说你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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