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介绍
陈峥林的话像一个巴掌打在徐雅睫的脸上。历经两辈子,哪怕早知道陈峥林不爱她,心还是被他的冷漠刺痛。他们进部队后,徐雅睫才跌跌撞撞从树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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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8月12日,是徐雅睫重生的第二天。
夏风从半敞的窗吹进,扰乱屋内两道沉瓮的喘息。
一道短促闷哼后,陈峥林抽身离去,徐雅睫瘫在一旁,汗水大颗大颗划过她潮红娇俏的脸。
炙热冷却,她才鼓起勇气,把想了两天的决定说出口:“陈旅长,我们离婚吧。”
侧躺着喘息的陈峥林一顿:“什么?你再说一遍?!”
质问刺的徐雅睫一颤,但她还是忍着酸痛,从枕头下摸出张离婚申请报告,递了过去。
“我只是……想成全你。”
陈峥林‘腾’的坐起身,咬牙凝着徐雅睫手中的薄纸,满脸讥讽:“当年我妈临终,你利用她逼着我娶你,现在来跟我说‘成全’?”
徐雅睫一哽,霎时说不出话。
她母亲和陈伯母是挚友,但在过去坎坷的十年中,原本因为经商而家财雄厚的徐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资本家,整个徐家只剩她一人。
陈伯母为了照顾她,逼得陈峥林娶了她。
徐雅睫眼眸微颤。
但她却有私心,她从小就喜欢陈峥林,做梦都想嫁给他。
可上辈子,怨偶一生,她从未得到陈峥林的爱,厌屋及乌,他也从来没有抱过她的孩子……
如今,她是真心要成全。
但还不等她解释,却见陈峥林套衣服下床,一脸不耐烦:“欲情故纵的把戏,你玩的也够多了,也不嫌腻?”
徐雅睫脸色乍白:“我这次是认真的……”
‘砰!’
男人根本不搭理,关门就走。
满室孤寂顷刻压过来,徐雅睫捏着离婚报告,脑子里却闪过儿子陈家安瘦弱的脸——
上辈子,他追着陈峥林出门却被车撞飞,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却说:“阿妈别哭,我不疼……”
安安走了,也带走了她的魂。
但她没想到,儿子下葬后没多久,自己竟然重生到了七年前。
前世,她就是在这个月怀上了安安。
这次重生,一定是上天看她悲苦,给她一个机会,让她和安安再次团聚。
现在提离婚,是因为她知道,离婚报告审批刚好要一个月,而陈家长辈不会让她带走陈家血脉。
但她更知道,陈峥林厌恶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
如今,她不会再强求陈峥林的爱。
等再怀上安安,她就带着他离开冷酷的陈峥林,划清界限,陪着孩子快乐过一生。
一夜难眠。
天亮后,浅睡了没多久的徐雅睫起床走出房间。
一开门,小姑子陈雪琳就故意路过,冲她啐了一口:“丧门星!”
徐雅睫神色一凝,只当做没听见。
她们似乎天生合不来,陈伯母去世后,陈雪琳没少给她使绊子,而陈峥林几次撞上,却总是视而不见。
看徐雅睫不理人,陈雪琳气焰更嚣张:“你拉着脸给谁看!一个人人喊打的资本家小姐,哪配进我根正苗红的陈家!”
“我告诉你,能配得上我哥的只有筱语姐,她是文工团一枝花,现在调到我哥身边了,她才是我认可的嫂子!”
徐雅睫紧握着拳,心一点点收紧。
陈筱语,陈峥林身边的女文员,也是上辈子横插在她和陈峥林之间的女人。
她深吸着气,努力忽视陈雪琳的贬低和心口的钝痛,一步步走出了陈家。
谁和谁更配,已经不重要。
这一世,她只要孩子,不奢求爱情。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陈峥林所在的部队大门口,一瞥眼,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陈峥林,他的身边,是拎着背包的陈筱语。
她下意识躲到树后。
微风吹过,带来陈筱语犹豫的问话:“陈旅长,你让我搬进独属于你的家属房,你夫人不会介意吧?”
徐雅睫呼吸猛然一窒,紧接着陈峥林冰冷的话刺入双耳。
“她一个外人,没资格管我的事。”
陈峥林浑身肌肉一紧,沸腾的血液顷刻间往一个地方冲去。
他咬着牙,握住徐雅睫的双肩往外一推:“徐雅睫,你是不是疯了!”
徐雅睫难堪到眼尾氤红,却咬唇又贴上去,硬着头皮挑衅:“这时候你还推开我,是不是男人?”
这话,炸燃了男人眼中的火。
陈峥林沉下脸,捞起人抵在窗台上,咬牙切齿:“你好样的!待会儿别哭!”
‘轰隆——’
一道响雷刺破黑夜,大雨渐渐倾盆,树叶被拍打着‘簌簌’作响。
雷雨此起彼伏,遮住了房间所有的声音。
……
徐雅睫累晕过去。
却睡得不好,做了个噩梦。
梦里一片血红。
抱着奄奄一息的安安,她怎么也擦不干他脸上的血:“安安不怕,阿妈在这儿,阿妈马上带你去医院……”
安安气息已经快没有了,却还安慰:“阿妈别哭……我不疼……下辈子,我还要做阿妈的孩子……再也不乱跑了……”
说完,孩子的小手便无力垂落下去。
“不要!”
下坠感骤袭,徐雅睫惊坐而起!
窗外还在下着雨。
梦那么清晰,眼睁睁失去孩子的无力感,潮水般吞没她。
昏暗中,她静静看着熟睡的陈峥林,想起安安那酷似他的脸。
抚着小腹的手慢慢攥紧,沉默几秒后,她咬牙爬过去跨坐到他腰上。
陈峥林瞬间惊醒,恼怒瞪着她:“你干什么!?”
愤怒中,又带了丝不可置信。
他从没见过徐雅睫这样急切,跟吃错药一样。
徐雅睫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贴着他胸膛含糊躲闪:“时间还早……”
说她不要脸,她也认了。
她现在只想顺利怀上安安。
怒火‘噌’的烧进了陈峥林的心,他猛地翻身将人锢住:“惯的你!无法无天!”
雨,又大了起来。
一个小时后。
陈峥林黑着脸穿好衣服,拿起桌上的行李包,走到门口时,冷漠扔下警告:“我看你这两天不正常,去医院看看,缠着我没用。”
说完,就摔门离开。
良久,徐雅睫才颤抖着爬出皱巴巴被子,凝着空荡荡的门口,落寞低喃:“很快,我不会再缠着你了……”
可事与愿违。
一周后,徐雅睫来例假了。
她没怀上。
这几天,陈峥林一直没回来,例假结束后,她还是没见到他。
徐雅睫站在院子里,任由骄阳晒着。
皮肤晒得通红,可依旧驱不散心头的寒意。
她很想安安,仿佛站在阳光里,安安就会在自己身边……
出门回来的陈雪琳睨了她一眼,毫不留情开腔嘲讽。
“想把自己晒病了,让我哥回来看你?劝你省省吧,筱语姐已经和我哥住一起了,他俩浓情蜜意,过不了多久,我哥一定会把你赶出去!”
徐雅睫心猛然收紧,被晒红的脸也白了几分。
不行!
不管现在陈峥林和陈筱语如何,她还没怀上安安,就不能就这么放手。
顾不了许多,徐雅睫立刻往部队跑去。
……
午后。
陈峥林从训练场出来,正要回办公室,却
徐雅睫来家属院了?
陈峥林沉着脸快步赶到家属院,远远就看见一群看热闹的人。
走到门前,见陈筱语拎着行李站在门口,而徐雅睫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他压着怒火:“怎么回事?”
陈筱语抢先开口:“陈旅长,这位同志一进屋就打人,我不知道她是您夫人,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徐雅睫瞪向装无辜的陈筱语:“你胡说,我没——”
话没说完,却被陈峥林拧眉打断:“筱语,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会是你的错。”
随后,他又冷脸责备瞥向徐雅睫:“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陈家。”
徐雅睫的心狠狠一抽。
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就急着给陈筱语撑腰?
可她不能走。
怀上孩子之前,她要和他待在一起!
她豁出去似冲进屋扒住门:“我不走!我男人的家属房还轮不到别的女人来住,今天我在这儿睡定了!”
陈峥林脸色更难看,气势摄人走来。
可又不想让围观的人看笑话,跨进去一手抓住徐雅睫的手腕,一手‘砰’的关上门。
“你到底想干什么!”
压低声音的愤怒,震得徐雅睫脸色发白,但她依旧顶着压力,掰扯着他禁锢的手:“你十多天不回家,难道还不准我来找你?”
陈峥林讽刺一笑,厌倦甩开她:“你自己提了离婚,现在又来死缠烂打?”
徐雅睫垂着头,忍着难堪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反正没离婚前,我是不会回陈家守活寡的缕皱。”
“你简直不可理喻!”
陈峥林扔完话,转身狠狠摔上门离开。
徐雅睫僵在原地,仰起头逼回在眼眶翻涌的泪水,捱着满心狼狈。
晚上,陈峥林意料之中没回来。
一夜未眠。
次日下午,下训后,陈峥林满身汗,拿着上衣正想回办公室,却见一群打着赤膊的战士争先恐后挤去训练场门口。
他狐疑跟上去,却见徐雅睫穿着一身无袖收腰连衣裙,像一朵出水的莲花,娉婷站在门口。
脸色一沉,他立刻穿好衣服,大步走了过去,冷脸挡住一众惊艳的目光:“你来这儿干什么?”
徐雅睫根本不管远处无数道可惜的叹息,只抬头凝着陈峥林幽深的眼眸:“你不回屋,我只能来找你,今天晚上你不会又要虑舟我独守空房吧?”
话音一落,几步开外的士兵顿时起哄笑了。
“陈旅长,嫂子这么漂亮,您也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啊?”
“快回去消消火,免得总拿我们开刷,哈哈哈哈!”
陈峥林黑了脸,攥住徐雅睫的手腕,一路将人扯回家属房,把她扔在床上:“你一天到晚闲得慌是吧?”
床硬,徐雅睫撞上了腰,疼出了眼泪。
没等她反应,高大炙热的身体俯下,她脸色一白,下意识推着他坚硬的胸膛。
陈峥林肌肉紧绷,深眸间翻涌着桀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忍着!”
徐雅睫喉间发哽,抓着他肩膀的手不觉收紧。
上辈子她想要的很多,想要他爱她,想要他爱安安,想一家三口幸福过一生……可最后一样都没能实现。
这辈子,她只求他给自己一个安安……
屋外的天,暗了下来。
徐雅睫累的睁不开眼,隐约间,她听见陈峥林低沉在耳边威胁:“你不走,那就不要后悔。”
然后就是关门声,她终于撑不住,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徐雅睫淌着汗被热醒,一睁眼,四周的浓烟顿时吓走她所有的困意。
着火了!
她慌忙下床,踉跄朝大门跑去。
用力拉门,门纹丝未动。
糟了,门被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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