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终于春》这部小说的主角是一只猫,《终于春》故事情节经典荡气回肠下面是章节试读,内容情节极度舒适。主要讲的是:…
免费试读
1
嫁给皇上的第三年,他带回来一个女人。
他曾允诺后宫中只我一人,如今却纵容她抢走我的东西,毁了唯一一个还在我身边的人。
后来他跪在我的身边,捧着我煞白的脸。
「知念,求你了,别离开我。」
1.
我做皇后的第三年,孟北尧从边塞带了个姑娘回来。
她叫许清菡,一双弯月眼活脱脱惹人爱。
刚带进宫的第二天,孟北尧就封了她贵妃之位。
封妃那天很是热闹,孟北尧给了她民间娶亲的仪式。
三书六礼,八抬大轿。
还记得我与他成亲那天也曾提过这样的要求,他却以一句:「阿念,朕现在是皇帝,应该稳重些,整那些俗的做什么。」
后来的时日,孟北尧也不再常来我的宫中,日日都留宿在那许清菡宫内。
宫里人都在传,如今这皇后之位恐继位于人。
「娘娘,这群人竟这般大胆,奴婢替您好好教训她们一番。」
含香从小时便侍奉在我身边,自是听不得这些人背后嚼舌根。
罢了,便由她去吧。
左右不过也就是趁趁口头之快,那丫头心软,不会拿她们怎么样的。
隔天一早,许清菡早早的便守在门外,听含香说是要来请安,可谁人不知是想来灭灭我的威风。
许清菡一进门便将那双眼笑成月牙状:「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娘娘凤仪万千,别说是皇上,连臣妾看了都忍不住想多与您亲近亲近。」
她这幅模样也难怪会迷了皇上的心。
「但是娘娘,年少情深终究会相看两厌,旧人哪里比得上新人呢。」
许清菡眼里始终带着笑意,但不同刚才,这会儿似乎带着些得意?
这模样看的人新生厌烦。
「放肆,贵妃娘娘当真没有一点儿规矩!」含香又气又恼。
许清菡撇了撇含香,「一个奴婢也敢与本宫这样说话,看我不掌你的嘴。」
「皇上驾到!」
一瞬间,许清菡像变了个人似的,娇滴滴的直往孟北尧怀里钻。
孟北尧也不恼,一脸宠溺的扶着她。
这幅样子,像极了刚成婚时的我们。
「发生了何事。」
孟北尧双眼含笑的看着怀里的人儿。
「阿尧!我知道大家都不喜欢我,但是我不在乎,可不想区区一个奴婢都能压到我头上,竟想掌我的嘴。」
许清菡那双眼睛一瞬间蒙上了水雾,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好似刚刚嚣张跋扈的不是她。
孟北尧哄了哄怀里的人儿,一双质问的眼睛朝我看来。
「北尧,含香没有。」
我撒娇似的摇了摇他的手。
孟北尧想都没想,甩开了我的手。
我望着眼前这人的眼神,好陌生。
「皇后,管好你身边的人。」
「清菡是我明媒正娶进来的,虽没有家世,但这宫中没人能欺负她。」
「我曾以为世上再没人让我心动,直到遇见了清菡,她值得世间最好的爱。」
「你若执意要欺负他,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孟北尧连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只顾着给她心爱的人撑腰。
许清菡高高在上的看着我,这一场无声的战役本就是她赢了,输的只有我。
2.
多可笑啊。
以前是他说:「知念,我这一生,只你一人,谁欺负你就是与整个皇宫作对。」
我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刚等到我及笄,他就立马跑到我家提亲。
他跪在爹爹面前,发誓这辈子不会负我。
可如今,他抱着另一个女人,护她,敬她,爱她。
我知帝王情最是凉薄,可没想到竟消失的这么快。没有爱,我也不愿再被困在这宫中。
孟北尧说到做到,他确实给了许清菡世间最好的爱。
她想要世界上最好的珍珠,他便吩咐下人跑遍整个南海为她寻来。
她想念边塞的马儿,他便叫人连夜为她接来。
她说这宫中太过束缚,他便带她下江南,采蓬蒿。
我有的,许清菡都有。
我没有的,许清菡也有。
含香从小跟着我,最是看不得我受委屈。
她知道,我最爱好看的金银首饰,用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打了一只翡翠色手镯赠予我。
「你傻不傻,你看看我哪里还缺这么些首饰。」
「姑娘喜欢的,我自是想为你讨来,你配的上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我将手镯套在手腕上,玲珑剔透,微凉浸骨,自母亲走后,再没有人对我这般好过。
我坐在榻上,眼泪悄无声息落在手镯上。
我后悔了。
我后悔嫁给孟北尧,我最是爱自由,如今却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我本该和含香游山玩水,看遍大江南北的。
3.
冬季来临,含香看我整日呆在房里,非得拉我去赏梅花。
她叽叽喳喳的走在路上,说这御花园的梅花最是美不胜收,我看了定喜欢的不得了。
踏进御花园,好巧不巧,跟孟北尧撞了个正着,旁边自然有他那宝贝贵妃。
看见我,孟北尧微微一愣。
「怎么穿的这样单薄。」
他往前两步,脱下身上的披风往我身上披。
许清菡纵使再不开心,也没有表露出来,恨恨的瞪了我一眼。
「阿尧,这御花园的风雪怎这么大,吹的我好冷。」
孟北尧的披风在手上愣了愣,还是披在了许清菡身上,细心的为她系了系。
许清菡那双眼睛立马笑成了弯月。
「皇上,臣妾近来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我朝孟北尧行了行礼,便拉着含香要走。
「慢着。」
「阿尧,沈姐姐那荷包好生好看。」
许清菡那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目光落在我腰间那粉色牡丹荷包上,用手指了指。
「沈姐姐,可否将那荷包赠予我。」
说着便要来取我的荷包。
许清菡抢了我太多东西,我都不与她争,我知道那是孟北尧默许的。
但这后宫之中,所有东西都是他的,我也没资格阻止。
但这荷包是母亲在我进宫之前挑灯一针一线连夜赶出来的。
这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
我顾不得礼仪,死死的攥着荷包,许清菡也紧紧抓着不松手。
情急之下,我朝许清菡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
4.
隔天,孟北尧便不请自来。
他要我去给许清菡赔罪。
「清菡说了,只要你去给她赔罪,那荷包她不要也罢。」
「她从来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知念,不要让我为难。」
他叫我不要为难,那日明明是许清菡先来招惹我,他却叫我不要让他为难。
一瞬间,委屈涌上心头,我双眼猩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长衫。
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直往地上掉。
「孟北尧,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让我嫁给你的。」
「曾经你说的那些都不作数了吗?还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你任由许清菡抢了我多少东西,这荷包是我母亲活着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你不是不知道。」
「你纵着那许清菡胡来,现在却叫我不要让你为难。」
我丢掉所有仪态,坐在地上。
孟北尧许是被我戳穿,恼着脸。
「沈知念,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没有半点皇后的样子,身为中宫之母你不该这么任性。」
我已没有力气再跟他争论:「孟北尧,既如此,你不如废了我这皇后之位,也算了确我一桩心事。」
这话一出,孟北尧眼里没有了半点温情。
「沈知念,你做梦,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来人,看好皇后娘娘,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
孟北尧走后,我再也撑不住,瘫软在了地上。
5.
我好像睡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含香已经哭成一把泪人。
我想抬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可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含香,我这是怎么了。」
「娘娘,皇上走后我便进来寻你,却不想您晕倒在地,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含香边说边哭,看得我心疼极了。
「不就是生个病吗?哭成这样,像个小孩儿一样。」
我刮了刮含香的鼻子。
可谁知,她哭的更凶了。
「你这是做什么。」
「娘娘,……太医说您这病最多活不过三个月了。」
我的手愣在了空中,脑袋响过一阵鸣叫。
原来我快死了,我说这些天怎么吃什么都不香,身上软的使不上劲。
起初我是害怕的,但我又庆幸。
我终于可以逃离这高墙之处了。
可……含香怎么办呢,她还是个孩子,我又怎舍得让她一个人在这宫中。
我起身走到首饰台前,在最里面的盒子里拿出一张纸。
「含香,我走后,你便拿着卖身契出宫去,卖掉我的首饰,替我去看看外面的大好河山。」
含香终是没忍住,抱着我哭湿了衣衫。
我拿银子堵住了太医院的嘴,这幅样子就别传出去让别人看笑话了。
6.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可我总觉得度日如年,身上的痛楚让我吃不下去东西,味同嚼蜡。
含香见我消瘦的如此之快,每天变着法儿的给我做吃的,像哄小孩似的。
一月过去,孟北尧终是解了我的禁足。
「娘娘,娘娘,今日天气格外的好,咱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含香难得这样好的兴致,这些天照顾我本就费心费神,我点了点头,叫她拿上了房里的风筝,去了御花园。
果然,雪后初晴,朝阳满山。
含香拿着风筝在我面前跑来跑去,一瞬间好似回到了小时候。
也是这样一个艳阳天,我拿着爹爹做的风筝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含香在后面根本追不上我,一个劲小姐小姐的喊。
「娘娘,想什么呢?快来,起风了。」
我脱下披风,抓住含香给我的风筝线,风筝一瞬间在空中飘舞。
我拉着风筝跑啊跑,奈何风太大,风筝挂到了树上。
「阿念。」
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心里一紧,孟北尧多久没这么叫我了。
「阿念,接着。」
等我晃过神来,才发现孟北尧已经爬到了树上,手里正拿着那风筝,眼里泛着光,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恍惚间,我们仿佛回到了在王府的日子。
含香在后面追,孟北尧在树上朝我笑,那时候我们的感情是极好的。
他会趁爹爹不在,翻墙进来给我送蜜饯。
我三更要吃栗子他绝不会等到五更。
惹恼了他,他也只会刮刮我的鼻子。
我承认我心软了,我开始怀疑是否是我太过小气,帝王本就无法做到一夫一妻,钟情一人。
孟北尧跳下了树,阳光下,他张开手,和小时候一样。
或许我们真能回到从前呢。
我在心里跟自己打了个赌。
2
我急急忙忙的扑过去。
「阿尧!」
许清菡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孟北尧听见声音转过头去,我扑了个空。
嘶——好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被孟北尧搂在怀里。
许清菡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沈姐姐,你怎么在地上啊?」
孟北尧见状,抽出手来扶我。
「不劳皇上。」
我没领孟北尧的情,毕竟是我自作多情,还幻想着能回到从前。
7.
距离上次出门已经过了十日,我躺在外面的藤椅上晒太阳,含香守在旁边帮我剥栗子。
「含香,你说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啊。」
「当然会啊,娘娘可是我最最重要的人。」
「真的吗?」我打趣似的就想去挠她的痒痒。
「快点儿,对,就是这里。」
门外一阵喧闹。
「含香,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含香刚走到门口,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不好了娘娘,菡贵妃带着一大帮人来我们这儿了。」
还没等我细想,许清菡带着人就闯了进来。
「放肆,皇后娘娘宫中也是你想闯就闯的。」
含香拦在跟前,不让她进。
「谁给你的胆子拦我,来人,将这个不懂规矩的小贱俾抓起来。」
「我看谁敢!」
平日里欺负欺负我就算了,现在竟还想欺负我宫里的人。
「皇后娘娘,您可别怪嫔妾,我也是奉旨行事,拆了你这藤椅。」
许清菡总手指了指大树下那藤椅。
那是我初入宫时,孟北尧怕我无聊,亲手给我编的。
那时候他在这里编,我就在上面踩。
「等我编好了,你闲来无事就可以躺在上面看看星星看看月亮。」
「看着看着我就来找你了。」
「你说的话可当真。」
「你尧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个时候,孟北尧一下朝就往我这院子里跑,但也只是那个时候了。
「你胡说八道,皇上怎么可能让你拆了这藤椅,这可是皇上亲手编的。」
含香还是挡在那藤椅面前,一动不动。
听到这话,许清菡眼里的憎恶更是多了几分,冲到藤椅面前,自己就要动手。
许清菡见拗不过含香,伸手就要打人。
我想了想。往上面泼了桶油,点了把火。
「不用麻烦菡贵妃了。」
我看着火势越烧越大,心里却越来越痛快。
「皇上驾到!」
许清菡闻声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巴巴就贴上去了。
「阿尧,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
「我来皇后宫中也需要跟你报备吗?」
孟北尧一改往日的态度,竟训斥了许清菡。
许清菡见自己吃了蹩,自觉的闭上嘴巴也不再说话。
孟北尧看着燃烧的藤椅架,眼底似蒙上了一层黑雾,脸色臭的吓人。
「谁允许你拆的。」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皇上既得了新人,我又何苦留着这藤椅架自讨没趣呢?」
我没有供出许清菡来,并不是因为想帮她,而是觉得她不配。
「我在你眼里,当真这么不重要?」
孟北尧脸色越发吓人。
「是!」
「我自知自己不如菡贵妃特别,又何苦上赶着往前凑呢。」
「好,好,好,沈知念,你当真是狠心。」
「既如此。」
「来人,把该拆的都拆了,别平白无故惹皇后心烦。」
孟北尧说完,拉着许清菡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群小太监,拆的拆,搬的搬。
「黄公公,那个不能拆,那是娘娘最喜欢的牡丹。」
「含香,让他们拆。」
内务府的人办事儿就是快,不一会儿原本花团锦簇的长乐宫,只剩下一具躯壳。
「娘娘。」
「含香,本宫乏了。」
含香识趣的闭上嘴,扶着我的手进了榻上。
8.
「含香,几时了。」
「午时了,娘娘。」
我怎么又睡了这么久。
「娘娘,您听说了吗?菡贵妃被皇上下令禁足了。」
「这倒是个稀奇事儿。」
我点了点头示意让含香继续说下去。
「不知是内务府哪个小太监走漏了风声,皇上知道了是菡贵妃下令要烧了藤椅架。」
「皇上庞然大怒,让菡贵妃连夜滚回了宫,让她好好呆在宫中。」
我勾唇笑了笑:「那是她活该。」
「皇上驾到!」
怎么说曹操曹操到。
「臣妾参见皇上!」
我敷衍的行了行礼。
「阿念,在我面前不必这么生疏。」
果然,帝王心深不可测,心情好时叫我不必生疏,心情差时斥责我身为中宫之母,不懂礼节。
「昨天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是我的错。」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重重责罚过清菡了。断不敢再来找你惹是生非。」
「清菡她…小孩子心性,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搞半天,还是为他那许清菡而来。
「皇上言重了,那藤椅架我本就是要拆的,菡贵妃只是顺手推舟罢了。」
孟北尧脸色变了变,从背后掏出一袋栗子来。
「还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栗子,我每次来都从外面买一大袋剥好给你。」
「那个时候你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儿,追在我**后面尧哥哥,尧哥哥的喊。」
「如今,可还爱吃?」
孟北尧摊开手掌,上边是剥好的栗子,一颗一颗的,甚是喜人。
我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皇上也说那是从前了。」
「可……」
「皇上若是来这里念旧的,那就不必了,我最近身子不太爽利,听不得恶心的话。」
我没有让孟北尧再说下去,毕竟我们间已经隔了一个许清菡。
他不能一要,又要,还要。
「含香,送客。」
8.
入春了,我病的越来越重,明明天气极好却还是觉得阴冷。
「含香,怎这么冷,再去内务府领些炭火来。」
「是,娘娘。」
含香许是怕我冻着了,一溜烟就没了影。
身上昏沉沉的,让我忍不住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屋内已是一片漆黑。
「含香……含香。」
「奇怪,人呢。」
我拿了件披风穿在身上,开门却不见含香,只看见宫里的春竹在门口哭。
「春竹,含香呢,这丫头跑哪儿去躲懒了。」
「娘娘……含香她,她……」
春竹支支吾吾的,眼里还挂着泪。
「含香她怎么了,她怎么了!」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心里却隐隐不安。
「含香她今早去内务府领炭火,遇…遇到了菡…贵妃,起了争执,被…被活…活生生打死了。」
「她到死手里还捧着那盆炭。」
春竹终是忍不住,哭出了声。
「什…什么。」
春竹的话像利刃一样扎在我心里,怎么可能呢,早上还活脱脱的一个人,明明昨晚还靠在我腿上说要给我做桃花糕吃的小丫头,怎么就这么没了。
「怪我,都怪我!如果我没叫含香走那一趟,她怎么会死!怎么会死!」
我发疯似的吼叫着,哭的喘不过气来。
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不真实,恍恍惚惚,让我看不清,摸不着。
「娘娘!娘娘!快去叫皇上,快去!」
耳边只听得见春竹慌乱的喊叫声。
9.
我醒来时,孟北尧正坐在床边,握着我的手,眼里全是疼惜。
「孟北尧。」
我抓着他的衣角。
「阿念,我在,我在。」
他一声声应着。
「含香呢?」
「含香呢?」
我强忍着身子的不适,一遍又一遍的问着。
「含香…含香她走了。阿念你放心我已经将她安置好了,送她回了小时候的院子里。」
我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嘴里突然一股血腥味散开而来,顺着嘴角流向了衣衫。
「太医,太医呢!」
孟北尧一瞬间慌张的像个孩子。
没一会儿太医们都跪坐一排,支支吾吾的开口:「皇后娘娘已病入膏肓,恐…恐只有一月之余。」
「放屁,你们都他妈放屁!你们治不好就找别人治,否则都给我陪葬。」
他突然暴起,嘴里念着要治他们的死罪。
「孟北尧。」
我拉了拉他的手。
他一改眼里的暴劣,双眼含泪的望着我。
「许清菡呢。」
我没有半点情绪,心里只想将那个**就地处死。
「清菡她…她。」
看孟北尧支支吾吾的样子,我大概也猜得出来,他舍不得,舍不得将那人交出来。
御花园荷包那日他是这样,烧藤椅架那日他是这样,那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他还是这样。
「滚。」
「阿念,我…」
「我叫你滚!滚!」我顾不得身体的疼痛,起身就将他往门外赶。
孟北尧走后,屋内就剩下我一个人。
空荡荡的,桌上还摆着含香为我剥的栗子,满满的一大盘,她知道我最爱吃栗子了,可我偏偏喜欢躲懒,每次都求着她帮我剥多点,再多点。
我总在她面前开玩笑,我走了她该怎么办,会不会想我。
可如今,却变成了我想她。
我蹒跚着走到首饰盒前,里面还有着含香的卖身契和我为她准备的嫁妆。
还没来得及交给她,差一步,明明就差一步她就可以自由了。
许清菡怎么能那么狠心。
那天夜里开始落雨,淅淅沥沥的不停歇,我始终趴在首饰盒上,冰凉的泪水落在脸上,滑入衣襟。
手里的指甲戳进肉里:「含香,你等着我会将那**亲手送到你的面前。」
10.
再见到孟北尧的时候,他已没了皇帝的光鲜,还是穿着几天前见我的那身衣服。
小心翼翼的坐在床边。
「孟北尧…我想放风筝了。」
他的眼睛一亮,拉着我取了一个最大最美的风筝来。
他一只手扶着我,一只手拿着风筝,嘴里还嘀嘀咕咕说个没完。
他说他想起了小时候,爹爹逼他做功课,他便翻墙到我们这边来,我最爱放风筝,每次过来都拉着他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还说起了以前上元节,为了偷偷带我溜出门,将我打扮成男子的模样,回去被爹爹发现后跪了一天一夜。
又说起了我刚及笄那天,他跪在我家门口,求我嫁给他,他爹爹说他没出息,阿念才刚长大,就等不及了。
我笑了笑,是啊,他不说我都快忘了他爱我的时候。
那个时候,少年的爱是纯粹的,爱一个人就想着把最好的都送到她手里。
「收了吧,我累了。」
我提脚起身,转身向自己宫里走去。
天气渐渐变热,孟北尧坐在床边给我扇着扇子,我从桌子上端起一杯杨梅汤递给他。
孟北尧看着我笑,将手中的杨梅汤一饮而尽。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便睡的很死。
我换上了最轻快的衣衫,往含羞阁走去。
那是许清菡住的地方。
11.
我去的时候,她还躺在榻上睡觉,看着她这幅悠闲的模样,我心里的憎恨再也藏不住半分。
揪起她的头就往旁边的大水缸里放。
许清菡被吓得大叫起来:「沈知念,你疯啦,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皇上不会放过你的。」
我冷笑一声:「将死之人,我还怕什么。」
许清菡听到这话,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嚣张跋扈,她抱着我的腿,向我求饶。
「知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发誓,我再也不针对你了,我把孟北尧还给你。」
「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了。」
许清菡急的哭了出来,脸上全是泪痕。
我把准备好的鞋袜拿了出来,堵住了她的嘴。
「这些话你还是下去跟含香说吧。」
我将她绑在了宫内的竹林里,要来了内务府所有的炭盆,许清菡被烤的有些脱水,险些要晕过去。
我拎起一桶水,朝她泼去。
本来快晕过去的她,马上清醒过来,一双弯月眼里全是惶恐。
我从怀里抽出一把短刀,那是孟北尧在我及笄那年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我拿起短刀在许清菡身上刮了很多刀,一瞬间皮开肉绽。
最后一刀我插在了她的头顶,她吓得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想必身上早已爬满了毒蛇。
回到宫里,天已经黑了。
房里一片漆黑,孟北尧坐在榻上。
黑夜里,我和他注视着对方。
他知道,我杀了许清菡。
我一步一步的走到他跟前,死死的盯着他,平静的开口:「她死了,这会儿尸体应该被吃的差不多了。」
「我用你送我的短刀剥开了她的肉,怎么样,我棒不棒。」
「她在死前还等着你去救她呢,那眼神……」
孟北尧顿了顿,开口:「解气了吗?阿念。」
他起身就想抱住我。
我推开了他,从怀里抽出刚刚那把短刀。
我笑的轻松,将刀刃冲着脖子:「孟北尧,这辈子算你欠我的。」
「下辈子,我不要当什么皇后。」
「更不要认识你。」
我的脸色慢慢变的苍白,冰凉的鲜血从脖子流到了腿根。
「阿念!」
孟北尧跪着向我爬过来,用手捧着我的脸,眼泪顺着脸颊滴到我的脸上。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伏到他的耳边:「孟北尧,我说过你留不住我的,是你杀了我。」
他的哭声越来越远,恍惚中我听见含香在叫我。
终于,终于离开了这万丈高墙。
我摸了摸腕间的翡翠手镯,安然的闭上了眼。
孟北尧摇晃着我,是啊,一夜之间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两个人,怎么不痛呢。
「知念,你睁眼,睁开眼好不好。」
「不要跟我开玩笑了,知念。」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我不要你做我的皇后了。」
「我带你回小时候的院子里好不好。」
「求你了,你别离开我。」
「……」
12.
我死后,好像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我回到了小时候的院子里,艳阳高照,母亲做着饭,爹爹舞着剑,含香还是跟在我的**后边。
我拿着爹爹做的风筝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
「含香,你行不行啊!」
只是这个梦里再没了那个叫孟北尧的男人。
【番外一:孟北尧篇】
1.
「阿尧,醒醒。」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孟北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大吃一惊。
「阿尧,你怎么了?说好的今日陪我去内务府挑些好的衣衫。」
沈知念佯装生气似的坐在床边。
是的,他重生了。
回到了刚娶到沈知念的那一个晚上。
他的手颤颤巍巍的摸了摸沈知念的脸,一把将面前的人儿拥入怀中。
「知念,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重头再来的机会。」
「这一次,我必护你周全。」
2.
第二日,孟北尧下了早朝,早早的便拉着沈知念去了太医院。
上一次因为自己的不上心,导致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怀里,这一次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
果不其然,阿念的病这个时候就有了苗头。
孟北尧找太医院开了最好的药,每日送到沈知念的宫里,她不愿喝,他便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串糖葫芦。
这一次,他没有去边塞。
而是带着沈知念去了她心心念念的江南。
他在那里买下了一座府邸,若是她厌倦了宫里的日子,他便带她来此处过过寻常人家的日子。
「阿尧,我想放风筝了。」
他一早便知道这小机灵鬼,再这等地方必定会想起风筝,早早的就安排含香准备了一只又大又美的。
「哇!阿尧,你真厉害,你从哪儿弄来的。」
沈知念开心的快要蹦起来,牵着风筝围着孟北尧跑来跑去,没有半点皇后的仪态。
可孟北尧觉得这才是他认识的阿念。
她本来就该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一生顺遂。
3.
没玩到两日,沈知念便有些腻了,她靠在孟北尧的怀里。
她说她本不想当什么皇后,她想做的从来就只有孟北尧的妻子,她希望自己能和民间的夫妻一样。
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相互扶持,一颗心只给一个人。
但是她也明白,成为帝王本就是一个负担,肩上担负的不仅仅只有自己,有江山有百姓。
她只求日后她的阿尧还能待她一样好,也就足矣。
孟北尧看着怀里的沈知念,心里五味杂陈。
4.
回到皇宫的第二天,沈知念像往常一样带着含香去御花园转了转。
回到宫里却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不知何时妆点的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梅枝树上红绸高高挂起,一片红艳艳的华丽。
再往里些,红烛摇曳的新房内,绣花的绸断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沈知念有些愣住了,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大婚仪式,可她和孟北尧的大婚已经过了啊。
「阿念!」
孟北尧脱下平时的帝王龙袍,穿着一身红袍,他的嘴角挂着笑意,往前走了两步,向面前的沈知念伸了伸手。
「阿念,你可愿嫁与我!」
……
这一世,孟北尧没有去那所谓的边塞,也没有忘记曾经的誓言,后宫只许了那沈知念一人,相知相许,扶持到老。
【番外二:许清菡篇】
1.
再次醒来,我竟还在自己的榻上。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说那只是一场梦。
「小九,现在什么时辰。」
「贵妃娘娘,您怕是睡糊涂了,此刻才是您封妃的一个时辰啊。」
一个时辰,也就是说,我才嫁与孟北尧一个时辰。
还好,还好。
如果当真是一场梦,那现在还来得及。
我可不想因为一个男人,而落的如此下场。
「小九,帮我更衣,我要去拜见皇后娘娘。」
「是。」
2.
来到坤宁宫时,沈知念正坐在榻上扇着风。
我提了提脚,往前几步,行了个礼。
「臣妾参加皇后娘娘!」
我可一定得管住自己的嘴,别在生出什么事端。
「菡贵妃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无事,只是听闻皇后娘娘速来爱风筝,臣妾自入宫以来,便再也不如塞外自由,不知皇后娘娘可愿与臣妾一同把玩。」
「自是愿意,菡贵妃当着觉得这后宫无趣。」
我以前怎么没发觉这皇后如此有趣,竟跟我如此投缘。
想想梦里做的那些恶事,怎么着也得让我死八百回了。
「含香,去取风筝来。」
「是,娘娘。」
我挽着沈知念先一步去了御花园,一路上她与我相谈甚欢。
我这才得知她与孟北尧乃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还告诉我,她也不喜这皇宫,高墙大院的,一点儿不比外面自由。
一个劲的求我,以后一定得带她去边塞看看,她也想看看那边的马儿跑的快不快,风筝飞的高不高。
看着面前叽叽喳喳的人儿,跟皇后挂不上半点关系,可最后却被逼成了那样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
一股愧疚感涌入我的心头。
想了想,我从头上取下一只金色珠钗,上面镶嵌着一匹白色马儿。
我将珠钗放在沈知念手中。
「皇后娘娘,这珠钗是我父亲在我进宫前打给我的,上面的马儿叫阿拿,下次我定带你骑一骑。」
哪知,珠钗刚放进沈知念的手心,她便哭了起来。
她告诉我自母亲走后,我是除了含香和孟北尧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本来听说孟北尧从边塞带了个姑娘回来,气的不行,今日见了我才知晓原是自己小气了。
说着从腰间取下了一个粉色牡丹锦囊。
「这是我母亲临走前亲手绣给我的,如今,我将它赠予你,也算是你珠钗的回礼了。」
看着手中的锦囊,我有一些发愣,对上了。
和梦里的锦囊对上了。
这锦囊原是她母亲给她的临终之物,我却一心只想着怎么抢过来,如今却以另一种方式得到了。
3.
后来的日子里,沈知念常常来宫里寻我。
她亲切的唤我姐姐,这傻知念,明明她才是皇后却傻乎乎的唤我姐姐。
我们常常坐在那把梦里被烧的藤椅上,谈天说地。
我告诉她,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可坏可坏了。
她却笑着告诉我:「那我便替梦里的自己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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